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駕車回到了學院之後,第一時間就立刻登陸上了平台查詢了一下,但沒有能夠查詢到這位老師的具體信息。


    與傳訊上顯示的內容差別不大。


    看這個情形,對方似乎不是濟北道中心城的老師,聯想到最高總院幾乎每個學期之初都會派出一批講師過來,那這個老師……是從最高總院過來的?


    這是極有可能的。


    之前無論教授什麽東西,都要收取費用,購買課程,但在這件事上卻並沒有提,要麽是像其他總院教師一般不收取費用,要麽就是有另外的講究。


    現在他除了不知道怎麽突破第四限度之外,其實還有一些東西也需要補課。


    比如現在他與人戰鬥,主要依舊依仗過人的身體素質,這雖然稱得上是正道,但很多第三限度具體修行及運用技巧似還欠缺了一些,隻有一個烘爐呼吸法可以運用。


    但裏麵的關竅顯然不止這麽多,比如前天遇到的間誠勝,那種直接攻擊精神的手段,還有那忽然暴漲體格,顯然都是某種運用精血和神常的技巧。


    間誠勝本身的硬實力其實比不過他的,可占著這兩項卻能與他過招,這種東西是絕對重要的,


    這一次希望能加以彌補。


    反正再過幾天就知道了。


    等乘電梯到了宿舍後,他洗漱了一下,就換了身寬舒衣物,來到了練功室內,服下了特殊藥物,進入定靜之中。


    一夜很快過去。


    到了天明時分,他在窗外黎明初露晨曦中睜開了眼睛,朝鳴見他醒了,才是興奮高亢的鳴叫了一聲。


    他站了起來,上去給朝鳴換了一點水食。


    同時在想著,在學院這裏修行和與交融地相比,總覺得好像差了一點意思。


    交融地雖然更危險,可提升的效果好像更強一點,這可能是因為藥物本來就是讓自身精神靠向那個世界的緣故。


    如果忽略那些弊端和侵襲不談,交融地那裏無疑更為靠近那一端,有這種區別就不足為奇了。可對於別人,或者大多數人來說,把修行放在交融地那肯定是不穩妥的,這就必須回到中心城了。


    這樣想的話,交融地後方那些城市裏的格鬥者,特別是第三限度大多數時候不被允許來中心城,不知道他們又是怎麽修行的,但不管怎麽說,如果不是極為有才能,心誌極其堅定的,想要往上走,那是真的很難。


    這時界憑上有了一個留言,那是年底才招攬的隊員蘇渭發來的,問候同時請示他有沒有什麽任務交給自己去做。


    他回複了下,目前沒有任務,讓他暫且待命即可。


    接下來的主要任務是接近陳必同,應該還有一段時間不會去交融地,目前袁秋原、秦青雀兩個人回家過年還沒有回來,等什麽時候回了中心城,可以一起召集過來聚一聚。


    回複過後,他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出門,因為年節已至末端,所以他決定去相熟老師和朋友那裏拜訪一下,順便送一點陽芝的特產。


    出門之後,他陸續拜訪了一下薑老師、白老師、還有鄭老師等人,又去吳北那裏走了一趟,給這位帶了一點陽芝的零散小吃,等從吳北家裏出來後,他又和墨貼山那裏聯絡了下,準備去探望下曹學長。


    在確定人在後,他就驅車來到了墨貼山,在門前空地上停好車,來到莊園門口的時候,就見丁叔就在門口相迎。


    “陳隊長,少爺在庭院等你,請跟我來。”


    陳傳點了點頭,“有勞了。”看到這位,他就不由想到了鐵妖,兩人確然有許多相似的地方,要是丁叔年輕個三十歲,那說不定就是那個樣子了,兩人很可能是有某種親緣關係的。


    等進入了庭院後,曹學長穿著一襲月白色袍服,坐在一株梅樹之下等著他,他上前和前者打了個招呼,說:“這次我帶來了一些陽芝的茶葉和點心,點心是我家裏人自己做的,就不知道是否合學長的口味。”


    曹規棲笑了笑,說:“這樣我倒要嚐一嚐,坐吧。”


    陳傳坐了下來,就說:“上次我路過這裏時,本想來看下曹學長,不過見外麵停滿了車輛,所以就沒有進來。”


    曹規棲搖頭說:“都是一些我不願意見的人,但又無法割斷,不說他們了,”他看了看陳傳,“學弟去過交融地了?”


