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敲響了七點的鍾聲。


    與慕尼黑大學兩條街之隔的歌劇院內,回蕩著悠揚的交響樂。來自奧地利維也納的可米恩樂團為觀眾獻上了精妙絕倫的演出,在指揮者的帶領下,全體樂手向觀眾鞠躬。


    趁著幕間的空檔,坐在歌劇院的特等席上的西姆和奧地利總統愉快的相互攀談著reads();。


    “非常出色的演出,埃夫林那家夥一定會為自己提前退場感到懊悔。”


    海英茨·斐樂爾很紳士地笑了笑,“我會替您轉告可米恩樂團的領隊,想必他們會為能得到德國總統的讚譽榮幸萬分。說起來,下一場演出是什麽來著?”


    “歌劇《圖蘭朵》,意大利著名作曲家賈科莫·普契尼的傑作,由柏林國家樂團出演,你可以好好期待下。”西姆翹起了二郎腿,側著身子揶揄道。


    重新帷幕打開,篝火點亮了舞台,在低沉猶如號角般的曲目下,遊牧民打扮的演員從幕後魚貫而出。貌美而冷酷的元朝公主圖蘭朵,莊嚴而肅穆地向子民們下令,若是有男人可以猜出她的三個謎語,她將嫁給他。


    無數傾慕之人倒在了官兵的屠刀之下,在煙幕的繚繞下,混亂的氣氛被營造的淋漓盡致。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黑色甲克,臉上蒙著黑巾的青年提著小提琴,不緊不慢地走上了舞台。原本沉醉在歌劇中的西姆微微皺眉,他不記得《圖蘭朵》中有這麽一位小提琴手登場。


    舞台上,兩名官兵上前,張牙舞爪地用手中的刀槍架住了他,就像架住其它殉難者那樣。看著這位青年,圖蘭朵那冰封的俏臉微微詫異。她不記得劇情中有這麽一段小插曲。


    那位蒙麵的青年衝群眾演員微微一笑,打開了小提琴的盒子……


    然後從容地取出了那藏在盒中的mp7衝鋒槍!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突突兩槍點倒了麵前的“官兵”。將那聖.戰的口號高喊出口。


    “安——啦——!”


    與此同時,他向觀眾席獰笑著扣下了扳機。


    鮮血在空中飛舞。


    刺耳的尖叫聲壓倒了子彈的爆鳴。猝不及防之下,前排的觀眾立刻被攢射的子彈掃倒了一片。歌劇的奏鳴戛然而止,演員們驚恐地跑向後台,向安全通道湧去。


    然後撞上了拉響槍栓,正在獰笑著的另一名恐怖.分子……


    歌劇院內亂作一團,男人拋下了女伴,而女人扔掉了高跟鞋。當所有人都湧向出口的時候,有勇士站了出來。將兒童婦孺護在身後,但很快他便死在了襲擊者的槍下。


    坐在特等席的西姆很幹脆地鑽到了桌子底下,站在兩位總統身旁的保鏢立刻拔出了懷中的手槍,守住了房間門口。


    “該死,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演出節目中還有恐.襲應對演習這一環?”躲在了沙發後麵,海英茨臉色蒼白的說道。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不用擔心,德國安全部隊就在外麵。”西姆臉色雖然同樣難看,但此刻倒是已經冷靜了下來。


    身為總統,雖然沒有太多的決策權,但對於國防部每年在反恐上麵花的錢。他還是心裏有數的。邊防軍第九大隊的人放到全世界去也是精英中的精英,麵對幾名恐怖分子根本不算什麽!


    就在兩位總統和一位副總理等待著救援的時候,外麵已經亂成了一團。


    “慕尼黑歌劇院遭遇恐怖.襲擊reads();。槍手共六人。重複一遍,慕尼黑歌劇院……”


    部署在歌劇院外的警察和特種部隊迅速突入劇院內,與恐怖分子展開交火。煙霧報警器鈴聲大作,槍聲不絕於耳,場麵混亂異常。


    幸運的是,德國邊防軍第九大隊在場,他們是整個德國的精銳。


    不幸的是,對方挾持了歌劇院的工作人員和演員。即使是第九大隊,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諾爾森。你們的人還在等什麽!他們隻有六個人,快給我攻進去。”趕到現場的卡斯珀一把搶過了對講機和指揮權。也顧不上在媒體麵前被吹飛了的假發,對著著對講機狂吼道。


    “長官。可他們挾持了歌劇院參演的劇組——”蹲伏在掩體之後,諾爾森冷靜地向長官回道。


    “蠢貨,我限你2分鍾之內攻進去!”


