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抬頭看了一眼,那隻大鳥飛行高度不算太高,畢竟垂下的長索長度是有限的。


    隻是其雙翅張開長達四五米,振翅力道強勁無比,從運動節奏上麵看,給他感覺居然就像是一個格鬥者。


    所以他立刻判斷出來,這是一頭長著異化組織的禽類,且並不是後天植入的,而是先天具備的。


    這應該是一頭來自於交融地的生物。


    在看的時候,他已然抓了一把打磨石子在手,然後肩背一轉,倏地向天空之中甩了出去。


    霎時諸多激射的氣流帶著破嘯聲穿向那頭大鳥。


    身在空中的祁千揚似乎早有準備,在看到之後,立刻就將自己練功服解了下來,赤著上身淩空一甩,一股心勁順著衣物傳遞了出來,瞬間將韌性極強的衣物撐大,將大部分石子兜住。


    而在撞擊的地方霎時爆發出了密集的悶響聲,盡管有不少石子穿透了衣物,繼續衝去了大鳥所在,並撞在了它的身上,可餘下的力量都被堅韌的羽毛和異化組織擋在了外麵,並沒有對其造成過分嚴重的傷勢。


    祁千揚此時已然到了更高處,既然從空中走,他就早防著這一手了,也就是陳傳的擲石勁道十足,他不得不防,否則就算一般的子彈打過來,對這頭飛禽也沒什麽太大影響。


    不過因為衣物遮擋的緣故,他的視線被隔斷了一瞬間,而等到他將衣物甩開時,卻忽然發現下方陳傳的身影消失不見了,不由神色一凝。


    而與此同時,頭頂之上有一道陰影籠下,猛一抬頭,卻見陳傳此刻居然出現在了他的上方,那身影側對著陽光,身若縱龍,一拳就朝他轟了過來。


    祁千揚暴喝一聲,渾身壯碩的肌肉霎時繃緊,鬆開了那持索的手,一手按住另一隻手的手背,往斜上方一推,擋在了拳頭前方,砰的一聲,兩者接觸的地方頓有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波爆出。


    而祁千揚那隻與陳傳拳頭撞擊的手臂上,上麵的皮肉忽然一層層爆裂開來,先從手背開始,再到小臂,其後至大臂,一直延伸到了肩膀處,並傳出了一連串的骨骼折裂聲。


    裏麵的鮮血自裏旋轉著爆出來,在周圍形成了一圈圈的血圈。


    陳傳這裏同樣感覺到了一股心勁衝湧過來,不過他此刻使出來的是飛龍拳勁,縱然沒有裂隙可供他挪轉,但是卻可以將勁力化為騰空躍身之力。


    所以這一刻,雙方的心勁衝擊再加上出拳時的力量,導致兩人伴隨著爆開的氣浪向外分開。


    陳傳一個躍身騰轉,軀體舒展之間躍居高空之上,不過就在折身展勢,欲要再度淩空下擊的時候,界憑忽然傳來伍局沉厚的聲音:“陳主管,不要追了,放他走。”


    “嗯?”


    伍局沉聲加了一句:“回來再和你解釋。”


    陳傳看了所在祁千揚所在位置一眼,後者此刻用那隻完好的手又一次抓牢了長索,不過剛才那一拳互相碰撞的時候,對方順勢將一道精神信息傳遞過來。


    剛才他就看到了,那是一處空曠的地界,他心下了然,這是對方回應給他的決戰地點。


    他考慮了下,方才伍局用的是緊急頻道,而且伍局絕對不是那種有意縱敵的人,肯定是有什麽原因的,於是沒有再繼續,收斂了勁力,在空中翻了一個身,放任身體下落,最後嗒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此時再望過去見,就見祁千揚的已然迅速翻到大鳥的背上,並借助其力遠遠的離開了。


    他搭住界憑:“伍局?”


    伍局沉聲說:“先回局裏來。”


    陳傳先看了下身後的武裝小隊,拿出一些特製藥物給他們各自聞了下,過了一會兒,各自恢複了過來,不過仍是感覺精神恍惚,多數人都有一種頭疼欲裂的感覺。


    剛才那種精神衝擊要是換成普通人絕對斃命了,也就是他們都是格鬥者出身,有一定的抵抗能力。


    不過即便這樣,也隻有隊長餘嘯一個人迅速恢複了過來,聽說他要盡快要回局,就堅持要給他開車。


    陳傳見他確實已經沒事了,也就答應了,他讓其餘人繼續在此地休息,自己坐到了專車後座上,等車子啟動之後,他將剛才哈弗福德給他的信封拿了出來。


    此時他眸光之中微微精芒溢出,隨後看了下,這是數張照片,照片裏麵是文主管與人見麵的一些場景,看得出是在一個私密空間之中,並且雙方似乎是在交換什麽東西。


    他一挑眉,並沒有用界憑去找尋那幾個人的身份,而是思索了下,將照片重新塞了回去。


    這次回程非常快,不到四十分鍾就回到了位於武定區的處理局總部。


    進入總部之後,他立刻來到了伍局的辦公室,等見到了人落座下來,伍局說:“就在你與那名格鬥者戰鬥的前十分鍾,有三位政務部門的高官遭受到了襲擊。


    其中兩處襲擊被我們的人成功挫敗,不過第三處,由於過於當事人過於執拗,並堅持要離開政務廳大樓,在路上遭受到了襲擊和挾製,其中還包括十幾名無辜的路人,甚至還有一名孩童。


