聽了歐拉那還帶著稚氣的童音,那幫匪徒們再一次哄堂大笑起來。那些正在圍觀的人們的眼光則開始顯得遊離不定。


    所有人都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


    威利斯回頭看了看眾人,滿臉堆笑,臉上的皺紋皺了起來,就跟朵鮮花一樣。他笑著靠了過來,向葉風說道:“看來你們家的這個孩子應該管管,不然就隻好……”


    葉風看到他手中隱隱有亮光閃動,不由得眼中精光一閃,急聲喝道:“趴下。”


    “殺!”威利斯陡然提高嗓音,高聲叫了起來。聲音變得有些尖利。他左右手同時揚起,兩把匕首脫手而出,閃電一般直奔兩人而去。


    葉風向後一仰,一把鋒利的飛刀擦著他的鼻子尖險險地飛過,他甚至於感受到飛刀那冰涼的刀刃剃掉了他幾根眼睫毛。


    與此同時,一名侍從飛身撲到了還沒反應過來的歐拉身前。用身體擋下了射向歐拉的飛刀。飛刀掛著風聲射進了他的後背,痛得他大叫了一聲。


    葉風百忙之中側頭看了一眼,還好,不是在要害之處。


    威利斯見兩人全部倒下,知道這是千鈞一發,隻要歐拉反應過來,憑著那把弩弓就可以把所有人射翻。


    他大吼一聲,“大家一起上啊。”


    說完就撲了過去,手中再晃,又有兩把匕首從袖管當中自動跳到了手中。就在此時,就見到葉風在地上打了一個,他的右手一揚。一大把黃澄澄的東西向他飛了過去。


    威利斯急忙閃身躲過,那一把黃澄澄的暗器撞到牆之後,又落在了地上發出了‘叮叮叮’清脆的聲響。威利斯眼角的餘光看到那些好像全是金幣,不覺一愣。畢竟幹黑社會的賺頭也不是太大。很少有機會看到如此多的金幣。


    緊接著,他的全身不由一震,僵直不動了。


    在他身後的那些流氓們手執著刀槍棍棒也全衝了進來。


    這時另一名侍從已經連忙把受傷的那人扶起,歐拉看到那侍從背後滴下的鮮血,眼睛變成了黯紅色,隻聽見“喀喇”一聲,歐拉已經將弩弓上弦,端起弩弓,對著那些大叫著撲上來的流氓們扣動了扳機。


    機簧和弓弦的反複運動下,弩箭如飛蝗般飛出。


    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精心打造的三棱透甲弩箭,在弓弦的強力推動下,電射而出,射在人體上,發出“噗”的聲音,一蓬血花隨後從弩箭造成的恐怖的傷口中爆出。弩箭穿透人體,再深深的紮進後麵人的身體。


    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裏,弩箭發揮出了恐怖的威力。


    這三十幾個人在一瞬之間,如同秋風掃過的落葉,全都被掃倒在地上。鮮紅血液流了一地,前麵一排的流氓身上隻留下幾個血洞,往外汩汩的冒著鮮血,倒在後麵的流氓則是身上插滿了弩箭。


    絕大多數人當場斃命,隻有幾個人“嗷嗷”的低聲**著,在血泊中艱難地打著滾。還妄想著能夠再一次站起來。**聲漸漸低沉了下去,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最後的歎息之後,終於不可聽聞了。


    葉風走到威利斯身旁,踢了踢他的屍體,然後蹲下來從他的喉嚨上拔下自己的陶瓷匕首,在威利斯的臉上蹭了蹭,發現血沒蹭幹淨,很沒麵子的又把匕首在威利斯衣服上抹幹淨。


    葉風看著他瞪得大大的眼睛,用匕首拍著威利斯的臉龐,說道:“別死不瞑目了,誰讓你這個傻反,以為隻有你會玩飛刀啊。”


    “切~!”歐拉不屑的撇撇嘴,一舉手上的弩,說道:“小匕首算什麽,AK47才是王道。”


    泰戈裏身為一幫之主,自然有自己的風範,不屑於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人群毆(私底下就可以了),所以即使在手下一擁而上的時候,也要保持風度,雙手抱刀,擺了一個自以為很帥的姿勢站在門外。


    他隻聽到一陣喀喇和蹦蹦的聲音,然後所有的手下就全都像割草一般倒在地上,不由吃驚地瞪大了雙眼,能以置信地看著這血腥的一幕。


    葉風從威利斯喉嚨上拔出匕首,扭頭看著泰戈裏“嘿嘿”一笑,道:“你以為自己是夕陽武士周星星啊,擺那麽鳥的造型幹什麽?”


