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要跑了,如此,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抓。”妖豔女子說道。


    站在長劍上的女子也說道。“他們行蹤我們早已了如指掌,什麽時候動手都可以,但你們想帶走他,那是妄想。”


    “西楚皇室居然指定抓他?難道也知道什麽?”


    “無可奉告。”


    “既如此,那幾位還是早些追上去吧,不然走遠了可就追不上了。”


    妖豔女子說著,大聲笑了起來,扭頭看向身後從廢墟裏一瘸一拐爬起來的三鬼,繼續說道。“咱們走。”


    說著,緩緩向官道的一側走去,直至消失在盡頭。


    站在長劍上的女子跳下來,收回長劍,看著被砸得頭破血流的幾人,有些想笑。


    不過素來嚴肅的她還是忍住了。


    隻是扭頭看向身後時,突然繃不住了,破口而出。“他娘的,偷了咱們的馬。”


    李翊三人縱馬而行,絲毫不敢耽擱,就怕一停下來,兩隊人又跟上來。


    他們跑了一路,直到幾匹馬累得跑不動,三人才停下來休息。


    李翊坐在樹下,吐了一口鮮血。


    趙飛亦趕緊把自己的帕子遞了過來給他擦拭。


    剛剛急著逃跑倒是沒怎麽注意,如今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之前被那妖豔女子抓住衣領往下猛砸時有多凶險。


    “怎麽了?”趙飛亦問道。


    “就是氣血翻湧,大概之前受了極大的內傷。”


    樓沁依從身上摸出一個藥瓶,自己先吃了幾顆,遞了過來。“蘇澤奚給的藥我還帶著,先給他服上吧!”


    趙飛亦拿出一顆藥丸出來,塞進了李翊嘴裏。


    李翊服下藥丸,在兩人麵前坐了下去。


    二人鬆了口氣,坐在地麵上累癱了下去。


    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終於在此刻放鬆了下去。


    樓沁依起身,說道。“我去找些吃的,你守著他。”


    趙飛亦搖了搖頭。“你受傷更嚴重,我去。”


    不久之後,趙飛亦找來了一些蘑菇,也不洗就直接放在了火架上烤。


    樓沁依說道。“這蘑菇花花綠綠的,你不怕有毒?”


    趙飛亦也不看她,而是說道。“你自小流落江湖,什麽都吃過,聽你說過一些,這些應該是沒毒的。可惜此刻沒鍋,不然那才是真正的美味。”


    樓沁依突然覺得好笑,想她樓沁依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居然不知道,這個一向愛胡說八道的朋友居然也懂吃的。


    趙飛亦說道。“你我都是吃貨。”


    樓沁依一笑。“我小時流落江湖,若不吃可是要死人的,比起那些吃人的,我算是好的了,也因此確實成了個吃貨。”


    趙飛亦一愣,沒想到樓沁依會說這些。


    她一個世家大族的小姐,自是沒有從小流落江湖的體驗。


    大概自己過得太好了,不像那些從北方而來,食不果腹之人。


    樓沁依一笑,說道。“被嚇傻了,別多想,那些事都過去了,我如今過得很好,正陪你去琅琊閣看看那三位天才。”


    “謝謝。”


    “我們之前約定好的,你幫我殺那人,我同你去挑戰那三人。”


    “我隻是沒想到會和你成為朋友,書上有句話說生死之交,過命交情。你說,我們這經曆生死的,可算。”


    樓沁依點點頭。


    對於趙飛亦這句話,她沒有反駁的,她們確實一起經曆過生死。無論將來是不是天各一方,都稱得上生死之交過命交情。


    “我總相信西楚會有變好的一天,有人會讓他變得如同南慕一樣國泰民安。”


    樓沁依說。


    趙飛亦沒回答,這個問題她真不知道。西北撲向戰場的人且不說能不能,但基本十死無生。去那海上飄搖的人也更不用說,多半死於海上客死他鄉,終不得歸來。


    樓沁依起身。“讓我來烤吧!”


