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吳英瞧破了心思，周大林也不害臊，順便還誇吳英聰明，拍了一把丈母娘的馬屁。</p>
然後就解釋說：“咱要不給程叔和趙叔製造點矛盾，他就老憋著要把曉曉嫁給趙世豪。我這不也是沒了辦法嗎？”</p>
吳英就點點頭說：“嗯，我正好也想氣氣老趙兩口子。待會兒你程叔和曉曉下班，我把他們喊過來，今晚就在你這兒吃。”</p>
“沒問題。”周大林爽快說，“做飯算我的，阿姨您想吃什麽，我這就買去。”</p>
吳英幹脆也不回家了，就用周大林的手機，分別給老程和程曉打電話，讓他們下班直接來周大林這邊。</p>
老程經常在周大林這邊下棋，周大林也經常買點海鮮、羊肉一類的好東西，連那母女倆一塊兒請過來，在他這邊吃。</p>
有時候，吳英也會弄點好吃的，把周大林叫到她那邊吃去。兩家過得，基本就和一家人差不多。這本來就是女婿請嶽父母來家吃飯，丈母娘再讓女婿到她家吃，大家都知道，就唯獨老程給稀裏湖塗地蒙在鼓裏。</p>
周大林去街上買了二斤羊肉，又買了二斤大蝦回來，老程和程曉就一前一後到了。周大林去廚房，做個油燜大蝦丈母娘和程曉吃，他和老程則燉羊肉喝小酒。</p>
周大林屋裏，有成箱的茅台。他平時一個人並不喝酒，這酒都是為了討好老程買的。</p>
吃著飯，吳英就開始數落老趙兩口子怎麽欺負她，讓她演小輩不說，排練的時候還淨給她挑毛病，說她這裏不對，那裏不對。</p>
老程是個大度之人，媳婦跟戰友兩口子鬧矛盾，他肯定說吳英。</p>
“是你要演李鐵梅的，又不是人家非要你演不行。你不願意演就算了，用得著和人家鬧這個別扭嘛。這事兒過了就算了，你還沒完了。”</p>
“算了不行，這戲還總得演吧？離了他們我還演不成了？”</p>
“仨人的戲，剩下你一個人，還怎麽演啊？”</p>
“咱換戲呀。咱不用他們，咱一家子演。”</p>
“拉倒吧，我可不湊這個熱鬧。”</p>
程曉早得了周大林囑咐，這時候就給她媽幫腔。</p>
“爸，哪有你這樣的啊？我媽在外麵受了別人欺負，你非但不幫她，還在這兒說她不對。我媽嫁給你，這輩子就光受氣了。在家受你的氣，在外麵還得受人家的氣！”</p>
“別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氣她了？你媽還受氣？是她不演了，給人家老趙兩口子拆台，這怎麽就是她受氣了？”</p>
“我媽要不是受了趙叔兩口子的氣，她為什麽要不演呀？你不幫她出氣也就算啦，給她幫個忙總成吧？”</p>
“我怎麽幫她？我又不會唱戲。”</p>
“樣板戲你又不是沒聽過。你們年輕的時候，不整天聽樣板戲嘛。”</p>
“聽倒是聽過，可我不會唱啊。”</p>
“不會唱你學呀。”</p>
“怎麽學？”</p>
“這不周哥這裏才買了卡拉OK機嘛，你跟著光碟學呀。”</p>
母女倆你一句我一句，弄的老程不好說不幫忙，隻好問吳英：“你準備讓我幫你唱哪一出，我看看我能學會不能？要是學不會，我也沒辦法。”</p>
吳英說：“你肯定能學會，就是智鬥裏演那個胡傳魁胡司令，沒幾句唱的。”</p>
“啥？你讓我演壞蛋，我不演！”</p>
程曉就說：“演戲讓你演壞蛋，你又不是真壞蛋。”</p>
“你怎麽說話呢？假壞蛋我也不演！”</p>
“爸！你怎麽這樣啊？你就幫我媽一回不行嗎？”</p>
吳英也勸他：“老程，我這輩子求過你幾回呀？就這麽點小事兒你都不肯幫忙！”</p>
程曉接著就跟上說：“就是。再說了，我媽都答應社區領導，元旦晚會上這個節目了，這突然就不演了，你讓我媽怎麽跟人家主任說啊？你這不隻是幫我媽，也是幫社區的忙，豐富社區文化生活，做好人好事嘛。”</p>
這母女倆，還真能忽悠。</p>
怪不得二十年以後，程曉做信貸顧問的時候，那麽能說道。原來年輕的程曉，這嘴皮子也有兩下子，隻是性格內向，生性靦腆，在外人麵前，給人一個少言寡語的印象。</p>
