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很快就過去了，初冬已經來臨。</p>
小區裏街道兩邊的法國泡桐，已經掉光了葉子，隻留下光禿禿的樹幹。</p>
天也變的短了，早上五點，還伸手不見五指，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p>
程建國是雷打不動，不管春夏秋冬，五點準時起床，穿了秋衣秋褲，換上在部隊裏穿的那種膠皮底的綠軍鞋，出門跑步。</p>
綠軍鞋是在小區外麵軍品門市部買的。他複員從部隊裏帶回來的，就他這個天天十公裏越野，帶回一百雙來，也不夠穿的。</p>
就是部隊，現在也不配發這種膠皮鞋了。</p>
如今，物質文明進步飛快，大街上各種運動鞋都有。他工資在臨水算是高的，買運動鞋穿絕對沒問題。可他就喜歡穿這種膠皮鞋，寧可把腳捂的烘臭，在家裏一脫鞋就得把那娘倆給熏出去，這臭毛病還是不改。</p>
小區裏有路燈，街道並不黑暗。出了小區往南，是進入山區的一條公路。如今社會發達，公路上也有路燈，燈火通明的。</p>
十年前這條公路，是一條進山的土路，下了雨坑窪不平的，現在也變公路了。</p>
其實，老程還是喜歡那條土路，在那上麵跑著才帶勁，那才有點越野的意思。</p>
從這裏一直跑到最近的一座小山下邊，休息十分鍾。然後沿著小路，一口氣跑到小山頂上，在山上打一套軍體拳，看看山下不遠處燈火輝煌的臨水城，晾幹身上的汗，再散著步回家。</p>
回到家裏，吳英把飯就做好了，他和程曉吃了飯，一起去銀行上班。</p>
這是他每天的必修功課，風雨無阻。</p>
他選擇的這條路線，對一般人來講，太艱苦了，根本受不了。所以，多少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沿著這條路線，孤獨地跑著，沒有一個同伴。就是戰友老趙，人家也不受這個罪。</p>
老趙比他大四歲，在工商局工作，吃的肚大溜圓的，根本就看不出軍人的樣子來了。</p>
這年頭人各有誌，老趙愛吃，愛享受。他程建國忘不了軍旅生活，愛跑步，愛鍛煉，雖是戰友，好朋友，可誰也不用幹涉誰。</p>
孤獨地在這條路上跑了十餘年，他也習慣了。</p>
可是最近這幾天，他發現一個人，每天都是和他差不多的時間，從對麵樓棟裏出來，和他跑同一條路線。</p>
隻是，這人身體素質比他差的太遠，跑出小區沒有多遠，那條公路跑不到一半，他就落的沒影了。</p>
等他從小山上下來的時候，那人正在山腳下弓著腰喘粗氣呢。</p>
開始的時候，他也沒怎麽注意那人，可他每天都能碰到他，他就開始注意了。</p>
這兩天，這人好像適應了一些，他從山上下來的時候，那人已經在爬山了。</p>
今天，他在山上多待了幾分鍾，下山的時候，那人已經到半山腰了。</p>
上山的小路隻有一條，他們相向而行，必然要碰麵。</p>
待他們碰麵的時候，程建國終於忍不住問：“你是我們小區裏新搬來的？”</p>
那人就衝他善意地笑笑，喘著粗氣回答他說：“是啊，剛剛搬來。”</p>
“你喜歡跑步？”他問。</p>
“不喜歡。”那人答。</p>
“不喜歡？不喜歡你還天天跑啊？”他就奇怪了，問他說。</p>
那人心想，不為了娶你閨女，我吃飽了撐的啊，跟著你受這份洋罪！</p>
這人肯定是周大林啊。</p>
他沒敢把心裏話說出來，而是說：“我每天運動量太少，擔心自己身體垮掉啊，隻好勉強鍛煉一下。”又指指山下的公路說，這路上早上一個人沒有，有點怕人。看你天天在這條路上跑，我就盡量跟著你。有個伴兒，不害怕不是？”</p>
老程就哈哈笑了說：“一個大男人，有啥好怕的？不過你能堅持這麽多天，也不容易。”</p>
