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都怪我,本來昨晚應該去看看他們的,說不定就不出事了。”


    “誰能想到呢?再難也不該走上絕路啊!”


    “賭博真的害死人呐!”


    “可憐小虎年紀輕輕,老祝兩口子人又那麽好,這世道…”


    圍在祝家門口的街坊鄰居們議論紛紛,言語裏盡是惋惜、同情和無奈。


    很多人都是看著祝小虎長大的,跟祝大伯兩口子也有著不錯的交情,目睹對方全家皆亡的慘狀,全都心有戚戚然。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布衣男子匆匆跑了過來。


    他的臉上帶著興奮和激動的神色,嚷嚷道:“小虎,小虎!”


    布衣男子喊得很大聲,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布衣男子不由地停下腳步,感到莫名的心虛:“怎麽啦?”


    一名街坊反問道:“小鍾,你找小虎?”


    這名布衣男子年齡不大,他跟祝小虎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關係非常好。


    大家也都認識的。


    “是啊。”


    小鍾摸了摸腦袋,期期艾艾地回答道:“我是來告訴他一個好消息的,昨天晚上長樂賭坊被人端了,三江會死了好多人,昨天來逼債的段老四都死了!”


    “什麽?”


    街坊鄰居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之中有些人昨晚覺察到了一些動靜,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這邊的消息也相對閉塞,因此直到現在才了解了情況。


    “當然真的!”


    小鍾用力點了點頭:“整個長樂賭坊全燒光了,我親眼看到的,然後又聽別人說段老四死了,三江會的副會長也死了。”


    他幸災樂禍:“這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循環天理昭昭啊!”


    街坊鄰居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小鍾這才反應過來:“大夥兒圍在這裏做什麽啊?你們看到小虎了嗎?”


    跟他說話的街坊歎息道:“死了,小虎死了,老祝兩口子也死了,他們昨晚自斷經脈,我們剛剛才發現的。”


    小鍾頓時愣住了。


    他的嘴唇哆嗦了幾下,想要說點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然後握緊拳頭狠狠地砸了自己幾下。


    蹲在了地上。


    一些看熱鬧的街坊搖搖頭,懷著複雜的心情各自散去。


    侯正也悄悄地退出了人群。


    他穿過長長的巷子,拐了個彎來到一座破舊的小房子前麵。


    左右看了看,侯正打開門鎖閃身入內。


    他以最快的速度關上房門,並且上好門栓,瘦長的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好好好,死得好!”


    侯正使勁拍著自己的大腿,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朵後麵。


    這名練氣三層的修士興衝衝地搬過小桌子,又從破破爛爛的儲物袋裏掏出酒壇和一包下酒菜,樂陶陶地吃喝起來。


    酒是陳米釀製的裂酒,菜是下腳料鹵製的槽菜。


    但侯正喝得興高采烈,吃得津津有味。


    跟祝小虎一樣,他欠了長樂賭坊很多靈石,部分是賭輸掉的,其餘全為高息。


    為了還債,侯正不得不賣掉父母留下的老宅,租了這間破敗的小房子棲身。


    但他的賭債並沒有因此還清,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繼續增加。


    所以侯正比任何人都恨長樂賭坊,以及擁有長樂賭坊的三江會!


    因此剛才聽到長樂賭坊被人掃平燒光,三江會倒了大黴,他的心裏簡直樂開了花,隻是出於謹慎才跑回家慶祝。


    “段老四啊,段老四!”


    侯正越喝越開心:“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活該!”


    他沒有催動法力來消除酒勁,一張臉在曜石燈的照耀下泛動著血色的光芒,眼神漸漸變得迷離,時而喃喃自語,時而破口大罵。


    此時的天色已經全黑了,侯正越喝越上頭,一壇裂酒被他幹了個七七八八。


    忽然間他覺察到了一絲異樣,下意識地扭頭朝窗戶看去。


    窗門半開,外麵赫然站著一個人,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侯正。


    祝小虎!


    看清楚對方的相貌,侯正的酒意瞬間消散了大半,不由地怪叫了一聲。


    那祝小虎的臉色慘白慘白的,眼神空洞流出血淚,彷佛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


    他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侯正,房間裏的溫度似乎下降到了冰點。


    侯正慌忙從儲物袋裏掏辟邪符,結果剛剛注入法力,這隻債主都嫌棄的儲物袋“嗤”的一聲撕裂開來,裏麵亂七八糟的物品全都掉了出來。


    修士們最常用的儲物袋是有耐久度,使用的時間長了,用的次數多了,就會出現磨損,直至完全毀壞。


    侯正平常賺的那點靈石,不是拿去吃喝就是賭博或者還債,換隻新的儲物袋也舍不得,現在這隻在他的長期糟蹋之下,終於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


    “該死的!”


    侯正咒罵了一句,連忙丟下已經損壞的儲物袋,蹲下身來從雜物裏翻找符籙。


    結果翻了又翻,辟邪符是一張都沒有!


    侯正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最終握住了一把生鏽的匕首。


    修士在沒有辟邪符的情況下,也可以用自身的精血來對付邪祟。


    隻是當侯正重新站起身來,卻發現窗外空空如也,已經不見祝小虎的身影。


    然而侯正並沒有絲毫的慶幸。


    他後背和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牙齒不由自主地打架。


    這名修士低頭看去,隻見地上的影子正在不斷地扭曲著!


    “小虎…”


    侯正擠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害你的是長樂賭坊,是三江會,跟我沒有關係啊!”


    怎麽可能跟他沒有關係呢!


    祝小虎正是在侯正的慫恿和誘使下,才踏入長樂賭坊的大門。


    侯正並非造成祝家慘桉的元凶,但也是幫凶!


    他拉祝小虎下水,自己是能得到好處的。


    所以這幾句話說起來沒有絲毫的底氣,透著無比的心虛。


    “啊!”


    侯正的話音剛落,他整個人驀地跳了起來,四肢狂揮亂舞,整張麵孔完全扭曲。


    這名修士重重摔倒在地上,來回翻滾拚命掙紮,揮起巴掌狠狠扇自己的臉。


    如此折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侯正像是抽去脊梁的賴皮狗,倒在地上不動了。


    過了片刻,他才重新抬起頭來。


    已經換了副容貌。


    一張憨厚老實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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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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