    “那好,我等著吃了。”趙飛亦說著,找了個地方坐下。


    不久之後,樓沁依伸手把一串放了醬料的烤蘑菇遞給了趙飛亦,說道。“嚐嚐?”


    趙飛亦接過嚐了一口,說道。“味道確實不錯,比李翊還好些。”


    “以前家裏菜比較少,不夠吃,總是琢磨怎麽做好吃夠吃,久而久之,也就會了一點。不過比不上廚館裏的那些人,自是差了很多的。”


    “已經不錯了,反正我還不會。”


    就在這時,李翊睜開了眼睛。


    樓沁依遞了一支過去,說道。“怎麽樣?”


    李翊接過,說道。“是要好些了,沒想到蘇澤奚的藥這麽好。”


    “說不準他就是學醫的呢!”趙飛亦說。


    李翊也不回他,而是咬了一口,點點頭。“沒想到味道這麽好,之前你怎麽不動手。”


    樓沁依說道。“因為懶,有人動手了我退到一邊即可,不然擋路。”


    李翊擼了好幾串,拿起趙飛亦的長劍走向那三匹馬。


    “去幹嘛?”趙飛亦說。


    “總得去看看那三匹馬,弄些草過去,不然咱們明天怎麽啟程。”


    趙飛亦點了點頭。


    李翊弄了一大堆草放在三匹馬麵前,走回來時說道。“現在夠多了,應該能吃一個晚上。”


    趙飛亦見他把劍插在地麵回頭叉腰,不禁噗嗤笑出了聲,說道。“初次見時覺得你還有幾分俊,此刻倒是覺得,你像極了田埂上養馬的。”


    李翊把劍收回,走到她身邊,把劍遞了過去。“等天下太平了,做個田埂上養馬的也不錯,不過怕是要猴年馬月了,說起來,那真是一個遙遠的夢。”


    趙飛亦翻了個白眼,接過長劍,學著他把長劍插在了地麵回頭叉腰。


    樓沁依又把一串蘑菇遞了過來,李翊接在手上,說道。“謝謝。”


    樓沁依搖頭苦笑。“你這麽客氣?”


    李翊坐在她的對麵,她看了看李翊,問道。“那些人為何要追殺你?你收了他們東西?”


    聽到這話,李翊也瞬間嚴肅起來。


    上次暗影的追殺隻是鬧了個烏龍,原因是把他誤認為是聰明的江忍。


    可這次又是為了什麽,在朝的人要殺他,魔教的人也要殺他,這究竟是什麽回事?難道自己曾經得罪過他們?


    他搖了搖頭。


    趙飛亦把肉簽丟在火堆裏,起身抽出剛剛插在地麵的長劍,放入劍鞘裏走向了另一邊,說道。“想不通就別想了唄!多大點事,就算你命裏缺根筋,打回去就是了,誰還怕他們。”


    “你這是?”樓沁依問


    趙飛亦擺了擺手,“方便一下,可別過來。”


    李翊沒理會趙飛亦那句不避諱他的話,反倒是陷入了沉思。


    沒錯,或許他的命裏真缺點什麽,不然怎會每次都和追殺掛上鉤。


    他正低頭查看著上個鎮子剛剛淘來的棍子,樓沁依卻說話了。“什麽時候走?”


    他抬頭看著樓沁依,樓沁依目不轉睛,仿佛在看瓷器瑪瑙。


    “你這是?”


    “隻是覺得你嘴上的血漬很有意思。”


    李翊有些尷尬,瞬間扭過頭去。


    樓沁依一笑,說道。“你別誤會,隻是覺得你的血漬很有意思罷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早就知道了。”


    樓沁依又遞給了他一串蘑菇,說道。“吃飽了明天好上路。”


    所謂說著無意,聽著有心,他隻覺得樓沁依這話仿佛在詛咒他早點下地獄,墮入六道輪回。


    他把那串蘑菇全部推進嘴裏,拔出那根棍子起身。說道。“你們若是感覺困乏,可稍作休息,此地我來看管,放心!閻王來了都收不走你們。”


    這句話倒是有些不著調,就像在說老子天下無敵,神來殺神佛來殺佛,著實有幾分欠揍。


    “好!”


