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澹台珠,被陸時戎一番無情的話刺到,微垂的眼眸裏有無法掩藏的恨意。


    她無法否認陸時戎說的事實,可他們做了近十年的未婚伴侶,所有人都認定他們是一對。


    她早已自居是陸四爺的妻子,享受周圍人的羨慕與追捧,也相信假以時日一定會光明正大的嫁入陸家。


    一場美夢,在末世降臨前被擊碎。


    陸時戎一通電話通知父母,解除兩家的聯姻關係,順便附贈了巨額利益補償。


    一開始得到婚約解除的消息時,澹台珠不是不難過,甚至有些恨陸時戎的狠心。


    得知陸家給的補償有一半記在她名下,心底的那絲不快被壓下去不少。


    可惜還沒來及高興,末世降臨了,全球淪陷。


    鈔票成為一堆廢紙,人人自危,躲避怪物的狩獵隻為活著。


    這些天,澹台珠經曆過太多太多可怕的苦難,得知陸家轉移到城北,甚至在這邊招收人手建造城牆。


    家裏人提議來投靠陸家,她也希望能挽回跟陸時戎之前的關係。


    誰能想到,這個男人會如此冷血無情。


    澹台珠的父親澹台啟榮,見陸時戎對女兒不感冒,拉著身邊十七八的少女推上前。


    他陪著一張笑臉,態度如之前那般殷切:“四爺,你看這孩子長得也不錯,她年紀小,性子還乖巧,您養在身邊就當是養隻貓狗逗趣也好。”


    陸時戎雙眉緊緊夾著,還沒出聲表示,澹台珠徹底被激怒了。


    她仰頭,露出通紅的雙眼怒視眼前的男人,提高聲音控訴:“陸時戎,我跟了八年!把最美好的年華都給了你!這麽多年的感情你當真要如此無情?!”


    “感情?”陸時戎像是聽到什麽笑話,扯了扯薄唇:“我跟你有什麽感情。”


    他俊美臉龐有著超然物外的淡漠與平靜,嗓音一如既往的沒有情緒波動,隻是在進行簡單的陳述。


    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們從未單獨相處過。


    澹台家這些年憑借陸家在南淮市的影響力,撈了多少的好處,家族更是直接跨入三流世家。


    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隻有利益牽扯。


    “你混蛋!”被連番打擊的澹台珠哭了,也怒了。


    她站起身,指著陸時戎的鼻子,口不擇言怒罵:“你就是個玩弄我感情的混蛋!


    這麽多年我不斷向伱示好,甚至放下自尊爬你的床,可你永遠都是無動於衷!


    人人敬仰的陸四爺,怕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明明擁有男人的軀體,活得跟太監一樣,原來是個天閹……”


    澹台珠沒有發現陸時戎冷峻的臉龐,神色瞬間沉如水,冷冽莫測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如同看一個將死之人。


    倚在二樓護欄的陸天曦,聽到澹台珠的大放厥詞,氣得渾身發抖。


    她高聲喊道:“雲昊!”


    倚在廚房門口,端著裝滿肉的飯碗一邊吃一邊圍觀的雲昊,聽到召喚聲,身體瞬移來到大廳中央。


    陸天曦居高臨下地俯視樓下的情景,指著滿臉猙獰扭曲,陷入癲狂的澹台珠。


    “給我打她的嘴,我不說停就一直打!”


    充滿憤怒時的聲音,是失了淡泊掩飾後的粗暴與森冷。


    陸時戎完美演繹了年上親屬帶來的安全感,這是陸天曦想要守護與珍惜的存在。


    她無法容忍任何人來詆毀完美的小叔。


    澹台珠的大放厥詞詆毀,是對小叔的侮辱。


    “是——”


    雲昊對樓上的人微微欠身,轉身衝到澹台珠的麵前。


    他拎起對方的衣領,不給任何反應機會,寬厚的手掌啪的一聲,落在澹台珠的臉上。


    尖叫哭嚎聲響起,澹台珠在雲昊的手中奮力掙紮著。


    雲昊哪能允許她逃離,揮出去的巴掌一下比一下重。


    很快,澹台珠的臉白抽腫,微張的嘴巴流血。


    澹台家眾人目光驚懼不安的看著,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


    澹台啟榮甚至為了避免牽連自己,把身體藏在妻子的後麵。


    陸時戎的坐姿鬆弛自得,沒有出聲阻攔,也沒有觀看澹台珠被教訓的畫麵。


    他回首仰頭,沉靜雙眼溫和地望著下樓的陸天曦。


    陸天曦的腳步走近,與坐在沙發上的人擦身而過,走到雲昊跟澹台珠的麵前。


    她精致好看的臉龐籠罩著一層陰雲,目光冷冽地盯著嘴裏發出低唔聲的澹台珠。


    “雲昊,停下。”


    陸天曦話音剛落,雲昊立刻鬆開手中的人。


    澹台珠跌坐在地上,被打的整張臉都變得麻木。


    嘴裏含不住的血,順著緊抿的唇滲出來,擦都擦不幹淨。


    陸天曦雙手背在身後,身體微微前傾像是看跳梁小醜一樣打量著對方,眼神戲謔又輕蔑。


    “澹台珠,你真是可悲又可憐,得不到我小叔的青眼相待就詆毀他,你那廉價的感情,就像陰暗裏的老鼠永遠見不得光。


    你烙印在骨子的自卑,跟可憐的虛榮心在作祟,肮髒的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你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我謙遜清貴的小叔!


    明明是個婊砸,還妄想披上貞潔的皮,幻想自己站在受害者的位置,去攻擊他人來安撫你心底呐喊不甘的可悲自尊心,簡直無恥又下作!”


    陸天曦字字如刀,句句見血,精準的紮進澹台珠醜陋不堪的內心。


    “你、胡說!”


    澹台珠雙眼赤紅,口齒不清的反駁。


    “我胡說?”陸天曦嗤笑出聲,言語譏諷道:“做我小叔的未婚妻,澹台家這麽多年換來了什麽?


    曾經落魄的小家族,踩著陸家遞來的台階一躍而起,成為南淮市的三流世家。


    八年前的澹台家資產多少,如今已經翻了百倍吧?憑什麽你們既要錢跟地位,如今連人都要?”


    陸天曦直視澹台珠憤怒不甘的眼眸,輕描淡寫道:“做人不能太貪心,小心貪太多撐死了。”


    她吐字語氣平穩,卻字字暗藏殺機。


    陸天曦算是看透了澹台珠,無恥與貪婪是她的本性,下作是烙印在她骨子裏的東西。


    躲藏在下水道的老鼠,那顆心估計都比她幹淨、坦誠。


    澹台珠這樣的一個女人,怎能配得上她矜傲無雙的小叔。


    連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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