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教授做了一輩子的學問,不懂那些爭權奪勢的算計,想法有時候過於簡單。


    他雙唇輕顫,一副深受刺激,又無法接受的模樣。


    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無數人會餓死的慘狀,心有不甘。


    他對陸天曦竭力勸道:“現在整個南淮市都找不到什麽吃的,即便有也被喪屍、異獸或者異變植物守著,那些吃不上飯的人隻能活活等死。”


    陸天曦眼神毫無漣漪,用平靜聲調說出冷血無情的話:“那也不是我陸家的責任!”


    她竟不知龔教授有這樣的大善之心,天真又愚蠢。


    陸家不是慈善家,也不是天選之子的救世者。


    他們隻想在多方勢力的博弈廝殺中,擁有足夠的自保資本,打造能安身立命之所。


    龔教授見陸天曦這麽冷血固執,雙眼都紅了。


    他沒有察覺到身後的房門被保鏢關上,沒看到身邊的幾名助手盯著他的目光冰冷,也沒有感受到偌大的廳內彌漫的緊張氛圍。


    站在不遠處的雲昊,察覺到陸天曦的殺意。


    他瞬移到龔教授的麵前,用力掐住對方的脖子,將人輕鬆拎起來。


    冰冷漠然的目光投向陸天曦,隻待她一聲令下,立刻收割手中人的性命。


    陸天曦的確對龔教授抱有濃烈殺意。


    這人太想當然了。


    沒有足夠的自保本事,卻擁有聖父的憐憫與仁慈。


    如果對方一直都這麽固執己見,未來說不定會做出對陸家不利的事。


    “嗬嗬——”被掐著脖子拎起來的龔教授,因呼吸不暢,喉嚨裏發出嗬嗬聲響。


    他布滿皺紋的眼角劃過淚水,滿臉痛苦的模樣,隨時會一命嗚呼。


    陸天曦盯著對方的冰冷目光,逐漸恢複些許溫度,故作詫異道:“這是在做什麽,雲昊快放開龔教授。”


    話一出口,龔教授立刻恢複自由。


    “咳咳!!”


    他癱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龔教授從未感受過,死亡距離他如此接近,窒息的滋味痛不欲生。


    陸天曦踱步走到對方麵前,目光憐憫地注視著龔教授。


    她嗓音輕柔,輕歎道:“是我的錯,您這麽大歲數了,還讓您每天這麽勞累,我會安排一位同樣是農業種植領域的學者接手您的事務。”


    “我……”龔教授聲音沙啞粗劣。


    他剛出口一個字,就被陸天曦打斷:“您不用有心理負擔,我會讓人照顧您的生活起居。”


    換言之,陸家不需要你做事了,但我不放心你,要找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監視你。


    龔教授整個人都傻了,感覺天都要塌了。


    陸天曦尊重學者,他們身上肩負的使命,做出的傑出貢獻,並不是彼此觀念不同能抹去的。


    可這樣一個人,她是不敢用了。


    陸家所有人員的安危,在她這裏遠大於一切。


    龔教授仰頭看著已經站起來的陸天曦,表情茫然地問:“我做錯了什麽嗎?”


    他還是不明白,也無法理解,因為他不曾站在陸家的角度考慮。


    陸天曦對他疏離一笑,語氣認真道:“我姓陸,是陸家人。”


    她是陸家人,有責任保護陸家的所有人與家族利益。


    龔教授身體一僵,頭腦刹那間變得清醒。


    他先是雙眼睜大,很快滿麵頹廢,聲音顫抖懊惱:“是我糊塗了。”


    是他鑽進了死胡同,把盛世之下的那套生存法則,用到現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劣生存環境中。


    他不該自以為是,也不該把自己的想法與觀念,強加於其他人的身上。


    陸天曦看出龔教授臉上的悔意,但已經不想再給他機會了。


    她掀起眼皮,對幾名助手吩咐:“送龔教授回去。”


    “是——”


    一名青年助手把龔教授從地上扶起來。


    陸天曦指著地上裝著豆芽菜的麻袋,聲音溫和地說:“這些是你們的功勞,你們都帶回去。


    一會兒我再讓人送去一些肉,你們做醋溜豆芽炒肉絲,吃不完可以分一分帶給家中的親眷。”


    在她這裏該賞的賞,該罰的罰,絕對的公正明確。


    幾名助手喜出望外:“謝謝天曦小姐!”


    唯有龔教授滿身意誌消沉的委靡神態。


    陸天曦目送一行人攙扶著龔教授離開,直到房門被關上,她周身的怒火再也無法壓製。


    她嘴裏爆出一聲國粹,抬腳踹向一旁的大理石創意桌子。


    嘭!


    沉重聲響起。


    分量不輕的桌子,生生讓陸天曦給踹翻了。


    她胸膛起伏不穩,氣得臉色發白,眼尾泛起一抹驚豔的潮紅,怒極的容顏竟美得驚心動魄。


    陸天曦是真的氣狠了,氣自己的用人不察,也惱恨龔教授不值得她的信任。


    扶著龔教授離開的青年助手,在身後房門關上後,立刻鬆開對方的胳膊。


    他目光不善地盯著眼前的老人,聲音冷漠:“希望你對今天發生的事能守口如瓶,這也是為你的生命安全著想。”


    龔教授雙唇輕顫,不敢置信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青年助手麵無表情道:“我們都是陸家的人。”


    一句話表明了他們的立場。


    龔教授今天來時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消沉。


    他輕輕搖了搖頭,沉重腳步緩慢前行,嘴裏呢喃道:“老了老了。”


    靠近台階的石柱前方,正在抽煙的陸時戎現身,攔住龔教授的去路。


    他沒有任何感情的狹長眼眸微眯,目光幽沉地審視龔教授。


    陸時戎語氣淡淡,漫不經心道:“看來您是忘了我上次說的話。”


    溫和不失怒意的嗓音,直擊龔教授惶恐不安的心底。


    陸時戎夾著香煙的那隻手,指尖彈了彈煙灰,動作慢條斯理說不出的好看。


    他把煙重新送到唇邊含住,吐出來的繚繞青煙模糊了精致五官。


    長期身處上位者的壓迫感撲麵而來,龔教授的腿腳都在顫,幾乎要站不穩。


    “你不該惹小曦生氣的。”


    陸時戎在龔教授麵前抽完煙,臨走前留下這句帶有指責的話。


    在屋內平複怒火的陸天曦,剛坐下就看到帶著楚靳城走進來的陸時戎。


    他身上的黑色作訓服因戰鬥過變得淩亂,神色疲憊難掩精致五官的英氣,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小叔!”陸天曦臉上的冰雪瞬間消融,語氣親昵而乖巧:“你終於回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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