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在認識程曉之前,多數時候,周大林是一個人的。


    做到公司副總,工資有一萬多。在這個官宣平均工資六七千,實際四千都到不了的三線小城裏,月薪一萬,已經很富足了。他又是一個人,有時候心裏悶了,也喜歡到這種酒吧夜店裏來。


    酒吧裏各色人等都有,有時候也會碰上個和他一樣孤獨的,又能因為一句什麽話產生某種共鳴。於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但周大林從來不強人所難。這種事,得兩廂情願,都有付出,才有意思。


    來這種地方久了,他就知道,有好多年輕的女孩,涉世不深,隻顧一時的快樂,在酒吧裏喝多了,失去了自主意識。


    而酒吧裏麵,或者外麵門口,就有許多男人,專門盯這些喝醉了的女孩,趁她們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弄到酒店裏去快活,然後一走了之。


    可憐這些女孩,這一晚上發生了什麽都鬧不清楚,就這樣白白讓人家賺了便宜。


    這些男人,被大家俗稱“撿屍的”。


    而那些喝醉酒的女孩,好多都不是真正的壞女孩,她們有些隻是好奇,被朋友硬拉了來,有些則是遇到了困難,想著借酒消愁。


    今天晚上的情景,周大林憑著經驗,一眼就看出來,那穿黑皮衣的男子,就是個“撿屍的”。


    他把車停在不遠處,下來就直奔那撿屍的男子去了。


    這時候,那男子已經把那小女孩弄到副駕上了,正要關了車門,準備開車走人。


    “嗨,幹什麽呢兄弟?”他攔住那人說,“你認識她嗎,就把她弄上車?”


    男子和周大林年紀差不多,這時候已是子夜,小巷子裏沒有人,他也不怎麽怕周大林。


    “他是我妹妹!”那人還有些豪橫,“來這種地方玩,喝醉了,我弄她回家。”接著他就問周大林,“你是幹什麽的,這跟你有關係嗎?”


    周大林笑笑,沒回答他,而是說他:“撒謊你都不會呀,就你這年紀,都能給她當爹了。”接著就問他,“你既然是她哥,她姓什麽叫什麽你總該知道吧?”


    男人就煩了。不過他看到了周大林開著的豐田霸道。


    這個年代,能開的起這種車的,至少也是中產階級,不是一般小老百姓。


    在那個年代,一般小老百姓沒權沒勢,你可以不在乎,就算揍他一頓,隨便找個門路,塞倆錢就可以擺平。


    可是,都是中產階級,最好就不要互相傷害。因為你有人人家也有人,沒準兒還比你厲害,讓你栽個跟頭。


    男子就有點發虛,和周大林商量說:“哥們兒,咱得講個先來後到吧?要是這個女子和你沒什麽關係,你這麽著橫插一杠子,可就壞規矩了。”


    人家說的有道理。都是撿屍的,當然就是誰先發現的歸誰。


    “兄弟你誤會了,我不幹這個。”周大林說。


    他原本是打算說,你要撿就撿個年齡大一些的,這女孩看著也就十七八,讓你這麽著就給禍禍了,實在太可惜了。


    可還沒等到他往下說,副駕的車門就打開了,女孩小臉讓酒精燒的通紅,醉眼迷離地衝著周大林喊:“爸!你怎麽才來,我都等了你半個小時了。”


    她這一喊,車外麵兩個男人都是一愣。


    淩渡男人首先反應過來,立馬堆起笑臉對周大林說:“誤會,誤會,對不起,對不起了。”


    周大林黑著臉,什麽也沒說,去副駕跟前,把女孩扶下來。可女孩醉的根本不會走路,他隻好把她橫抱起來,往自己的霸道跟前走,還不忘對那男子說:“幫下忙,開一下車門。”


    男子屁顛屁顛跑過去,打開霸道的副駕車門。周大林把女孩橫抱進副駕裏。


    能把一個女孩輕鬆橫抱起來,這可真不是多數男人可以做到的。這說明周大林有強大的腹肌,身體很棒。


    自己竟然當著人家父親的麵撿女兒的屍,且這父親身體強壯,自己絕非對手。淩渡男子隻能賣力討好周大林,希望他不會找自己算賬了。


    周大林並沒有找男子算賬,而是上了霸道,開車回家了。


    他也讓這小女孩給整蒙圈了。都醉的不省人事了,還有這麽機智的表現呢?


    “哎,你家在哪裏?”開著車,他問小女孩。


    可接連問了四五遍,沒有回答,側頭一看,小女孩蜷在座椅裏,都打上呼嚕了。


    他歎一口氣,隻好先開車回家。


    女孩去酒吧喝酒,應該會有其他同伴。可是,這時候留在這裏去找她的同伴,不如盡快離開安全。


    到了他住的單元樓下,女孩還是沒有清醒,他隻好再次把她給抱起來,往樓上走。


    興許是上樓梯時的晃動,讓女孩的胃不舒服起來,女孩突然一伸頭一張嘴,就吐了個翻江倒海,哪兒哪兒都是。


    這個味兒啊!周大林是真後悔管這個閑事了。這大晚上的,就是找人來收拾都找不到!


