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白修平已然壓製,但劍招一出,地麵仍是被完整切割數十塊。


    而硬生生承受白修平這記蒼龍亂舞的陸海舟,卻隻是受了點輕傷,甚至氣息都沒有混亂。


    劍氣纏身,陸海舟雙手高舉佩劍,睜眼一刹,身後浮現山嶽虛影,佩劍化作白虹虛影的巨劍。


    他欲一劍劈山,劍斬天魔。


    白修平感覺到對方這是要一劍定勝負,此等劍意,不愧是魔道第一劍。


    但是,他還剩一柄劍,白修平握著最後一柄劍,麵臨如仙人在上的蒼茫一劍,他此刻不再去思考到底何為劍術之巔。


    我有一劍,劍中有我,我心有劍,一劍揮出,身前無人。


    白修平使用天魔聖功來施展九轉元功的招式時,一直無法發揮招式的全部。


    若說九轉元功是那流淌不息的江水,那天魔聖功則是洶湧來襲的瀑布。


    綿延持續,如江水匯聚成怒濤海浪的九轉元功,於瞬息間就如同狂風暴雨,不容喘息。


    兩者的根本是不相容的。


    九轉元功乃是通過長時間的累積,以深厚綿長的內力施展招式。


    白修平能在弱冠之年就掌握這門正派頂尖功法,自然不愧武林奇才之名,但武林並沒有多給他時間。


    但終究是修煉時間不足,受限於內力,隻能困於一流巔峰,就算他對九轉元功的招式再怎麽精通,內力不足,就始終無法踏入化境修為。


    如今通過天魔聖功的霸道修煉,體內融入大量內力,雖說因此躋身化境,但洞中所記載的天魔聖功本就不完全,且沒有適合施展此內力的武功。


    空有內力,而無招式,終究是難以發揮全力,陸海舟能接下他的蒼龍亂舞,也就不足為奇了。


    但天魔聖功之所以會讓明教李氏一族犧牲那麽多人,也要去修煉,被稱之為魔教第一功法的原因,正是因為其不遵循常理,打破一切的霸道!


    若他用天魔聖功來打破九轉元功原本固有的框架,不再是單純施展九轉元功,而是以天魔聖功為核心,徹底施展蒼龍九式的話,威力定然不同。


    之前始終無法徹底發揮天魔聖功的威力,說到底還是心底對魔功的抗拒。


    隻要他不再懼怕這奔騰的瀑布,逆流斷江,斬開一方天地,或許就能不再受限。


    白修平猛然睜眼,天魔鬼似乎有所感應,白修平一劍破開禁錮,劍指陸海舟,天魔鬼隨同拍向陸海舟。


    劍斷天涯,可摧山嶽。


    當手中的劍化為灰燼之時,白修平才恢複意識,方才如同入魔,拋卻一起雜念,徹底以天魔聖功為核心,施展蒼龍九式。


    “咚”的一聲,白修平回頭發現陸海舟半跪在地,佩劍已斷。


    “真是精彩的一劍,您竟然走到這一步。”


    陸海舟哈哈一笑:“您想問什麽盡管問,我定會回答。”


    天魔鬼消散,白修平盯著陸海舟,他雖然單膝跪地,佩劍被斬斷,但氣勢卻絲毫不減,仍能感受到其磅礴劍勢。


    陸海舟戰意絲毫未減弱。


    “看來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


    “答案尚未解答,若是先有一人死於劍下,這場問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更何況,少教主已經充分向我證明您的實力。”


    白修平沉聲道:“雖然僅憑問劍,不能知道事情的全部答案,但至少讓我確認了一件事情。”


    “你指的是什麽?”


    “緣來峰一事,你並沒有參與其中。”


    人說謊言,劍說真相。


    若是陸海舟與緣來峰的活屍製造有關係,方才他出劍的時候,早就以承載劍氣長虹的一劍來殺死自己。


    他雖戰意高昂,出劍利落,但卻始終沒有帶著殺意。


    “你說我以前去過緣來峰?”


