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懸街鬧出的動靜極大。


    此刻亂象平息,但一心看熱鬧的人卻熱情高漲。


    褚青霄等人歸家的路上到處可見趕往那處的天懸城百姓。


    目睹了這一切,同時也知道了背後故事的眾人,自然不願意再去多看一眼,那人血流淌出來的盛宴。


    他們沉默著走著。


    “褚兄1


    “褚兄1


    可就在這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褚青霄回身看去,卻見陸七正一路小跑過來。


    褚青霄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因為白青渠夫妻的事情,他的心情低落,隻想快些離開那處,忘了陸七,此刻見對方趕來,他頓時麵露愧色:“陸兄,剛剛事發突然詭異,我心中惶恐,未來得及與陸兄告辭,還望陸兄恕罪。”


    男人也不催促,隻是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


    他低著頭眉頭微皺,似乎在沉吟著些什麽。


    “清清。”


    “青霄哥哥,你幹嘛對那家夥那麽好?”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很難要求她去對天懸山生出半點好感。


    褚青霄勸解道:“陸七雖然一開始與我們有些誤會,但誤會解開,也就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楚昭昭在這個問題上的態度也出奇的與宋清清一致。


    “兄台是?”褚青霄疑惑的看著他,這般問道。


    “褚兄今日為我調養後,我感覺好了許多,褚兄也不必太擔心。”


    “監天司受命祖神,監管天下神類,做事素來堂堂正正,別拿你們的小人之心,來度少司命的君子之腹。”隻是楚昭昭的話剛剛出口,一旁那位監天司來的青衣令卻冷哼一聲,如此言道。


    “他可是天懸山的人!1歸家的路上宋清清有些不滿的嘀咕道。


    說罷這話,他又看向褚青霄問道:“剛剛場麵動蕩,褚兄與諸位可有受傷?”


    褚青霄聞言微微皺眉,陸七體內的狀況極為複雜,那堆積在靈府中的赤鬼之力頑固異常,情況並不樂觀。


    見慣了二人這般模樣的眾人,倒是沒有勸架的意思,樂於看她們鬥嘴,甚至有時候還會添油加醋,暗暗拱火。


    青衣令已經算是監天司的中堅力量,大都是有豐富的弑神經驗之人才能擔任,眼前的男子不過二十出頭,卻身居如此高位,確實讓褚青霄詫異。


    “褚公子。”一道輕柔的聲音卻忽然從一旁傳來。


    他心頭愈發愧疚,趕忙道:“沒有,隻是些皮外傷並不礙事。”


    一行人就這樣回到了自家的院門口,褚青霄正要推門而入。


    “天懸山是做了很多惡,但這並不代表每個天懸山的人都是惡人,記得孫離孫前輩嗎?他不就是很好的人。”


    也正是因為二人這樣的爭吵,讓一路上的沉悶消減了不少,氣氛也不再如剛剛那般死寂。


    楚昭昭聞言眉頭一皺,也不服氣的言道:“說得誰喜歡你一樣1


    他提醒道:“陸兄還是不要大意,尤其是這幾日,得空一定要來我的住處,讓我為你調養傷勢,否則恐有性命之憂1


    “而且,我幫他隻是舉手之勞,並不礙事。”      “哼!我可沒說我喜歡他們。”宋清清冷哼一聲白了一眼身後的楚昭昭與陸三刀,如此言道。


    陸七識趣的沒有多問,擺了擺手道:“不礙事,別說褚兄你,我在天懸山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見荒蕪這種東西,確實可怕……”


    “尤其是武陵城的事!1楚昭昭特意提及武陵城。


    褚青霄聞言一愣,見陸七臉上的神情誠懇,這才知道對方追上來是為了關心自己與楚昭昭等人。


    褚青霄聞言,略微詫異的審視了一番眼前的男子。


    他自然知道這是那位在七堂會審上給予過自己幫助的喬清芝。


    而她的故土,也受此牽連,而淪為武王府的傀儡,她這十二年的顛沛流離,無數親友在她眼前的死去,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拜天懸山與武王府所致。


    尤其是在褚青霄見過孟先生後,孟先生的所作所為,讓眾人對於這些大人物們沒有半點的好感,心頭亦是格外警惕。


    她的父親因為天懸山的偽證,而在武陵城中孤立無援,最後八千劍甲盡數戰死,之後甚至一直背負叛軍罪名。


    可偏偏燭陰神血就在褚青霄的身上,要是被監天司的察覺,對於褚青霄而言,那可就是滅頂之災,楚昭昭自然不願意褚青霄以身犯險。


    對於天懸山,宋清清是極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深惡痛絕。


    “倒是陸兄強行動用體內力量,可能會惡化你靈府中的狀況。”


    之前便有傳聞,監天司想要從褚青霄的身上打探到燭陰古神的消息,此番忽然邀請極有可能便是要在這事上發難。


    “喬司命??”褚青霄回過神來,叨念著這個名字。


    陸七不以為意,笑道:“見那荒蕪肆虐傷害同門,我哪能袖手旁觀?”


    二人頓時大眼瞪小眼,一副又要爭得你死我活的架勢。


    這當然不能怪她。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一位穿著青色長衫男子正站在院門口,看樣子似乎已經恭候多時。


    陸七連連應是,這才與褚青霄辭別。


    男子年紀二十出頭,身上帶著一股書生氣,眉宇間神情略顯倨傲,甚是麵生,與眾人顯然是頭一次見麵。


    陸七聞言看了褚青霄一眼。


    男人頓時臉色漲紅,惱怒的看向宋清清:“你1


    “在下監天司,喬司命座下青衣令,奉少司命之令請褚公子前去一見。”男子這樣言道。


    他如此著急離去,大抵是有什麽不便說的隱情。


    “還有小竹、昭昭、陸鎮守,他們不也都是天懸山的人。”


    “還堂堂正正。”


    “對啊青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監天司等階分明,依上而下分別是大司命、少司命、青衣令、鎮撫以及執金衛。


    “監天司能憋什麽好屁!!青霄哥哥不要去,小心有詐1宋清清當下便言道,將對於監天司的不信任毫不掩飾的寫在了臉上。


    ……


    “十二年前,監天司、武王府和天懸山沆瀣一氣做的齷齪事可謂罄竹難書,怎麽好意思把堂堂正正這四個字掛在嘴邊的?”宋清清卻冷笑一聲,出言譏諷道。


    他雖與褚青霄相識不久,但無論是之前修羅界的對決,還是剛剛那般亂象中,眾人大都抱頭鼠竄,他卻敢挺身而出,都在說明,褚青霄此人絕非膽小鼠輩。


    “清清1褚青霄卻在這時叫住了宋清清,然後看向男人道。


    “喬司命在七堂會審上秉公執法,為在下仗義執言,在下才能沉冤昭雪。”


    “這份恩情褚青霄沒齒難忘,既然喬司命有請,在下自然不敢推辭1


    “還請大人為在下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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