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君庭以西·武安驚鴻殿


    “鯊魚!鯊魚!就一口,就再親一口就行,求你了,你慢點兒!”


    “噓,太白兄閉嘴,前麵便是驚鴻殿了,小心給人家聽到。”


    許太白不解地望著香妃道:“回眸先生不是說讓咱們來吸引驚鴻殿內剩餘守軍的注意,將他們引出來嘛,那咱們還躲什麽躲,直接在那殿門口把屎撒尿不就行了?”


    香妃似是一副看癡傻之人的表情望著太白,無奈道:“笨死了,虧你還是個文書,咱們加一起就區區三人,還隻會跑,驚鴻殿的見了咱們能派上百餘人來追擊就算不錯了,豈會大舉出兵來追咱們。”


    許太白若有所悟道:“你是說,咱們三個得先偷偷溜進去,然後想辦法整個大的?”


    “不錯。當務之急先是要溜進去,見機行事,一定要趕在少君主來之前,把大批的守軍給帶走。”


    三人來到驚鴻殿大門前一塊土丘旁,悄悄露出一雙眼緊緊盯著那不遠處的大門,即便是像今日這般的戰事,這大殿的周圍仍然是戒備森嚴,不斷有來回巡察的守衛。


    “這門口的人也太多了,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咱們如何能進得去啊?”


    香妃死死盯著前方,思慮了片刻,才一握拳回道:“你們呆在這裏,我去。”


    “少放屁,這種時候逞什麽能?”一直未吭聲的鯊魚終於忍不住罵道。


    可香妃卻仍是一副嚴肅的神情,似乎方才那一句話,並不是頭腦一熱逞英雄說出來的。


    “這裏隻有我的輕功最好,這些個守衛隻是些尋常甲士,他們來回踱步間,定是會有一刹那,所有人的視線恰好離開那驚鴻殿的大門,我就抓緊那個瞬間進去。”


    太白聽聞此話一驚道:“我滴個娘啊香妃兄,你竟這麽厲害?”


    “別聽他吹牛!”鯊魚直接打斷了太白的附和。“你這法子先前在侯府練習時,十次也就一兩次成功,現在用無疑是送命!”


    “怕什麽,上次那先鋒營的馬隊都沒跑贏咱們,到時遇事不決咱們就先跑,等甩掉追兵,繞個彎子回來,說不定到時候能更輕鬆地溜回去呢,記住,一會不管怎麽樣,千萬別出來。”


    說罷,香妃便弓起身子,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門口守衛的動向。


    “一、二、三、四。。。十、十一、十二。”


    他目測著數了數,從門口到兩側,共有十二名守衛在來回踱步,頂上是豔陽高照,點滴汗水從鬢角滴下,肩膀處的布衣已然漸漸濕了一大片。


    驚鴻殿前,台階前邊兒的三人麵朝著對麵走來的三人走去,兩邊的人相護一個擦肩,便又背對背離去,可每逢台階下的六人皆背朝中央,台階上麵的守衛視線卻又恰好是正對著中央,叫那香妃尋不到一絲機會。


    就這麽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一絲機會抓住了香妃汗濕的眼睛,那台階下的六人似乎在這一輪的腳步比先前慢些,看這腳步,大概台階上的兩組人擦肩而過之時,前者會有約麽著一兩秒才會回過頭來。


    汗濕滿襟的香妃身子繃得是越來越緊,畢竟機會隻這麽一次。


    就在台階上兩組人中的最後一人互相擦肩而過,背對中央之時,果然如香妃所料,台階下方才相背而過的兩組守衛才剛剛要回頭。


    找準這一間隙,香妃凝聚於後腳的一身內力霎時間隨著一聲悶響波瀾起伏在地間。


    還未等身旁的太白反應過來,香妃早已在那一瞬間化作一道飛影竄入那驚鴻殿半開的大門。


    “謔,香妃兄,瞧不出你的輕功竟已到了風過無痕草木不驚的程度了,真牛啊!”


    隻是這句恭維的話語香妃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門口守衛隻是覺著吹過一陣和風,斜過眼睛瞥了一眼,見周遭沒什麽動靜,便沒有在意。


    “砰!”


    忽地從那驚鴻殿半掩的門後傳來一聲巨響,一人撞破了左半邊的一扇門飛了出來,重重摔在了地上。


    藏於土丘之後的鯊魚與太白二人定睛望去,見飛出來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香妃。


    “香妃!唔。。。”


    鯊魚剛要起身前去,卻被太白捂住了嘴硬是拽了回來。


    “噓,別出聲,香妃兄說了,叫咱們不能出來!”


