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武毅學院之後,陳傳準備好好休息幾天,宅子那邊他沒打算現在去住,畢竟武毅這裏做什麽都很方便。


    特別是紅拂的陪練,這在別處是找不到的,也隻有在武毅才能購買到這種服務了,等出了武毅就享受不到了,除非是學院的教師。


    所以他在想,如果等學業結束了,是不是也弄一個學院教師的身份,目前看起來這似乎是有難度的,不過眼下不急,等以後再說好了。


    在暫時放鬆了下來後,好好睡了一覺,等第二天起來,他發現昨夜夢境之中,又一次浮現出了此身父母留給他的過往記憶。


    他回想了下,記憶之中,自己的視角正在練拳,而拳法非常熟悉,就是他以往經常使用的正散手。


    可是打起來有另一種感覺,柔中帶剛,銜接自如,一些需要爆發的地方又不失有力,明顯練到了一定層次了。


    這應該是此身母親在練拳,不過從出招力度看起來,差不多是第二限度的表現力。


    這些記憶似乎並不是按照時間順序來走的,而是有跳躍的,這個好像是在遇到之前那個女人之前。這個時候此身母親感覺隻有十八九歲的樣子。


    正常從武毅學院畢業出來的學員,如果是甲等生,中上層差不多就是這個限度了,就算那些舉薦生也很少有例外的。


    隻是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這個記憶就是專門留給他看的,似乎是在……教他拳法?


    雖然他自身的限度早已超過了這個層次,可不得不說,這套拳法打下來仍舊對他是有所啟發的,特別是一招一式中都蘊含著一股不屈不撓,向往無限的鬥誌,是十分值得回味的。


    在體會之中,不知不覺就忘卻了其他,全身心投入到了裏麵,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跟著拳法走了一遍了。


    此時他不禁想到,如果自己在未讀武毅之前就有這些藥劑注入,那說不定可以直接體會到這些,並且能夠快速上手了。


    他上次曾試著搜索相關的記憶藥物,不過市麵上似乎根本沒有這種東西存在。所以這很可能是屬於極稀少的那類,或者有什麽特殊條件,不然恐怕早就在武毅學院和政府各機構中泛濫了。


    正這麽思索的時候,視角走到了一名外表二十來歲,單馬尾垂至腳後跟的英武女子麵前。


    剛才練拳的時候這個女子就在遠處看著,但剛才感覺還好,等接近後,發現這個女子特別高大,需要仰著頭才能說話。


    根據記憶裏物體的比較,這女人至少到達了兩米二以上,或許還要更高,但是身體比例卻非常好,所以在遠處沒感覺有異常。


    並且在靠近之後,他能清晰的看出對方肢體上具備一股強勁的力量,那豐沛的生命力毫不掩飾的傳遞了出來。


    他想了下,這位應該就是此身母親的那個老師了,看起來師生關係不錯。


    這套拳法在他看來此身母親已經練得非常不錯了,可這位老師似乎還不滿意,又當場指點了幾個要點,基本就是在拳法銜接和一些發力運轉上麵。


    陳傳聽了下來,對照了下剛才所練,若有所思。


    站在他的角度看來,其實這些細小的地方是可有可無的,著意可以,不去管也行,畢竟真正戰鬥起來,能用的上的招式也就那麽幾個,隻要把某幾招練到關鍵就行。


    隻是這些指點的地方,不在於提升戰鬥力,而是使得運勁更為舒暢連貫,他能從中品味出一種感覺,那就是不留“空隙”。


    所謂“空隙”實際上是一個很難用言語描述的東西,就是使得格鬥者運勁出招時周流完滿,讓自身不存在任何漏洞。


    實際上沒有絕對的完滿無漏的,所以這隻是自己的交待,是一種對自己的誠心。


    這應該是一種格鬥理念,並且需要長久的踐行,恐怕要極長時間才會有成果出來,也可能一輩子也沒什麽用。


    他意識到這可能是某一個格鬥流派,並且是在教真東西。


    不過這些不涉及核心技巧的內容,所以就算傳出去也沒什麽,如果學會了,反而流派本身會更為歡迎,因為他們自身的理念傳播出去了。


    “有些意思。”


    陳傳感覺這些對自己也同樣是有些啟發的,他隱隱約約意識到,一個真正的格鬥者,撇開實力強弱不提,似乎都是有著自己的理念在這麵的。


    這可能是一種堅持,也或許是對抗某些存在的必需品?


    而且撇開這個不談,這種信念前階段可能沒什麽用,但是在練到深處的時候,或許會生出與信念相符的獨特技巧?