    “可是長官,裏麵有57名人質。”


    “沒有可是,他們是恐怖.分子,而我們的總統在裏麵!奧地利的總統也在裏麵!強攻,現在!”


    “……收到。”


    深呼吸了一口氣,諾爾森對同伴握拳,然後重重地揮下,打出了強攻的手勢。


    說到了這個份上,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了。即便是拚著57名人質死光,也必須將兩國總統救出來。


    強攻開始!


    ……


    慕尼黑大學小教堂前的草坪上,留學生晚會依舊在繼續。不過隨著江晨的退場,華人留學生之外的大學生漸漸開始退場。當與晚會無關的學生和記者們離去,草坪上頓時空曠了許多。


    此刻,小教堂的側門口。


    江晨鬆開了握著埃夫林的手,用詢問地目光看向他。


    “很高興認識您,副總理先生,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問題,隻是被江晨先生演講中的未來圖景所震撼,忍不住想和您交流下。今晚我是以慕尼黑大學畢業生的名義參加這次晚會,請叫我埃夫林就好。”埃夫林友好地笑了笑。


    這位德國副總理十分健談,江晨也樂得和這些政府要員結交,所以與他攀談了起來。對於江晨演講中提到的vr、ar技術,以及未來人集團即將涉足的純電動汽車領域,這位理科出生的副總理都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就在兩人聊到了投資相關事宜時,站在他身後的那位秘書接了個電話,突然臉色劇變。收起電話,他快步走到了埃夫林的身側,小聲耳語了幾句。


    聽到秘書的耳語,埃夫林臉色一變,歉意地看向了江晨。


    “很遺憾,我們的談話不得不到此為止了,外麵出現了一點小狀況。”


    “無妨,還是正事要緊。”江晨微笑道。


    看著埃夫林等人離去,江晨這才微微皺眉reads();。雖然聽不懂德語,但從那名保鏢對埃夫林的耳語中,他卻隱隱聽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回想起卡門早上對他說的早點回來,他一股不祥的預感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請問,您就是江晨先生嗎?”


    就在這時,有些蹩腳的漢語從他的身後傳來。


    江晨轉過身,看向了走向他的那名瘦高的男人。


    亂糟糟的卷發在燈光下泛著點點油光,眼皮下的黢黑不知道是深眼窩還是眼袋,除了那瞳孔中閃爍的狂熱之外,整個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很沒精神的樣子。


    “沒錯,你是?”


    “阿莫斯·金伯利,慕尼黑大學博士。”男人有些靦腆地笑了笑,露出了滿口的白牙,伸出手和江晨握了握,“是這樣的,關於您在演講中提到的初級、中級、高級人工智能的分級,我可以詳細詢問下嗎?為什麽要以邏輯應答、自我編譯、感情這三個階段作為人工智能分級標準?可以請您詳細說明下嗎?”


    “我有提到嗎?”江晨詫異地問道。


    阿莫斯肯定地點了點頭。他確信,自己沒有聽漏一個字。


    汗,即興演講講過頭了麽……


    看著阿莫斯臉上熱切的表情,江晨不禁有些為難。


    “現在的人工智能程序,大多數都停留在邏輯應答層麵。無論是ibm還是未來人集團,對於人工智能的運用都停留在這個層麵。程序根據人類製定的邏輯規則,做出符合邏輯的反應。這就是初級人工智能,也是最安全的人工智能。”


    “我無法讚同你的觀點。在科技的前沿領域,已經有不少研究成果能夠完成你提出的自我編譯功能,甚至能夠模擬人類的感情。”阿莫斯提出了異議。


    江晨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


    “你會有異議很正常,標準本來就是人定的。不過在這裏我不得不糾正你一個觀點,那就是我所說的自我編譯並非指廣義上的那種自我編譯,怎麽說呢?你可以將其理解為思考。不是出於為人類服務,完成人類製定的任務而進行的思考,而是向現在你我正在進行著的思考。你確定現在的技術能做到嗎?”


    麵對江晨的提問,阿莫斯明顯愣了下,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他突然開口問道。


    “那你們做到了嗎?”


    歎了口氣,江晨說道。


    “很抱歉,阿莫斯先生,這些都是企業機密,恕我不能告訴你更多。”


    說著,麵對阿莫斯失望的表情,江晨頓了頓,微笑著從兜裏取出了一張名片,遞到了他的手上。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加入我們。我們不可能將技術無償向你傾囊相授,但如果你願意為我們的理想共享出自己的學識,我們歡迎你的加入。”


    說完,江晨也不管阿莫斯臉上錯愕的表情,轉身向著小教堂內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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