</p>
周大林心裏這個氣，特麽你跑步就跑步吧，你少跑幾步不行嗎？還一下就跑這麽遠！在公路上跑跑就得啦，你還吃飽了撐的爬山，你就不怕累死啊！</p>
這幾天跟下來，他每天腿都又酸又疼，都快堅持不住了。</p>
“啊，”他就打個哈哈說，“貴在堅持嘛。不過這幾天堅持下來，我感覺比開始的時候好多了。早上空氣新鮮，起來鍛煉還是有好處的，我已經漸漸開始適應了。”</p>
“嗯，”老程說，“你這身體啊，的確是不怎麽樣。可你隻要有毅力，能堅持下來，有個一年半載的，你就知道早起鍛煉的好處了。”</p>
“是啊，是啊。”周大林就附和他說，“這每天都起來跑步，感覺這一天的精力都挺充沛，晚上也不失眠了，到點就犯困，一覺就能睡到天亮。”</p>
心裏卻說，你今天要再不搭理我，特麽明天我就改計劃，不跟著你受這個洋罪了！</p>
老程就指指山頂上問他：“你還上去嗎？”</p>
周大林心說，你都下來了我還上去幹什麽，喝風去嗎？</p>
“啊，不去了，跟著你，和你說說話吧。”他回答。</p>
“那行吧，咱們下山。”老程說罷，率先向山下走去了。</p>
“你是做什麽的，辦公室職員？”</p>
“啊，不是，做投資的。”</p>
“投資？投資是個什麽工作？”</p>
兩個人邊下山邊聊。</p>
周大林心說，你這還在銀行裏幹呢，連投資是什麽都不知道。</p>
殊不知老程是保安經理，哪裏跟投資沾一點邊啊？</p>
“投資嘛，”他就解釋說，“就是看著什麽生意好，而且人家又做的不錯，就把錢投給人家。人家掙錢了，我也好跟著分點成。”</p>
老程就皺眉說：“我怎麽聽著像是放高利貸呢？”</p>
周大林差點一口血吐地上。</p>
“不是那個意思。”他隻好再解釋，“高利貸是往外借錢。借錢的一方呢，不管賠掙，都是要連本帶利一起還給被借方的。我們是和借錢方風險共擔的。也就是說，借錢一方如果賠了，我們也要跟著賠的。高利貸沒風險，我們是有風險的。”</p>
“哦，”老程好像明白了說，“和入股差不多，是吧？”</p>
他都不知道怎麽解釋了，反正這個不是重點，他也就不做多解釋，就附和他說：“差不多吧。”</p>
“那你稱很多錢咯？”老程就又問。</p>
周大林再解釋說：“也沒有多少錢。這個投資人啊，不見的就是我一個。我們一般是好多人湊錢，投資一個項目。我呢，主要就是研究政策導向，分析市場需求，負責尋找投資熱點。然後呢，其他人還有根據我的理論分析，尋找投資項目的。還有人負責和被投資方接洽，洽談業務，還有負責監督被投資方運營狀況的。總之，我們好多人，各負其責，才能保證投資順利。”</p>
他這直接就是把日後才有的風投公司給搬出來了，把老程聽了個一頭霧水，似懂非懂。</p>
他就沒想讓老程弄明白，隻是想讓他知道，他整天不上班，遊手好閑，但並不是不工作，沒有收入，而且是收入頗豐就完了。</p>
這是他為自己設定的身份：一個靠動腦子吃飯，有大把時間的閑人。</p>
也隻有這種人，才有閑工夫，陪著他玩，陪著他老婆玩不是嗎？至於主要目的嘛，當然是日後陪著程曉玩了。</p>
“你原先在哪裏住，怎麽搬到這裏來了？”老程又問。</p>
“像我們這種工作吧，居無定所。覺得哪個城市有投資機會了，就到哪個城市居住一段時間，考察一些項目。有合適的，就留下來，待個幾個月，一年半載，或者三年五年也是有的。”</p>
“哦，那你是在臨水看到投資機會了，準備投資什麽項目啊？”</p>
“這個，屬於商業機密，不能說的。”</p>
兩個人就這麽一路聊著往回走。路上，老程還教周大林跑步時候的換氣方法，不能沒有節奏，要有節奏的吸氣，再有節奏地呼出來，這樣才能很好的給身體供氧，跑起來才不會快速疲勞。然後就是步伐的掌握，腳掌落地的受力點，等等，還蠻專業的。</p>
