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開了船之後,幾人才發現,和想象的一模一樣。


    這條船並不像辰禹說的那麽快,甚至還有幾分沉重走不動的樣子。


    幾人都覺得,他們應該是被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人給忽悠了。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他們既然已經無法再選擇,那便坐下來好好欣賞餘下時光。


    船行駛了一段路程之後,江麵上突然起了大霧。


    徐進新覺得有些冷,率先進入了船艙裏。


    “這種天氣有點冷,我先進去了。”


    “我和你一起。”南宮振宜跟在了他身後。


    最終,幾人也紛紛進入了船艙裏。


    南宮振宜端坐在船艙一側,雙手抱住她那把清倉靠在椅子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江遇坐在靠門的地方,時不時好奇往外張望。


    這時,辰禹從外麵走了進來,把手中的木劍靠在艙內一角。


    對著眾人一笑。“怕是要下雨。”


    李翊懶得理他這話,而是問道。“辰兄,你都不看路,咱們會不會翻船死在河溝裏?”


    “不用擔心,這船質量上乘,裏麵安裝了上等隕石,可自動行駛。”


    徐進新靠在船艙的角落裏,閉著眼睛像是聽著外麵江水輕輕拍打船體的聲音。


    辰禹看著幾人,笑了笑,“看來大家都沒睡好。也好,我自己昨晚也沒怎麽休息,趁此機會先睡一下,醒來了再回答諸位的問題,如何?”


    南宮振宜睜開眼睛,說道。“那便去吧!索性都上了船的,除了信你還能怎樣。”


    他起身擺擺手。“那便不打擾諸位了。唉!倒真是困得不行啊!”


    李翊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好奇問道。“你不是不帶武器的!為何此次還帶了把木劍?”


    “雖然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但我也想風雅一番,至少,做個君子也成。”


    李翊一笑,說道。“倒也好看,罷了!我倒是鹹吃蘿卜淡操心,管你作甚。”


    “那是,自己雕刻的,自是要精美才好。昨晚我看那片石榴樹不錯,便砍了一棵下來,這把劍便是出自那棵樹了。”


    “你也不怕被人罵。”


    “上次就有人罵過了,實話說不好聽,他們詛咒我說將來生兒子沒屁眼什麽的。不過我心胸寬廣,大不了今後少收他們船費就是了。”


    說完,他把自己房間那扇門關上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江麵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水底各種鮮豔的石頭逐漸變得清晰可見。船也逐漸越來越快,甚至突破了這種湖泊船速的極限。


    幾人現在才不得不承認,辰禹並未吹噓,他這條船確實很快,比他們之前坐的那條,不知要快上幾倍。


    “這江麵真是清澈,按理來說,這麽深的地方不該如此清澈才對,可意外了。這裏難道還發生過別的事情?”江遇問道。


    南宮振宜扭頭看著辰禹,等他回答。


    辰禹看著江遇和南宮振宜,忍不住笑了,開口說道:“大家放心,這地方我常通過,底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一條小蟲罷了,何況有兩位姑娘在,還怕它翻出花來?”


    江遇看著他,說道。“我看。不僅我和南宮姐,你的修為也不低吧?”


    “我可沒有,在花都時,隻是使用了手段,僥幸而已。”


    “希望如此。”江遇一笑,雙手抱胸。


    “在下句句屬實,兩位不信?算了算了,又不是要爭個高低天下無敵。”辰禹一笑。


    江遇不看他,隻是說道。“如此,你可願給我等看看修為?”


    辰禹施施然轉過身,伸出手來,輕輕提起一根木棍。


    這本應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但他卻做得十分炫酷。


    他鬆手放下木棍,在木棍即將墜落的瞬間,他突然抽出那把木劍,劍身順著木棍所過之處橫斬,木棍瞬間裂成兩半,一半飛入江麵,一半卻被南宮振宜穩穩地抓在了手中。


    李翊和徐進新也扭過頭來看向這邊,都有些驚奇他這一劍。


    當然,並不是他這一劍非常厲害。隻是他耍劍的方式非常炫酷,像是馬戲團裏的雜技。


    “倒是不錯,若拿出些更有用的就好了,著實華而不實。”江遇說道。


    “所以說,在下修為低微,別人就有評論過,說在下故弄玄虛。其實,很對。”他把劍負在身後,仿若一個高人道士。


    徐進新懶得理幾人,一臉懶散地看著周圍美景,好像剛才發生的事絲毫與他沒有關係。當然,也確實和他沒有關係。


    “不過這些技巧不錯,倒是可以學。”江遇好奇地問道。


    辰禹說道。“熟能生巧,三歲孩童都能學。”