    陳傳點頭說:“年節之前去了一趟,到了年底前才回轉,隨後趕回去過年,這兩天才回了中心城。”


    接下來他和曹學長說了下在交融地的一些見聞,具體執行任務的過程沒有說,畢竟涉及到了一些機密。


    至於丁叔與鐵妖相像的事他也沒有去提。


    從細枝末節上他大致能看出曹學長以前的背景,丁叔與鐵妖有某種族親關係是可能的,但這在如今的大順民國中其實有些忌諱的,說出來反而會讓大家不愉快。


    聊了一會兒之後,他說:“學長,我這裏有一點東西,看不出是什麽,不知道學長認不認識。”


    曹規棲問:“可曾帶來麽?”


    陳傳於是將那些散碎玉石從口袋裏取了出來,擺在案幾上。


    曹規棲隻是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他非常確定的說:“這是高天玉碎裂後的玉芯。”


    “高天玉?”


    曹規棲點首說:“外洋高天教的聖物,”他望向遠處,似在回憶什麽,“據說當年舊帝室在位時,每年都有宮氏王族進貢這些玉石。”


    這時他又皺了下眉,“末帝有一個原妃,本就是外洋人,末帝為她建了一個琉玉宮,掛滿了高天玉所做的燈盞,下方建有熱池,每到夜裏,水玉相映,璀璨明亮一片,宛若銀河,使人如處仙境,故末帝時常與原妃在宮內乘舟嬉戲。


    琉玉宮內的高天玉因為曆年進貢,還有原妃自行搜集的,當時恐怕不下千枚,隻是壬子宮亂的時候,據說全被原妃一把火燒了。


    可清理殘墟的時候沒找到屍體殘骸,也沒有找到這些美玉,連帶宮內的百名美人也一起不見,所以後麵有人推斷,原妃很可能是由著帝室的一處裂隙進入了交融地中。”


    陳傳想了想,壬子宮亂可是有名的事件,在教科書上都有,據說是當時末帝病重,帝後無嫡子,便招藩王帶兵入京誅殺妖妃及其亂黨。


    由此引發了一場長達十七年的宗室之間的衝突,這一次內鬥大大消損了舊帝室的元氣,給後來帝室被推翻埋下了伏筆。


    曹規棲說:“高天玉因為早年帝室不斷地索取,好像早就被采掘一空了,現在高天教那裏或許還有少許,但有玉芯的高天玉百中無一,更為稀少。”


    陳傳說:“我感覺這碎玉好像有某種提振精神,凝養神常的作用。”


    曹規棲說:“確實有這個功用,高天玉要是用來點燈,用玉芯輻照,日夜滋養,可以讓精神攀升至外境,仿若深入仙境。


    他鄭重說:“舊時的國教,用藥相合,撮成清香,在關鍵時刻點燃,足以能夠起到凝神動機的作用,這對於突破人身之極限是有幫助的。”


    陳傳轉了下念,說:“這東西是我在一位浪濤館的弟子身上獲得的,並嵌在了刀柄末端,應該是用來振奮自我精神的,隻是這東西要是這麽珍貴,似乎不該這麽粗淺的運用,是外洋不懂其中的運用方法麽?”


    曹規棲搖頭說:“是因為另一味藥較難獲得,如果拿不到,合不成香藥,那麽也起不到這樣的作用。


    而且到了現如今,技術進步後有一些東西可以用作替代,雖然效果比不了原先的香藥,可更容易獲取,反而不用去追逐這個了。


    不過……”


    他看了看陳傳,“既然這東西到了學弟的手裏,那不妨利用起來,另一種合藥我正好知道哪裏有,改天覓到了,我告知你一聲。”


    陳傳當即感謝說:“謝謝學長了。”


    這件事說過後,兩人不再多提,轉而說起其他事。陳傳在這裏坐到了臨近中午,這才告辭離開。


    此前兩人談論時,丁叔一直在旁邊負責煮茶倒水,沒有說過話,等到陳傳走了之後,他上來說:“少爺,那種合藥現在可不好找,可能隻有在那位那裏有了。”


    曹規棲說:“你從花苑裏搬一株他喜歡的風盞花給他,去換一味藥回來就行了。”


    丁叔提醒說:“可是少爺,風盞花花園裏可隻剩下一株了。”


    “死物而已,”曹規棲並不在意,“沒了我還可以再種,他的藥放在那裏,沒有高天玉同樣無用。”


    丁叔說:“可那位這幾年往來世界各地,推銷他的複辟方略,這個時候,少爺派人去見他,難免會讓人說一些不利於少爺的話……”


    曹規棲看他一眼,緩緩說:“那天來了那麽多人,就不會讓人說麽?”他端茶起來,“身在局中,想掙脫出去沒有這麽容易的,還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


    丁叔若有所思,躬身說:“少爺,我明白了。”


    曹規棲搖了搖頭,他並不是那個意思,但是丁叔願意怎麽想是丁叔的事,他沒有刻意去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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