眼看著老程讓母女倆給忽悠的，活動了心思，周大林就趁機插言說：“程叔啊，這唱戲啊，其實一點不難。我也沒學過戲，可跟著這卡拉OK機吧，我也能唱兩嗓子。您要不信啊，待會兒我跟著機器唱兩嗓子您聽聽。連我這年輕的，不怎麽聽戲的都能學唱兩嗓子，您就更沒問題了。”</p>
老程遠沒想到母女倆忽悠他唱戲，會產生怎樣的後果。聽周大林說他也能唱兩句，就來了興趣。</p>
“你也會唱？那你唱一段我聽聽。”他就說。</p>
周大林說：“清唱我哪兒成啊！不過跟著卡拉OK機唱，是個人就行。”</p>
程曉就跑過去，打開電視和功放，VCD，把一張光碟放進去。</p>
如果老程有周大林的本事，他就一定會發現貓膩。</p>
這機器都是才買來的，程曉怎麽就操作的如此熟練了？肯定她事先玩過啊？她什麽時候玩過？肯定是周大林剛買來的時候就玩過。可周大林上午才去買了這東西回來，那時候程曉應該在上班啊？</p>
如此類推下去，結果就出來了。程曉和周大林一起去買的這些設備，而且，這一天，她就在周大林這裏！他們怎麽會熟到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玩一上午的地步了呢？</p>
……</p>
真要這麽推理下去，程曉這一個動作，就直接把她和周大林的關係給出賣了。</p>
萬幸，老程生性豪放，根本就沒往那方麵想。</p>
其實，唱戲沒周大林說的那麽簡單。</p>
周大林唱流行歌不行，唱戲卻有兩下子。他會唱戲，是因為在液壓閥廠的時候，他就是戲曲愛好者，還是工會積極分子，在液壓閥廠俱樂部的舞台上，演過智鬥這場戲，就演刁德一。</p>
為此，他還專門練了一段時間的馬派老生。</p>
程曉放到VCD裏的，就是一張戲曲光碟，也是周大林和程曉專門買回來的。</p>
不過，周大林沒直接唱智鬥那一場，而是先跟著光碟，來了段空城計。</p>
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派來的兵……</p>
這段唱下來，連吳英都震驚了。唱腔圓潤，字正腔圓，很有點馬派的味道。</p>
她原本還擔心，周大林唱不了刁德一呢。</p>
周大林這一唱，把吳英的癮也給勾上來了，直接和他當場合作，來了場智鬥。把胡司令那一段“想當初……”和念白略過去，直接到刁德一。</p>
時才呀，聽的司令講，阿慶嫂，你真是不尋常……</p>
這一段讓周大林給唱的，和原版基本沒什麽區別。</p>
接下來，就是吳英的阿慶嫂。</p>
參謀長，休要謬誇獎，舍己救人不敢當……</p>
吳英這一上口，周大林也吃驚不小。怪不得丈母娘敢編排人家老趙兩口子，這唱腔和嗓子，也堪稱專業呀。</p>
後來老年的吳英，還搞攝影、練鋼琴，學國畫。</p>
看來，他這位嶽母大人，也是多才多藝，可惜生不逢時啊！</p>
……也是司令洪福廣，方能夠遇難，又呈祥……</p>
不等吳英後麵的拖腔結束，周大林立刻接上。</p>
新四軍，久在沙家浜，這棵大樹，有陰涼。你與他們，常來往，想必是安排照應，更周詳……</p>
吳英也是不等周大林腔落，便立刻開唱。</p>
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p>
兩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簡直絕了，把程曉給聽的都如醉如癡了。</p>
一段戲唱下來，程曉拚命鼓掌。</p>
“太棒了，太棒了！”她興奮地喊，“你們倆要是在社區元旦晚會上唱這一段，絕對可以拿第一！”</p>
周大林就看著老程問：“怎麽樣程叔，你也來一段？”</p>
老程這時候也被這倆人給唱的躍躍欲試了，借著喝了點茅台的酒意，還真來了段胡傳魁。</p>
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p>
也別說，老程粗矮敦實的體型，和渾厚的嗓音，唱花臉正合適。樣子嘛，還蠻有點像胡司令。再單手一掐腰，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胡傳魁。</p>