    泰戈裏隻覺得胯下一熱,一股液體從腿間流了出來,然後滴在了幹燥的土地上麵。但是善於嘲諷的諾曼人卻沒有人在此時來嘲笑他,圍觀的人們全都被歐拉那把弩弓的恐怖威力所嚇到了。


    在這些缺少科學文化普及教育的人們的頭腦當中,這種東西也隻有宙斯手中雷電可以與之相媲美,是屬於傳說當中的東西。


    泰戈裏語無倫次的說:“你……你們是誰?”


    人群中有聲音低低地說道:“暴風射手。這是西尼亞故事中的那名暴風射手。”


    眾人一片嘩然。近一段時間以來,關於西尼亞城的故事已經被吟遊詩人們傳唱了一個遍。什麽赤血龍騎大戰海盜,什麽禁咒滅敵啊,什麽流星火雨啊。什麽血禿鷲重振雄風啊。讓眾人耳膜都起了繭子,唬得村夫愚婦們張口結舌,紛紛信以為真。


    在這些故事當中,最恐怖、最令人害怕的是那個百發百中的無名射手,所有栽在他手上的人全都是痛不欲生。(不知道為什麽,那些人的老婆比他們還要害怕?)


    這時一陣整齊響亮的腳步聲響起。


    眾人轉頭看去,隻見一群身穿重甲,頭上戴著裝著紅色盔纓頭盔的城市巡警圍了上來,手上的長矛短劍指著在場的眾人。


    葉風心裏歎了口氣,心想:不管古今中外,那裏的警察都一樣,為什麽都是等架打完了,才到現場。


    他一轉身站在了泰戈裏的麵前,雙手展開,指著圍上來的巡警,豪氣幹雲的說:“看到沒有,跟我鬥?這些全是我的小弟。我們這諾曼第一大黑幫厲害吧?”


    巡警隊長從隊伍後麵趕了上來,看到場中的情況,臉上頓時一黑。


    他一拍腰間掛著的短劍,大聲喝道:“怎麽會事,誰這這裏行凶?還有沒有王法了?泰戈裏,怎麽又是你?”


    泰戈裏一看來的巡警,忽然來了精神,就像找到國軍的南霸天一樣,他連滾帶爬地衝到了那巡警隊長的麵前,指著葉風幾人,大聲地說道:“大人,他們在這裏持械行凶,我和我們的兄弟們見情況不對,前來製止他們,結果反被他們都殺了,他們是危險的****,大人要為我們作主。我的兄弟們死的太慘了。”


    巡警隊長聞言把眼睛一眯,綠豆眼中露出了慘綠色凶光,剛想下令把葉風和歐拉拿下。


    葉風看著巡警隊長哈哈大笑起來,他對巡警隊長說:“兄弟新來的吧?你混那個堂口的?”


    歐拉看了看葉風,也跟著他大笑起來。


    巡警隊長看到葉風、歐拉兩人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不由惱羞成怒,大喝道:“來人,把他們抓起來。”


    巡警隊長將官威擺到十足,但是他的手下卻根本不買他的帳,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絲毫不動。


    巡警隊長擺了半天架子,期待著手下小弟們一擁而上,將對方打倒,然後看對方大喊饒命的樣子。結果等了半天卻發現手下根本沒有動靜,本來黝黑的臉一下變成醬紫色,他回頭看著手下的巡警大叫:“你們這幫飯桶、白癡發什麽呆?是不是不想幹了?”