也別說，周大林過去瞎跑，還真不懂這個。日後他按照老程教的辦法試了試，還真管用。</p>
周大忽悠對別人能投其所好，哄死人不償命，對未來老丈人自然就更上心。一路之上，把老程給哄了個七葷八素。這一說上話，兩個人就成朋友了，約好了明天一起跑步。</p>
老程曆來喜歡助人為樂，誨人不倦，年輕人喜歡跟著他學習跑步，他自然滿口答應。</p>
不知不覺，兩個人走到樓頭上，一個往東，一個往西。老程回家吃飯，周大林回家往床上一躺，連澡都懶得洗了，忒特麽累人了！</p>
不過，和老程搭上話了，這就好辦了，萬裏長征，終於邁出第一步了。</p>
他住的這個房子，一單元四樓東戶，正是二十年以後，程曉和趙世豪的家！</p>
那天程曉帶著他回來，找到賣房子的那戶人家，卻是程曉小學時候的同學。等她那位同學帶著他們過來看房子的時候，周大林才發現，竟然這麽巧。</p>
但仔細一想，也不算巧。</p>
程曉大學畢業回臨水銀行工作，一年以後就和趙世豪結婚。</p>
大學四年，她住的是那個暖氣不好的學生宿舍，不像現在這樣有周大林伺候著，不用住冷宿舍。</p>
大學挨了四年凍，給凍怕了。這裏暖氣好，又離得她爸媽家近，她就選擇了這裏做婚房，不在乎新舊了。</p>
而正好她的這位小學同學要調到外省去工作，就把這房子賣給了她。</p>
你說這叫什麽事兒，二十年以後程曉和趙世豪的窩，他重生回來，變他的了。</p>
這叫什麽，鳩占鵲巢？</p>
不過他回來了，變周大土豪了，這房子的裝修，就不像當初程曉在這裏住的時候，搞的那麽寒酸了。</p>
三室兩廳的房子，純木地板，一水兒的紅木家具，高檔牆布貼牆，西洋真皮沙發，花草字畫，讓他給搞的，奢侈無比。</p>
小區裏街道兩邊的法國泡桐，已經掉光了葉子，隻留下光禿禿的樹幹。</p>
天也變的短了，早上五點，還伸手不見五指，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p>
程建國是雷打不動，不管春夏秋冬，五點準時起床，穿了秋衣秋褲，換上在部隊裏穿的那種膠皮底的綠軍鞋，出門跑步。</p>
綠軍鞋是在小區外麵軍品門市部買的。他複員從部隊裏帶回來的，就他這個天天十公裏越野，帶回一百雙來，也不夠穿的。</p>
就是部隊，現在也不配發這種膠皮鞋了。</p>
如今，物質文明進步飛快，大街上各種運動鞋都有。他工資在臨水算是高的，買運動鞋穿絕對沒問題。可他就喜歡穿這種膠皮鞋，寧可把腳捂的烘臭，在家裏一脫鞋就得把那娘倆給熏出去，這臭毛病還是不改。</p>
小區裏有路燈，街道並不黑暗。出了小區往南，是進入山區的一條公路。如今社會發達，公路上也有路燈，燈火通明的。</p>
十年前這條公路，是一條進山的土路，下了雨坑窪不平的，現在也變公路了。</p>
其實，老程還是喜歡那條土路，在那上麵跑著才帶勁，那才有點越野的意思。</p>
從這裏一直跑到最近的一座小山下邊，休息十分鍾。然後沿著小路，一口氣跑到小山頂上，在山上打一套軍體拳，看看山下不遠處燈火輝煌的臨水城，晾幹身上的汗，再散著步回家。</p>
回到家裏，吳英把飯就做好了，他和程曉吃了飯，一起去銀行上班。</p>
這是他每天的必修功課，風雨無阻。</p>
他選擇的這條路線，對一般人來講，太艱苦了，根本受不了。所以，多少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沿著這條路線，孤獨地跑著，沒有一個同伴。就是戰友老趙，人家也不受這個罪。</p>
老趙比他大四歲，在工商局工作，吃的肚大溜圓的，根本就看不出軍人的樣子來了。</p>
這年頭人各有誌，老趙愛吃，愛享受。他程建國忘不了軍旅生活，愛跑步，愛鍛煉，雖是戰友，好朋友，可誰也不用幹涉誰。</p>
