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在想了一會兒之後,看著仿佛早已是自暴自棄的田銳,問:“那麽田前輩,你前幾天送出的那封信是怎麽回事?”


    田銳揪著自己的頭發,說:“營地那裏前些日子帶來了一個消息,說分部重新組建了,你們還抓走了他們一個人,要我小心。


    可是,陳主管你知道麽……當我聽得這個消息第一時間,我沒有感到害怕,而是感到由衷的高興和激動,可是……”


    他看著自己顫抖的手,眼前仿佛又蒙上了一層血色。


    “我又想起了當初那一幕場景,我不想你們再和他起衝突了,他太強大了,你們不會是他的對手的,分部隻會是再遭受一次屠戮。”


    陳傳說:“我知道那一位很強,不過,假使他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層次,那我們是沒機會和他直接對上的,如果沒有達到,那麽也沒有什麽好畏懼的。”


    “可是,”田銳忽然有些焦急的說:“可是就算他自己不出手,你們還是打不贏他的啊。”


    陳傳抬目看了下他:“是因為那個沼地訓練營麽?”


    田銳用力點頭。


    陳傳平靜的說:“憑那個訓練營本身,恐怕還不夠。”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田銳感覺自己的呼吸為之一滯,雖然陳傳收斂了精神,可在這個時候,他卻是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他以前似曾在那個人身上感受過,他不禁看了看陳傳,眼裏不禁露了出幾分期冀的光,可隻是一會兒,他搖了搖頭,眼裏的光又黯了下去。


    他說:“組長身邊有一個學生,那是他以前曾救助過的一個小兄弟,名叫祁千揚,因為天資好,所以一直被組長帶在身邊,我們也都見過的。


    雖然他並沒有加入純淨派,可是我們都覺得,他遲早會加入進來的。


    組長這個學生的天資非常好,連組長也讚不絕口,他後來一直跟組長在一起,組長來這裏的看小沃的時候,有好幾次都帶著他,他也是沼地訓練營的兩位教官之一。


    不久前他來過我這裏,就在三天之前。”


    他抬頭看了看陳傳,“當時他就坐在陳主管你現在所坐的位置上,他的實力很強,非常強,他讓我想起了當初的組長,你們……”他搖頭說,“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的。”


    陳傳對他的評價不置可否,他說:“這個消息很有用,不過這事情分部具體怎麽處理,田前輩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還要再問一句,關於那個沼地訓練營,其他的人的情況你了解麽?”


    “我大概知道一點。除了祁千揚,其他人雖然也算可以,但實力都挺一般的。”


    陳傳點了點頭,他說:“還有一個問題,剛才我找到田前輩的時候,田沃似乎很激動,怎麽,你們還有什麽敵對的人麽?”


    田銳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除了會維修一些東西,就還有這身格鬥技巧還過得去,這些年我經常會出麵和資助一些朋友,因此也惹來了不少麻煩,我夫人和小沃不讓我和他們往來,可是每次有人來求,我又狠不下心拒絕。


    至於小沃他……”


    他猶豫了下,“還有訓練營來的人經常和他說過,說一直有人在找我們父子,要他小心,他也相信了……”


    陳傳看了一眼,見他又把頭低了下去,不難猜出這位的想法,這是怕純淨派到來後對田沃不利,所以默許了這個說法。


    對此他不予置評,隻是又問了一些其他的話,等到情況大致已經了解後,他便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田前輩,你給出的回複我已經記錄下來了,我會回去和派內說明情況的,如果有什麽需要了解,我會再過來向你問詢的。”


    田銳愕然抬起頭,不敢相信的說:“你,你不抓我回去麽?”


    陳傳說:“我今天隻是來了解內情的,你雖然做了一些違反規定的事,可具體怎麽處理,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需要等派內對這個事情的判定,所以我會先把事情報上去,在此之前,我不會對你采取什麽行動。


    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隨意離開。”


    田銳連連點頭說:“是,這一次我不會再逃跑了!隻是小沃,小沃他……”說到這裏,他顯得十分之忐忑。


    陳傳說:“小沃的情況很特殊,雖然目前看起來他表現的很正常,但是具體很難說,抱歉,這同樣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我能保證,至少現在不會對他做什麽。”


    他很清楚,涉及到那些存在的東西真的不能隻看表麵,不經過詳細的檢測,誰都不好下論斷。


    而且就算要做出某些舉動,那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因為這是有可能會導致那個人做出過激反應的,目前他決定先維持原來的狀態不變,向派內說明情況後再說。


    田銳聽到他的話後顯得很頹喪,不過他也知道,陳傳既然找到了這裏,那麽事情就沒可能這麽簡單過去的。


    這個時候,樓梯上麵忽然傳來了動靜,然後自那裏探出來了一個小腦袋,“爸爸,我的滑板修好了嗎?”