    聽他這麽一說,巡警中更是傳出了低低的嗤笑聲音。


    巡警隊長惱羞成怒,指著那些手下,氣得嘴唇不住地哆嗦,高聲叫道:“你們……你們……”


    最後,一個老巡警看不過眼,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走到巡警隊長身邊,伏在他耳邊低聲道:“大人,看到對麵小孩身上的家徽沒有,上麵繡的是黑鷹。不光我們,就是我們的頭兒來了,也惹他們不起。”


    巡警隊長頓時愣在當場,臉上的肥肉不停的抽搐。他再無知,也知道家徽上繡鷹的都是有皇家血統的直係大公爵。


    歐拉的侍衛這時候走了上來,大聲說道:“我們是西尼亞大公爵府的人。這是我們的小公爵和龍騎士葉大人。”


    巡警隊長到底不是太笨,更何況這一段時間以來,關於西尼亞的故事,他也沒少聽。他立時明白了過來,這些全是惹不起的人物。急忙將劍入鞘,立正站好,然後右手握拳用力在在左胸一擊,大吼道:“參見大人。”


    歐拉將弩抗到肩膀上,左手叉腰,他斜眼瞥了巡警隊長一眼,輕聲一哼,晃悠悠的從葉風身後走出來,將一個貴族的排頭表現十足,這個優雅的動作和風度翩翩的儀態,可不是那些所謂的成功人士拿上兩三本MBA學位就能夠學得來的。


    他眼睛輕輕一掃圍上來的巡警,所有的巡警條件反射地一跺腳,整齊劃一地將右手在前胸重重一擊,仰起頭,大聲吼道:“參見大人。”


    歐拉“嗯”了一聲,輕輕一點頭,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帝國法律,襲擊貴族,與叛國同罪,要釘死在十字架上。”然後一指泰戈裏,說道:“他們剛才攻擊我們。”


    泰戈裏嚇的腿一軟,倒在地上。一個魁梧的大漢就像個要被**的小娘們兒一樣軟倒在地上。


    巡警隊長眼珠一轉,立即指著泰戈裏,大聲喝說:“把他抓起來,送到城門口釘死。”


    泰戈裏霍然抬起頭,看著他道:“你……你……”


    那巡警隊長照著他的肚子就是一腳,把他的話又踢回了肚子裏麵。


    葉風見狀,皺了皺眉頭,上前一步,說道:“先等等,我們還有話要問他。”


    葉風和歐拉走到泰戈裏跟前,歐拉照著他的肚子狠狠的踏了幾腳,眉頭皺了皺,在鼻子前麵扇了扇,問道:“這是什麽味道,這麽臭?”


    葉風捂著鼻子說道:“這家夥是個膽小鬼,他被你的王霸之氣嚇的失禁了。”


    歐拉斜了他一眼,問道:“王霸之氣,那是什麽東西,比AK47怎麽樣?”


    葉風哈哈笑道:“AK47和它沒得比,在我們那裏,王霸之氣一出,敵人爭著投降,還哭著喊著要把銀子女人都送給你,你不要都不行。比日本地鐵最愛的沙林毒氣都厲害一萬倍。”


    歐拉哼了一聲,說道:“你又在忽悠人吧?現在要拿這個人怎麽辦?”


    葉風一腳踩在泰戈裏的胸上,冷冷地問道:“說,是誰要你來搶東西的?就你這個白癡,絕對沒這個眼光。”


    泰戈裏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結結巴巴的說道:“大人饒命,都是威利斯出的主意,全都是他做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威利斯?是那個活的還是那個死的?”葉風問道。


    泰戈裏向旁邊孥了孥嘴,說道:“那個有眼無珠的混蛋已經被大人射死了。他真是罪有應得。”


    葉風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問道:“那個小子什麽底細?”


    泰戈裏回道:“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皮凱努姆人。”


    葉風耐心的問道:“就這麽一句話,還有沒有其他,你再仔細想想。”


    泰戈裏想了一下,急忙說道:“還有,還有,大人。我以前曾聽說他認識一個同鄉的大人物,他的錢都是從那人那裏拿的。我們都當他是吹牛。其實在幫會裏麵,我隻是個傀儡,所有事情全是他在幕後操縱。我真的隻知道這麽多,大人饒命,饒命啊。”


    葉風和藹的說道:“真的隻有這麽多了?”


