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參和聶關山快速而隱蔽的商量了下後,轉而就向陳傳表示:


    既然陳傳認為專門由自己一個人負責吸引陳必同不妥,那麽就幹脆不指定由誰來做這件事,可根據到時候具體情況來定。


    一旦出現戰機,那麽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必須站出來牽製陳必同。


    解釋過這些後,聶關山神情和善的看向他,用征詢的語氣說:“陳隊長,如果你覺得還有什麽地方不妥當,我們還可以繼續修改的。”


    陳傳看了兩人一眼,沒有繼續糾纏,直截了當回應:“好,那就這樣。”


    聶關山此刻似乎一點也沒有了剛才那種疏離和冷漠感,笑著說:“很高興我們達成了一致。


    那我們等著吧,行動委員會的人如果能拿下陳必同那最好,我們省點力氣,要是不行,就要我們動手了。”


    同時他伸出手,表現的似比剛才更為友好了,“陳隊長,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陳傳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和羊參同樣握了下手,隨後見兩人沒有什麽交流其他情報的意思了,他沒有留在這裏,而是朝另一邊走過去。


    現在兩個人占據了觀察位置,令他無法直接看到對麵那片區域的情況,所以他需要另外找一個地方看一下。


    隻是他心裏清楚的很,兩個人應該並沒有改變原來計劃的意思,所謂視情況而定,隻是明麵上用來安撫和敷衍他的,或者說能讓事後的報告記錄找不出漏洞。


    其實剛才他之所以提出不妥,倒不是因為讓他作為承擔壓力的主要一方,這本來也沒什麽,因為這種事總要有人做。


    主要問題在於兩個人既沒有和他說清楚自身所掌握的勁力特點,也沒有和他討論到時候具體應該怎麽做,純粹就是要他到現場發揮。


    如果隻是因為兩個人認為雙方職階不同,沒有必要和他解釋太多,那麽在他報出了自身的職務後,卻依舊是這樣的態度,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還有一個地方,從剛才的場域和精神的碰撞中,他並沒有從兩人身上感受到堅定的決心和意誌。


    所以他認為,兩人這個所謂的計劃其實隻是一個可行性的試探,假如不成功,兩人是不會全心全意的去執行的,甚至還有一定可能放棄並撤離。


    不過這些也無所謂了,隻要爭取到明麵上的主動就可以了。說實話,哪怕讓他單獨和陳必同一戰,他也不會拒絕,反而是會很期待的去接受。


    此時他腳步一停,來到了一個觀察點上,並站在這個位置看過去。


    雖然距離那片主要區域至少有三公裏以上,可以他的目力,依舊能很清楚的看到場中此刻的場景。


    陳必同正和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交手,而以兩人為中心往外出去的一大片區域裏,不說人蹤,就是連飛舞的蟲子都沒有,或者說進入這個範圍的飛蟲全都於頃刻間斃命,這應該高度交織碰撞的場域所導致的結果。


    兩個人並不是連續不斷的交手,而是先對峙片刻,然後快速上前,在交換了幾招後迅速後撤,並重新開始對峙,片刻之後,再一次上前交手。


    他們招式含而不露,每一次好像都沒有打實,但大氣之中卻隱約有著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出來。


    陳必同似乎一直處於守勢,始終在避免與對方直接碰撞,但對方好像也不敢全力進攻,雙方都是顯得謹慎小心,並沒有想象中那種聲勢驚人的衝擊感。


    由於不在現場,陳傳感受不到具體的東西,但僅從現在看到的這些上判斷,他認為這其中很可能涉及到了精神上的交鋒。


    雙方這種看似緩慢的對峙,實際上交手中同時在感知並找尋對方精神中的空隙和弱點。


    在理解了這一點後,再去看時,他就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種凶險感。


    這兩個人的身上似乎都壓抑著一股磅礴的力量,隻是一直在壓抑並收斂,並都在尋找著合適的爆發機會。


    而此刻場中,陳必同一直避免與老扈的連續的肢體接觸。老扈的分斷勁非常厲害,在過去的開拓隊中,後者擔任的就是最強的攻擊手,往往最後一擊就是由老扈來執行的。


    一旦其勁力得以充分發出,如果不是專門修煉橫練的人,身體任何部位都能在瞬間被分離斬斷,哪怕是他也不例外。


    不過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如果對敵方了解足夠深,那麽可以用精神力量去感受對方的意圖,所以在交手過程中,一旦老扈有發力的跡象,他就立刻選擇會與之脫離,然後再找下一個機會。


