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踏足羅旺島後,陳傳感覺這裏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些秩序,遠處一眼可以看到有一個正在搭建的無線電電塔。


    而就在碼頭一邊的空地上,有一個穿著公司製服的安保人員,正在對穿著同樣製服的土著進行著隊列訓練。


    這種製服的後方有一個如同環盤的標誌。


    環盤的當中微微鼓突,像是一個飽滿的蔚藍色的水球,但是下方有一個開口,水從上麵流淌下來,形若一個水滴。


    這是遠洋開拓集團的標誌,眼前的這一切都說明公司的輻射已經真正來到了這個島上,以往的那些規矩恐怕將會得到重塑。


    他轉過身,看向遠處的港口,那裏正停泊著一艘遠洋遊輪,前幾天他就已經訂好票了,今天傍晚這艘遊輪就會送他返航。


    所以他還差不多有一個白天的時間。


    之前來的時候,他並沒有逛過全島,隻是在繁華地帶轉了下,而島上據說風景最好也是最高的逆差山他還沒有去過,所以決定回程前去那裏遊覽一次。


    由於距離不短,所以他幹脆雇了一輛馬車,沿途拿出了相機,拍攝了一些優美的風景,接近中午時,他來到了山腳,離了馬車,沿著寬闊的山道往上攀登。


    逆差山主峰兩千餘米高,其中有不少陡峭崎嶇的山路,他沒有刻意追求速度,緩步慢行,也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山頂上。


    他眺望遠空,整個羅旺島似乎漂浮在蔚藍的大海上,島嶼的輪廓清晰可見,星羅棋布的島礁和綠色的植被則提供了豐富的視覺享受。


    他拿起照相機哢哢拍了好一會兒,這時見到旁邊有一條木製的休息長椅,前方還有半人高的安全鐵索,他走了幾步,就在這裏坐了下來,拿出水壺喝了幾口,靠在椅座上,一個人愜意的欣賞這裏美景。


    坐了幾分鍾後,一個人走到了他旁邊,看了看長椅的另一側,問:“可以麽?


    陳傳看了一眼,這是穿著一身舶來禮服的四十歲男子,戴著一頂遮陽帽,身上有著一股管理者的氣場。


    他點了下頭,“隨意。”


    那個人坐下之後,拿下遮陽帽扇了兩扇,拿手帕擦了下汗,隨後轉頭看向他,微微一笑,向他伸出手。


    “陳主管,你好,介紹一下,鄙人遠洋開拓集團在這片海域上業務管理鄭海,目前負責羅島與周圍海域島嶼的業務拓展,真沒想到您來這裏休假了。”


    陳傳和他握了下手,“幸會。”


    對方能知道他的身份不奇怪,因為他就在這裏訂票,雖然身為調查主管,出行已經不需要再上報自己第三限度格鬥者的身份,可如果遠洋開拓集團對往來的旅客稍加注意,那麽就不難查到他的身份。


    不過他這回是回程,也就無所謂泄露行蹤了。


    鄭海收回手後,同樣背靠在了椅座上,他看向前方,用手對著前方揮舞了下,似乎將整個島都籠罩進來。


    “我們打算在這裏建立起信息場域,在這裏,那裏,哦……還有這邊……”


    他手指了幾個方向,“在這幾處地方布置下場域生物,這樣就能將島上的通訊連接起來,提供一定的信息服務。”


    陳傳說:“成本不小。”


    場域生物雖然不用消耗藻油和電力,但那卻是需要高能營養物的,這東西所消耗的成本一點也不低。


    鄭海笑了笑,說:“我們當然不會每個島都這麽幹,羅旺島這片海域一直以都是旅遊商業島嶼,想要經營好這裏,維護這裏的治安是必要先提,而良好的治安沒有好的通訊和交通是不行的。”


    他頓了頓,“我們做好了這一切,大順的統治也能在這裏穩固延續下去。


    當然,光靠商業旅遊或許還不夠,周圍的海域很特殊,我想以後滄龍公司可能會在這裏建立一個生物實驗場,這些先期的投入會從以後的回報中收回的。”


    陳傳說:“生物實驗場,利納克斯聯邦那種麽?”