    他把女孩放在樓梯上坐著,替她拍打著後背,直到她再也吐不出什麽來了,才再次抱起她,把她弄到自己四樓的家裏去。


    女孩隻穿了一件紗裙,裏麵的黑色胸衣都清晰可見。如今,這紗裙掛滿了她吐出來的汙穢,氣味那叫一個酸爽。


    不僅如此,連周大林的貂皮外套上都沾了不少。


    現在,他顧不上這個了。把女孩放在沙發上,脫了外套,這個隻能明天拿去幹洗了。他得先下樓,把樓道清理幹淨啊。要不然就這酸爽的氣味,明天這樓道就進不來人了。


    累了個腰酸背疼,總算收拾完外麵,推門進屋,我滴個媽,屋裏這氣味比外麵還酸爽!


    他奔著沙發上的女孩就去了。叫了好幾遍,女孩始終不醒。


    “這你就怪不得我了,”他都念著說,“不把你身上這衣服脫了,弄到門外去,今晚我就不用睡覺了。”


    說著,他就直接下手,把女孩衣服給脫了,隻留下黑胸衣和粉紅內內,然後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提著那件紗裙,直接給扔門外麵去了。


    然後,他就從廚子裏找一件不蓋的舊被子給女孩蓋上,自己洗澡去了。他這是第一次知道,這喝醉了的味道是這麽難聞。在衛生間裏打了兩遍沐浴露,才再聞不到那味道了。


    從衛生間出來,看看牆上的石英鍾,半夜三點了。這時候,女孩仰躺在沙發上,知道要水喝了。沒辦法,他隻好再去給她弄水。


    女孩虛脫的厲害,連坐都坐不住,一個勁往沙發下麵出溜。


    他隻好先坐在沙發上,用身體一側抵著她,讓她不至於出溜下去,然後把水杯拿過來,端到她嘴邊,一點點的喂給她。


    喂著她喝水的時候,他就想,你說這幫撿屍的,撿這麽一個滿身臭氣的女孩去,就算女孩再漂亮,隻這個酸爽的味道就夠受了,他們怎麽就能下得去手呢?真是沒出息到家了!


    女孩連著喝了兩杯水,這才又重新躺下。周大林把被子往她身上一掀,直接回臥室了。以後再碰上這種事,堅決不管了!他心裏暗暗發誓。反正屋裏溫度高,他一天不在家,屋裏關著門窗,剛回來那會兒都快三十度了。他剛才打開所有的門窗散味兒,才降到二十度左右。這會兒門窗又都關上了,屋裏很快會重新暖和起來。


    這麽高的溫度,也不會凍著她,周大林就再不管她,回自己屋裏睡覺去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睜著眼睛在床上想了半天,他這才想起來,客廳裏還有一個他半夜救回來的小女孩。


    他趕緊穿衣起床,到客廳裏一看,小女孩早就醒了,正抱著被子,蜷縮在沙發裏哭鼻子呢。


    “嗨,你別哭,我什麽也沒做。”他趕緊解釋。


    “你什麽也沒做,我身上的衣服去哪兒了?”女孩委屈地問他。


    “嘿,你還好意思問呢?你吐的全身都是,那個味兒,我不給你脫了,這屋還能待人嗎?”


    “那你不知道人家是女孩子,你不能隨便脫我衣服嗎?”女孩就更委屈了。


    周大林差點就笑了。


    “我不給你脫下來扔門外去,早就給你熏死了。昨晚的事兒你不記得了?要不是我,你早就讓人撿屍了,這時候還不知道有多慘呢!你可不能恩將仇報。”


    女孩好像想起來了,便不再追究他脫她衣服的罪過,而是說:“那,你也得先給我找件衣服穿著啊。”


    這話有道理,他進自己臥室,原地轉了轉,把自己的睡袍拿出來,扔到沙發上。


    “你先穿這件,去浴室洗幹淨了,再出來找衣服穿。”他對她說,然後就回了臥室。


    估摸著女孩差不多穿好了睡袍,他在屋裏喊一聲:“換好沒有,我出來了?”


    聽聽門外沒有反應,這才開門出來。


    女孩倒是穿上睡袍了,可依舊在沙發上坐著發呆。


    “你怎麽不去洗澡啊?”他問她說。


    女孩就用無奈的眼光看著他,可憐巴巴地說:“你,能不能先給我找點吃的啊?我餓的實在是一點力氣沒有了。”


    大醉之後的必然反應。


    周大林便轉身去廚房,他也沒吃飯呢,也餓。熱兩杯牛奶,弄兩片麵包放微波爐裏烤熱了,又煎兩個雞蛋,最後把這些東西分成兩部分,一份端餐桌上準備自己吃,一份給女孩端到沙發旁邊的茶幾上。


    餐桌正對著客廳的沙發。他坐在桌前吃著飯,看著女孩把煎蛋和麵包狼吞虎咽地塞到嘴裏,又喝光了杯裏的牛奶。


    “夠不夠?”他順口問她說,“不夠我再給你弄。”


    “夠了,已經不餓了。”女孩回答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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