    “借助劍的震動來使木棍分開,說是熟能生巧沒錯,但也需要極強的內力才能做到。其實也並非華而不實。”李翊在一旁解釋道。


    辰禹對李翊翻了個白眼。“就你喜歡唬人。”


    江遇用箱子撞了一下李翊。“我想了一下,他說得沒錯,我考慮欠缺了。”


    辰禹懶得理會兩人眉來眼去,說道。“你們可聽說過東桑?”


    江遇想了想,回答道。“聽過,不過沒去過,據說那邊和南慕隔海相望,要過去總是有些困難的。”


    “沒錯,此為東桑忍術,能殺人無形。當然!隻是對於普通武夫。若真是遇到什麽槍仙劍仙之類的,那也沒用。”


    “如此說來,你去過東桑?”江遇問。


    “書上看的罷了!老實說,我沒有去過東桑,甚至就連南慕西楚都沒去過,我願稱之為失敗者。”


    江遇搖頭一笑,說道。“你若去街上如此表演,當是吃得很香才是,我早日祝你事業有成。抱得美人嬌妻。”


    辰禹歪頭爽朗一笑。“下回一定。”


    可就在這時,他們的船向上跳了起來。


    幾人紛紛跑到船邊往下看去,底下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掀他們的船。


    南宮振宜走上前,立在船頭,說道。“看來,你說的那條小蟲來了,還當真膽子不小。”


    她揮了一劍,劍氣瞬間向四周蔓延開來。


    眾人不禁詫異,她的修為,已經幾乎接近了劍仙的程度。


    辰禹突然變了臉色。說道。“不,不是那條,是別的,要大得多。”


    辰禹說著,又跑到船的一邊往下看,站起身來後說道。“南宮姑娘,你擋得住它嗎?這東西可不小。”


    “可以試試。”


    “好,大家可坐穩了,我要帶大家起飛,可要抓住。”


    說著,他走向船頭,伸手點在自己額頭上,隻見指尖靈氣緩緩注入到了額頭上。


    隨著他的動作,整條船便像脫韁的野馬一樣飛奔了出去,快得簡直讓人懷疑,它是否真的是一條船。


    身後的那條小蟲,哦不,已經變成了大蟲的東西也躍出水麵撲了過來,像是海上鯊魚追逐獵物一般,直接把整條江水弄得波濤洶湧。


    南宮振宜才握住手中的清倉,那條蟲便再次躍出水麵。張著血盆大口吞了過來。


    竟是要連整條船一起吃掉。


    幾人終是看清了,這哪裏是什麽大蟲,簡直就是和蛟龍一般大小的怪獸啊!


    南宮振宜冷笑。“畜生,給我回去。”


    她一劍揮出,劍氣撲向那條躍出水麵的怪獸。


    徐進新慵懶地攏了攏衣袖,難得調侃。“辰兄,你不是說,這條路很安全嗎?”


    “以前是很安全的,不過現在出了點意外。怎麽?徐兄怕了?看你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啊!”


    他說完,南宮振宜那道劍氣突然在那條怪獸麵前炸開。


    辰禹也趁此機會,突然站在了船頭最前方,食指還是指向了自己的額頭,說道。“抓緊了諸位。”


    他說著,整條船突然改變了方向,竟然來了個漂亮的大漂移。


    那條怪獸也在此刻從上方紮進了他們這條船剛剛所在的位置。


    水花四濺,幾乎要將幾個抓住船邊的人吞沒,就連整條船似乎都要被巨浪推翻一般。


    南宮振宜再次一劍揮出,劍氣瞬間斬碎濺起的水花,船從被包圍的水花中跳躍著衝了出來。又在江麵上打了一個極大的轉彎漂移。


    幾人覺得,他們不是坐在一條船上,而是在騎一條龍上。


    前方的水麵再次升了起來,像是蘑菇菌子般突然冒出水麵。


    整條船突然從升起的水浪上穿過,跳了過去,簡直有一瞬間如飛行在空中一樣。


    但也確實是飛在了半空中。


    然而,整條船還在空中時,水麵的怪獸張著血盆大口又躍了上來,像是要接住整條船一樣。


    “該死,這家夥究竟得有多餓才不願意放過我們。隻能拚了。”


    李翊抓住刺骨,走到甲板邊沿往下看。


    徐進新在後方問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辰禹開口。“阾龍獸,別人豢養的,我看是故意投放到江中的。”


    “豢養!”江遇和李翊異口同聲。


    如此說來,是有人故意把這隻阾龍獸放在這裏的?


