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起。


    望著裹著被褥,如小貓咪一般酣睡著的阿伊莎,江晨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


    昨晚發生了什麽自不必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是從前天晚上開始,阿伊莎變得更加黏人了。雖然在公共場合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一旦變成隻有兩個人的狀態......嗯,剩下的無需多言。


    昨天,他又帶著阿伊莎在各大景點遊覽了一遍,帶著數百張承載著美好回憶的相片,算是為這次烏克蘭之行畫下了完美的句點。


    稍微靠在床上醞釀了會兒,江晨沒有驚擾熟睡的阿伊莎,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來到洗手間,簡單的洗漱之後,他摸出來手機,打給了羅伯茨。


    “咳咳,夥計,聽說你的麻煩已經解決了。呃,真是抱歉,我——”電話一接通,立馬傳來了羅伯茨那滿含歉意的聲音。


    “行了,我不是來聽你抱歉的,”江晨打了個哈欠,晃蕩到了房間的陽台邊上,“尼日爾,最後一站,那邊的事都辦妥了嗎?”


    “放心!這次絕對不會出岔子,我已經親自跑了一趟,把事都辦好了,嘿嘿。”羅伯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對著電話訕笑道。


    “親自跑了一趟?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勤快了?”江晨表情古怪地接著問了句。“你的‘老朋友’沒盯著你?”


    江晨憋著笑了笑,愜意地靠在了黃銅雕製的圍欄邊上。


    “基地的基礎設施建設完成了嗎?教官的事我都解決了。”


    “當然,我認識個葡萄牙的建築商。他是這方麵的專家。曾經幫助法國陸軍在馬裏建設軍事前哨,總之這家夥很擅長建立軍事基礎設施。要價也不貴,一千五百萬美金。昨天我去看過了,已經竣工了,質量也很過關。”


    嗯,不錯。


    江晨略微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而問起了另一方麵的問題。


    “難民呢?”


    “已經搞定了。”


    “很好。在尼日爾等著我。”說完,江晨便掛了電話。


    這時。他突然感到一件衣服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身上。回頭看去,正對上了阿伊莎那溫柔而火熱的目光。


    “你醒了?”江晨笑了笑,輕輕地握住了那肩頭的小手。


    “嗯。這裏天氣有些涼,尤其是早晨。你餓不餓?我幫你叫份早餐。”阿伊莎柔聲道。


    江晨愣愣地看著阿伊莎。


    被江晨如此直接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阿伊莎臉頰微紅,小聲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突然發現你越來越美了。”凝視著她的雙眸,江晨突然壞笑道。


    輕捏著那陷入慌亂的小手,江晨哈哈笑著拉著阿伊莎轉身回到了屋內。


    “走,我們去吃早餐。”


    ......


    普瑞米爾宮酒店的早餐很豐盛,雖然有些小貴。


    用過早餐後,江晨便在酒店的前台退了房,然後牽著阿伊莎的小手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前往鮑裏斯波爾國際機場。


    行李什麽的,直接用儲物空間就行了。


    下車後,阿伊莎又恢複了那清冷的麵容。跟在了江晨身後半步。


    在機場的門口,江晨見到了尼克,還有十個拖著行李箱的烏克蘭人。


    和尼克打了個招呼,他看向了那十個名前第92機步旅的老兵。


    “很榮幸,你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江晨微笑地張開了雙臂,做歡迎狀。


    “我們並沒有太多選擇。”那個叫伊萬中年人聳了聳肩。臉上縱橫的溝壑略微扭著,笑了笑接著道。“不過你給的我們提供的選擇確實足夠誘人。”


    哈哈笑了笑,江晨語氣很爽朗地說道,“那當然,我對自己的手下一直很不錯。”


    “至少安德烈這老家夥不用為房子操心了,”一個光頭大漢哈哈笑著,伸出拳頭錘了下站在他旁邊的戰友。


    “房子?”


    “沒錯,”那個伊萬搞怪地翻了個白眼,攤開了手,“我服了25年兵役,從前蘇聯那會兒就開始了。不過很可惜,被最後被分到了烏軍這邊。87我就上了預備分房的名單,可現在看來,估計排隊到100年才能輪得到我。”


    “你那算個屁,”那個光頭笑罵道,拍了拍旁邊那個一直都不說話的悶葫蘆,“安德烈這老家夥更慘,名字本來都排隊排到他了,結果名字卻被頂替了。”


    “別老拿我說事,誰愛替那個騙子賣命誰去吧,這個國家已經和我沒關係了。”安德烈神色不悅地低聲罵道。


    “好了,夥計們,我們不妨去候機室內聊。”


    一群人站在機場門口,怎麽看都有些紮眼。江晨注意到,門口的警察都在有意無意地向這邊看過來。


    畢竟是非常時期,任何聚在一起的人都會受到懷疑。


    ......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小時,江晨坐在候機室內和尼克吹著牛。阿伊莎則是麵無表情地坐在江晨身邊,手中卻是捧著一本由機場提供的時裝周刊。似乎那次逛街買衣服,讓她覺醒了某種奇怪的興趣。


    “這兩天去哪玩了?”