    到了這裏,這段記憶就結束了。


    回憶結束之後,他站起身來,去洗漱了一下,然後在界憑上查詢某一個地點,很快就找到了。


    這是之前陸苛打電話留在年富力那裏的地址,放假結束回到學院後,因為一係列的事情,所以沒時間去那裏,現在倒是可以去那裏看看了。


    而且也不知道餘老師那裏植入體修複的怎麽樣了,如果有什麽需要他自問也有能力幫忙了。


    換了一身便裝,他下了樓,駕駛加德車出了武毅學院,循著界憑上顯示的地址找了過去。


    這個地方就位於洪勝區邊緣,在一家煉油加工廠附近,他驅車半個多小時來到了這裏,最後在一處開闊的街道上找到了地址上所說“燒瓶酒吧”,那個招牌很有特點,就是一個巨大的不斷朝下滴著酒或油液的玻璃瓶。


    在界憑看來,液體在腳下飛濺起五顏六色的光芒,就像是雨夜中在霓虹燈光中紛落的雨滴,且在酒吧門前的地麵上流淌了一圈並形成了一個火焰帶。


    他從上麵走了下來,從焰帶上麵跨了過去,在推開門的時候,身後的火焰帶也隨之轟的冒了下,很有感覺。


    到了裏麵,他朝周圍打量了下,見內部裝飾好像是多種風格的雜糅,上方是裸露的管道,纏繞著金屬線圈,四周的磚牆上滿是色彩斑斕的塗鴉,腳下則是長長的燈帶,時不時有一陣光芒流淌閃爍而過。


    這裏空間不小,看去足以容納上百人,哪怕是白天,這裏也坐著三五桌的客人。


    他用界憑看了一下,多數都是有著臨時居住證和幹脆就是沒有身份證明的客人,身上裝著很多廉價和二手的植入體,不過沒有一個身上背負通緝罪名的,看來這家酒吧的老板很有能量,而且也比較有規矩。


    那些客人本來肆無忌憚的吹牛聊天,不過見到他走進來,都是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陳傳盡管收斂了場域,也換了便服,可是他的個頭還有走路的節奏一看就是格鬥者,極具威懾力。


    他直接走到吧台前,酒保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壯實男子,這人倒是表情非常自然,問:“客人要喝點什麽?”


    陳傳並不喝酒,不過他還是推了一張紙幣過去,隨意點了一杯,並問:“我找一位‘袋鼠先生’,我有一個朋友留下的地址,說在這裏可以找到他,並讓他帶路。”


    酒保看了看他,露出爽朗的笑容說:“你是陳先生吧?”


    陳傳說:“對,是我。”


    酒保哈哈笑了一聲,“我一看你就沒錯,陸小哥跟我說,最近可能會有一個俊小哥找過來,要我留意,應該就是你了。


    我姓展,叫我老展就行了,小哥你先坐會兒,我這邊先招呼幾位老客人,稍後就帶你過去。”


    陳傳說了聲好。


    老展見他沒動吧台上的酒,不動聲色又給他換了一杯熱飲,隨後來到那幾桌客人前麵打了聲招呼,又找了一個精明小夥子接班,最後拿了一頂帽子戴上,說:“咱們走吧。”又問:“小哥你是自己開車來的?”


    陳傳點頭。


    老展說:“那個地方伱不方便開車去,就坐我的車吧?”見陳傳不反對,就又說:“在這等我一會兒。”他轉頭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就見一輛老舊的加德車出來,探頭出來說:“陳小哥,上車吧。”


    陳傳走過去打開門坐了進去。


    “你車停在這裏不要緊,我們燒瓶酒吧客人的車,附近沒人敢偷。”老展說著轉動方向盤往外麵開出去,嘴上又說:“陳小哥,你之前沒去下城區吧?”


    陳傳知道他指的是真正的下城區,而不是那些沒有身份證明的人聚集地,說:“之前沒去過。”


    “聽陸苛說你們不僅是朋友,以前還一起跟著餘先生練過格鬥?”


    陳傳說:“展先生和陸小哥很熟?”


    老展回答:“我這酒吧時常靠著路通物流的人照顧生意,裏麵有一位安保隊長,就是餘先生的弟子,她經常帶人來這邊喝幾杯,有時候也會帶著陸小哥來,算是熟人了。”


    陳傳說:“餘先生確實教過我不少,我可以算是他的學生。”


    “那就是自己人了。”


    老展更熱情了幾分,路上一邊聊著,一邊沿著空曠的道路行駛,大概就十來分鍾,來到了一條隧道口前。


    老展看了眼後視鏡,嘴裏解釋說:“從這裏下去就能到下城區了。”


    可以見到隧道口內外擺放著路障,有幾個人正在看守著,老展把車速慢了下來,和他們打了一個招呼,等他們把路障搬開,就又重新加速,朝


    著裏麵開了進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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