    樓沁依說著,躺在了稻草鋪平的地麵上,閉上了眼睛。


    李翊一棍揮出,力道恰到好處,做到了既不出聲又很有力。


    他本打算待趙飛亦回來就走的,但天黑了,馬也困乏,如今樓沁依又如此說,他也隻能點頭停下來休息一晚。


    他坐在篝火旁,看著那把斷掉隻剩劍柄的劍,不知該扔還是該留。


    該扔,因為太過於占位置。不該扔,因為那是江遇所贈,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他想了許久,還是把劍柄掛在了腰間。


    再看看那根棍子,上麵有和上次那根一樣的痕跡,已經開始麵目全非了。


    也罷!到了彭州再換,反正哪裏鐵匠鋪多得是,想要多少就挑多少。


    再則不然,前往南方的鑄劍山莊尋一根就是了。


    第二天,天剛剛亮,三人便急匆匆地趕往了彭州城。


    直到下午,他們才來到了彭州西門城牆下。


    三人進了城之後,下馬牽著緩緩前行。


    按理說,這裏不是繁華的中央地段,更談不上位置好,可為何就這麽多人呢?


    三人都是不解,最終才在眾人的談話中找到了蛛絲馬跡。


    三人哭笑不得,為自己的無知鬧烏龍強加辯解。“看起來,你我都是孤陋寡聞之人。”


    說起來,並非有人在此地開店買雞蛋,而是前方開了家藥鋪診所。


    診所裏的大夫仿若神醫在世,可謂藥到病除。


    而且診金比中央大街開了百年的老字號療養庭還要低。


    這不,有些小災小病的人不就過來了。


    三人不知是真是假,畢竟,這些事說起來都是那些排隊眾人說的算。


    李翊扭頭看著旁邊的樓沁依和趙飛亦,說道。“大家都在說,這人醫術高明,反正我信了。”


    趙飛亦向他翻了個白眼。“不信又能怎樣,還能把人家吃了不成。”


    李翊搖了搖頭,說道。“這先生為平頭百姓低價診治固然好,但將來要是被人盯上,可就麻煩了。”


    趙飛亦聳了聳肩,說道,“心若寬廣坦蕩,還怕別人議論,所謂沒敲過門鬼都破不了窗。”


    樓沁依提醒。“是不做虧心事還怕鬼敲門!”


    趙飛亦反駁道。“總是一個道理。”


    “這些做買賣的,你別看謙恭有禮,謙謙君子的模樣。其實,最喜歡背地裏使絆子了,有的轉身就開始捅刀了。”


    “還好你沒說師父被徒弟一刀,飲恨西北後取而代之的事,不然我哪天要是也找個人給你來那麽一兩下,你就慘了。”


    二人搖頭苦笑,也沒理趙飛亦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隻是牽著馬和她一起往前走。


    她開口繼續說道。“不過你身上既有傷,不妨去看看,或許那先生真是神醫在世,指不定就治好了。”


    李翊搖了搖頭,說道。“不了,蘇澤奚的藥很好,已無大礙。”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還有什麽可說的,趕緊找個地方,好好休息。最近可是累得很,怕是這幾天都沒精神了。”


    “你大伯不是在這邊,怎麽?不去他家?”


    “想和你一起唄!不然,大伯若是不讓我去琅琊閣上,豈不是隻能呆在這裏等家裏人來找?我可不想回去。”


    他們說著,已經到了那個藥鋪診所前。


    可讓人意外,診所不大,甚至還有幾分說不出的簡陋,倒像是城外安置難民的房子。


    藥鋪旁邊掛著一張牌子,上麵的字句非常清楚,乃是兩個字。“蘇記”。


    且不談藥鋪的名字如何不好聽,光看藥鋪大小,你很難想象,平頭百姓們是怎麽把這裏麵的人和神醫聯係到一起的。


    三人站在沒人排隊的另一側,定睛往裏看去。


    一個青衣的年輕人坐在屋裏有些暗沉的椅子上,手伸出放在桌麵與人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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