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蛛依靠進食吸食煞氣,吃不了靈體,幹脆就地結網,將控製義父的鬼手麻醉。


    時芯在瀕死時刻獲救,眼看她自己都要淪為可被縫補的屍體,幾條冰涼的蛛絲軟化皮膚,灌進一點空氣。


    哪怕隻有這一點點,也足矣給她反應時間。


    求生的本能,是無敵的。


    “白…發姬!”


    煞氣彌漫,密密麻麻的絲線纏繞在三隻鬼手上,輕易扯斷。


    在無麵墳吸收煞氣快速成長的白發姬,以散化形態出現,待她複原時,她的身體正穩穩接著時芯,讓其躺在編織的柔軟絲線上,璀璨的紅色鬼眼上下打量著,顯出擔憂。


    門外的黃紙老道驚愕的捏住煙槍,心想惹了個不小的麻煩,對著屋內就吹了口白煙。


    時芯下地,拚命咳嗽,嗓子都要被咳傷了。


    她趴在地上大口喘息,強烈的恨意湧上心頭。


    當她盤算著怎麽算賬才能痛快時,剛剛恢複的意識又混亂起來,三隻喚出的鬼從牆壁中探頭,它們雖然手被捏斷,但跑得快,白發姬沒能立即消滅幹淨。


    時芯很快知道這煙槍吹出來的東西是什麽了,一瞬的功夫身體就軟到要暈厥,比美人蛛的麻醉要厲害不少檔次。


    “好啊……對我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窮!”


    她感應到門外三隻碗中的煞氣,衝出門去,一腳踢翻。


    三隻鬼頓時發出淒厲的哀嚎聲。


    時芯抬頭,手持煙槍的黃紙老道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見識淺薄的女人!你以為破壞這招魂儀式鬼就沒了嗎?錯!這三隻是我用來控製鬼的容器,容器被毀,才會引出真正的厲鬼!哈哈哈!你黃爺爺我要走嘍!你就留在這兒喂我養的死魂吧!”


    身後煞氣飆升,狂風亂作,呼嘯著腐朽的死人味兒。


    厲鬼的道行直逼五十年,三隻就是一百五十年,白發姬不是對手。


    小美人蛛道行太淺,害怕地爬回指甲上。


    時芯卻是直直站著,任由青絲飛舞,冷靜的覆上半邊臉。


    “畫麵太血腥,我不想看。”她蓋住雙眼,“殺了他。”


    毫無重量的一句話,伴隨著絲線伸出,緊緊纏繞住黃紙老道,而後升上半空,反轉,降落。


    厲鬼行動巨快,在即將受擊的那刻,黃紙老道拚力吹出藏於胸口的白煙,這拚死的殺招,對白發姬稀釋過的絲線毫無作用。


    隻聽得一聲短促的慘叫,頭就像西瓜似的砸在地上爆開,汁液飛濺。


    厲鬼幻化的獠牙咬在白發姬肩上,還未閉合,它便被定格,隨後化作塵埃消失無蹤。


    狂風停,雜音無。


    時芯放下手,看著老舊的破門外死去的人,麵上流露出複雜的情感。


    她、她居然殺人了……


    下決定是因為她不想死,可真麵對死人,還是克製不住心中的恐慌和內疚。


    “哇啊啊——”


    時芯的心緊巴巴的疼,忽然聽見門外響起小孩的哭叫聲。


    她赤著腳跑出去,竟然是晚上給他遞粥的晚輩。


    “哭什麽?!”


    時芯拎著他一把丟進院內,果斷關門。


    院子裏亂糟糟一團,雞血和雞身壓著破碎的瓷碗,小孩兒不停後退,顯然是被嚇壞了。


    “我……”時芯組織語言,“剛才那老道是你爺爺?他自己作死,不怪我下狠手,我若不這樣我就得死,所以這件事你最好別聲張,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小孩兒無辜的快要哭出來,他怕得要死,怕被滅口。


    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在跟他解釋?


    “可、可你殺人了是事實!”他瑟縮地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要是不想我說出去的話……最好不要傷害我!”


    時芯自然不會對小孩下手,《荒主》遊戲她也才接觸八天,殺雙頭鬼什麽的自然不會猶豫,頂多害怕,好歹是法治文明長大的人,尊老愛幼傳統美德,她內心可是個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


    於是她說:“我不會傷害你。”


    小孩兒眼露精光,嘴角忍不住上揚:“你是大學生吧?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多旁門左道,但這東西是不被社會認可的,我手裏可有你的命門,從今天開始,你最好不要反抗我,否則……你知道後果!大不了同歸於盡!”


    他惡狠狠的笑,心想死了個黃紙老道,換來個更好拿捏的,那麽就一定能夠……


    逃出去!


    時芯貼著門,死死咬著下唇。


    自從和這小孩兒見麵,她就不停在顫抖,甚至克製不住粗重的呼吸。


    聽見這話她張了張嘴,需要壓抑才能平複的身體,忽然就恢複了正常。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時芯從屋簷的陰影中走出,在正上方頭頂的照耀下,她用極為平靜的眼神掃視地上的小孩兒。


    “你多大了?叫什麽名字?”


    “八、八歲……我叫狗娃。”


    狗娃不知道為什麽會被這麽問,他回答的都有些結巴。


    “狗娃,我很抱歉。”


    時芯說話很輕,連動作都是輕輕的,掐住狗娃的脖子,用燒麥增強過的體質毫不費力的舉起,收緊。


    狗娃眼中的得意瞬間變成驚恐。


    “我沒殺人,黃紙老道是鬼殺的,和我無關。”時芯繼續收緊手腕,“如果你沒出現,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我剛才也在盡力說服自己放過你,但很明顯殺了你才能收益最大化,我這是無奈之舉。”


    她在撒謊,她的眼中沒有任何憐憫、愧疚的情緒。


    狗娃終於害怕起來,心念一動,用最後的力氣使用符紙。


    時芯手中一空,再看去時狗娃就到了門邊。


    他並沒有跑,反而在咳嗽幾聲後跪地:“姑奶奶!姑奶奶放過我!我狗娃願意為姑奶奶當牛做馬!求姑奶奶繞我一命!”


    “你用的是什麽東西?”


    “逃行符!”狗娃額頭貼在地上,從懷裏摸出剩餘的黃符,雙手舉高,“孝敬姑奶奶!”


    時芯原地不動,看不出情緒。


    殺人的決心很難再下定,如果不是這符紙,這小孩兒真的會死,她已經在想怎麽處理屍體跟靈魂了。


    好在狗娃還算有點用,有用的人總是能夠活出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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