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季鐵軍帶著七八個便衣警察離開。韓彤隨之替黃九斤辦理了出院手續,雖然黃九斤各項指標還達不到出院的標準,但有韓彤在,醫院不敢做任何阻攔。


    下午的時候,饒小玲前來換最後一次藥,從進入病房開始,她的情緒就有些低落,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默默地替黃九斤換腦袋上的繃帶。


    螞蟻看在眼裏,喜在心裏,心想小玲護士一定是舍不得自己,但是韓彤和黃冕也在病房裏,他也不好說什麽。想了半天,盯著護士車裏的兩瓶輸液袋,沒話找話地問道:“小玲護士,還要輸液嗎”?


    饒小玲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嗯了一聲,“最後兩瓶藥水,掛完之後你們就可以走了”。


    螞蟻哦了一聲,走上前去,拿起輸液袋說道:“換輸液袋很簡單,我幫你換吧”。


    “等等”!


    黃冕和韓彤幾乎同時說話。


    韓彤看著螞蟻,目光不善,黃冕則是看著饒小玲,眼睛眯著。


    螞蟻愣在當場,看了看韓彤,又看了看黃冕。


    “韓小姐,老大,有什麽問題嗎”?


    饒小玲沒有看兩人,專心致誌地替黃九斤打繃帶,她的動作很慢,但心跳很快。


    黃九斤近距離看著饒小玲有些飄忽的眼睛,淡淡道:“小玲護士,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剩下的兩袋就不用輸了”。


    饒小玲綁好繃帶,氣呼呼地說道:“你的內傷很嚴重,提前出院已經不好,這兩袋藥很關鍵”。


    黃冕沉聲道:“我說不輸就不輸了”。


    饒小玲轉過身,“你們怎麽能這樣,到底是不是病人的家屬,一點不管他的死活嗎”?


    韓彤看了眼黃冕,又看向黃九斤,美目轉動。


    “行了,你可以走了”。


    見饒小玲快氣哭了,螞蟻趕緊說道:“老大,小玲護士這幾天的表現您是親眼看見的,您不應該懷疑她啊”。


    黃冕的沒有理會螞蟻,目光一直冷冷的落在饒小玲身上。“小玲護士,看在這幾天你辛苦照顧我兒子的份上,話就沒必要說破了”。


    饒小玲小手緊握,眼眶微紅,肩膀微微發抖,“你什麽意思,我還會害病人不成”?


    螞蟻說道:“老大,您不相信小玲護士,總得相信我吧,我以我的性命擔保,小玲護士絕對沒有問題”。


    黃冕仍然沒有理會他,冷冷地說道:“是你自己出去,還是要我請你出去”。


    螞蟻一步跨過去,把饒小玲擋在身後,“老大,您過分了”。


    趁著螞蟻擋在身前,饒小玲轉身拔掉空輸液袋,拿起護士車上的新輸液袋就要去換,被站在床尾的韓彤衝過去一把奪下,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她的臉色。


    ‘啪’,清脆的耳光聲頓時在病房裏響起。


    “給臉不要臉,滾出去”!


    螞蟻轉過身,看見饒小玲雪白臉頰上的巴掌印和滿眶的淚水,雙拳緊握,狠狠地瞪著韓彤。


    饒小玲哇的一聲哭出來,一邊哭一邊跑出了病房。


    螞蟻想追出去,被黃冕一把抓住了胳膊。


    “上車慢慢說”。


    離開醫院的時候,螞蟻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


    司機早已將汽車停在了樓下大門口,螞蟻剛把黃九斤背上車,就聽到身後‘砰’的一聲墜落聲。


    轉過頭,雙腳一軟,差點摔了下去。


    黃冕隻是看了一眼,就推著他上了車,韓彤捂著嘴差點嘔吐出來,也隻匆匆一瞥就趕緊坐進了副駕駛,讓司機立馬開車。


    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嗡嗡作響,螞蟻的腦袋也嗡嗡作響。


    車上很安靜,沒人說話。


    黃九斤見螞蟻一雙眼睛睜著轉也不轉,率先打破安靜安慰道:“想哭就哭出來吧”。


    螞蟻呢喃道:“那人不可能是小玲護士,她昨天還對我笑呢”。


    黃九斤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緩緩道:“我讓季鐵軍來不僅僅是守住醫院,他來的當天就對整層樓的醫生和護士進行秘密跟蹤調查,特別是我的主治醫師和護士,他們的一言一行都在警察的監控中”。


