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繞過長安街稍微花了一些時間，不過90年代的京城，而且還是中午，倒還沒有後世那麽堵。
所以，一家人還是趕在中午吃飯之前到了家。
朱雅丹前一天就已經把通行證辦好，所以一路上倒並未耽擱太多。
但連續經過兩道檢查站，還是不難看見的。
“老哥……”
常佳瑤通過後視鏡看著車子後麵逐漸遠去的持槍崗哨：
“你住的這地方……怎麽感覺比我們學校的安保都嚴？”
“我們一個副軍級單位，門口崗哨都隻有一道，而且哨兵還是槍彈分離的……”
其實常援朝剛剛就覺得好像有哪不太對勁了，隻是一直憋著沒說而已。
現在有了常佳瑤這麽一問，他也就順勢在後麵接了一句：
“小南呐，我記著你之前說，你們學校給伱分了個住宅小區的房子，是已經從宿舍搬過去了麽？”
前兩天打電話的時候，常浩南說自己剛搬過家。
結合大概一年多以前，他還提到過學校給分房子的事情，常援朝隻能理解成自家兒子是從宿舍搬進新小區裏麵去了——
在他和周莉這樣雙職工家庭的概念裏，分房這種事，哪怕在排到名額之後，等著房子蓋好拿到鑰匙，有時候也得個幾年。
算算時間的話，好像也差不多該是這個時候。
倒是旁邊的周莉皺了皺眉：
“但這好像不是他們學校的方位吧……家屬區會修的離學校那麽遠麽……”
這種事情，常浩南也沒什麽好瞞的，隻是之前在電話裏解釋起來不方便罷了：
“沒，學校分給我那個房子，是我們院長把他的名額讓出來的，所以是現房，我都已經住了兩年了。”
“謔！”
常援朝眼睛頓時瞪得賊大：
“這樣的好領導如今不多見了，你可得維護好，不能讓人家感覺受冷落，逢年過節，也就這幾天吧……多走動走動……”
“是啊，你早說有這麽回事，這次過來的時候我從老家那邊帶點土產……”
周莉也在旁邊附和道。
“呃……我覺得我維護的挺好的。”
其實唐林天如今已經正式升任京航常務副校長，常浩南已經有一陣子沒跟對方見過麵了。
但考慮到京航在去年就成為了首批10所“985”大學和c10聯盟成員之一，他覺得唐院長，不對，唐校長應該還是挺高興的……
至於逢年過節走動什麽的……
確實也有。
隻不過這個主被動關係可能跟老兩口想的有點不一樣。
“那就好，那就好……”
周莉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語氣欣慰地說道：
“我們倆就是擔心你一直在學校，出社會不懂這些……”
旁邊開車的朱雅丹聽到這差點笑出來。
他突然想起來她第一次跟常浩南見麵。
就是去江城重型機床廠出任務那次。
當然還有平日裏觀得的一係列細節。
比如常浩南跟丁高恒等人的相處。
總的來說，雖然不能算是工於心計精通鑽營之人，但也絕對不是什麽小白。
至少語言藝術這塊是拉滿的。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也根本不需要他展示這方麵的能力就是了。
隻能說父母眼裏的自家孩子跟實際情況永遠都不是同一個人。
一路無話，
直到車子穩穩停在常浩南的新住處附近。
下車之後，老兩口和常佳瑤三個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四下張望。
但是這地方周圍植被不錯，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什麽住宅小區之類的地方。
隻有眼前的一排二層洋樓。
前麵分隔成了幾個院子，說明這一整棟建築應該是屬於好幾家的。
這種樣式的宅子，在農村或者縣郊並不算稀罕。
這些年生活條件越來越好，有不少人都會蓋這種多層小樓。
但這可是京城啊……
別說京城了，哪怕是柳城，要買這樣一個宅子，恐怕也得……
還真不知道多少錢。
但肯定會很貴就是了。
而跟在後麵下車的常浩南則已經開始從後備箱取行李了。
“走吧，就在路對麵。”
他拎起兩個大包，因為雙手被占，隻好朝著自家的位置揚了揚下巴。
“嘶……”
這確實是有點超出三個人的想象空間了。
好在還不至於到驚得走不動路的程度。
隻不過，當常浩南拿鑰匙開門之後，都有點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之後的拘束感。
“這房子……應該得挺貴的吧？”
常佳瑤看了看裝修素雅簡單卻並不簡陋的客廳，聲音跟之前比都小了不少。