當然了，這個肯定是大家心裏的認為，誰也不敢守著他說，他像胡傳魁。</p>
但在腔調上，老程就不行了，基本沒一句在調上。</p>
即便如此，如果穿上軍服，也絕對是一個合格的胡傳魁。</p>
老程唱完了，周大林帶頭鼓掌。</p>
這一段時間和老程相處下來，他也摸著這未來嶽父的脾氣了，順毛驢。你想讓他聽話，就得哄著他，順著他，他一高興，掉周大林挖的坑裏，就是百分之一百的概率了。</p>
</p>
這一點不止周大林明白，做為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媳婦，吳英更明白。</p>
於是，這一晚上，周大林就配合著吳英母女倆，連哄帶騙，忽悠著老程學開戲了。老程喝著酒吃著羊肉，掉到媳婦和未來女婿挖的坑裏去了還渾然不覺，還越唱越有癮。到最後，竟然能跟著他們倆把整段智鬥弄下來了，調也越來越有點那個意思了。</p>
不過想讓老程短時間內就能字正腔圓的把那一整段唱詞唱下來，還是有難度。老程這人一點樂感沒有，唱戲也好，唱歌也罷，對他來說，基本就算趕鴨子上架，直接上不去啊。</p>
上了台以後，他就是再像胡傳魁，一張嘴就跑調，這也不行啊？再說他沒唱過戲，台上一緊張忘了詞兒，那就更麻煩了！</p>
周大林琢磨半天，就又出一餿主意。上台那天，不要樂器伴奏，就把這套音響和功放搬了去。輪到老程唱的時候，就讓老程幹張嘴不發聲，程曉在下麵控製機器，到老程唱就趕緊轉換成帶聲音的模式。</p>
如此一來，老程就不用練唱了，隻練動作和念白就行了。好在智鬥這一場，胡司令就這一段長唱詞，其餘都很短，老程勉強能湊合下來。</p>
這樣，難度一下子就降下來了。</p>
然後就解釋說：“咱要不給程叔和趙叔製造點矛盾，他就老憋著要把曉曉嫁給趙世豪。我這不也是沒了辦法嗎？”</p>
吳英就點點頭說：“嗯，我正好也想氣氣老趙兩口子。待會兒你程叔和曉曉下班，我把他們喊過來，今晚就在你這兒吃。”</p>
“沒問題。”周大林爽快說，“做飯算我的，阿姨您想吃什麽，我這就買去。”</p>
吳英幹脆也不回家了，就用周大林的手機，分別給老程和程曉打電話，讓他們下班直接來周大林這邊。</p>
老程經常在周大林這邊下棋，周大林也經常買點海鮮、羊肉一類的好東西，連那母女倆一塊兒請過來，在他這邊吃。</p>
有時候，吳英也會弄點好吃的，把周大林叫到她那邊吃去。兩家過得，基本就和一家人差不多。這本來就是女婿請嶽父母來家吃飯，丈母娘再讓女婿到她家吃，大家都知道，就唯獨老程給稀裏湖塗地蒙在鼓裏。</p>
周大林去街上買了二斤羊肉，又買了二斤大蝦回來，老程和程曉就一前一後到了。周大林去廚房，做個油燜大蝦丈母娘和程曉吃，他和老程則燉羊肉喝小酒。</p>
周大林屋裏，有成箱的茅台。他平時一個人並不喝酒，這酒都是為了討好老程買的。</p>
吃著飯，吳英就開始數落老趙兩口子怎麽欺負她，讓她演小輩不說，排練的時候還淨給她挑毛病，說她這裏不對，那裏不對。</p>
老程是個大度之人，媳婦跟戰友兩口子鬧矛盾，他肯定說吳英。</p>
“是你要演李鐵梅的，又不是人家非要你演不行。你不願意演就算了，用得著和人家鬧這個別扭嘛。這事兒過了就算了，你還沒完了。”</p>
“算了不行，這戲還總得演吧？離了他們我還演不成了？”</p>
“仨人的戲，剩下你一個人，還怎麽演啊？”</p>
“咱換戲呀。咱不用他們，咱一家子演。”</p>
“拉倒吧，我可不湊這個熱鬧。”</p>
程曉早得了周大林囑咐，這時候就給她媽幫腔。</p>
“爸，哪有你這樣的啊？我媽在外麵受了別人欺負，你非但不幫她，還在這兒說她不對。我媽嫁給你，這輩子就光受氣了。在家受你的氣，在外麵還得受人家的氣！”</p>
“別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氣她了？你媽還受氣？是她不演了，給人家老趙兩口子拆台，這怎麽就是她受氣了？”</p>
“我媽要不是受了趙叔兩口子的氣，她為什麽要不演呀？你不幫她出氣也就算啦，給她幫個忙總成吧？”</p>
