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小孤城內的一座坊市


    這座坊市的地理位置還算可以,因此便是顯得極為熱鬧,但熱鬧中卻不失整齊,雖已臨近黃昏,不過人氣並沒有絲毫減弱的意思。要知道整個雲夢山脈周圍的所有城池都是要施行宵禁的,小孤城自然也不能特立獨行。因此在這個時間還能有這樣的人氣實屬不易。


    街上的大小商鋪都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他們的招牌下都有著兩個燙金大字——萬俟,顯然這座坊市便是屬於萬俟商會所管轄的。


    一位老者兩手負於身後正在街上走著,身上的衣著並不華麗,甚至有些褪色,不過卻極為整潔,時而看看周邊的小販,時而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容。有時還會俯下身去和小販討價還價一番,不過卻是並沒有買些什麽,隻是那麽看著。他本身就與這些小販極為熟絡,因此也沒有人多說什麽。


    “商會之中的坊市無論大小,幾乎都被尚武堂的人敲過悶棍,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輪到我萬俟忠啊。得,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到時候再說吧。”老者心中暗道。掐算了下時間已然到了晚飯時分,看了看街上已經有些稀少的人群。吧唧了下嘴,便是向著一座極為普通的麵鋪走去。


    “老板,老樣子。”萬俟忠高聲叫了一聲。


    “好嘞,忠叔。”店老板應了聲便是向著後廚喊道,“大碗打鹵,多放麻醬。”


    萬俟忠原本隻是一個普通的車馬夫,家境並沒有多好,隻是救過萬俟商會那位老會長一命。因此也是被分配到了這一坊市做了一市的總管。雖說並沒有掙到多少錢財,不過也並沒有造成多大的虧損。雖說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可他的口味卻一直沒變,這家店的打鹵麵一直都是他最喜歡的。每天晚上都要到這裏來吃上一碗,還要就著幾瓣紅皮蒜。他並沒有家眷,正所謂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外如是。


    不一會一大碗麵便是被端了上來,量很大,對萬俟忠來說已是足夠。在麵上淋上一些打鹵汁,接著便開始大快朵穎起來。大概半刻鍾左右,一碗麵便是進了萬俟忠的肚子。


    “老板,結賬。”萬俟忠說到。


    “忠叔,算了。今天你生日,這我都記著呢,別給了。”老板搓著手說到,顯然這北域的天氣到了黃昏便是變得更為寒冷了。


    萬俟忠看了看天,夜幕已然降臨。掐算了下時間,已然快到了宵禁的時辰。隨即轉頭對著店老板笑著說到:“謝了,還記著我生日。不過這個錢我得給你,不給了你,我上路都不放心。”說著便是將一枚金幣放在了那飯桌之上。接著也不理會那店老板的呼喚,便是離開了這件小店。


    此時的坊市之上已然是空無一人,空落落的。夜色已然籠罩了這件坊市。除了遠處萬俟拍賣會、城主府等少數幾個不受宵禁限製的場所,整個小孤城都是一片黑暗。


    萬俟忠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卻是不緊不慢地向著一處寂靜的小道走去,臉上還帶著一抹微笑。


    “少爺,記得吃飯。”


    第二日清晨小孤城外


    這是一處在北域難得的綠地,看上去與周圍白皚皚的一片有些格格不入。旁邊還有這一處茅草屋,上邊的煙囪還飄著些許炊煙,在這片綠地的周圍還圍著一圈柵欄,儼然是一處菜地。一些在南方很常見的菜品,在這裏卻如同嬰兒一般需要倍加嗬護。此時一位老者正在侍弄這些小菜。老者身穿一件麻衣,身材卻是精煉,歲月已然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一道的皺紋,嘴唇很薄,鼻子也並不出眾。隻有那一雙眼睛卻是明亮的有些過人。從遠處看去這分明是一位老農。


    這時幾個身著華服有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自小孤城方向而來,看上去都是有些狼狽不堪。當他們走到菜園邊時,都是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有一個還踏入菜園對著一株小菜直直地踩了下去。忽然之間一道勁風自那老者身體之內暴掠而出,直接轟在了那踩到小菜的中年男子身上。隻見那中年男子足有二百斤的身形被猛地擊飛,向後足飛出了百尺有餘。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將他身前的雪地都是染成了鮮紅,雖不致命,卻也能讓他在床上躺上數月。其他眾人也不去看他隻是看著那依舊侍弄著菜品的老者。老者也並沒有看他們依舊把弄著那些蔬菜,卻是說道:“吃過飯了嗎?”


