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親父女才這麽捧場,”劉成絮絲毫沒覺得哪裏不對,樂嗬嗬地感慨,“我要是也有個這麽大的姑娘就好了,可惜隻有倆能吃能睡的混小子。”


    不知道是不是能吃能睡,但這一定也是個小混蛋!


    柏令譽將取下的鱗片放進便攜冷藏袋,“其他勘測點設置的怎麽樣?”


    “隻有西北位置還沒有檢測到信號,老許他們正在調整儀器。”劉成絮回答,“就是還有點問題,估計還需要五分鍾。”


    “安置好後先導回數據,然後往內圍前進——記住,一旦有不對立刻撤離,以保證自身安全為先,不要靠近內圍核心。”


    柏令譽整理好裝備,打開腕上衛星定位表:“從這繼續南下就是內圍區域,我們東西分兩路,速戰速決。”


    “是。”


    劉成絮要走,猶豫了下看向坐在異形屍體旁沒有移動的白術,對方盤著腿,見他看來便眨了眨眼,在劉成絮眼裏渾身寫滿了“我天真”“我無辜”“還弱小”。


    “上校,”劉成絮問,“孩子怎麽辦啊?”


    “什麽怎麽辦?跟我一起。”柏令譽莫名其妙地看向劉成絮,“別婆婆媽媽的,趕緊行動。”


    白術知道劉成絮在擔心什麽,帶個小孩在外圍玩玩還可以,但去內圍就太危險了,她也沒解釋,起身時順勢安撫:


    “叔叔別擔心,如果他想把我拋屍野外,那我也沒有辦法呀。”


    “瞎說什麽。”柏令譽看著劉成絮震驚的眼神,用力揉了揉白術腦袋,“我出事她都不會出事,行動。”


    劉成絮還是對自己老班長的人品有所相信的,這才應聲離開。


    白術從柏令譽行軍包裏拿出備用夜視鏡戴好,邊跟著向裏走邊出聲:


    “防治所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老安的家屬怎麽樣?


    “行車記錄儀的芯片已經給你了,他們去過的地方有什麽發現?”


    柏令譽走在前麵,白術隻能在熒綠色的視野裏看到他的後背,過了許久才聽到回答,波瀾不驚:


    “沒結果。


    “但芯片裏的信息已經提出來了,所有停留的地點和去過的地方都和已犧牲的獵手有關。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曾見過家人最後一麵,或者說他們的家人見到過獵手死前的屍體。


    “老安的家人都已經安置好了,包括他的女兒,不會有危險。”


    白術繼續問:“防治所裏沒有你的人嗎?”


    “有,但沒有發現異常。”柏令譽道,“或者說,安排的人手並不是核心人員,並不能發現什麽核心機密。”


    “你沒有察覺嗎?”


    白術沒有質問的語氣,很尋常的詢問:


    “就算沒有,那也應該在老安提出注意下,不該對他下死手。既然握到了這個籌碼,好好利用完全可以試探出來防治所的不對。”


    “我確實沒有察覺。”


    柏令譽幫白術撩開擋路的枝條,無聲歎了口氣:


    “城內居民活動、治安本就不是我負責,外城每天都有槍殺搶劫,平均人口比內城一城都要多,失蹤案根本不會受理,最多在沒有繳納人口稅時檢查一下,死亡、失蹤就清除數據。


    “至於老安……救人是第一位,異變隨時有可能發生,我必須先保證你的安。”


    確實。


    白術明白這點,如果被汙染者神誌不清攻擊同伴,那其他人有權將被汙染者擊斃,“自衛”高於“汙染者法案的保護”,這點沒有任何問題。


    柏令譽示意白術走到他身邊,確認沒有異形埋伏後才繼續前行,將前麵的話說完:


    “最重要的是,汙染防治所確實讓人詬病。


    “如果家屬真的在不經意間被汙染,處理後事的都是他們,城內出現任何關於被汙染的生物也是他負責擊殺,從不講人情,還因此被舉報過很多次,還被民眾遊行譴責……這點我真是覺得吃飽了撐的。”


    柏令譽抹了把臉,明顯對遊行這事感到無奈。


    白術深以為然。


    她也總是在遊行這事上“獨占鼇頭”,但這種輿論並不能影響上層決定,所以就當是民眾發泄情緒的渠道,免得都憋瘋了。


    “城內的汙染一直是防治所在控製,包括植被、農作物、空氣等的汙染抑製劑噴灑,他們是城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保衛城市這一點上我們立場相同。


    “沒有證據我不會懷疑戰友,更不會因為一個汙染者死前,神誌不清的胡言亂語而動搖。


    “懷疑會產生間隙,沒有確鑿證據,我不會這麽做。”


    柏令譽最後一句說的認真,他確實沒那麽大的疑心。


    白術閉了閉眼,在心裏輕聲道:


    “撒謊。”


    就是因為汙染防治所的重要性,而且不在自己掌控中,所以更要布下“釘子”嚴密監察,這不叫懷疑,這是未雨綢繆。


    更是對城防最大的負責。


    而且督察隊和城市各大重要部門裏也絕對有柏令譽的人,老安都能發現的事情,她都能撞見的不對,柏令譽怎麽可能不知道。


    白術有點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她想到器械店老板的話,最終沒有再追問。


    城防安全是她和柏令譽共同的底線,隻要不觸及底線,所有事都可以商量。


    柏令譽這種旁觀態度很有可能是因為,防治所做的事情沒有嚴重到值得破壞這種城防上的“合作共勉”關係,甚至還有可能有利於城防。


    到底是什麽事……


    白術不由得緊眉回憶。


    外二城淪陷的時候她還沒出生!


    白術記事又晚,福利院的事也隻模糊記得一點,而且那時候已經生活在外一城的軍事基地裏了。


    柏令譽沒怎麽提過二城的事,隻說已經盡力,相關記載又少得可憐,隻有一些重要時間點的記錄,還有些原居民寫的文學作品,拍攝的電影等。


    但都沒有提到過防治所的異常。


    甚至後來,柏令譽和防治所的關係也一直不錯,隻是白術從軍械師轉入軍隊指揮前,防治所就改組與勘測台合並了。


    “別動。”


    柏令譽突然壓低聲音,目光緊緊盯著前方,靠著樹根臥倒在地,“隱蔽。”


    白術立刻靠在樹後隱藏身形,稍微側頭看去——


    不是異形,是支小隊。


    七八個人,配備重型武器。


    獵手不會進入東岸森林內圍,軍事基地今晚沒有任務。


    這支隊伍,來曆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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