“我怎麽幫她？我又不會唱戲。”</p>
“樣板戲你又不是沒聽過。你們年輕的時候，不整天聽樣板戲嘛。”</p>
“聽倒是聽過，可我不會唱啊。”</p>
“不會唱你學呀。”</p>
“怎麽學？”</p>
“這不周哥這裏才買了卡拉OK機嘛，你跟著光碟學呀。”</p>
母女倆你一句我一句，弄的老程不好說不幫忙，隻好問吳英：“你準備讓我幫你唱哪一出，我看看我能學會不能？要是學不會，我也沒辦法。”</p>
吳英說：“你肯定能學會，就是智鬥裏演那個胡傳魁胡司令，沒幾句唱的。”</p>
“啥？你讓我演壞蛋，我不演！”</p>
程曉就說：“演戲讓你演壞蛋，你又不是真壞蛋。”</p>
“你怎麽說話呢？假壞蛋我也不演！”</p>
“爸！你怎麽這樣啊？你就幫我媽一回不行嗎？”</p>
吳英也勸他：“老程，我這輩子求過你幾回呀？就這麽點小事兒你都不肯幫忙！”</p>
程曉接著就跟上說：“就是。再說了，我媽都答應社區領導，元旦晚會上這個節目了，這突然就不演了，你讓我媽怎麽跟人家主任說啊？你這不隻是幫我媽，也是幫社區的忙，豐富社區文化生活，做好人好事嘛。”</p>
這母女倆，還真能忽悠。</p>
怪不得二十年以後，程曉做信貸顧問的時候，那麽能說道。原來年輕的程曉，這嘴皮子也有兩下子，隻是性格內向，生性靦腆，在外人麵前，給人一個少言寡語的印象。</p>
眼看著老程讓母女倆給忽悠的，活動了心思，周大林就趁機插言說：“程叔啊，這唱戲啊，其實一點不難。我也沒學過戲，可跟著這卡拉OK機吧，我也能唱兩嗓子。您要不信啊，待會兒我跟著機器唱兩嗓子您聽聽。連我這年輕的，不怎麽聽戲的都能學唱兩嗓子，您就更沒問題了。”</p>
老程遠沒想到母女倆忽悠他唱戲，會產生怎樣的後果。聽周大林說他也能唱兩句，就來了興趣。</p>
“你也會唱？那你唱一段我聽聽。”他就說。</p>
周大林說：“清唱我哪兒成啊！不過跟著卡拉OK機唱，是個人就行。”</p>
程曉就跑過去，打開電視和功放，VCD，把一張光碟放進去。</p>
如果老程有周大林的本事，他就一定會發現貓膩。</p>
這機器都是才買來的，程曉怎麽就操作的如此熟練了？肯定她事先玩過啊？她什麽時候玩過？肯定是周大林剛買來的時候就玩過。可周大林上午才去買了這東西回來，那時候程曉應該在上班啊？</p>
如此類推下去，結果就出來了。程曉和周大林一起去買的這些設備，而且，這一天，她就在周大林這裏！他們怎麽會熟到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玩一上午的地步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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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這麽推理下去，程曉這一個動作，就直接把她和周大林的關係給出賣了。</p>
萬幸，老程生性豪放，根本就沒往那方麵想。</p>
其實，唱戲沒周大林說的那麽簡單。</p>
周大林唱流行歌不行，唱戲卻有兩下子。他會唱戲，是因為在液壓閥廠的時候，他就是戲曲愛好者，還是工會積極分子，在液壓閥廠俱樂部的舞台上，演過智鬥這場戲，就演刁德一。</p>
為此，他還專門練了一段時間的馬派老生。</p>
程曉放到VCD裏的，就是一張戲曲光碟，也是周大林和程曉專門買回來的。</p>
不過，周大林沒直接唱智鬥那一場，而是先跟著光碟，來了段空城計。</p>
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派來的兵……</p>
這段唱下來，連吳英都震驚了。唱腔圓潤，字正腔圓，很有點馬派的味道。</p>
她原本還擔心，周大林唱不了刁德一呢。</p>
周大林這一唱，把吳英的癮也給勾上來了，直接和他當場合作，來了場智鬥。把胡司令那一段“想當初……”和念白略過去，直接到刁德一。</p>
