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在一起,快樂是一件很容易很容易的事情。


    ……★……★……


    “昨天晚上,你幾點回來?”


    “淩晨二點多。”他老實回答。


    “為什麽不回房?”她繼續追問。


    “太晚了,怕吵到你。”他鎮定自若,隻是沒有實話實說。


    遲歸,怕吵到她,隻是理由,他麵對不了她天真、全然信任的眼神,至少,昨天晚上是。


    身子傾斜過去,疼愛的幫她係好安全帶,他喝了一口她一大早一邊洗刷一邊幫他煮好的咖啡,將保溫杯放回杯架,再沉穩的發動轎車。


    每一個步驟,和每一個清晨都一模一樣。


    隻是,今天早上,她看他的目光有點不同,好象在打量,好象在玩味。


    “梁梓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外麵玩女人了?”


    他一口咖啡差點噴了出去,震驚、惱怒的回過頭來,撞上那一張笑得不亦樂忽的笑臉。


    “安子茗,你皮癢啊!”她是很久沒被打屁股了不成?


    “梁木頭昨天晚上你喝酒了,所以你不敢回房。”她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線,拆穿他。


    “你怎麽知道我喝酒了?”他有點意外。


    她低著頭,象個犯了錯誤的小孩,緊盯著自己的腳尖,唇角掛著的笑容依然很璀璨,避過問題,沒有回答,“我還以為,我家老公滴酒不沾的呢!”語氣裏,根本就聽不出情緒。


    他胸口一窒,有點狼狽,“昨天那些人太難搞定了……所以我才……隻喝了一杯而已!”


    “我理解,不用解釋。”緊低著頭,她的笑容依然好甜。


    平時難搞定的“人”他就一貫不“睬”,為什麽昨天晚上會失去原則了?


    “隻是,你有酒精過敏,不能喝太多酒。”認識他的人,幾乎都知道,她也親眼見識過一次。結婚那日,她家的親戚不肯放過他,在那樣的大日子裏,他也爽快的能喝就喝。


    結果,洞房花燭夜,她拿著藥膏,幫他塗抹,並細心的幫他起了紅斑點,發癢難耐的後背饒癢癢,饒了一晚!


    “我知道,下次不會了。”隻喝一杯,還不足以引起酒精過敏,但是他不和她爭辯,因為他知道,世界上真心關心他的女人,除了生他下來、愛嘮叨的母親,就是愛他如斯的她了。


    “你怎麽知道我喝酒了?”他將話題兜了回來。


    他有預感,他被監視了……


    “我……猜得!”她依然笑眯眯,撒謊不打草稿。


    其實,昨天晚上,她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而他很晚還沒有回家,她首度不安,於是,她故意打電話跟他的助理一路扯淡,才知道他在陪公安局的人。


    “梁木頭,我還猜到,你昨天晚上喝得是‘花’酒哦!”她皮笑肉不笑。


    “是有三陪女郎,但是陪的不是我!”他不否認,白了她一眼。


    連這也知道?果然,他是被監視了!……


    但是,奇怪的是,他居然一點也沒有生氣,寵她縱容她,已經是他的習慣。


    他敢?!如果他也有人“陪”“陪”,他還有命留到早上?!


    已經暖車完畢,他將手伸到後座,拿過一個保溫袋,掏出裏麵的鮮奶和麵包,將鮮奶的吸管插入,將麵包的紙袋去掉,然後遞給她。


    早上有人又賴床了,搖都搖不起來。


    她剛想把嘴巴湊到鮮奶的吸管上,頭頂已經被大掌拍了一下,“空腹不許喝牛奶!先咬幾口麵包!”麵包被遞到了她的唇邊,強迫她先吞下。


    這樣很不舒服耶!


    她掙紮了一下,卻還是乖乖咬了幾口麵包,塞的滿嘴,再抗議,“梁木頭,你是不是把我當女兒在養?”


    他連眉毛也沒有意外的挑動一下,“我沒這麽變態,喜歡搞亂.倫。”他將牛奶遞給她,讓她順口氣。


    是把她當女兒在養嗎?他不肯定……隻知道,如果她替他生下一個女兒的話,他肯定也會這樣寵著。


    因為,女兒和她,都是他生命裏最最重要的親人。


    “安排”好了她的早餐,他將汽車檔位推到“D”檔,沉穩的轉動方向盤,緩緩的馳出地上車庫。


    “滴答、滴答”安靜的汽車空間裏,又傳來跨別已久,好熟悉、可疑的聲音。


    他定睛一看,果然,前麵又放了一個嶄新的搖頭娃娃。


    這次的這個娃娃,梳著兩條小辮子,穿著好可愛的日本和服,臉上長滿了可愛的雀斑,笑容可掬的甜臉隨著車身的行走,小腦袋好可愛的左右搖晃著。


    “漂亮吧?”她好得意的炫耀。


    “馬馬虎虎。”他恩哼一聲,漂亮倒不漂亮,隻是笑臉象極了一個人。


    “‘我’在哪裏?”她買東西,他還不了如指掌,“她”都有了,當然不會缺了“他”。


    “‘你’當然擺在我的車上!”她理所當然的說。


    一人車上一個,這樣才是一對!~


    還好意思提自己的車!他都想問問,她的“小蟲”,發黴了沒?!