    鄭海笑了笑,說:“不會的,以後這裏可算是我們自己的疆域了,我們可不會像利納克斯聯邦一樣在自己的國土上做這些實驗,而且這些實驗不涉及高危項目,我們可不想把這個美麗的島嶼變成人間煉獄。”


    這時他伸手入上衣口袋,從那裏取出了一張名卡,用雙手遞給了陳傳,“陳主管,這是鄙人的名卡,以後閣下如果再來這片海域公幹或度假,如果有什麽意見和需要,都可以找鄙人。”


    陳傳伸手接了過來。


    這時鄭海看了眼陳傳身邊的相機,笑著說:“哦,還有這個。”他拿過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從裏麵取出一個精致信封。


    “這是我們公司以周圍島嶼的風景製作的明信片,這是第一版,目前隻印了一百套,很有紀念意義,陳主管留一套吧。”


    陳傳對這個倒挺感興趣,雖然不是自己拍的,但的確有紀念意義,於是謝了一聲,接了過來。


    鄭海重新戴起帽子,站了起來,欠了欠身,“那麽,祝您回程順利。”再是一欠身後,他就從這裏離開了。


    陳傳等他離開後,就翻看了下那些明信片。


    他知道這位來找他是什麽意思,身為調查主管,主要調查的就是公司,不單單包括那些獨立企業,裏麵同樣包括著國家企業。


    這回他說是來旅遊度假的,可這個節點之上,兩個公司根本無法確定他是不是肩負了什麽監察兩個公司的任務,所以過來試著接觸一下他,表達下自身的態度。


    這時他忽然想及,對於外洋,大順可不止有這兩個公司在活動,也應該是派出了軍隊的,表哥年謙此刻很可能就在某座島上進行軍事行動。


    而現在摩天輪公司倒塌,利納克斯聯邦的勢力正在遭受清除,那說不定今年年節可以回來過年了。


    而另一邊,鄭海坐著纜車從山上下來,又坐車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區域,副手見他回來,說:“先生,您要的資料都收拾好了。”


    鄭海停下腳步,說:“都在裏麵了麽?”


    副手說:“是的,包括從霏光島搜集的舊時記錄,利納克斯聯邦留下的檢驗數據,還有摩天輪公司的一些存檔都在。”


    鄭海對副手低聲說了一句什麽,副手一臉驚詫,但是沒有質疑什麽,點點頭就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鄭海的臨時辦公室忽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隨後就是驚惶救火的人員往來奔走。


    鄭海和副手站在遠處看著,副手低聲問:“先生,為什麽?”


    鄭海感慨說:“如果這片海域中真的有那個東西,這日後這裏可不見得會再太平,我先期做了那麽多工作,好不容易才打開局麵,可不想有一個人忽然間來替代我,或者因為某些原因停下了這些。”


    副手感覺這個理由不太充足,隻是他沒敢再多問。


    鄭海站了一會兒,就回到自己早的住宅內,並從下麵拖出來一個發報機,他調到了一個秘密頻率,開始發報:


    “已按照先期指令銷毀一切異常記錄,隨時等候新的指令。發報者:墨魚。建治九十五年,八月二十日,十五時十分。”


    陳傳在山上待了一個多小時,等回來之後,沒在島上多停留,直接登上了回程的遊輪。


    晚上七點,他吃過晚飯後,從船上的餐廳裏走出來,來到了甲板上的露天休閑椅上坐下,問服務員要來了這幾天濟北道中心城方麵的報刊和報道。


    他翻看了下,沒有什麽新鮮的,大多數說的還是關於這一次利納克斯聯邦的生物試驗入侵,以及後續帶來的影響。


    隻是有一則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停留在濟北道中心城的聯合體代表提出,摩天輪公司曾與聯合體有一定的生意往來,並簽下了很多協議。


    如今摩天輪因為政務廳的緣故已無法履行,所以要求濟北道政務廳對聯合體進行一定的賠償,並對相關人員實行懲處。


    他一挑眉,據他所知,摩天輪的確向聯合體提出了許多業務上的合作要求,但並沒有達成任何協議,聯合體應該隻是利用這個口實給政務廳施壓。


    要不是摩天輪有勾結對麵的存在切實證據,恐怕還不止這些指責。


    但可以想到,市政議會一定會利用這個借口攪風攪雨,那些個在蝜母分裂時期遭受損失,不希望政府方麵勢力擴張的各國公司恐怕亦會趁勢做些什麽。


    這不奇怪,政務廳和議會方麵的矛盾始終存在著,在其中某一方沒被徹底壓倒之前,這樣鬥爭就會一直延續下去的。


    不過……


    他又翻了翻,發現這裏隻提供大順這一方的報道,並沒有關於利納克斯聯邦那邊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利納克斯聯邦那裏此刻又是什麽想法?


    這些隻有等回去再了解了,反正他這個調查主管的業務方向就是負責這一塊的。


    而就在他往回返航的時候,濟北道中心城某座辦公樓內,精修派的計新民正在和對麵通電話,他的表情很恭敬。


    口中不停地說著:“是,是。”


    好一會兒,他放下電話,對著另外兩個人沉聲說:“上麵來關照了,那人可能這幾天就回轉中心城,那位需要我們想辦法再去接觸一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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