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場域屏幕上的畫麵平穩下來後,觀戰的各方也看清楚場上的景象,光從兩個當事人的狀態和外表上就能看得出來,究竟是誰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在開戰之前,許多人不是沒想過一麵倒的情況,可大多都在潛意識中把龍項視為更強的那個,可誰料想,事實的結果卻正好反過來?


    市政議會這邊,場域屏幕中畫麵最後定格在陳傳與龍項兩人剛才交戰的地點上。


    盡管隻是打了短短片刻,可荒原的地麵上凡入目所見的地方都是滿目瘡痍,就像被人用威力巨大的炮彈轟炸過一輪一樣,格鬥家的破壞力直觀的顯露人前,這給目睹這一切的人帶來了極大震撼。


    大廳內失聲了有一會兒,然後惶惑驚怒、還有焦躁不安的情緒逐漸在這裏蔓延開來。


    市政議員們本來以為,隻要龍項在戰鬥中擊敗陳傳,並將之震懾住,那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現在看起來,這位非但沒有能夠阻擋住陳傳,反而讓後者看清楚了前麵的阻礙根本就是虛有其表。


    現在這位如果真要對他們動手,誰能擋得住?


    隻靠活躍意識體麽?


    市政議會活躍意識體“守蛛”在技術上對標的是武毅學院的紅拂,理論上非常強大,可這東西到底怎麽樣,在沒有真正交戰之前誰都難以摸準,連他們自己都心中沒底。


    並且這東西實際上是一個威懾,存在大於實用,隻有在未曾引動出來前的才是價值最大的,一旦出現,就容易讓人失去敬畏。


    而在目睹了龍項的失敗後,他們現在越發不敢將這東西投放出來,隻能將之作為最後的底牌了。


    在場之人此時的不安感可謂到達了極致,有些人當場指責起那些讓龍項試探的議員,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動手。


    在一番推諉和激烈爭吵之後,最終眾人還是達成了一個共識,必須加強與聯合體的與合作,盡快將新的活躍意識培養出來。


    在陳傳的壓迫力下,他們感覺隻有同時擁有兩個活躍意識體,那才稍微具備一點的自保力量。


    但是活躍意識體的培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視意識體的作用和型體不同,通常是需要數年乃至十幾年的時間培育的。


    當然此次為了快速形成戰鬥力,聯合體拿來的是擁有完整技術的胚體,可以把先期投入完全省略,可即便是這樣,那可能也需要一至兩年的時間。


    此前他們願意提供給陳傳三年的修行資源除了安撫,還有就是出於這個目的了,想著哪怕是為了這些資源供應,這位也在動手之前也會考慮一下的。換一個人甚至有可能反過來對議會加以維護,當然他不指望陳傳會這麽做,但隻期望能撐過這段時間就可以了。


    全議長在結束了這個議題後,一個人來到了外麵,將手中的拐杖杵在地上擰眉深思,麵前的危機算是解除了,可問題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可以想見,等到交融地那邊的事情結束,姚知易也會回來。


    這可是兩個格鬥家。


    高端武力的失衡,再加上這次的失利,使得他們在與政務廳談判時必然很難再有以前那麽大的聲音,接下來一段時間被壓縮生存空間是必然的了。


    但好在不是沒有機會了,中心城內可不止是一個精修派,還有一個融合派存在。


    他知道議會中有部分人是崇奉融合派的,私下裏更與之產生了不少聯係,甚至有一些人已經未必再算得上是人了。


    隻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去主動找融合派的意思,這是因為融合派在當年在那件事裏可能參與的程度很深,純淨派如果再度立足濟北道,融合派可未必忍得住。


    正在想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一個重要聯絡訊號進來,見到之後,立刻接通說:“龍先生?”


    “哈哈哈……全議長。”


    光聽聲音,根本聽不出這位就是剛才被打的淒慘那個人。


    “想必剛才的戰鬥結果你已經看到了,希望你們能盡快履行承諾,將那位所需要的彌補此戰消耗的高能食材送過來,我這裏晚上一點倒無所謂,至於那邊……你們自己掂量吧。”


    全議長說:“龍先生,感謝提醒,這事第一時間我就已經安排下去了,您的一份再過幾分鍾應該就送到了,隻是……可否容許我冒昧的問一個問題?”


    “哈……你想問什麽?”


    全議長說:“龍先生,請問您在這一戰裏拿出全力了麽?”