    田銳看了眼,有些焦躁的說:“小壘,怎麽回事,爸爸不是剛才叫你不要下來麽?”


    似乎覺得自己語氣有些重,他又說:“對不起小壘,爸爸不是罵你,爸爸有客人,滑板一會兒就修好,你先回去,好不好?”


    陳傳說:“田前輩,你陪你的兒子吧,我這就走了,不用送了。”


    和田銳簡單道別之後,他拒絕了對方的相送,從宅子裏麵走了出來。


    到了外麵後,一眼就看到田沃正坐在對麵大草坪的木梯台上。


    他收回目光,朝著自己的車走了過去。


    田沃卻從上麵跳了下來,然後一直走到了他的麵前說:“你到底是誰?”


    陳傳看了看他,不管怎麽樣,田沃現在是一個人類的身份生活著,目前還看不出任何異狀,他回答說:“關於這件事,你父親會告訴你的。”


    田沃盯著他說:“不管你是誰,我不歡迎你來打擾我們一家的生活,雖然我現在打不過你,但是你也別太高興,我一定會打贏你的。”


    陳傳看著他那不服輸的眼神,拋開這個少年原本的出身不談,光以天資來論,確實很好,隻是技巧非常一般,看上去沒有經過係統的培訓,並無法完全發揮自身的才能。


    田銳應該沒有正經教過他,而那個所謂的父親看來也沒有,應該是不想讓他太過顯眼。


    不過要是他能知道自己缺少的什麽,並努力彌補,所能發揮的戰鬥力應該不止眼前這些。


    他說:“我很期待。”


    說完,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子很快啟動,並在田沃的注視之下朝著外麵行駛出去,最後消失在了午後略顯刺眼的陽光中。


    開著車子出來之後,陳傳往旁邊看過去,又一次看到了劉銀的身影,並且正在路邊和人說話,並時不時看向道路這一邊,他看到他車子的時候對他揮了下手。


    於是他的車子放緩了速度,並放下了車窗,劉銀走了上來,“陳主管,走了麽?”


    陳傳點點頭。


    劉銀這時加快語速說:“我下個月可能會進入處理局。”


    陳傳是知道的,這些格鬥家族的出身這些人,最優秀的都會進入處理局,處理局內有不少就是他們這些出身的人,比如倪茜茜。


    這一派人在處理局內其實非常有影響力的,如成商那樣的,就是局裏的部門顧問,不但有一定的話語權,而且在軍隊和武毅學院那裏都有深厚的人脈。


    他說:“恭喜,看來我們很快就是同事了。”


    劉銀歎氣說:“隻是我走的路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我爺爺走的是這條路,我的伯父也是,這條路很好,可是一眼就能看到我的人生盡頭,所以我並不想按照他們設想的來走。”


    陳傳說:“我有一個小隊,你有興趣麽?”


    劉銀驚喜的問:“可以麽?”


    陳傳說:“如果你的長輩不反對。”


    劉銀說:“不會的,雖然他們有安排,可是他們說了,我的才能比他們更好,他們願意尊重我的想法,而且我想如果是跟隨陳主管,他們更加不會阻攔我了。”


    他看著坐在那裏的陳傳,這麽做雖然脫離既定路線,可他感覺更有前途。


    陳傳說:“劉小哥,到了局裏,直接打份報告給我。”


    “是!”


    劉銀學著長輩的樣子敬了一個禮。


    車窗慢慢升了起來,車子重新啟動,然後沿著路行駛了出去。


    陳傳離開了這片居住區之後,他直接回到了小組臨時所在的公寓內,找到了常棟、高燕君二人,並將了解到的情況與他們說了一下。


    常棟聽完之後,歎聲說:“原來當初竟然是這樣,不過……”他皺了下眉,“可這裏麵還有一些疑點和情況。”


    陳傳說:“根據田銳自述的情況,他並沒有參與對那個目標的圍剿,而且因為他當時並不是骨幹,很多東西也並不清楚。”


    常棟說:“不管怎麽樣,我們需要先將了解到的有關田銳的的情況上報,然後等待上麵的決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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