“這……也是你們學校給的？”
周莉還跟常援朝一起站在門口，一時間沒敢往裏進，隻覺得自己有點暈乎。
哪怕她知道大學和高中區別很大，但是這未免大的有些過頭了。
好像不太對。
“貴肯定是挺貴的，但具體多貴我也不太清楚。”
常浩南把早就準備好的另外兩雙拖鞋擺到門口：
“這房子原則上不能算是我的，隻是組織上批準給我住。”
聽到他這麽說，二人反而稍微鬆了口氣。
本來，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常浩南是準備簡單歸攏一下東西，然後講出自己唯一公開的身份，也就是火炬集團的總經理。
接著再稍微渲染一下這個職位的高大上，把“組織上給自己一棟別墅住”這個行為給合理化一下。
這事就算過去了。
但沒想到的是，周莉和常援朝倆人在聽到他說房子是組織上發的以後，直接就不問了。
二人此前所擔心的，無非是兒子禁不住誘惑走上歪路。
然而，相比於之前常浩南展示出來的東西——在縣城買房的幾萬塊錢、配了隨員的一輛車、以及可以讓他們到京城現場看閱兵的保證來說，這看得見摸得著的一間房，實在是過於讓人震撼。
哪怕真去走歪路，恐怕也不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掙出來。
所以，老兩口哪怕再怎麽後知後覺，也差不多感覺出來，常浩南應該是給國家做出什麽特殊貢獻了。
想到這一層，內心的擔心和不安自然也就煙消雲散，剛剛被刻意壓製下去的喜悅總算占據了主導。
而作為父母，一旦到了這種高興的時候，所想的事情不外乎是……
“小南呐……”
周莉換上拖鞋，把手裏拎著的大包小包放在客廳的牆邊上：
“你現在房子也有了，事業好像也還搞得不錯。”
“什麽時候考慮找個對象啊？”
那邊常浩南剛剛脫掉外套，正造腦子裏飛速構思著如何用簡單易懂地詞句解釋火炬集團的業務，以及對國家的重要性。
結果直接聽到了這麽個完全預料之外的問題。
整個人直接愣在原地了好幾秒。
不過想想也合理。
之前連丁高恒都已經來官方催婚了，當父母的怎麽可能不急。
這年代的人成家都還比較早，雖然不至於跟舊社會一樣剛成年就結婚，但常浩南這二十四五的年紀，也絕對屬於剛剛正好的時候了。
“這個麽……還不急。”
他隻好擺擺手：
“我這博士還沒畢業呢，算是事業剛起步，等過幾年穩定下來再說吧。”
這個理由在家裏麵肯定是好用的。
畢竟上輩子他就靠這說辭拖了好些年……
果然，在聽到常浩南的回答之後，周莉雖然明顯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話鋒一轉：
“也好，反正我離退休還有幾年，你要是真現在有了孩子，誰帶還是個問題……”
好家夥。
常浩南有理由懷疑，自家老媽估計連孫子或者孫女的名字都已經給想好了，隻是還沒告訴他而已。
但不管怎麽說，眼前的這一波好歹是過去了。
包括剛剛聽到他被催婚就敏銳地躲進衛生間的常佳瑤，此時也一步三晃地從裏麵挪了出來——
她過完年二十歲，也馬上就要到時候了……
“哥……”
常佳瑤的思路跟長輩肯定不一樣，對這個房子以及常浩南幹的事情還是感興趣的。
不過她才剛剛開口叫了個稱呼，就被一陣來自二樓的鈴聲給打斷了。
“等一下，我得上去接個電話。”
說罷便起身飛速上樓。
別墅的外線電話就在一樓沙發邊上。
而在二樓他臥室裏麵的，是那部紅色的內線電話。
他才剛剛搬過來不到三天功夫，並沒有太多人知道別墅的內線號碼。
所以，肯定是有要緊事。
“電話不是在……”
常佳瑤看著眼前的白色電話機，以及常浩南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她也已經意識到了。
有些事情，或許不能問。
而與此同時，已經來到二樓的常浩南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丁高恒辦公室的座機。
他不由得做了個深呼吸：
“喂，丁主任，我常浩南。”
“小常。”
電話那頭傳來丁高恒有些顫抖的聲音，似乎是強行壓抑著興奮：
“上級從原則上認可了你昨天提出來的，在巴爾幹地區主動進行有限動作的想法，但需要了解更加詳細的情況。”
“尤其是你提出，可以在不改變天線的情況下，通過更換少數核心零組件將老式雷達升級為無源定位雷達，這個需要更換的零組件數量，對於偷運夾帶來說，是否比較安全？”