    “回家轉了轉,然後又到處走了走。”尼克咧嘴笑了笑,很簡潔地說道。


    “說起來,你沒把家人也接到洛杉磯去嗎?”江晨有些意外地問道。


    “他們去不了。”很少見的,尼克的臉上露出了惆悵的表情。


    江晨語塞,他似乎明白了什麽。臉上不禁露出了苦笑。


    看了眼頭頂上的航班信息,尼克有些懷念似地接著說道,“還記得頓涅茨克的那棟小木屋嗎?那裏就是我家。”


    “抱歉。讓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江晨輕聲道。


    “沒什麽,已經過去了。”


    以前,江晨隻是聽羅伯茨提到過,尼克的故鄉在烏克蘭。不過他卻沒想到的是,居然恰巧就在頓涅茨克市,而且恰巧就是那棟木屋。


    因為過於沉重,話題中斷了。


    瞅了眼時間。江晨起身向衛生間走去。在上飛機之前,他決定先方便下。


    可就在離開衛生間的時候。他卻是碰上了個意想不到,但又意料之中的人。


    青灰色的馬甲,鷹鉤鼻,正是前天他在冷飲店中碰到的維利會特工。


    “終於來找我了。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江晨笑嗬嗬地伸出了手。


    “我的身份不便於透露我的名字,不過你可以叫我梅林。”梅林伸出了手握了握,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他。


    “梅林?魔術師?算了,你的加班結束了?”


    “沒錯,謝謝。”雖然嘴上說著謝謝,但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感謝的樣子。


    “狙擊手在哪?”梅林直入正題地問道。


    “在頓涅茨克市的某個小屋。聽說狙擊手的忍耐力都不錯,所以走之前我讓他吃了個飽,撐上三天應該沒什麽問題。”江晨笑道。


    梅林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那老鷹一般的目光依舊銳利。


    “他的具體位置。根據交易內容。你說過你會在離境時把他的坐標給我們。”


    “在這個u盤上。”江晨懶洋洋地摸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u盤,遞到了梅林的麵前。


    梅林一聲不吭地伸手捏住了u盤,不過卻發現江晨並沒有鬆手。用疑問地目光看向了江晨。


    “我現在還沒上飛機。”江晨笑眯眯地說道。


    “我們會遵守諾言。”梅林手上微微用力。


    “但我並沒這麽期待過。”然而江晨捏著u盤的手卻是紋絲不動。


    “所以呢?”因為發力,梅林的臉部肌肉全部繃緊。


    “所以,現在離登機大概還有半小時,為了保證我能安全坐上飛機,並平安在目的地降落。在把這玩意兒交給你之前,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說到這,江晨頓了頓。微笑地看著梅林臉上繃緊的肌肉,繼續說道,“u盤給你,但裏麵的東西我進行過加密處理,插在電腦上運行一個半小時後會自動解鎖加密的信息。如果我的旅途出現了什麽意外,那麽很抱歉,克格勃或許會先一步獲取狙擊手的位置情報。”


    一小時,足夠飛機在尼日爾降落了。


    說完,江晨毫無預兆地鬆了手,梅林拽著u盤狼狽地倒退了幾步,撞在了洗手間的門上。


    死死地盯著江晨,梅林突然笑了笑。


    “沒想到你還是個程序員。”


    他的原計劃是等到拿到狙擊手位置信息後,立刻對江晨等人執行抓捕。有太多的理由促使維利會這麽做了,至於江晨背後的組織?笑話,他們會怕嗎?


    江晨笑著攤開了手,“不,但我是老板,我有很多能幹的員工。”


    裝載在u盤裏的小程序自然是姚姚的手筆。


    “很好,祝你永遠也別來烏克蘭。”拿著u盤晃了晃,梅林放下了一句狠話,然後走掉了。


    “也祝你們能早日領到薪水,在你們老板破產之前。”衝著他的背影喊了句,江晨笑著回道了候機室。


    坐在了阿伊莎的旁邊,她的手上依舊拿著那本時裝周刊。


    “那些人已經走掉了。”阿伊莎沉聲道。


    原本隱隱以包圍之勢坐在他們附近的特工已經離去了,一時間候機室又顯得冷清了起來。


    “沒錯,我和他們的頭頭聊了聊。看中哪件衣服了嗎?”江晨熟練地岔開了話題。


    阿伊莎臉一紅,手指摩擦著書頁。


    “這一件——,啊!不,我的衣服已經很多了......”


    “唔!應該挺適合你的。嗯!買買買!把網址抄下來,我教你如何網購.......”


    尼克瞟了眼“秀恩愛”的兩人,嘴角咧了咧,目光又是瞟向了牆上的時鍾。


    就快到登機時間了。


    再見,我的家鄉,願你平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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