孤獨地在這條路上跑了十餘年，他也習慣了。</p>
可是最近這幾天，他發現一個人，每天都是和他差不多的時間，從對麵樓棟裏出來，和他跑同一條路線。</p>
隻是，這人身體素質比他差的太遠，跑出小區沒有多遠，那條公路跑不到一半，他就落的沒影了。</p>
等他從小山上下來的時候，那人正在山腳下弓著腰喘粗氣呢。</p>
開始的時候，他也沒怎麽注意那人，可他每天都能碰到他，他就開始注意了。</p>
這兩天，這人好像適應了一些，他從山上下來的時候，那人已經在爬山了。</p>
今天，他在山上多待了幾分鍾，下山的時候，那人已經到半山腰了。</p>
上山的小路隻有一條，他們相向而行，必然要碰麵。</p>
待他們碰麵的時候，程建國終於忍不住問：“你是我們小區裏新搬來的？”</p>
那人就衝他善意地笑笑，喘著粗氣回答他說：“是啊，剛剛搬來。”</p>
“你喜歡跑步？”他問。</p>
“不喜歡。”那人答。</p>
“不喜歡？不喜歡你還天天跑啊？”他就奇怪了，問他說。</p>
那人心想，不為了娶你閨女，我吃飽了撐的啊，跟著你受這份洋罪！</p>
這人肯定是周大林啊。</p>
他沒敢把心裏話說出來，而是說：“我每天運動量太少，擔心自己身體垮掉啊，隻好勉強鍛煉一下。”又指指山下的公路說，這路上早上一個人沒有，有點怕人。看你天天在這條路上跑，我就盡量跟著你。有個伴兒，不害怕不是？”</p>
老程就哈哈笑了說：“一個大男人，有啥好怕的？不過你能堅持這麽多天，也不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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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林心裏這個氣，特麽你跑步就跑步吧，你少跑幾步不行嗎？還一下就跑這麽遠！在公路上跑跑就得啦，你還吃飽了撐的爬山，你就不怕累死啊！</p>
這幾天跟下來，他每天腿都又酸又疼，都快堅持不住了。</p>
“啊，”他就打個哈哈說，“貴在堅持嘛。不過這幾天堅持下來，我感覺比開始的時候好多了。早上空氣新鮮，起來鍛煉還是有好處的，我已經漸漸開始適應了。”</p>
“嗯，”老程說，“你這身體啊，的確是不怎麽樣。可你隻要有毅力，能堅持下來，有個一年半載的，你就知道早起鍛煉的好處了。”</p>
“是啊，是啊。”周大林就附和他說，“這每天都起來跑步，感覺這一天的精力都挺充沛，晚上也不失眠了，到點就犯困，一覺就能睡到天亮。”</p>
心裏卻說，你今天要再不搭理我，特麽明天我就改計劃，不跟著你受這個洋罪了！</p>
老程就指指山頂上問他：“你還上去嗎？”</p>
周大林心說，你都下來了我還上去幹什麽，喝風去嗎？</p>
“啊，不去了，跟著你，和你說說話吧。”他回答。</p>
“那行吧，咱們下山。”老程說罷，率先向山下走去了。</p>
“你是做什麽的，辦公室職員？”</p>
“啊，不是，做投資的。”</p>
“投資？投資是個什麽工作？”</p>
兩個人邊下山邊聊。</p>
周大林心說，你這還在銀行裏幹呢，連投資是什麽都不知道。</p>
殊不知老程是保安經理，哪裏跟投資沾一點邊啊？</p>
“投資嘛，”他就解釋說，“就是看著什麽生意好，而且人家又做的不錯，就把錢投給人家。人家掙錢了，我也好跟著分點成。”</p>
老程就皺眉說：“我怎麽聽著像是放高利貸呢？”</p>
周大林差點一口血吐地上。</p>
“不是那個意思。”他隻好再解釋，“高利貸是往外借錢。借錢的一方呢，不管賠掙，都是要連本帶利一起還給被借方的。我們是和借錢方風險共擔的。也就是說，借錢一方如果賠了，我們也要跟著賠的。高利貸沒風險，我們是有風險的。”</p>