(本章完)
所以，一家人還是趕在中午吃飯之前到了家。
朱雅丹前一天就已經把通行證辦好，所以一路上倒並未耽擱太多。
但連續經過兩道檢查站，還是不難看見的。
“老哥……”
常佳瑤通過後視鏡看著車子後麵逐漸遠去的持槍崗哨：
“你住的這地方……怎麽感覺比我們學校的安保都嚴？”
“我們一個副軍級單位，門口崗哨都隻有一道，而且哨兵還是槍彈分離的……”
其實常援朝剛剛就覺得好像有哪不太對勁了，隻是一直憋著沒說而已。
現在有了常佳瑤這麽一問，他也就順勢在後麵接了一句：
“小南呐，我記著你之前說，你們學校給伱分了個住宅小區的房子，是已經從宿舍搬過去了麽？”
前兩天打電話的時候，常浩南說自己剛搬過家。
結合大概一年多以前，他還提到過學校給分房子的事情，常援朝隻能理解成自家兒子是從宿舍搬進新小區裏麵去了——
在他和周莉這樣雙職工家庭的概念裏，分房這種事，哪怕在排到名額之後，等著房子蓋好拿到鑰匙，有時候也得個幾年。
算算時間的話，好像也差不多該是這個時候。
倒是旁邊的周莉皺了皺眉：
“但這好像不是他們學校的方位吧……家屬區會修的離學校那麽遠麽……”
這種事情，常浩南也沒什麽好瞞的，隻是之前在電話裏解釋起來不方便罷了：
“沒，學校分給我那個房子，是我們院長把他的名額讓出來的，所以是現房，我都已經住了兩年了。”
“謔！”
常援朝眼睛頓時瞪得賊大：
“這樣的好領導如今不多見了，你可得維護好，不能讓人家感覺受冷落，逢年過節，也就這幾天吧……多走動走動……”
“是啊，你早說有這麽回事，這次過來的時候我從老家那邊帶點土產……”
周莉也在旁邊附和道。
“呃……我覺得我維護的挺好的。”
其實唐林天如今已經正式升任京航常務副校長，常浩南已經有一陣子沒跟對方見過麵了。
但考慮到京航在去年就成為了首批10所“985”大學和c10聯盟成員之一，他覺得唐院長，不對，唐校長應該還是挺高興的……
至於逢年過節走動什麽的……
確實也有。
隻不過這個主被動關係可能跟老兩口想的有點不一樣。
“那就好，那就好……”
周莉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語氣欣慰地說道：
“我們倆就是擔心你一直在學校，出社會不懂這些……”
旁邊開車的朱雅丹聽到這差點笑出來。
他突然想起來她第一次跟常浩南見麵。
就是去江城重型機床廠出任務那次。
當然還有平日裏觀得的一係列細節。
比如常浩南跟丁高恒等人的相處。
總的來說，雖然不能算是工於心計精通鑽營之人，但也絕對不是什麽小白。
至少語言藝術這塊是拉滿的。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也根本不需要他展示這方麵的能力就是了。
隻能說父母眼裏的自家孩子跟實際情況永遠都不是同一個人。
一路無話，
直到車子穩穩停在常浩南的新住處附近。
下車之後，老兩口和常佳瑤三個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四下張望。
但是這地方周圍植被不錯，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什麽住宅小區之類的地方。
隻有眼前的一排二層洋樓。
前麵分隔成了幾個院子，說明這一整棟建築應該是屬於好幾家的。
這種樣式的宅子，在農村或者縣郊並不算稀罕。
這些年生活條件越來越好，有不少人都會蓋這種多層小樓。
但這可是京城啊……
別說京城了，哪怕是柳城，要買這樣一個宅子，恐怕也得……
還真不知道多少錢。
但肯定會很貴就是了。
而跟在後麵下車的常浩南則已經開始從後備箱取行李了。
“走吧，就在路對麵。”
他拎起兩個大包，因為雙手被占，隻好朝著自家的位置揚了揚下巴。
“嘶……”
這確實是有點超出三個人的想象空間了。
好在還不至於到驚得走不動路的程度。
隻不過，當常浩南拿鑰匙開門之後，都有點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之後的拘束感。
“這房子……應該得挺貴的吧？”
常佳瑤看了看裝修素雅簡單卻並不簡陋的客廳，聲音跟之前比都小了不少。
“這……也是你們學校給的？”
周莉還跟常援朝一起站在門口，一時間沒敢往裏進，隻覺得自己有點暈乎。
