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豪傑塚


    雲沐笙望著眼前這站在山巔的血衣白發客不由得感歎這世界的廣闊,對這世界而言小小的一柄劍竟也能揮舞出天與地的差別。


    忽地一處異樣映入雲沐笙的眼簾,西門留行身後的山體處好似裂了個缺口,多半是被方才雲沐笙的快雪時晴所波及導致,遠遠地望去,裏邊兒好似有座墳塚樣貌的東西,可不等雲沐笙多看,西門留行便上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雲沐笙反應過來,立馬朝西門留行深深一拜道:“多謝西門前輩出手相助,如此恩情晚輩沒齒難忘,隻是晚輩可否。。。咳咳咳”


    雲沐笙話未說完,被口中一口瘀血嗆了一下,清蓮畢竟是位修為遠高於自己的女人,那繁星般的針雨每根都帶著內力,即便快雪時晴擋下大半,也免不了受些內傷,再加上先前雲沐笙因急火攻心而產生的心火還尚有餘存。


    血衣白發客看著眼前這一心變強的少年想起了一位故人,那人年少時的眼神與眼前的少年一樣堅定,一樣清澈,而這少年短短幾日便能將劍術的第一境界人劍合一融會貫通並用於實戰,其根骨可謂之不凡,隻是有些不願再摻和塵世之事。


    “你叫什麽?”


    血衣白發客用那經過內力修飾的沉沉的嗓音問道。


    “晚輩名叫雲沐笙。”


    “雲?沐笙?”


    血衣白發客回想起方才少年所使的劍法,又是姓雲,想必定是那華雲七劍之一的後裔沒錯了。


    雖自己與雲折枝生前並沒有什麽過多的交集,可雲折枝這三個字給江湖的留下了浩然正氣的印象,紅衣白發客終是卸下猶豫歎了口氣,釋然道:


    “給你兩個機會,一個月內要麽悟到劍術第二層——手中無劍,心中有劍,要麽說服那辯刑司掌司放下心中執念,二者做到其一,我便將那聽雨劍法最難領悟的第七式·甘風細雨傳於你。”


    雲沐笙掐指算了算,距離登劍大會也僅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可西門留行給他的兩個任務無論是哪一樣都是極難完成的,不過既是劍仙給的許諾,必然是比任何狀書都來得硬,於是雙手謝過之後,便扶著花小柒離開了。


    紅日又升高了些,光芒照進方才那山體缺口的一點,血衣白發客走到洞口抬眼朝裏邊望了許久,隨後抬起破碎的石板又將那缺口堵了起來,石板完全合攏前,那藍玉般的眼睛都沒離開過半分。


    江南·辯刑司


    “不是說過不讓你去了嗎?現在你連我的話都不放在耳朵裏了?”


    李清河坐在正在接受療傷的清蓮身旁,語氣中充滿怒意,可眼裏的心疼卻從未停止過,畢竟是與自己親如姐妹的清蓮,若換作旁人這般違抗她的指令,怕是早就身首異處。


    清蓮望了望自己腹中那一處並不致命卻十分駭人的劍傷,傷口不大,雖洞穿了清蓮的腹部,卻未傷到任何髒器,這劍仙的劍法可見一斑。


    “隻要有那青色斷劍在,那負心漢就一刻也忘不掉死去的青衣,雖他配不上你,可我又怎忍心看著小主日日掛念。”


    清蓮說著說著不小心有些動了氣,傷口處又裂開了些,清河趕忙扶清蓮躺下,示意其莫要激動。


    而清蓮則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躺下後便又開始談起在豪傑塚時的經曆,清河聽完後倒是想起了什麽:


    “按你的說法那使快雪劍法的小子已然掌握了劍術的第一境界人劍合一,那他若求強,便是要衝擊第二境界,而這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竅門,便是與你所修的禦物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倘若能以此利誘他為我們所用。。。”


    清蓮不愧是是李清河多年的知心密友,一聽這話鋒便知曉了李清河的意思。


    “小主放心,待清蓮傷勢有所好轉後,便偷偷尋那華雲小子,他若不從,便萬針穿他的心!”


    李清河為清蓮擦去傷口處滲出的淤血,不慌不忙道:“不急,待你傷勢好轉之後,好言相勸,記住,務必使他學成第二境界後,再說出我們的目的。”


    “這是為何?”


    清蓮有些不解,那華雲少年雖根骨極佳,卻遠不是自己的對手,隻要以武力強迫之即可,為何還要如此麻煩。


    李清河將紗布放進清水中洗了洗,瘀血在水中散開。


    “若我沒猜錯的話,這少年是那雲折枝的弟子,當初在雲折枝的入葬儀式上可是在一眾江湖勢力的目光下盡露鋒芒,前幾日又在江南詩會上與饕餮王世子針鋒相對,這樣的人怎可能受你的威脅,這樣的正氣豪傑隻有先施恩與他,才能使其不好拒絕,我有一計,你附耳過來。”


    說完,李清河便將自己的完整計劃告知了清蓮,清蓮聽後一改緊鎖的眉頭會心一笑。


    “小主真乃高人也。”


    江南·煙雨樓


    雲沐笙領著花小柒拜見完葉千秋後,得知了當年江南大大小小之事,煙雨樓史官多少都有些記錄在那千機閣,在征得葉千秋的同意後,兩人隨花無鳴來到千機閣開始查閱過往資料。


    畢竟連師傅雲折枝也是通過多年的修煉才達到了劍術的第二境界,自己要在一個月內便做到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簡直是天方夜譚,於是當務之急不如抓緊時間,了解並解開李清河心中桎梏讓她不再糾結於摧毀那把青劍。


    在翻閱過程中,花小柒一直是眉頭緊鎖,像是有什麽心事,雲沐笙見狀想起昨晚清蓮對她說的那些話。


    “你還在為那女子所說的話煩惱嗎?”


    花小柒仍是盯著手中繁多的卷軸,頭也不抬,過了半晌後才回道:“根據卷軸上記錄的內容,以及西門前輩所說,清蓮是李清河的侍女,可在我娘十年前死於的那場凝聲聽雨樓與煙雨樓的交戰中,她們因宮中之事暫時離開了江南,她怎會見到我娘的死?”


    雲沐笙聽完感覺確有不合理,可相比之下的另一件事更令他感到在意:“你說你娘死於凝聲聽雨樓與煙雨樓的交戰中?那殺你娘的凶手。。。難道是。。。?!”


    “不錯,雖說我未曾親眼見到,可從聽雨樓的前輩們聽聞,娘屍體上殘留的氣息,是出自鍾離前輩的禦物之術,而按我娘親這般一等殺手的實力在這江南能以禦物之術殺將其誅殺的,便隻有鍾離前輩的那位大徒弟——葉!千!秋!”


    話音剛落,千機閣的大門被猛地打開,門外站著的是麵色慘白的花無鳴,他絕不敢相信,自己輔佐這麽多年的煙雨樓樓主,竟是自己的,殺母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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