    陸海舟點頭道:“是的,在您十五歲的時候。”


    “那時候您也是在進入緣來峰之後,就失蹤了,當時動員整個空劍隊,搜遍整座山,最後還是沒有找到您,直到後來……”


    陸海舟說當時李一清為了要取消婚約,獨自一人來到劍淵宮,但陸海舟拒絕了李一清的請求,隨後李一清又一個人去了緣來峰,一連消失了十幾天。


    當時整個劍淵宮比現在還慌張,要知道那時候的少教主不過十五歲,還沒有執殺組的陪同。


    而李一清再次出現,卻不是在劍淵宮,而是在陽明宮被發現。


    白修平眉頭緊鎖:“那你這次又為何讓我待在執殺組,還再次讓我去緣來峰,既然我已經提出過取消婚約,你就應該知道我的意思,這次的安排,應該不隻是為了你的女兒吧。”


    “因為我想要確定少教主您的真正想法。”


    陸海舟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您似乎一直都在隱藏什麽,但也理解,這也是一件沒辦法的事情,您身為少教主,必然有些外人所不知的難關需要麵對。”


    “因此我就想著,如果您真的是失去記憶,那就有必要找回來,您的反應告訴我,您想要取消婚約,並不是因為討厭我的女兒。”


    白修平反問道:“我的記憶和執殺組,還有緣來峰有什麽關係?”


    “有關係的,因為當初就是將淩正誌那孩子托付給我的,正是少教主。”


    白修平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一點的,他瞪大眼睛,李一清不僅獨自進入緣來峰,而且還帶走淩正誌,然後交給了陸海舟?


    這一切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明教之人不都說少教主李一清的武功平平,他又是怎麽獨自一人在緣來峰存活下來的?


    當他試圖了解,才發現自己好像置身汪洋大海之中,了解越多,謎團卻更多,仿佛隻能窺見謎團的冰山一角。


    但陸海舟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了。


    陸海舟終於起身,沉聲道:“接下來,您打算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過去犯下的罪,當由今日承受種種惡報,不管外界怎麽說,我都需要去贖罪,終結自己過去所造的孽。”


    “我明白了。”


    白修平眉頭一挑:“你想說的就隻有這樣?”


    陸海舟咧嘴一笑:“既然賢婿要步入大道,肩挑明教,我當然不能阻止,您就盡管離開吧。”


    賢婿?


    聽到這稱呼,白修平有些無語,陸海舟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女婿看待了,而且臉上還一副很滿意的表情。


    “哐當!”


    以陸德明為首,執殺組全員突然闖了進來,陸德明瞥了眼滿地斷劍,這如戰場中的廢墟,大聲道:“父親,我這一輩子沒求過您什麽事情,但隻有這次,我請求您不要對少教主拔劍相向。”


    “若您執意要這麽做的話。”


    撲通一聲,執殺組眾人同時雙膝跪地,陸德明說道:“那就請您先將我們全部殺掉吧。”


    陸海舟沉著臉:“你們應該清楚,向我提要求需要怎麽做吧?”


    眾人起身,陸德明命令道:“執殺組,全員拔劍!”


    沒有絲毫猶豫,執殺組全員拔劍,劍指陸海舟,他們這是要問劍劍淵宮主!


    身為劍淵宮的劍士,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宮主的強大,也對陸海舟極為敬佩,但此刻,他們要為少教主,問劍宮主。


    陸海舟雙手負後,沉聲道:“你們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怨恨少教主嗎?”


    過去當然是,但他們並非是非不分,知恩不報的人,陸德明正色道:“如今少教主也是執殺組的一員,執殺組從來不會向權貴低頭。”


    “就算要我們付出性命,也絕對不會妥協,從今往後,少教主就由我們來服侍!”


    眾人緊握手中劍,連最弱小的淩正誌也不例外,隻有白修平一臉無奈的站在執殺組中間,他翻著白眼。


    別服侍了,快點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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