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伏龍山改朝換代的大事,如潮水一般湧起,從山下漸漸蔓延...


    待到稍稍醞釀。


    一隻隻訓練有素的飛鳥信鷹,便在整個煙雲州來回飛騰,落入了紮根此地的武道派係、世家門閥手中。


    當今齊魯大地,無有國朝當政,各地烽煙林立,數十年征戰不休。


    除卻大雪山中,誕生了百年來第一尊‘武中聖者’外,本沒有超然勢力。


    但隨著靈潮複蘇,第一次‘神話遺物’墜落,諸如煙雲州‘伏龍山’等當世七絕飛速崛起,到了今時...


    一山、七絕、九大門閥!


    便為齊魯大地,七方大州的霸主級勢力!


    前者,有著‘武中聖者’鎮壓底蘊,可無視千軍萬馬;


    後者,乃是近百年前國朝覆滅後,趁亂崛起的世家豪族,手中掌有兵馬,割據一方,裂土封疆!


    煙雲州!


    為九閥之一的破虜季家,與伏龍山聯袂執掌。


    前者割據州縣,製定法規,後者收取資糧,門徒,以求武道攀高,至今相安無事。


    不過...


    隨著伏龍王端身死大雪山。


    當代首席王洞玄繼任。


    那聲勢浩大,雷雨夜後齊上山崖武碑林的動靜,想要遮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王洞玄敗五尊煉髓,堪比宗師的消息,不脛而走。


    煙雲州,暗流湧動。


    ...


    “王洞玄自少便展現不凡,但現今年齡,也不過隻是十七八歲而已,至多煉勁有成,結果卻能以非宗師之身,盡敗五尊煉髓...”


    “想來,此子應是盡得王端真傳。”


    江河緩流,波光粼粼,有舟楫順沿而下,杆上旗幟,獵獵作響,其上刻錄‘劍池’二字。


    兩道腰懸配劍者立於舟頭,當先錦衣華服的青年逐字逐句,讀過信函後,皺眉答道。


    “伏龍山‘判官筆’未死,或許出手了吧,捕風捉影的傳言,未必當真。”


    “不過...”


    “那凶性嗜殺,逆師叛祖,偷竊至寶的孽障妖女,有信函講,在伏龍山上看到了她的蹤跡,這點確為真實。”


    “此番,必須將她擒下,不然一旦叫她成勢,劍宗殞命大雪山,她竟將‘神話遺物’給強搶了去...再過些時間,誰還能奈何得了她!”


    長須仗劍,已有中年的劍客,冷言回道。


    對此,那錦衣青年點了點頭:


    “師叔之劍,僅次劍宗家父,當年‘玉簫劍’未成宗師時尚不能敵,有您出手擒下家姐,大可無慮。”


    “聽聞伏龍山王洞玄繼任掌尊,將要迎娶玉簫之女,正好借此由頭,前去討杯喜酒喝。”


    “而且算算時候...”


    “齊魯七絕之一,那位蓬萊州‘蓬萊仙島’的卜算子,也該來遊說‘伏龍山’,意圖聚集七絕之力,持神話遺物,共伐大雪山了。”


    “家父之仇,不能不報。”


    “但在那之前,我劍池要是不能尋回失物,恐有憂患啊...”


    一聲輕歎,帶著憂愁,從江麵順流而去。


    盡頭,便是伏龍山。


    ...


    煙雲州,破虜季家!


    前代王朝覆滅之後,授予‘破虜將軍’封號,鎮守煙雲半壁的季氏一脈,苦心經營幾十年,前半代聯合‘問鼎門’向問鼎,後半代與‘玉簫劍’達成共識,瓜分煙雲。


    至今近百年積累,底蘊深厚。


    充斥肅殺氣兒的門閥豪族,大門敞開,石獅鎮邪。


    廳前石壁雕刻山水,長廊兩側百年古樹滄桑,演武校場,刀槍劍戟一應俱全。


    此時,有人身披狐裘,彎弓搭箭,隻聽‘嗖、嗖、嗖!’三聲,空氣中有箭矢穿揚而過,勁力附著於羽箭之上,連穿三張百步之外,箭靶靶心!