“哦，”老程好像明白了說，“和入股差不多，是吧？”</p>
他都不知道怎麽解釋了，反正這個不是重點，他也就不做多解釋，就附和他說：“差不多吧。”</p>
“那你稱很多錢咯？”老程就又問。</p>
周大林再解釋說：“也沒有多少錢。這個投資人啊，不見的就是我一個。我們一般是好多人湊錢，投資一個項目。我呢，主要就是研究政策導向，分析市場需求，負責尋找投資熱點。然後呢，其他人還有根據我的理論分析，尋找投資項目的。還有人負責和被投資方接洽，洽談業務，還有負責監督被投資方運營狀況的。總之，我們好多人，各負其責，才能保證投資順利。”</p>
他這直接就是把日後才有的風投公司給搬出來了，把老程聽了個一頭霧水，似懂非懂。</p>
他就沒想讓老程弄明白，隻是想讓他知道，他整天不上班，遊手好閑，但並不是不工作，沒有收入，而且是收入頗豐就完了。</p>
這是他為自己設定的身份：一個靠動腦子吃飯，有大把時間的閑人。</p>
也隻有這種人，才有閑工夫，陪著他玩，陪著他老婆玩不是嗎？至於主要目的嘛，當然是日後陪著程曉玩了。</p>
“你原先在哪裏住，怎麽搬到這裏來了？”老程又問。</p>
“像我們這種工作吧，居無定所。覺得哪個城市有投資機會了，就到哪個城市居住一段時間，考察一些項目。有合適的，就留下來，待個幾個月，一年半載，或者三年五年也是有的。”</p>
“哦，那你是在臨水看到投資機會了，準備投資什麽項目啊？”</p>
“這個，屬於商業機密，不能說的。”</p>
兩個人就這麽一路聊著往回走。路上，老程還教周大林跑步時候的換氣方法，不能沒有節奏，要有節奏的吸氣，再有節奏地呼出來，這樣才能很好的給身體供氧，跑起來才不會快速疲勞。然後就是步伐的掌握，腳掌落地的受力點，等等，還蠻專業的。</p>
也別說，周大林過去瞎跑，還真不懂這個。日後他按照老程教的辦法試了試，還真管用。</p>
周大忽悠對別人能投其所好，哄死人不償命，對未來老丈人自然就更上心。一路之上，把老程給哄了個七葷八素。這一說上話，兩個人就成朋友了，約好了明天一起跑步。</p>
老程曆來喜歡助人為樂，誨人不倦，年輕人喜歡跟著他學習跑步，他自然滿口答應。</p>
不知不覺，兩個人走到樓頭上，一個往東，一個往西。老程回家吃飯，周大林回家往床上一躺，連澡都懶得洗了，忒特麽累人了！</p>
不過，和老程搭上話了，這就好辦了，萬裏長征，終於邁出第一步了。</p>
他住的這個房子，一單元四樓東戶，正是二十年以後，程曉和趙世豪的家！</p>
那天程曉帶著他回來，找到賣房子的那戶人家，卻是程曉小學時候的同學。等她那位同學帶著他們過來看房子的時候，周大林才發現，竟然這麽巧。</p>
但仔細一想，也不算巧。</p>
程曉大學畢業回臨水銀行工作，一年以後就和趙世豪結婚。</p>
大學四年，她住的是那個暖氣不好的學生宿舍，不像現在這樣有周大林伺候著，不用住冷宿舍。</p>
大學挨了四年凍，給凍怕了。這裏暖氣好，又離得她爸媽家近，她就選擇了這裏做婚房，不在乎新舊了。</p>
而正好她的這位小學同學要調到外省去工作，就把這房子賣給了她。</p>
你說這叫什麽事兒，二十年以後程曉和趙世豪的窩，他重生回來，變他的了。</p>
這叫什麽，鳩占鵲巢？</p>
不過他回來了，變周大土豪了，這房子的裝修，就不像當初程曉在這裏住的時候，搞的那麽寒酸了。</p>
三室兩廳的房子，純木地板，一水兒的紅木家具，高檔牆布貼牆，西洋真皮沙發，花草字畫，讓他給搞的，奢侈無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