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薑玄清噗嗤一笑:“你下不去手不是嗎?我知道,在您心中,其實您比任何人都疼愛少教主,既然是這樣,您就不要每次都朝他發火,與他爭吵了。”


    “不如就趁此機會,把他接到您身邊照看吧,若是在父親身邊,說不定會隨您學習,成長,您覺得呢?”


    軍師謀事亦謀心。


    李平世眉頭緊鎖,沉默半晌,緩緩開口道:“我讓他來他就會來嗎?他根本就不是尋常孩子,強行帶他過來,隻會適得其反。”


    “與其那樣,還不如將一切都直接給他,我自己離開。”


    “教主!”左使瞪大眼睛,怎麽都沒想到教主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薑玄清自然還有其他方法,她淡淡一笑:“少教主如今是個孩子,卻隻能一直和陽明宮的家眷相處,何不試著讓他和同輩人交流一下呢?”


    “聽說武刑宮主和聚寶宮主的兩位兒子都非常優秀,把那兩個孩子接過來,讓他們相處一番如何?”


    見到李平世沒有拒絕,而是陷入沉思,薑玄清繼續說道:“明教現在太平當然是好事,但若所有人都將此當作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當明教需要征伐中原之時,其他人難免會有怨言。”


    “再加上,自從禁止魔功修煉後,沒有祖傳武功的長老們,一直不斷表達不滿。”


    “主戰的武刑宮主,對征伐中原的野心越發強烈,如果他看到孩子們相處的好,對光明宮的態度說不定也會有所緩和。”


    李平世沉思許久,斜視地麵撇著嘴道:“主意倒是不錯,但那家夥會接受嗎?之前就算我設宴邀請他,他也設法百般拒絕。”


    薑玄清見教主應允,溫婉一笑道:“他們都是年輕人,應該會的。”


    “那此事軍師你看著辦吧,記得將這件事提前通知侯乾。”


    李平世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揮手道:“告訴侯乾,如果秘宮的繼承人們有什麽閃失,包括他在內,陽明宮所有家眷都難逃一死。”


    “是,我會如實轉告他的,但您這是要去哪?”


    “竹亭。”


    薑玄清小跑到大門,大喊道:“您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處理一下教務再走吧!”


    “走了。”李平世完全沒有搭理。


    “好吧,您慢走。”


    右使詹陽伯大聲質問道:“喂,軍師!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讓少教主進入光明宮?現在馬上廢掉他的少教主之位,我都覺得太輕!”


    “右使說的沒錯,要是教主真的傳位給他怎麽辦?我說了多少次,絕不能讓那小惡鬼繼任,你打算毀了明教嗎?”


    薑玄清翻了個白眼,歎息道:“你們覺得廢掉少教主就是上策嗎?你們也太不了解教主了。”


    “當教主拋棄少教主之時,就是他拋棄明教之日。”她正色道:“難道你們想看到那種結局嗎?若是不想的話,就不要再提廢位之事了。”


    張狂豪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說明教是信奉強者為尊嗎?讓一個絕脈之人繼承教主之位,你覺得這合乎情理嗎?”


    絕脈,是少教主自出生起就帶有的詛咒,絕脈的存在,讓他永遠都無法順利流轉真氣,修煉武功。


    不管用什麽方法,少教主的絕脈之症都無法治愈,甚至連原因都無法查明。


    因此,教主李平世一直將李一清藏起來,不讓其出現在秘宮和長老會麵前。


    他想要將李一清送得遠遠的,離明教越遠越好。


    “絕脈是無法修複的,除非教主大人將北冥神功傳給他。”


    張狂豪皺眉道:“但我們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北冥神功,是李氏家族的祖傳武功,能吸收他人真氣,然後將其轉化為自己的內力。


    每一任少教主都要先吸收當代教主的內力,才能登上教主的寶座。


    現任教主,李平世也不例外。


    “傳給他也就罷了,但萬一身患絕脈的少教主承受不了呢?到時候,就連教主也會出事的!難道要看著明教的教主消失嗎?”


    他們曾經推演過,身患絕脈的少教主能承受北冥神功的概率,連三成都不到。


    薑玄清長歎一口氣:“我勸你們不要去做那些無用之事,夜深了,我就先回去了。”


    “軍師!”張狂豪臉色陰沉,怒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阻撓我,這件事我來解決!”


    薑玄清見狀,隻得無奈歎氣。


    ……


    自少教主從陽明宮回來已經有些時日了。


    但蕭哲總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陽明宮是因為李一清的情緒變了,還是陽明宮本就是和它暴躁的主人相反,本來就是這麽冷清。


    除了半夜會聽到少教主的慘叫,蕭哲在這碩大的陽明宮,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李一清喜歡沒有太多裝飾的樸素之物,平日也就看看和武功無關的詩集,或者照顧蘭花。


    他那像野獸一樣凶殘的一麵,完全隱藏起來,光看他最近的行為,甚至蕭哲都有種說不定少教主本來就是個文雅之人。


    他養了六盆蘭花,但今日卻未給其中一盆澆水。


    蕭哲有些驚訝和疑惑:“您為何不給那盆蘭花澆水?”


    “因為它對生命,不抱有期待。”


    “什麽意思?”


    少教主緩緩道:“它的葉尖發黃,葉片低垂,不管我之前再怎麽努力照料,它都沒有任何起色,想來就是它自己不想作出改變吧。”


    蕭哲詫異道:“但您不是養它很久了嗎?”


    “有人為了看它開花而傾注心血,但若它自己不想開花,旁人的努力,對它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殘忍?”


    “那您為何要養蘭花呢?”


    李一清眉眼低垂,輕撫已經那盆已經枯黃的蘭花,“因為養蘭花,說不定就能理解那位的心思。”


    蕭哲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瘦小的身影,他沒想到少教主會認真回答。


    更沒有想到,才這麽大的孩子能說出如此意味深長的話。


    夜半時分,一張木椅,蕭哲一人獨自坐在庭院,因為少教主常常半夜慘叫,他已經習慣守在門外。


    回想著白天之事,蕭哲搖搖頭,自己想得太多了,說到底,那家夥的本質就是個嗜殺的混蛋。


    不過,少教主是什麽樣的人,和他沒有關係。


    自己隻要等命令下來,完成自己的任務後離開就好。


    蕭哲眼角瞥到裏屋的門沒有關上,難道是自己剛才沒有關上?


    這不可能啊。


    他猛地瞪大眼睛,拿出匕首,進入裏屋後,有處空地,一般下人會在此等候少教主的允許,才能進入他的寢室。


    兩人影子映照在門上,隻見少教主癱坐在地,一女子似是高舉匕首。


    蕭哲直接破門衝進去,“少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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