    算了,省得惹她不開心。


    他苦笑著搖頭,“提醒我7月7日之前,把這對娃娃扔了!”


    “為什麽?!”她抗議的大叫。


    這個壞蛋,老是定期整理她的“寶貝”!


    “沒腦子的,一點也不愛國!”他騰出一隻手,寵溺的重重捏了下她的鼻子。


    中國娃娃不會買啊,老是喜歡買些日本小公仔。


    抵製日貨,她懂不懂?!


    她懂他的意思了。


    她檢討。


    重重的,她沮喪的垂下腦袋。


    終於打擊到她了!他撇過臉,專心開車,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昨天除了買了對公仔娃娃,還買了什麽?”


    “你沒注意到我今天穿新衣服拉!”她哇哇大叫,張牙舞爪。


    簡直無視她,簡直打擊人!


    “沒注意。”他絲毫不給麵子。


    在她身上能見證,女人的衣櫥裏永遠缺件衣服,她亂七八糟的新衣服那麽多,他怎麽知道哪件是哪件?!


    “那好看不?”她忐忑不安的問。


    他別過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然後慎重的下定語,“老了很多。”很漂亮,終於有26歲的樣子了。


    老了很多?


    她冷抽一大口氣!


    “梁木頭,你完蛋了!”她撲了過去,狠狠的捶他。


    “我又沒說錯話!”他一邊大笑,一邊閃躲。


    “還沒錯?!你在打擊一個既將‘年邁’的老女人的信心!”她垛腳,氣死了!


    女人一旦過了25歲,真的很怕被人說“老”這個字眼,雖然她才25歲多3個月而已!


    “暴力‘老’女人,不許家暴,不許再打我這年邁‘老’男人了!什麽都當‘老’男人錯了,好不?我在開車!”嘴巴這樣抱怨、求饒,他卻快被她笑趴了。


    和她在一起,快樂是一件很容易很容易的事情。


    擁有這等快樂的他,又怎麽舍得對幸福鬆手?


    ……


    對哦!他在開車!會有危險的。


    她急忙收回拳頭。


    “梁木頭,以後不許你嘴巴這麽‘壞’了!”不能動手動腳,她隻好惡狠狠的警告。


    “收到,收到!”被她逗樂的他,依然在爽朗大笑。


    “恩,知道就好。”她轉過臉,不去理他。


    在她轉過臉的一刹那,他居然覺得她孩子氣的臉上,掛著一抹惶恐。


    應該,隻是他的錯覺吧?!


    “今天怎麽化妝了?”他終於注意到了,今天的她,有點不同。


    原來她看起來有點“端莊”的樣子了,並不是全然新衣服的作用,而是她化了很淡很淡的妝容,讓她的氣質,看起來沒有那麽孩子氣了。


    很漂亮,很漂亮,漂亮到他隻想把她藏在家裏!


    濃密、長卷的睫毛,凝垂了下來幾秒。


    “別吵!我還想繼續睡覺拉!”她閉上眼睛,決定裝死。


    “好好,我不吵你!”在路邊停了一下車,他從後座拿來毛毯,細心的蓋在她的身上,然後繼續轉動方向盤,放慢速度,向目的地開去。


    她閉著眼睛,假裝熟睡。


    安子茗,你在不安什麽?


    這個問題,昨晚她問了自己一夜。


    突然,昨天晚上從餐廳出來,一股心慌一直占據著她的心房。


    好怕、好怕,幸福就這樣從指尖流逝。


    躺在被窩裏,夜難成寐,淩晨兩點,終於等到了大門清脆的開鎖聲。


    隻是,腳步聲,在房門口停頓了一下,幾分鍾後,轉向了另一道門。


    結婚三年,一個屋簷下,第一次,他和她分床睡。


    她能不害怕嗎?


    淩晨四點,她跑個隔壁房間,蹲在他的床前,看著他沉睡的睡顏,一直發呆。


    到底是什麽事,什麽人,讓他不願回房?


    他是她的丈夫,隻要他心裏還有她,出現多少個何狐狸,她也對抗到底!


    隻是覺得這一次為什麽這麽不安?人生沒勁透了……


    ……


    真的睡覺了?


    他的車,停在她以往下車的巷子,她一點醒過來的跡象也沒有。


    他眸底的溫柔更濃結著。


    重新上檔,他直接開往公司。


    是她自己睡的跟小豬仔一樣,他可不是故意將他們的“關係”曝光的!


    他沒發覺,自己的唇角揚得很高很高,心情愉快到,差點想吹口哨。


    ……


    答應薑瑜心離婚案,第二天的清晨,他的心情因為生命裏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個小女人,一點也沒有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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