    那究竟為何要放在這裏呢?李翊心中隱隱不安。難道他心中一直擔心之事,即將臨頭。


    辰禹突然說道。“抓穩,給我轉,再轉快些。”


    南宮振宜突然從甲板上躍起,一劍如驚鴻般刺向那隻阾龍獸。


    一瞬間,仿佛有強大力量砸在了那隻阾龍獸的頭頂,直接把整隻足有小山高的阾龍獸砸進了水底深處。


    水花四濺,船卻往前方飛奔而去,不再等她。


    李翊扭頭往回看,南宮振宜站在被砸出水浪的江麵中央。


    他突然覺得,南宮振宜是不是和章楚新學過他那道猛烈的神天功。


    “為何不等她了?如此,她豈不是更危險。”李翊追問道。


    辰禹聳了聳肩,“放心,以她的修為,能追上來。”


    徐進新也難得開口。“確實,這點我信辰禹,我也信南宮,李雯青,放心。”


    “南宮姐總會沒事的,她修為高。”江遇看著船後的南宮振宜,手卻搭在了麵前的箱子上,


    幾人的話音剛落,南宮振宜已經向這邊飛奔了過來。


    她奔跑在水麵上簡直如履平地,倒像是上次在衍江時那霍無桀一般無二


    身後的猛獸躍起紮入水麵,再躍起撲向了她的後背。


    徐進新在甲板角落裏拿了一把弓過來。搭弓上箭,說道。“看我不射瞎你這狗東西的眼。”


    幾人頓時哭笑不得,難得在此等緊張情況下他還罵得出髒話來。


    辰禹不合時宜地開口。“徐兄,這可不是狗,用詞不當,待你哪天身體好了,當罰酒。”


    “在下願意叫它狗,它就是狗”


    話音落下,也同時放開了弓弦。


    眾人有些驚愕。


    已然毀掉一生道運,看起來像是文弱書生的病態公子,竟能拉得動這把弓。


    甚至射出的羽箭還似乎很有威力的樣子。


    羽箭“嗖”的一聲,直接朝南宮振宜射來,南宮振宜瞬間轉身,羽箭從她的胸口幾寸距離處射了過去,直接插在身後的那隻阾龍獸的眼睛上。


    南宮振宜在水麵上刹車停住,轉身一掌打了出去,直接把整隻阾龍獸掀翻身子倒在了水裏。


    阾龍獸發出一聲如虎般的獸吼。


    南宮振宜撲向船這邊。


    被射中一隻眼的阾龍獸還不放棄,從水底遊著追趕而來。


    “哢嚓。”


    江遇的箱子如同機甲一般打開,她抽出古琴,單手抱著就往水裏撫了下去。


    一陣陣琴音響起,那隻阾龍獸瞬間像是受到什麽攻擊一般,瞬間在水底翻滾起來。


    如此一來,整條江的水都被攪動翻滾起來,渾濁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兩條江水。


    遠在後方通過靈氣幻境看著這一切的一群人中,為首的中年男子捏碎了手裏的茶杯,碎渣掉了一地。


    他陰沉著臉開口。“那姑娘怕是快成劍仙了。”


    身後一個嘴角帶血的老者突然又吐出了一口血來,說道。“看來,我的阾龍獸受了重傷,怕是難以抵抗了。”


    “秦老放心,在下已然命人加快追趕,他們逃不掉的。”


    “如此,那便麻煩副門主了。”


    “本就是我們錄雪門之事,秦老隻是過來幫忙的,倒是辛苦秦老了。”


    “來人,送秦老下去休息,順便把陸師弟他們叫過來,本門主要與他們商議事情。”


    “是!”


    兩個錄雪門弟子走上前來,推起坐在輪椅上的老者,往後方走了回去。


    中年男子看著前方,一揮手。“繼續加速,定要咬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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