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元帶著褚青霄來到了執劍堂的門口,楚昭昭等人見狀自然想要跟上,可腳步剛才邁出,幾位神武衛的甲士就衝了上來,攔下了眾人。


    宋清清心憂褚青霄安危,幾乎下意識的就想要硬闖,幸好這時朱全走了上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那許久未見的蒙瑾,然後才言道:“諸位稍安勿躁,對方既然答應了要開懸鏡堂,想來斷不會食言。”


    眾人聞言這才冷靜了幾分,但目光還是極為緊張的盯著那執劍堂的方向。


    而就像朱全說的那樣,鍾元並沒有帶著褚青霄走入執劍堂中,而是就在那處站定了身子,旋即又朝著左右說了幾句,當下便有兩位甲士走入執劍堂中。


    就這樣約莫過去了半刻鍾的時間,便見數十位天懸山弟子打扮之人從執劍堂中走出,手中都端著各種板凳與案台,以及一些筆墨紙硯,然後頗為手忙腳亂的在這執劍堂的大門口擺放了起來。


    執劍堂的大門還算的恢宏大氣,也極為寬敞,比起大多數大戶人家的院門,都要超出許多。


    但這些天懸山弟子從執劍堂中搬出來的案台,都是天懸山為了這次七堂會審而特意定製的,大都造型古樸大氣,體型也比尋常的案台打出不少,除去七堂會審參與的七方勢力每人一座,還有負責記錄過程的刀筆吏,總計八座案台,想要在這府門前擺放明白,卻是件麻煩事。


    那些天懸山的弟子搬著案台在府門前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忙活個不停,因為過於慌亂的緣故,甚至還時不時會撞在一起,落下了個人仰馬翻的狼狽下常


    而執劍堂外聚集的大量外門弟子,幾時曾見過這些高高在上的內門弟子這副模樣,人群中時不時就會爆發出陣陣哄笑聲。


    但主座卻留給了神武衛的以為千夫長!


    幾位各個司府來的官員還未應話,那位白駝峰的峰主確實率先起身,一臉賠笑的言道:“將軍代表武王殿下而來,我等自然隻能陪審,由將軍主審。”


    倒不是說出這樣的話,需要多麽敏捷的思維,隻是因為這話出口,指摘的可就不是天懸山了,而是那位武王殿下。


    監天司的地位超然,論起品級本就在各個司府之上,加上褚青霄之事牽扯到當年燭陰之亂,於情於理都應由監天司主審,但白駝峰峰主的一席話,卻分明是將武王府的地位拔高到了監天司之上。


    “既然喬司命想要主審,那依我看,這案子就由喬司命來吧。”而就在這時,主座上的鍾元卻開口言道。


    待到眾人落座,刀筆吏研好墨水,將宣紙在案前鋪開,鍾元這才邁步走向了主座。


    是的。


    “好了二位,我們到此來,是為了審理褚青霄的案子,此事事關重大,諸位就不要為了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爭吵了。”


    “還說,在你天懸山的眼中,早已沒有了朝廷,隻有武王二字!?”


    七堂會審,天懸山派來了神峰峰主,其餘幾座司府也派來僅次於各自府主亦或者大司命之下的少司命級別的官員。


    可還不待他反應過來,鍾元卻肅穆的看向伏正良,眯起了眼睛說道:“伏峰主,你對武王敬重是好事。”


    伏正良大抵也沒有想到,這喬清芝會如此剛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敢說出這樣的話。


    他的臉色略微難看,正要辯駁。


    “但你要記住,武王是大夏的臣子,這一點不會改變。”


    尤其是那眾人中唯一的那位女子。


    無論從官階還是職別上而言,這都沒有道理。


    他隻能暗暗期望,這場審訊能快些結束。


    總計七道身影,六男一女。


    剩餘幾人,除了明顯卑躬屈膝的刀筆吏,剩下應當就是各個司府派來的官員,隻是褚青霄對朝廷官製了解不多,一時間也難以從他們身上的官府中完全猜測到他們的身份。


    喬清芝雖然是一名女子,但言辭犀利不輸男子,此言更是誅心之言,直讓伏正良這般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物也不免一愣。


    這話一出,周圍那些司府的官員都紛紛皺眉。      武王勢大不假,但從名義上而言,武王府的職階與各個司府隻能算是平起平坐,在座的眾人都是少司命級別的大員,哪一個不比一個尋常千夫長強出百倍?讓他們做陪審,無疑是在折辱他們。


    話雖如此,但畢竟如今有數以千計的天懸城百姓正看著自己,鍾元雖然行伍出身,為人粗魯,但也知道這個時候,若是開口要酒與佐酒菜,那丟的武王的麵子。


    想到這裏,他將目光看向那幾位官員,問道:“諸位,你們誰來主審?”


    那些忙碌的執劍堂弟子們心頭惱火,卻終究不敢耽擱大人們的事情,漲紅著臉忙碌了小一刻鍾,這才將八座案台勉強擺放在執劍堂的正門前。


    所以,伏正良的話,雖然讓在場眾人不喜,可卻並無人敢出言反駁,也隻有來自監天司的喬清芝,靠著監天司超然的地位,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鍾元在主座落座後,看了看上麵擺放的物件,他明顯撇了撇嘴,嘴裏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嘟囔道:“沒酒就算了,花生米都沒一碟,這天懸山忒不會做事了。”


    女子的模樣嬌媚,帶著幾分成熟女子才有的韻味,看不出年紀,她身著黑色官服,背後以金線繡出一隻大大的天字,那是監天司少司命特有的官服。


    這時數道身著官服的身影才慢悠悠的從執劍堂中,被天懸山的弟子們請出。


    這樣的話,其實是不好說出口的。


    但隻因為鍾元代表的是武王,所以這一切就顯得理所當然。


    別說他們這些少司命,就是執掌各個機要府主大司命,得罪了武王,那都是潑天大禍。


    喬清芝道:“伏峰主一口一個武王殿下,試問伏峰主將我們這些從泰臨城遠道而來之人置於何處?”


    對於神武衛而言,這是絕不允許發生的。


    伏正良看向喬清芝笑問道:“喬司命此言何意?”


    這話一出,她口中的伏峰主,也就是白駝峰的掌舵人伏正良自然也聽出她語氣中的敵意。


    伏正良微微皺眉,對於鍾元的退讓有些不解。


    這讓她如何能夠咽下這口惡氣?


    念及此處,喬清芝,也就是這位監天司的少司命頓時冷哼一聲:“伏峰主,天懸山地處南疆,遠離中原不假,但做人卻也不能如井底之蛙一般,隻坐井觀天吧?”


    其中一位老者穿著天懸山的鎮守級別的大人物才能穿戴的青雲長衫,顯然就是賈煉口中的白駝峰峰主。


    “你也好,你背後的天懸山也罷,不要把自己奇怪的想法強加在武王身上。”


    “天懸山的生滅事小,壞了我家殿下的名聲……”


    “事大1


    那最後二字,鍾元咬字極重,眸中泛起的殺機滾滾,直讓人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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