    老扈此時緊緊盯著陳必同,能被派遣過來對付後者,是因為他對這位了解的很深,陳必同的習慣、戰鬥特點和風格,其所使用的勁力,他都了若指掌。


    在加入了臨時特別委員會後,他還在一些專家的幫助下對陳必同的心理進行了一定的研究,所以在來之前,他對殺死陳必同有著一定的把握。


    然而這一切都在陳必同表現出能避入裂隙之中的手段前消失了,陳必同忌憚他的分斷勁,他同樣也忌憚那種規避的手段以及後者所掌握的弦空勁。


    所以他不敢做出任何多餘的動作,每一步都很小心,因為誰先露出破綻,可能被對方所趁,這也導致場麵僵持到了現在。


    以他們的體力,這樣下去打個幾天幾夜都沒有問題。


    然而老扈這裏卻沒有辦法長時間拖下去,因為他是帶著任務來的。


    他不知道陳必同的目的是什麽,可精神上始終縈繞著一股危險感,總感覺拖下去會有問題。


    要知道行動委員會這次可是攔阻住了防衛部的人,把事情攬了過來,那麽裂隙和分裂子體當然也要負責一起解決掉。


    現在裂隙一直開在那裏有將近兩個小時時間了,卻始終沒有能得到妥善的處置,可以想見,防衛部肯定會對褚先生施加壓力。


    哪怕後方直到現在也沒有催促的聲音傳來,他也知道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了。


    他目光掃向裂隙方向,現在可以確定一點,分裂子體肯定對陳必同很重要,如果設法去奪取,那麽陳必同勢必會阻攔,那麽就能逼的其人與自己正麵交手。


    不過剛才缺少這個機會,因為對麵有人陸續在穿梭過來,受到擾動的裂隙沒法去向分裂子體所在的地方,但現在一段時間沒人過來了,倒是可以試著去回收了。


    但他自己是不會去冒這個險的。


    他看站在那裏的鬱列,知道這是埋下的棋子,而到這個時候,也不必再隱藏下去了。


    他對著界憑傳訊:“小子,別再藏了,動手!”


    鬱列正堵在裂隙門口,立刻收到了他的傳訊,雖然他並不想在麵對舊帝室威脅的情況下轉而去針對並肩作戰的隊友,然而此刻已經容不得他猶豫了。


    故是他轉而對著不遠處的方知新打出了一拳,可這一拳,他並沒有那麽堅決而果斷,反而慢了一點。


    方知新一下轉身接住,看去好像早有準備了,鬱列微微一驚,他一抬頭:“你早就知道了。”


    方知新歎氣說:“是猜到了。”他倒是寧願鬱列晚點暴露,至少能為他分攤一點對麵來的壓力。


    鬱列哼了一聲,既然已經這樣,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打就是了。


    他連續兩拳擊出,俱被方知新從容擋了下來,後者跟隨陳必同很久了,得到的指點也很多,不過他最擅長的不是拳腳,而是軟劍。


    鬱列知道他的軟劍展開之後威力很大,所以衝上來貼身近戰,展開急驟的攻勢,不讓他們有任何使用軟劍的機會。


    而他們這裏鬥戰的時候,那邊的雇傭隊也收到了老扈的命令,立刻直接往裂隙那邊突破,其中有人還拿陳傳之前拿過的分裂子體捕獲箱。


    不過在他們往前衝的時候,兩邊的高樓之上這時兩邊傳來了密集的槍響。


    這是陳必同帶過來的幾十個人,他們分散在兩邊的高樓上,可以對著下麵從容傾瀉子彈。


    這個地點明顯是經過精心選擇的,裂隙兩側有火力點,而背後則是一條河流,那裏同樣暴露在射界之下,幾乎沒有辦法從後方繞過來,隻能從正麵突破。


    正確的做法是占領或破壞一側的火力點,然後再發動衝擊,可雇傭隊沒有那麽多人手和力量上去占領那些事先布置好防禦設施的樓房,隻能抬起防護盾牌遮掩自身,設法從中間穿過。


    這樣推進既危險又慢,很沒有效率,然而這也是不得已的,這片區域外圍都布滿了路障和事先挖出了壕溝,導致武裝車沒有辦法載著他們往裏推進,目前隻能這麽做了。


    褚先生一直用望遠鏡觀察著戰局,他看得出老扈的用意,這是通過進攻裂隙來逼迫陳必同與自己交手。


    所以他也沒有坐視,讓駐守在這裏的人員立刻衝上去突擊兩邊的高樓,給中間的雇傭隊減輕壓力。


    正好他此前召集的更多的雇傭兵也到了,他並沒有將之留在身邊,讓這些人一股腦壓上去。


    一時間,大股人手往那片區域突入進去,劇烈的槍聲不斷在這片地界內響起,場麵變得激烈而混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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