    不僅如此,箭矢貫穿靶子,更是直直釘上了後方石牆,使得羽柄輕顫,好半晌過,才複歸平靜。


    季涿鹿放下寶雕弓,微微昂首,露出了那一張刀劈斧鑿,線條分明的硬朗麵容。


    兩側有身披甲胄的將校,站立如鬆,等候著眼前這位‘季閥之主’,當代破虜將軍,一聲令下,能調動上萬自由兵馬的一方豪雄開口。


    “季無暮,沒料到竟生了一顆鼠兒膽子,倒是看錯了他。”


    “‘破虜一脈’,從數十年起便以功勳立地位,他出身旁係,若能執掌伏龍,待我百年之後,將軍位傳他倒也並非不可。”


    “屆時問鼎、伏龍二派皆作過眼雲煙,我季閥雄踞煙雲,坐看齊魯,未必不能有爭鼎一統之機。”


    “哼...”


    “王洞玄乃不世之才,有雄踞宇內,問鼎神話之資?”


    啪嗒!


    寶雕弓在足有千斤的重握之下,硬生而斷!


    “現在可不是十幾年前,無人識得‘服氣’武聖奧妙的年代了!”


    “更何況王端已死,徐魁半截身子入土,伏龍山底子淺薄,比之當年問鼎門都大有不如,縱使少年宗師又如何?”


    “千軍萬馬踏山門,不成‘武中聖者’,終歸不過是一抷黃土!”


    位高權重的破虜將軍轉身,淩厲的眸子直穿雲霄,望向遙遠之外的‘伏龍山’,從腰間取出令牌,拋給了身側一位將校:


    “持我將軍令,調三千破虜軍。”


    “等‘問鼎門’餘孽...”


    他走到這將校身側,在眼前之人耳畔輕輕囑咐低語。


    隨即,拍了拍其肩,大步流星,已是徑直離去。


    隻餘背後披風呼嘯之音,漸行漸遠。


    “我破虜季家生居天地之間,雄霸煙雲,怎可鬱鬱久居人下!”


    ...


    伏龍山!


    此時茫茫長夜,月明星稀。


    距離洛景於武碑林外,橫壓諸門徒之變,已過了七日有餘。


    這七日以來,他參悟‘上洞伏龍劍’奧妙,體悟‘玉簫’劍法,小有所悟,但也沒有琢磨出來所謂的‘神話遺物’,是否還有其他玄機。


    雖說‘萬般劍法,一點即通’的稟賦,足以驚世駭俗。


    但洛景養劍為胎,冥冥之中能夠感應的出來,其內定還有其他妙用。


    隻是現在,他察覺不出。


    “看來不煉出法力,養出玄胎,以武通玄,是琢磨不出來什麽特性了。”


    洛景搖了搖頭,赤膊著半身,渾身氣血蒸騰,在院子裏盤膝而坐,聽著蟲鳴鳥叫,若有所思。


    七日之前。


    老宗師‘判官筆’徐魁,見他天賦更勝‘玉簫劍’王端,又與沐元君定了婚約,不日成婚。


    便以大心血,調動武道意誌,為他醍醐灌頂,日日演練何謂拳中有神。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境界,號稱抵達可稱‘宗師’,卻並非是一個短時間內,就能成就的武道關隘。


    它更像是一種造詣。


    按照徐魁的說法,必須得生死搏殺,不下千次,在真真正正的‘死亡危機’之下覺醒警兆,才能有此‘秋風未動蟬先覺’的感知雛形誕生,極為艱難。


    他雖能將自己作為‘薪柴’,為洛景演練,但也不是一夕就能成就的,具體如何,還得看他自己的天賦。


    雖說,一周未曾悟出其中門道。


    但洛景也不是全無收獲。


    宗師駕馭武道神意,調動全身勁力,滲入他的筋骨皮膜,讓他感受那個境界,對他來說,就是一次次的‘洗筋伐髓’,每一次都得折徐魁不少的壽。


    他一連演練了七日,叫洛景借助‘上洞劍氣’日日淬體的同時,成功脫胎換骨,勁入骨髓。


    現在,他已經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煉髓武師了。


    雖稱不上‘宗師’,沒有玄之又玄的武道意誌,但掂量著徐魁的實力,在‘上洞劍氣’宛若武聖手段的絕對碾壓下...


    宗師,也未必不可敵!


    正思索間。


    有好聞的少女幽香滲透入鼻,同時一雙柔弱無骨的纖細小手,熟練的拿起一塊兒濕布,在洛景暴露的肩胛,腰背處擦拭著:


    “夫君練武辛苦了,妾身來為你沐浴更衣…”


    (ps:等會還有一章,周日要上推了,大家下周一定一定要追讀口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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