    那邊有了片刻的沉默,等到短促的大笑後,就是深沉的聲音:“你是想問我有沒有放水?我這麽說吧,這一戰幸好不是真正的生死搏鬥,不然我可能已經躺在那裏了。


    我大概理解你們的想法,是不是以為我是前輩,所以我的戰鬥力理所應當更強,理論上是這樣,但實際情況更複雜,和你們很難解釋的清楚。


    好了,話就說到這裏吧,東西盡快送出來。”


    說完之後,龍先生立刻結束了對話。


    對於輸贏他個人看得比較開,成為第四限度格鬥家後,隻要修行當中不出問題,半道不被敵人所殺,或者自身的生命能量不耗盡,亦不被外部的某些所侵染,那壽命幾乎不會自然的走向終結,至少他沒聽說過哪個格鬥家是自然老死的。


    這使得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提升自己。


    輸一次不是什麽問題,特別是這種切磋,反而有助於找出自身的短板,下次在正式戰鬥中就有經驗了。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喜歡和別人談論這件事,尤其是剛剛才當著不少人的麵輸了一場的時候。


    他內心感歎:“純淨派多了一個好手啊。”


    不過他想到什麽似的,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因為此後更擔心的可不會是他們精修派,不出意料,接下來應該有好戲看了。


    而另一處聯合體聯絡人這邊,卻是在聯合體諸代表的授意下,試圖從普拉巴卡爾這位格鬥家這邊打聽清楚一些消息。


    “大師,這次那位龍先生應該沒有用出他所有的力量吧?”


    普拉巴卡爾給出明確肯定的回答:“是沒有。”


    聯絡員鬆了一口氣,說:“這樣說,如果是真正的生死戰……”


    普拉巴卡爾笑了笑,“你理解錯了,他力量沒能用出來,並不是他不想用,而是他根本用不出來,因為在他運使出這些之前,就先一步被那位陳主管給遏製住了,在我看來,這兩位就算再打一遍結果也不會有什麽分別。”


    聯絡員一驚,沒想到會得到這麽一個評價,他想了想,又問:“要是大師您當時出麵,那想必能夠讓這位退讓吧……”


    普拉巴卡爾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搖頭一笑,說:“龍先生之戰雖敗了,但卻未必不是好事,因由一落,必得果報,這事本已經複雜紛擾,何必再多我一個呢。”


    聯絡員想了想,似乎有些理解了,他撫胸說:“多謝大師告知這些。”


    同一時刻,陳傳正在駕駛加德車往城裏回返,腦海中則是在思考著自己接下來所走的道路。


    魏國禪和龍項修行的都是異之相,他們的修行道路是往各種外相上迎靠,第四限度之中,需要“守真形,聚靈相”,要是守不住,那外相恐怕就會成為真正之自我了。


    就如剛才龍項所言,可能他會控製不住自身的情緒,這應該就是受到了外相的影響了,這或許不是修行不到家的緣故,而是攀附外相必然會帶來的後果,而到了最後,難說真形之我會不會受其侵染,視外相為真形了。


    至於神之相,具體他還沒有接觸過,可這條路隻認心之我,而非身之我,此道之上軀殼並非是最重要的,而在他的認知之中,完整之我方才是我,所以他走的路不用多想,必然是人之相了。


    那麽隻靠人身,又如何和與修行另外兩途相較呢?


    他是以前所未有的根基突破的,所以憑著身體素質就能壓著某些人打,可其他走這條路的人靠的又是什麽呢?


    正在思索的時候,界憑響了起來,他看了看,接入進來,高明的聲音響:“表哥,市政議會那邊來人和我接觸了。


    這次對於你的戰鬥補償,他們已經把東西存放在了萬盛財團那裏,表哥可以隨時去拿。


    另外,市政議會將會提供三年的修行資源,並詢問表哥什麽時候去簽定協議,可以由你來定一個合適的時間。”


    陳傳平靜的說:“告訴他們,簽協議就不必了,讓他們記得提供就行了。”


    這份協議就是市政議會單方麵付出,這東西他就算不簽,議會該給他的一樣會給,不給的話他隨時可以找上門,並且這還是龍項作保的,議會根本不敢不認。


    他其實知道對方的打算是什麽,無非就是想用這些資源圈住自己,好讓他暫時不去找這些人的麻煩,並為自己積蓄力量爭取時間,不過現在他也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到時候就看誰積聚的實力更強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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