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走到目標附近後,發現這是一片居民聚宿區,這裏的房屋老舊,街道護欄油漆剝落,連接杆也被人踩的凹陷,路燈也早就損壞了,路上隻有零散的行人。


    到了這裏,透過界憑幾乎看不到太多的光影效果,居住在這裏的人,應該大部分是沒有市民身份的人。


    他看了下界憑,根據之前的定位,出現狀況的就在距離兩百米不到的一棟樓後麵。


    除了可疑委托之外,他還查詢到了相關的新聞報道,說是這片地界經常發現成片的死鳥。


    光隻是這樣倒也沒什麽,指不定是什麽東西泄露了,或者鳥類自己染病,還有自己撞在無法辨別的窗戶上都有可能。


    可每次出現這類事件之後,當地很多人都說,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鳥類陰影從上方掠過。


    還有個人去現場查看,有時候能在窗戶的映照裏看到一個人站在自己的背後,並在那裏對著他笑。可問題是那個人是人的腦袋,鳥的身體。而等他回頭再看的時候,卻又什麽都沒有。


    這樣的新聞很驚悚,也十分吸引人的眼球。可市民最多也就是當個奇聞聽聽,似乎很少人去繼續關注。


    雖然有委托要求調查該事件,可看來源也並不是當地人,倒看上去像是有錢人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陳傳沒用多久就找到了那個落鳥的地方,就在一幢聚集民房樓頂上,角落這裏還能看到不少沾滿汙穢和灰塵的羽毛。


    這時他注意到,不遠處的護欄上有很多看著有規律的塗鴉。


    他走了過去,仔細辨認了下,發現這竟然是密教圖案。


    所以,這不是怪談,而是……密教儀式?


    以他的判別來看,這個密教圖案非常業餘,隻是對某些圖案進行拙劣的效仿。


    密教圖案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畫的,要想達到既定的效果那需要非常的精準,並且投入飽滿的感情,明確知道自己要幹什麽,想要得到什麽。


    感情混亂,沒有明確目的,圖畫也淩亂不堪,所起到的效果,或許能讓人打個瞌睡?不過中心城的人似乎很多有濫用藥物的習慣,如果藥物用多了,再來這裏的話,那被影響可能會加大,產生種種幻覺也是可能的。


    不管是不是這樣,他在這裏走了一圈下來,第二我身上並沒有任何虛影出現,那就說明這裏要麽不存在怪談,要麽就是早被人清除了。


    見此他倒沒什麽失望的,出來時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沒想著一次就能確定情況,這隻是今天第一個查看地點,下來他還要走好幾個地方,於是從樓台上麵下來,從這片居民區裏出來。


    而此刻在居民區的外沿,十幾個拿著各種工具和武器的人已經圍攏了過來,並在那名大哥的吩咐下各自散開,隱藏在了周圍。


    那個男子看著裏麵,神態很悠閑,這種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做了,手底下的兄弟都很有經驗,不會出什麽錯的。


    他一眼就能看出陳傳的根底,界憑用的是中檔,有點錢,但錢不是很多,說不定是來中心城投奔某個親戚的。


    這種人他們見得太多了,通過一個擔保人獲得臨時居住證,然後想辦法在資格結束之前找到一份活計。


    接下來就算沒了市民身份,大多數人也不會辭退你,還樂於用更低的薪金聘用,這不但可以把人往死裏用,出了事也不用擔負任何責任。


    這次的目標很可能還練習過格鬥術,但這沒什麽,他們並不是第一次對付格鬥者了。


    而年輕的格鬥者,其實是一個非常好的目標,年輕就意味著實力不會太強,格鬥者則意味著身上的器官和異化組織健康強壯,能賣出更好的價錢。


    陳傳從原路走出來的時候,發現街道上原本零散的幾個行人都不見了影蹤,周圍變得靜悄悄的,他神情平靜,繼續往前走著。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罐頭從前後左右的巷子和角落裏扔出來,掉在了地上,頓時冒出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在彌漫大片煙霧的同時,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氣味,這是麻痹氣體,專門就是用來對付有武力的格鬥者的。


    周圍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在煙霧之中,前方有幾個手持黑色橡膠包覆鋼棒的人迅速向他奔跑過來,而旁邊則有兩個人各自端起發射槍,砰地一聲,頓時兩張帶電大網張開,往他身上罩了過來。