    隻見香妃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門口那十幾個守衛見狀頓時將手中長戈對準了他,門後,走出來一濃眉剛烈的女子,一身黑色布衣之上繡著金色的花朵紋樣,眼中閃爍著灼人的鋒芒。


    “哼,小小刺客也想打驚鴻殿的主意,今日君主出門前曾吩咐過,說是也許會有侯府之人趁著戰事紛亂,偷偷來攻我家門,誰知來得竟隻是你這麽個毛賊,倒也太不把驚鴻殿放在眼裏了。”


    “誒,那女的誰啊,瞧著她長得怎麽比男人還英氣?”太白向著鯊魚問道。


    鯊魚抬眼小心翼翼地望去,待看清楚後卻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道:“她是武安君的貼身護衛,古霜,實力與咱們左護法一般,也是一等宗師境巔峰,數月前重傷逍遙侯爺其中一名貼身護衛雷雨的,就是此人。”


    太白聽後更是嚇得脊背發涼,起身便要跑路,“不行不行,一等大宗師的巔峰,差一步便要入星宿了,以你我的水平,定是敵之不過,還是快撤吧,保命要緊。”


    鯊魚眼神中閃過一絲躲閃的微顫,隨後兩眼珠子來回抖動了一番,忽地發了狠一般望向前方,攥著拳頭的雙手抽出腰間鐵刺鞭丟下一句:“要走你走!姑奶奶我就沒讓男人替死的習慣!”


    說罷,揚起那鐵刺鞭,電光火石間便衝了上去,接連幾鞭子便將近前的幾名守衛抽番在地,鞭上的利刃拂過之處,皆是皮開肉綻,露出皚皚白骨。


    她徑直來到那一等宗師境的女子跟前,仍在飛舞的鐵刺鞭似乎是有了靈性一般,每一根利刃皆是豎直指向了對方。


    隨著一鞭子全力抽去,發出那刃鐵撞擊鈍器後“叮~”的一聲,那古霜隻伸出兩指。便扣住了鐵刺鞭的尖端,隨後一個彈指,那整條鞭子上的鐵刃,盡數斷落了下來,叮鈴鈴地落在了地上。


    鯊魚見此情形,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落下,雖說她早有預料會打不過那女子,但卻不曾想過,竟是這般天差地別的距離。


    隻是那女子,竟是連給鯊魚恐懼的機會都不給,一個瞬身上前扼住鯊魚的喉嚨:“說,你們還派了多少人來偷襲我驚鴻殿。”


    被扼住喉嚨的鯊魚嘴中發出吃力而又嘶啞的聲音:“我。。。我說,你先。。。先放開我,咳咳咳。。。”


    古霜見她功力修行與自己差之甚遠,諒她也掀不起什麽大浪,便也放心地將其放下。


    鯊魚不住的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隨後抬眼望著麵前那神威一般凝視著自己的女人,欲言又止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齒咬破泛出鮮血,微微張了張嘴,卻又害怕地比了起來。


    “快說!”


    女子的這一聲催促平淡卻暗藏洶湧,讓鯊魚的嘴唇更為顫動了些許,片刻後,才咬著牙,喊著一嘴的血絲開口道:“叫聲娘親就告訴你!”


    女子的眼神中忽地泛起一陣殺意,而此時跪在地上的鯊魚卻已然閉上了雙眼,安然等待著她倉促一生而在此即將迎來的結局。


    古霜伸出手,這次伸出了三根手指,仍平靜的眉眼下一絲怒意悄然湧動,唇舌談吐間,漏出一句:“死。”


    “該死的男人婆,別他娘的碰老子的女人!”


    土丘後麵忽地傳來一聲怒吼,鯊魚一驚,立刻反應過來爬在了地上,而那一聲怒吼所帶來的衝擊全數轟在了古霜的身上。


    “愣著趕忙,還不快乘這個機會。”


    “走!”


    聲波散去,古霜一隻手伸在了前方,這一回,她用了無根手指,臉上仍是一副冷漠的表情淡然道:“還以為是什麽高手,原來不過如此。”


    “嘿嘿。”太白應聲嘲笑道:“一等大宗師,亦是不過如此嘛,三人闖殿門竟被溜進去了兩人。”


    古霜聞言一驚,她這才發覺,方才倒在地上的香妃與鯊魚二人在不知何時已然無了蹤影。


    她剛下意識的轉身想要朝裏邊追去,隨後卻定了定身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又轉過頭來,無比憤恨地望著太白:“到也不耽誤,先殺了你。”


    太白聞言豪氣十足道:“哼,區區一等宗師,放馬過來。”此一時,這位侯府文書,豪情萬丈,雙腿猛烈地發著顫。


    ————


    “香妃,你說咱們如何才能引起這裏的騷亂?”


    “嘿嘿。”香妃便疾步行走著邊向鯊魚跑來一詭譎的笑容。“一般一個人重要的東西,都會放在自己的寢宮內。”


    “你是說,咱們得去武安君的房內找找?”鯊魚問道。


    “不錯。”


    兩人就這般來到武安君的房前,香妃甚是奇怪,這諾大的驚鴻殿雖說門口戒備森嚴,又有古霜這般的大宗師巔峰水準的人把手,可這裏邊卻是幾乎沒見幾個守衛,大多是些奴仆下人。


    “這裏的人都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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