    “老爺,城內出事了。”那群華服男子當中一位領頭的說道,正是萬俟雲


    “我問你們吃飯了嗎?”老者依舊沒有理會他們。


    “沒,沒吃。”萬俟雲說道。


    老者用手一指那茅草屋說道:“去吃飯,喝點粥。”


    “老爺,城裏……”那萬俟雲顯然有些著急。


    “我說,去吃飯。”老者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說到。


    “是。”那領頭男子便是領著其餘的人前去了那間茅草屋,那被擊飛的肥胖男子也是狼狽地爬起來也是跟了上去。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天塌下來也得吃飽了再說。”老者喃喃道。


    片刻之間那些華服男子僅是喝了碗並未完全冷卻的米粥便是急匆匆地跑了出來。此時那位老者已是從菜園中走了出來,走到一張有些簡陋的桌子旁,坐了下來。沏了一壺碎茶,自己喝了起來。看著那些華服男子說到:“小雲,吃飽了嗎?”


    “老爺,吃飽了。”先前那位領頭男子說到。


    老者點了點頭抿了一口茶說到:“出什麽事了?”


    “忠叔死了。”萬俟雲有些斷斷續續地說道,那位忠叔雖說實力不強,但他和這位老爺的關係,可不是常人所能體會的。


    老者眉頭皺了皺,隨即便是舒展開來,繼續抿著茶對著萬俟雲說到:“昨天晚上?怎麽死的?在哪死的?”


    “確實是昨天晚上,在忠叔負責的那座坊市當中。筋脈被震碎,左臂被砍下不知所蹤。城主府那邊派人查了,我從內線那得到消息,是尚武堂的手法。”萬俟雲說道。


    老者依舊是抿著茶說道:“傳我萬俟蒼令,商會所有坊市在一個月內停止對尚武堂販賣任何物品,拍賣會將尚武堂所預定的所有商品全部銷毀。命令小孤城內的所有線人開始搜集尚武堂所有人員的家庭信息,另外命令萬俟宇去墨雪要塞的天通閣,具體事務他自己明白。其餘人員各自待命。”


    “謹遵會長令。”華服眾人具是躬身說到。


    “你們都退下吧。”萬俟蒼說道。


    “是。”那些華服男子說完便是在萬俟雲的帶領下向著小孤城的方向走去。


    萬俟蒼抬頭看了看已經東出的太陽,並未見他如何用力,手中的茶杯已然化成了一堆粉末。而那些茶水卻是並沒有掉落到地上,竟然在他的手裏形成了一個小冰球。


    “忠叔,走好。”萬俟蒼看了看那些蔬菜道,“你們逼得太急了,老夫也要找個理由動動火氣了。”說著那手中的冰球,僅在片刻之間炸裂開來。化為了數十枚冰鏢插在了那之前他視若珍寶的蔬菜之上。猛然之間,那些冰鏢便是炸裂開來。那一片青草地卻是被冰晶所覆蓋。


    劍王強者的實力不外如是。


    小孤城內


    萬俟忠身亡的那座坊市


    一位身著銀色鎧甲的清秀男子正在檢查著命案現場,在他身旁還有著數十位同樣身披銀色鎧甲的甲士,隻不過從鎧甲的款式上來看,那位清秀男子明顯要比他們高上一個等級。這位將軍正是鳳惜竹,此時的他卻是眉頭緊皺,顯然此次事件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將軍,可有眉目?”一位萬俟商會的管事上前問道。


    “徐總管,此事還需仔細檢查才能明白。”鳳惜竹說道。


    “還檢查什麽!這分明是尚武堂所作!城主府莫不是想要包庇尚武堂不成!”一位萬俟商會的年輕男子喊道,萬俟忠向來對他們極好,因此他的死也的確讓他們有些接受不了。


    “本將先前已是說了,此事還需檢查。如若有異議可以去城主府找本將理論。”鳳惜竹淡然道,緊接著轉頭對著那位徐總管說道,“徐總管,本將現在要去稟明城主大人。如果有什麽進展,我會及時通知您。告辭。”


    “鳳將軍慢走。”那位徐總管拱手說道。


    看著那一隊人馬匆匆離去,那位年輕男子卻是對著那位徐總管道:“總管,這事但凡有點眼力的劍師都能看出來是尚武堂的手法,鳳惜竹他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分明是想包庇!”


    徐總管看了看他道:“這事兒,你擔不起,我也擔不起。他鳳惜竹也擔不起。忠叔死得慘啊,死的慘啊!”


    城主府


    藍公英佇立良久轉身對鳳惜竹說道:“惜竹,你感覺這事是什麽情況?”


    鳳惜竹考慮了一下說道:“我感覺這件事不是表麵上看上去那麽簡單。”


    “詳細說說。”


    “首先,萬俟商會最近一直行事低調,尚武堂沒理由再去挑釁他們。第二,之前尚武堂雖說和萬俟商會有摩擦,可從來沒出過人命。最多隻是致人傷殘,而這次竟然直接殺人,而且還是殺了一位萬俟商會的中層管理人員。屬實讓人有些匪夷所思。”鳳惜竹說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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