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渭飲品店裏,舒緩的旋律在周圍飄蕩著,柔和的光芒鋪在四周,玻璃牆外的熾炫的光幕和躁動這一刻似乎距離很遠。


    陳傳和盧方對麵而坐,等送飲品的店員離開後,盧學長懷著些許期冀問,“陳學弟今天找我過來,是不是事情有什麽線索了?”


    陳傳說:“有一些頭緒,但還不能確定,這件事可能還需要慢慢往下查,想得到真正結果,或許還要再等等。”


    盧方非常理解,歎聲說:“陳學弟,有勞你了,我也沒想著能立刻知道結果,中心城這裏步步難行,你恐怕也有不少難處,況且趙遷擋在前麵,這裏的難度我是知道的……”


    陳傳這時說:“趙遷倒不是問題,他已經死了。”


    趙遷……


    什麽?


    盧方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此刻不由一下抬起頭看向了他,神情有些遲疑,又有些不確定的說:“陳學弟,你剛才是說……”


    陳傳語氣很自然的說:“趙遷跟隨運輸車隊出去,半途因為突發急症,所以離開了車隊回返中心城,可是回城途中遭遇了不明勢力的襲擊,目前可以確認已經死亡。”


    盧方怔怔坐著,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握緊了杯子,激動的說:“死的好,死的好!”


    他眼睛微微發紅,將桌案上的熱飲拿了起來,一口氣咕嘟嘟全部喝了下去,再重重放在案台上,隨後吐出一口氣,他看向了陳傳,對他重重點了下頭,什麽不明勢力,世界上沒那麽多巧合,這事情應該就是陳傳推動的。


    這位學弟當初能掀翻互助會,這次也一樣能拿下趙遷!


    他帶著幾分感懷和感激的心情說:“學弟,我早就知道,我們做不到的事,就隻有你能做到,就如當初在陽芝市,同樣是你讓我們看到了希望!”他又倒了一杯熱飲,對著陳傳敬了一下。


    陳傳也是拿起熱飲,和他互敬了下,緩緩喝了一口。


    盧方此時心情平複下來,不禁帶著幾許期冀問:“學弟你剛才說事情有一些頭緒,是指?”


    陳傳通過界憑,將吳北給他的那些場景複原傳遞到了盧方界憑上,說:“從目前接觸到的有限的信息看,趙遷身邊出現過一個少女,有點像是我們要找的人,但線索不足,目前還不能確定。”


    盧方看了幾眼,他倒是沒有因為那個少女長的像沈正而激動,隻是見到她跪在趙遷麵前皺了下眉,看去比剛才冷靜了許多。


    他說:“學弟,能找到她麽?”


    陳傳說:“這個場景雖然是在聯威重馭內部的,可這位隻出現過一次,應該並不是公司的員工,而更像是趙遷的私人依附,這樣範圍可以縮小一些。”


    他這時把一個位置發給了盧方,這同樣是吳北剛才順帶一起傳給他的。


    “熏風園住宅區,這裏有一棟趙遷的私人住宅,從記錄上看,這個地方他每兩個月會去一次,因為並不是他明麵上的住宅,甚至宅主不是他的名字,假設他有什麽隱秘的話,一定會藏在這裏,我們或許可以去這裏查下。”


    盧方看過之後,他鄭重說:“學弟,前麵已經太過勞煩伱了,這件事就讓我自己來吧。”


    陳傳說:“這種地方,一般是有特殊的場域信號的,貿然闖入會被城市巡邏隊發現,所以學長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找一個技術人員給你解決場域訊號的問題。”


    盧方說:“好,我聽學弟的。”


    陳傳對此倒是放心的,盧方到底是第二限度的格鬥者,還是武毅學院出來的,除了第三限度的格鬥者,能威脅到他的人其實很少。


    隻要解決技術上的問題,餘下基本不會有什麽問題。


    盧方說:“學弟,事不宜遲,我就先回去做準備了。”


    陳傳說了聲好。


    “學弟,那我先走一步。”盧方站起身,說了句,“今天我來結賬。”說完,就去了前台結賬,隨後就腳步輕盈而快速的離開了。


    陳傳從玻璃窗往外看,見他的背影似乎比之前少了很多沉重感。而他背靠在鬆軟靠椅上,靜靜聽著舒緩的音樂。


    半小時後,他才從這店裏出來,穿過廣場回到了玄宮大廈,隻是才一進門,就見到大廳中有三五成群的學員聚集在那裏,一個個都穿著武毅的校服。


    他不禁有些詫異,因為總院的低年級學員大多數時間都是跟著各個老師訓練,而高年級學員則大多加入了公司和政府,大多數時間都不會在學校裏,很少會出現聚集在一起的情況,人最多的時候就是在界憑上。


