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環和翠雪聽她這麽一說,也是大吃一驚,眼珠子像是生了鏽,盯著盒中的藥材再也轉不動了。


    剛才,她們竟然險些將這些寶貝扔掉了,現在想想,就一陣後怕!


    翠雪是接受不能,不敢相信的確認,“當真如此珍貴?公主莫不是被她騙了?她一個春風坊來的妓子,哪能有這麽稀有的寶貝?”


    “不,這些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稀有藥材,做不得假。而且,她明知道我是丹聖巔峰,一眼就辨得出真偽,何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冉舒清清醒的否定道。


    翠環聞言,生出了旁的猜測,“難道說,是她在大炎皇朝當皇後的時候得來的?沒想到,大炎皇朝那狗不拉屎的荒涼之地,竟也有這等了不得的資源。”


    “哼,有資源又如何,不會煉丹,再好的稀有藥材也得爛在她手裏,就跟廢銅爛鐵一樣起不到任何作用。幸好她識趣的送給了公主,不然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藥材——”翠雪不屑的嘖了兩聲,隻覺得蘇陌涼總算幹了件聰明事兒。


    翠環點頭,“眼看著咱們公主馬上就是貴妃,以後前程遠大,又是個好性兒,多少能照拂得了她,便上杆子來巴結,她這次倒是學聰明了許多。”


    冉舒清卻是沒有被麻痹神經,依然秉著謹慎小心的態度,“這麽貴重的寶貝,還是要多存個心眼才是,你們切不可麻痹大意,明白嗎?”


    她倒要看看這個蘇陌涼到底是真好意,還是別有用心。


    ***


    魔煞殿


    林琛快步走進內殿,衝著魔障彌漫的幕簾抱拳道,“魔尊,蘇姑娘剛才去了清幽宮。”


    “哦?這麽迫不及待的去找冉舒清算賬嗎?”冷淡平靜的語氣中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愉悅。


    他料得不錯,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夥,蘇陌涼果然是不高興他與冉舒清一同用膳的!


    這不,這麽快就找上門去了,兩人少不了一番掰扯。


    想著,樓夜淵勾唇,吩咐道,“若鬧起來了,你便派人去給樂清公主撐腰。”


    林琛被這話說懵了,一臉不解的望著簾後的身影,“鬧起來?屬下聽聞蘇姑娘給樂清公主送去了煉丹的藥材當做新婚之禮,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蘇姑娘還——還祝魔尊與公主永結同心,百年好合,屬下不明白,為何要派人給樂清公主撐腰?”


    “什麽?你聽錯沒有?”樓夜淵霍得從臥榻上坐起來,像急速奔跑中的緊急刹車般突然。


    林琛不明所以,望著那模糊的身影,企圖堪破迷霧中的真相,“屬下遵魔尊之命,安排了人手監視蘇姑娘的一舉一動,自是不會聽錯。”


    “況且,這也不是什麽隱秘之事,隻需要找個清幽宮的奴才打聽一下便一清二楚。”


    之前他揣摩錯了魔尊的心思,心裏一直惴惴不安,這回領了監視蘇陌涼的差事,自是不敢有半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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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夜淵卻是狀況之外,俊臉像是摸不透的天氣般倏然陰沉了下來。


    他沒想到,蘇陌涼竟然還帶了新婚禮物去恭賀他跟冉舒清百年好合,她是腦子有病,還是缺根筋?


    不,她是沒有心,她就是個沒有良心的白眼狼!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什麽,居然還以為她在生氣,在吃醋。


    哪知道,人家還在歡天喜地的祝他新婚快樂,真是可笑!


    想著兩人相談甚歡的畫麵,樓夜淵費了大勁兒才生生忍住了殺去凝雪殿的衝動,良久隻蹦出一個字,“滾!”


    林琛早已被撲麵而來的殺氣駭得冷汗涔涔,得了一個滾字,反倒如蒙大赦,飛速的退了出去。


    蘇陌涼真是個瘟神,提也不是,不提也不是,他真是越來越摸不清魔尊的心思了——


    ***


    魔煞宮的冊封大典辦得尤為隆重,雖說不是冊封皇後,但好歹也是納貴妃,況且這位貴妃以後指不定還有機會成為皇後。


    因此大家為討好魔帝和樂清公主,全都將各項禮製和擺設往高規格上靠。


    其他冊封的妃嬪也算是沾了樂清公主的光,這一天都是風光大嫁,趾高氣揚的進了宮。


    就這樣,整整折騰了一天,直到夜幕降臨,各宮都點上了燈籠,燃上了紅燭,冊封大典才正式落下帷幕。


    此時,候在凝雪殿殿外的小茜,滿臉豔羨的望著玉芙宮的方向,朝小芝感慨道,“現在這個時辰,樂清公主,哦不,嘉貴妃應該已經入住玉芙宮,坐在洞房裏等魔尊大人掀紅蓋頭了。”


    樂清公主曾經的清幽宮雖好,可到底是閨閣之所,如今已經嫁人,斷沒有還住在原來宮殿的道理。


    所以魔尊賜下了玉芙宮,專為貴妃的居所。


    按照規矩,她現在已經被宮人們攙扶進了洞房,就等著跟魔尊喝完交杯酒,共赴雲雨了。


    想想就覺得幸福!


    小芝麵色不虞的警告她一眼,“你小聲些,別叫主子聽見了。”


    “聽見就聽見唄,我又沒說錯。誰讓她這麽不爭氣呢,活該!”小茜對這幾次蘇陌涼出行不帶上她的事兒頗有怨怪,連帶著對小芝也十分不待見起來。


    小芝無奈歎氣,“魔尊的心思誰能摸得清楚,說起來也不全怪主子。”


    “不怪她怪誰,怪我們嗎?我說你也多長個心眼,提前為未來謀劃好出路,萬一哪天魔尊真打算要了她的命,你我要是為這種人陪葬,豈不冤得慌。”小茜顯然已經有了一番成算。


    小芝蹙眉搖頭,不讚同她的說法,正想告誡她兩句,卻聽內殿傳來了吩咐,“小芝,去拿些酒來。”


    小芝愣了一下,連忙勸道,“主子萬萬不可,你大病初愈,還是不要飲酒的好。”


    小茜則是挑眉笑道,“人家心裏鬱悶著呢,要再不借酒澆愁,可不要憋死了去。還不快去拿!”


    小芝為難,不願蘇陌涼傷身,但蘇陌涼堅持,她鬧得實在沒辦法,最終不得不掉頭去讓廚房溫了些熱酒端上來。


    這一天蘇陌涼都努力沉浸在修煉中,努力屏蔽掉外界的紛擾。


    可那耳朵實在不聽使喚,總是將小茜匯報的情況一字不漏的全部聽了去。


    隨著她的實時播報,她腦海裏也不由得浮現出魔尊和冉舒清洞房花燭的情形。


    越想越覺得胸口沉悶得緊,她便忍不住想喝點酒,麻痹下神經,別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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