    泰戈裏連連點頭。


    葉風點點頭,歎了口氣,很無奈的說道:“哪就這樣了,唉,我可是給你機會了,但你把握不住。算了,還是可憐你一下吧,誰叫我們西尼亞的人都心軟哪,巡警,把他帶到刑場,絞死他就算了。”


    “不要啊,大人,求您了。”泰戈裏連連哀求。


    巡警隊長一揮手,對手下說道:“把他帶走,照大人說的辦。”


    兩個巡警上來,一把托起泰戈裏,往外拖去。


    泰戈裏還在不斷的哀求,拖的巡警不耐煩的說道:“你省省吧,也不想想西斯公爵的‘仁慈’的之名。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有眼無珠,像個白癡一樣往槍口上撞,”


    歐拉這時踱到了巡警隊長跟前,舉起小手,踮起了腳尖,拍了拍和他頭一樣高的巡警隊長的肩膀,說道:“你幹的很不錯,有前途。”


    巡警隊長立馬點頭哈腰的說道:“謝謝大人誇獎。”


    葉風對巡警們說道:“你們去把屋裏清理一下,那些死人實在是礙眼,屋裏麵還有我扔有一把金幣。誰讓我今天心情好呢,找出來就是你們這些狗崽子們的了。”


    巡警們立馬湧進店裏,七手八腳的在死人堆了翻找。要知道葉風說的可是金幣,這些整日和街頭小販或者小偷流氓做艱苦鬥爭的巡警,可能長這麽大都沒見個金幣是什麽樣。


    不得不說巡警們的效率很高,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他們已經將屍體拖出店,沒一會兒,一輛大車停在店門前,巡警們將屍體扔上馬車拉走,巡警隊長親自帶著幾個巡警守衛在葉風和歐拉身邊。


    店裏的夥計提來幾桶水潑在地上,將地上的鮮血衝走,然後使勁的拖幹地麵,但是那種血腥的味道卻一直散不去。


    歐拉看著清理幹淨的店鋪,剛才這裏還有琳琅滿目的商品,現在就隻剩下貨架和一些摔不壞的東西。


    他感到自己的心裏痛苦的都有在滴血,喃喃地道:“這些該死的流氓,隻是這樣就讓他們死掉太便宜了,我應該把他們全抓起來,然後賣到海外去,來補償我的損失。”


    葉風對店長說道:“報個損失到總部去,委員會會補償這裏的。”然後低聲對店長說道:“傳令,讓他們查一下威利斯和威利斯那個同是皮凱努姆的大人物。”


    店長心令神會點頭答應,說道:“是的,大人。”


    歐拉一聽葉風這麽說,知道不用自己破財,立時高興的眉開眼笑。


    葉風和歐拉在一隊巡警的護衛下,回到秦那的府邸。


    而聽到自己外孫被人襲擊的秦那,更是直接暴走,點起自己所有的打手小弟,帶著他們浩浩蕩蕩地前來迎接歐拉,鬧的整整一條街全是雞飛狗跳。


    秦那騎著戰馬當前一步,領著隊伍走在前麵。性急地不斷催促著他們加快速度。


    就在這時,他看到迎麵走來的眾人,見歐拉被人拱衛在中間,立時從馬上跳了下來,分開了眾人,幾步來到歐拉身前,拉著他上一眼,下一眼,仔細地看了一個遍。看到他安然無恙,笑嘻嘻地呲著小白牙。終於鬆了一口氣。一把將歐拉摟在懷裏,道:“還好,還好。”


    他站起來看到那名巡警隊長,大步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好,你做得不錯。回頭我會和馬爾庫說一聲的。”


    看到自己護送的大人物是秦那元老的家人,巡警隊長深為自己當時及時、正確反應感到慶幸。這可是秦那,豪門族長、前任首相、帝國元老,權勢滔天的人物,僅他一門就有四名元老,就是皇帝見了也要尊敬的人物。


    他聽秦那這樣一說,立時感動得熱淚盈眶,深施一禮,道:“多謝大人。這全是小人應當做的。為大人服務,小人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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