時才呀，聽的司令講，阿慶嫂，你真是不尋常……</p>
這一段讓周大林給唱的，和原版基本沒什麽區別。</p>
接下來，就是吳英的阿慶嫂。</p>
參謀長，休要謬誇獎，舍己救人不敢當……</p>
吳英這一上口，周大林也吃驚不小。怪不得丈母娘敢編排人家老趙兩口子，這唱腔和嗓子，也堪稱專業呀。</p>
後來老年的吳英，還搞攝影、練鋼琴，學國畫。</p>
看來，他這位嶽母大人，也是多才多藝，可惜生不逢時啊！</p>
……也是司令洪福廣，方能夠遇難，又呈祥……</p>
不等吳英後麵的拖腔結束，周大林立刻接上。</p>
新四軍，久在沙家浜，這棵大樹，有陰涼。你與他們，常來往，想必是安排照應，更周詳……</p>
吳英也是不等周大林腔落，便立刻開唱。</p>
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p>
兩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簡直絕了，把程曉給聽的都如醉如癡了。</p>
一段戲唱下來，程曉拚命鼓掌。</p>
“太棒了，太棒了！”她興奮地喊，“你們倆要是在社區元旦晚會上唱這一段，絕對可以拿第一！”</p>
周大林就看著老程問：“怎麽樣程叔，你也來一段？”</p>
老程這時候也被這倆人給唱的躍躍欲試了，借著喝了點茅台的酒意，還真來了段胡傳魁。</p>
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p>
也別說，老程粗矮敦實的體型，和渾厚的嗓音，唱花臉正合適。樣子嘛，還蠻有點像胡司令。再單手一掐腰，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胡傳魁。</p>
當然了，這個肯定是大家心裏的認為，誰也不敢守著他說，他像胡傳魁。</p>
但在腔調上，老程就不行了，基本沒一句在調上。</p>
即便如此，如果穿上軍服，也絕對是一個合格的胡傳魁。</p>
老程唱完了，周大林帶頭鼓掌。</p>
這一段時間和老程相處下來，他也摸著這未來嶽父的脾氣了，順毛驢。你想讓他聽話，就得哄著他，順著他，他一高興，掉周大林挖的坑裏，就是百分之一百的概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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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不止周大林明白，做為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媳婦，吳英更明白。</p>
於是，這一晚上，周大林就配合著吳英母女倆，連哄帶騙，忽悠著老程學開戲了。老程喝著酒吃著羊肉，掉到媳婦和未來女婿挖的坑裏去了還渾然不覺，還越唱越有癮。到最後，竟然能跟著他們倆把整段智鬥弄下來了，調也越來越有點那個意思了。</p>
不過想讓老程短時間內就能字正腔圓的把那一整段唱詞唱下來，還是有難度。老程這人一點樂感沒有，唱戲也好，唱歌也罷，對他來說，基本就算趕鴨子上架，直接上不去啊。</p>
上了台以後，他就是再像胡傳魁，一張嘴就跑調，這也不行啊？再說他沒唱過戲，台上一緊張忘了詞兒，那就更麻煩了！</p>
周大林琢磨半天，就又出一餿主意。上台那天，不要樂器伴奏，就把這套音響和功放搬了去。輪到老程唱的時候，就讓老程幹張嘴不發聲，程曉在下麵控製機器，到老程唱就趕緊轉換成帶聲音的模式。</p>
如此一來，老程就不用練唱了，隻練動作和念白就行了。好在智鬥這一場，胡司令就這一段長唱詞，其餘都很短，老程勉強能湊合下來。</p>
這樣，難度一下子就降下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