    大哥在後麵篤定的看著,隻要網一旦罩住人,就沒法掙脫了,再上去一頓毫不留情的鋼棒敲打,很快就能讓一個格鬥者喪失戰鬥力了,接下來就隻需要考慮轉移和賣一個好價錢了。


    隻是他才這麽想時,卻見陳傳從那濃密的煙霧裏走了出來,看上去什麽事都沒有,眼神也是異常平靜。


    他一怔,臉色變了幾下,片刻後,他猛地吐掉了嘴裏的煙,撒腿向後奔跑了起來。


    可是他沒有奔逃多遠,一枚石子從背後過來,啪的一聲擊中他的後腦,他不由自主向前一個衝跌,就趴在那裏不再動彈了,隻有混合著鮮血和植入體組織液的液體從裏流淌出來。


    而後方的煙霧此時正緩緩散去,那裏是十幾個散落在四周,身軀扭曲的人,有的掛在了一邊護欄上,有的則是胸膛塌陷的貼在了牆壁上,似乎整個嵌在了那裏。


    陳傳腳下步幅沒有絲毫變化,在經過那個人的屍體時,看了一眼,通過身形麵容搜索查詢,這個人身上背著案子,疑似是倒賣器官和異化組織。


    看這些人攜帶的工具,應該是就是想活捉他,然後拆散賣了。


    這些人全部裝有植入體,動作十分利索,裝備也齊全,要是普通格鬥者,哪怕身上有防護衣,一不小心都有可能被放倒。


    他直接從這裏離開,根本沒有向安保巡邏隊報訊的打算,或許他們的同夥發現他們的屍體後會做些什麽,這就和他沒有關係了。


    從這裏出來了之後,他又去其他目標地點看了看,但那裏同樣沒有什麽發現。


    這時已經是到了下午了,他考慮了下,覺得這樣找效率太低,還不如就讓老齊代替自己查詢下,畢竟身為委托人查詢起來更簡單,頂多付出一些費用。


    他喚出聯絡界麵,看向老齊的頭像,就點了一下,等了有一會兒,老齊略顯疲憊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陳學員,有什麽關照麽?”


    陳傳說:“齊先生,我想和你談談委托的事情。”


    老齊精神一振,“好好,就是……”他苦笑了一聲,“我現在有點麻煩,一會兒可能出不來,你看能不能等我出來……”


    “是遇到什麽事情了麽?”


    老齊歎氣說:“我被巡邏隊扣住了,需要交一筆罰金,我現在正在找人湊錢,所以你可能要等等了。”


    陳傳思索了一下,問了他的罰金數目,說:“我可以幫你先墊上罰金,但我有一個事情需要你幫忙。”


    老齊一聽,忙不迭的答應了,並連聲道謝。


    陳傳說:“等我過來。”


    一小時後,陳傳從城市巡邏安保哨點裏將老齊領了出來,來到路邊的花壇休閑椅上,老齊先是拿著一瓶水大口大口喝著水,喝完之後,頹然靠坐在了椅背上。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說:“我幹私活剛賺的錢被都收走了,這是我這幾年來賺的最大的一筆錢,現在全便宜那些王八蛋了。


    這些家夥正好在我幹完活的時候找上來,我想來想去,可能是那天我們從邊界巡邏隊那裏脫身後,他們記下了我的車牌編號,有可能這幾天都在盯著我,隨時準備找我的麻煩,所以這回一下就抓準了,艸!”


    陳傳說:“那齊先生伱其實還算幸運的,要是換了其他的事,可未必能像今天一樣這麽容易的出來。”


    “說得也是。”老齊稍稍振作起來,他抬頭看向陳傳,“陳小哥,今天多虧了你,對了,還沒問你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呢?”


    陳傳說:“我目前需要接一些特殊的委托任務,但是並不想和委托公司打交道。”


    老齊一聽就懂了,他說:“明白了,這些委托你來做,我來想辦法應付其他的問題?”


    陳傳點頭說:“是這個意思。”


    老齊為難的說:“陳小哥,這是你抬舉我老齊了,你可是武毅學院的正規學員,住在玄宮大廈裏的人,你做的委托想必也是不一般的委托,我這……”


    陳傳說:“這些委托並不涉及任何私人恩怨及仇殺,隻是一些特殊委托,酬勞上麵你可以提要求,而且我並不勉強你。”


    老齊聽了這話,眼神變來變去,現在快要開學了,女兒的學費如果不及時交上,那麽就會被學校退學,一點情麵都不會講。


    要想在中心城生活下去,除了天生才能去當格鬥者,就隻能靠讀書了,可教育是非常昂貴的,他不得不為此四處奔波,想方設法湊足費用。


    想到這裏,他咬了咬牙,使勁的搓了把臉,站起來說:“陳小哥,我幹了!”


    陳傳笑了笑,說:“齊先生,你不用這個樣子,我才到中心城,也隻是為了賺點費用而已,隻是我一個人去做這個會有一堆麻煩事要處理,那就做不成什麽事了。”


    老齊理解的點頭,說:“需要我怎麽做。”


    陳傳通過界憑,將那些可疑委托傳遞到老齊那裏,“這類東西,我需要你先幫我查詢一下具體的內容。”


    “好,我馬上。”


    老齊一隻眼睛中橙光閃爍,過了一會兒,他詫異說:“陳小哥,原來你問的是異常事件委托啊,不過這種事情,早就有一批人在處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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