    許多稱得上和他同期的學員,除了譚直等少數,他還


    是通過界憑聯絡認識的,眼前情況他可從沒見過。


    不過等看清楚,發現這些學員無不是有著植入體,頓時了然,這些應該就是那些編外學員了。


    前幾天他就看到學院平台上有消息,說是今年的格鬥擂台大賽即將開始,即便是編外學員也是同樣被承認是武毅的學員,到這裏應該是接受賽前集中訓練的,終究總院擁有最好的設施和場地,以及指導老師。


    這些學員本來正在熱烈的討論著,見到他進來,聲音立刻收小了一點,他一路走過,目光都是落在他身上。


    編外學員對於正式學員的感官是很複雜的。


    他們這些人所打的擂台戰常常都是生死戰,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人,他們每天都徘徊在生死邊緣,心中向往正式學員優越環境,同時又譏諷正式學員隻會躲在辦公室喝著熱飲發號施令。


    陳傳走入電梯後,轉過身來,看著兩扇電梯門緩緩關上,而在還沒有完全合攏的時候,忽然一隻手搭上來,然後兩個身高有兩米的編外學員走了進來,各自站到了一邊,好在電梯足夠寬敞,並不擁擠。


    隻是等電梯門合上後,其中一個不停打量著陳傳,過了一會兒,電梯開始上升,那個人眼中多出了一絲挑釁:“正式學員,我一直想知道和你們之間的差距,能給個機會麽?”


    陳傳看向他,說:“都是同學,不必這麽客氣。”


    那個學員頓時來了精神,他活動了下手腕,隨後一拳就打了過來,他眼睛緊緊盯著陳傳,而他的另一隻手縮藏在了下腹,剛才刻意靠近,他找到了最合適的出招角度。


    彼此都是第二限度的格鬥者,這麽狹小的空間內,這樣快速而突然的襲擊之下,陳傳根本不好發力,倘若做出躲閃和招架的舉動,他立刻根據後者的動作進行調整。他有信心陳傳拿不出什麽辦法化解。


    他要證明,編外學員根本不比正式學員來的差。


    念頭轉到這裏的時候,卻發現陳傳並沒有做出任何招架反擊或者閃避的舉動,而是出人意料往前走了一步。


    這一步上來的時候,還帶了一點側身,肩側主動迎了上來,而他的這一拳此時還沒能完全的遞出去,就碰到了陳傳肩膀,就給壓住頂了回來,而且上麵所攜帶的這股力量奇大無比,推的他雙腳離地,後背砰的撞在了電梯門上。


    而另一邊的學員看到,一腳掀起,朝著陳傳後背踢去,這倒不是他有意以多打少,而是本能反應,因為兩個人在擂台上是隊友,一方遭遇不利情況,他下意識就會出招牽製和攻擊。


    陳傳幾乎就他起腳的同時往側邊踏出一步,同時一把抓對麵學員的手,輕輕一旋身,在躲過後麵一腳的同時,將對麵那個人整個帶回來再順著轉身之勢甩向了後方。


    後麵那位學員一腳踢空,人往前衝,正在竭力收勢,忽見眼前一道人影急速放大,連忙抬手去接,隨即感覺一股難以抵禦的力量衝上來,兩個人便一起倒地,滾做了一團,直至撞在了電梯後壁上才停下。


    陳傳看著飛快爬起,下意識做出防禦動作的兩個人,對著最先那個出拳的人說:“同學,你出拳很快,就是剛才想得太多了,再果斷點就好。”又對另一個學員說:“同學,你出腿的時機很好,可太過孤注一擲,如果留點退路會更好。”


    兩個人聽他這麽說,都是一怔,這時叮咚一聲響,電梯門向兩旁邊移開,陳傳看了一眼,二十八層,於是稍稍讓開了道路。


    兩個學員相互看了看,就從裏走了出去,其中一個到了外麵後,忽然回頭說:“曹銳!”


    陳傳點了下頭,說:“陳傳。”而電梯門此時緩緩關上了。


    等電梯上升後,另一學員不自覺的說:“曹銳,他很厲害。”他注意到了,陳傳剛才隻動了一隻手,另一個握刀的手自始至終就沒動過。


    曹銳有些不服氣又有些不甘的說:“正式學員都這麽厲害麽?”


    他在擂台賽取得了很好的名次和成績,本以為和正式學員差距不大,而且他經常經曆一場場生死戰,本以為對上差不多限度的學員應該能壓正式學員一頭,可剛才較量卻給了他當頭一棒,打擊著實不小。


    另一個學員歎氣說:“正式學員能得到的資源多太多了。”


    曹銳忽然走向另一個電梯,按了下按鈕,另一個學員詫異,“你去哪?”曹銳說:“你們先去活動吧,我要繼續加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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