    他們一開始沒有理會我們的問話,但在祁千揚在你那裏現身並襲擊了利納克斯聯邦的外事人員之後,就立刻提出的條件,就是必須讓祁千揚安然離開,而不得加以阻攔。”


    他看著陳傳,沉聲說:“即便我不下這個命令,政務廳方麵也會通過緊急通訊將消息傳達到你這裏,如果你不肯接受,那麽害死這一位政務官員乃至周圍人質的帽子,就會被扣到你的頭上。


    接下來,哪怕這對你本身的職務沒有什麽太大妨礙,可也一定會遭受一些程序上的質詢,至少一段時間內,你沒法插手局內的事務了。”


    陳傳一轉念,心裏不禁想到了一些東西。


    要是平時遇到這類事情,他就算把祁千揚當場殺了,事後接受質詢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最多十天半月不理會局內的事情,那就當休假了。


    但此刻不同,如今的時間節點正處在一個很微妙的時刻,各方都在準備進入交融地爭奪遺落物,這舉動是打算將他提前排斥出局麽?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放走祁千揚也是有麻煩的。


    因為利納克斯聯邦的一名外事人員當場死在了那裏,要做文章也可以的。


    並且他還想到,為什麽哈弗福德會正好出現在那裏?又正好被祁千揚所擊斃,並且為什麽那些挾製幾乎就在前一刻發生,這一連串的事看著就不像什麽巧合。


    他當下對伍局說了下自己的考慮,後者沉聲說:“是的,但是這和陳主管你無關,因為這是我下的命令,你隻是執行而已。”


    陳傳看向他,“伍局,這會對你有所影響麽?”


    伍局說:“大的影響沒有,但是程序上的質詢是依舊會存在的,接下來一段時間裏,我對局內的事務可能沒法像之前一樣事事關注了,但我會提前安排好一些事。”


    陳傳想了想,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封信封,遞給去說:“這是我之前拿到的東西,那名利納克斯聯邦的外事人員給我的。”


    伍局拿了過來,抽出來看了幾眼,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嚴肅,他問:“拿到這東西的時候,有人在附近麽?”


    陳傳說:“有,我的小隊,不過他們並沒有看到這裏麵具體是什麽,而且我用精神力量將周圍場域攪亂了一瞬,就算安盾也沒有可能記錄下。”


    這種來曆不明的情報過來,他又怎麽不留個心眼,沒有具體的記錄,那麽裏麵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別人說了可不算。


    伍局說:“做的好。”他迅速將東西收了起來,叮囑說:“這件事不要和別人提起。”


    陳傳點頭。


    伍局又說:“稍等我一會兒。”


    他站起身來,到了隔壁的保密間,過了一會兒,重新走了回來,他的手裏拿著一把鑰匙,遞給了陳傳。


    “這個東西你拿好。”隨後他低聲交代了幾句。


    陳傳把東西接了過來,聽完伍局的交代後,微微點頭,此刻他也是感受到了事情的複雜。


    伍局交代過後,點了下界憑,旁邊的光幕上出現了一副地圖。


    “徐隊長今天下午五點就會帶人進入交融地,具體走哪條路會由防衛部臨時進行安排,我也不知道。


    但最遲兩三天之後,利納克斯聯邦和聯合體的武裝人員肯定也會通過特殊渠道,跟著進入其中。”


    蝜母分裂之後,這幾個月以來,交融地駐軍和舊帝室軍隊進行著陸陸續續的交戰,大軍的交火,再加上對於進入交融地的人員進行了嚴格的管製,這一定程度上阻滯了非軍方人員的進入。


    而發現第三級別遺落物的消息也是在那個時候傳出來的。


    在進入九月下旬之後,兩邊已經結束了一定規模的交戰,進入了小隊對抗階段,雙方都在想辦法找尋那個遺落物。


    “老徐這次擔子很重,我希望他能扛住壓力,找到那東西,但沒什麽事是萬無一失的,所以我們也要做好失敗的準備。”


    伍局看著上麵的地圖,沉聲說:“隻是第三級的遺落物影響很大,絕不能落入利納克斯聯邦和聯合體的手裏,有必要的話,我們必須采取一些激進的手段,陳主管,到時候你等候我的指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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