哪怕她知道大學和高中區別很大，但是這未免大的有些過頭了。
好像不太對。
“貴肯定是挺貴的，但具體多貴我也不太清楚。”
常浩南把早就準備好的另外兩雙拖鞋擺到門口：
“這房子原則上不能算是我的，隻是組織上批準給我住。”
聽到他這麽說，二人反而稍微鬆了口氣。
本來，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常浩南是準備簡單歸攏一下東西，然後講出自己唯一公開的身份，也就是火炬集團的總經理。
接著再稍微渲染一下這個職位的高大上，把“組織上給自己一棟別墅住”這個行為給合理化一下。
這事就算過去了。
但沒想到的是，周莉和常援朝倆人在聽到他說房子是組織上發的以後，直接就不問了。
二人此前所擔心的，無非是兒子禁不住誘惑走上歪路。
然而，相比於之前常浩南展示出來的東西——在縣城買房的幾萬塊錢、配了隨員的一輛車、以及可以讓他們到京城現場看閱兵的保證來說，這看得見摸得著的一間房，實在是過於讓人震撼。
哪怕真去走歪路，恐怕也不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掙出來。
所以，老兩口哪怕再怎麽後知後覺，也差不多感覺出來，常浩南應該是給國家做出什麽特殊貢獻了。
想到這一層，內心的擔心和不安自然也就煙消雲散，剛剛被刻意壓製下去的喜悅總算占據了主導。
而作為父母，一旦到了這種高興的時候，所想的事情不外乎是……
“小南呐……”
周莉換上拖鞋，把手裏拎著的大包小包放在客廳的牆邊上：
“你現在房子也有了，事業好像也還搞得不錯。”
“什麽時候考慮找個對象啊？”
那邊常浩南剛剛脫掉外套，正造腦子裏飛速構思著如何用簡單易懂地詞句解釋火炬集團的業務，以及對國家的重要性。
結果直接聽到了這麽個完全預料之外的問題。
整個人直接愣在原地了好幾秒。
不過想想也合理。
之前連丁高恒都已經來官方催婚了，當父母的怎麽可能不急。
這年代的人成家都還比較早，雖然不至於跟舊社會一樣剛成年就結婚，但常浩南這二十四五的年紀，也絕對屬於剛剛正好的時候了。
“這個麽……還不急。”
他隻好擺擺手：
“我這博士還沒畢業呢，算是事業剛起步，等過幾年穩定下來再說吧。”
這個理由在家裏麵肯定是好用的。
畢竟上輩子他就靠這說辭拖了好些年……
果然，在聽到常浩南的回答之後，周莉雖然明顯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話鋒一轉：
“也好，反正我離退休還有幾年，你要是真現在有了孩子，誰帶還是個問題……”
好家夥。
常浩南有理由懷疑，自家老媽估計連孫子或者孫女的名字都已經給想好了，隻是還沒告訴他而已。
但不管怎麽說，眼前的這一波好歹是過去了。
包括剛剛聽到他被催婚就敏銳地躲進衛生間的常佳瑤，此時也一步三晃地從裏麵挪了出來——
她過完年二十歲，也馬上就要到時候了……
“哥……”
常佳瑤的思路跟長輩肯定不一樣，對這個房子以及常浩南幹的事情還是感興趣的。
不過她才剛剛開口叫了個稱呼，就被一陣來自二樓的鈴聲給打斷了。
“等一下，我得上去接個電話。”
說罷便起身飛速上樓。
別墅的外線電話就在一樓沙發邊上。
而在二樓他臥室裏麵的，是那部紅色的內線電話。
他才剛剛搬過來不到三天功夫，並沒有太多人知道別墅的內線號碼。
所以，肯定是有要緊事。
“電話不是在……”
常佳瑤看著眼前的白色電話機，以及常浩南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她也已經意識到了。
有些事情，或許不能問。
而與此同時，已經來到二樓的常浩南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丁高恒辦公室的座機。
他不由得做了個深呼吸：
“喂，丁主任，我常浩南。”
“小常。”
電話那頭傳來丁高恒有些顫抖的聲音，似乎是強行壓抑著興奮：
“上級從原則上認可了你昨天提出來的，在巴爾幹地區主動進行有限動作的想法，但需要了解更加詳細的情況。”
“尤其是你提出，可以在不改變天線的情況下，通過更換少數核心零組件將老式雷達升級為無源定位雷達，這個需要更換的零組件數量，對於偷運夾帶來說，是否比較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