    “不會的,小玲護士不是壞人”。螞蟻聲音顫抖,低聲呢喃。


    黃九斤歎了口氣,說道:“她當然不是壞人,但壞人會盯上她”。


    黃冕接著說道:“前天晚上,她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接了個電話,然後變得神色慌張,還當街痛哭了一場。季鐵軍立即派人秘密查了下她身邊的親戚朋友,發現她老家的母親失蹤了”。


    “是他們幹的”?螞蟻眼睛瞪得很大,眼裏滿是殺意和恨意。


    黃冕沒有回答,繼續說道:“其實這兩天小玲護士的情緒明顯不太對,隻是你深陷感情之中,本就不高的智商嚴重降低,沒有發現異常而已”。


    黃九斤說道:“之所以在病房裏沒有挑明,也是因為知道她是受人脅迫,不想讓她難堪。隻是沒想到、、、、、”。


    “她為什麽要跳樓?是不是他們幹的”?


    黃冕說道:“從她墜樓的姿勢和距離來看,是自殺”。


    螞蟻雙拳緊握,雙眼猩紅,聲音低沉地吼道:“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黃冕看著螞蟻痛苦和仇恨相交織的臉龐,冷冷道:“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現在所經曆的痛苦和仇恨,我都經曆過,這群自以為站在道德製高點的偽君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害得多少人妻離子散”。


    黃九斤拍了拍螞蟻的肩膀,“剛才背我上車的時候,你兜裏的手機有響聲,之後不到幾秒鍾,她就墜樓”。


    螞蟻從兜裏掏出手機,剛一點開短信,淚水就奪眶而出。


    “小螞蟻,對不起,那袋藥水裏我加了氰化物,還好你們及時製止了我,才沒有鑄成大錯。請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們綁架了我媽媽,逼我害人。我不是個合格的護士,不配穿上這身衣服,我不是個孝順的女兒,救不了我的媽媽。隻有死去才能洗清我的罪過,隻有死去他們才不會再為難我媽媽。最後,我想告訴你,小螞蟻,你雖然醜了點,但是人真的很好.......”。


    “哇......”,想到饒小玲站在天台上發這條短信,想到她的絕望和痛苦,螞蟻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


    、、、、、、、、、、


    這世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痛苦和絕望的事情。


    夜燈初上,周洋坐在路邊攤,一瓶接著一瓶地喝,桌子上擺滿了空啤酒瓶。


    他的臉上,手臂上全是傷痕,看上去剛與人打了一架。


    “介不介意一起喝一杯”?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他的桌前。


    周洋沒有說話,打開一瓶啤酒繼續自顧喝酒。


    陌生男子坐下之後,拿起一瓶啤酒,徒手將瓶蓋擰開。


    周洋以為是自己喝多看花了眼,然後看見男子又徒手擰開了一瓶。


    周洋放下瓶子,雙眼死死盯著陌生男子,凶狠地說道:“還沒打夠,想打死我”?


    陌生男子沒有說話,拿起啤酒仰頭咕隆咕隆喝起來。


    周洋咬牙切齒地說道:“隻要打不死我,這事兒就沒完,我這輩子都要跟姓柳的死磕到底,不死不休”。


    陌生男子一口氣喝完一瓶啤酒,抬手擦了擦嘴,緩緩道:“周洋,二十八歲,畢業於沈陽理工大學土木工程,興發房地產工程部副經理,一級建造師,原本前途無量,三個月前離職。你有一個女朋友,叫蔚藍,就職於興發房地產銷售部,在一次接待中被上司下藥玷汙。之後你們兩人報警,但因證據不足無法起訴對方。不但沒能起訴,還反被汙蔑勾引上司,全部門的人都出來指證她平時品行不端,不堪重負之下,於上個月跳樓自殺。你去找興發房地產要說法,連人都沒見到,次次都被打得狼狽不堪”。


    周洋雙眼通紅,牙呲欲裂。“我不是去要說法,我是要去殺了那個畜生”!


    男子輕飄飄地看了眼周洋,“你殺得了他嗎”?


    周洋拳頭緊握,“我看得出你是高手,你可以幫我”。


    陌生男子淡淡道:“殺人是要償命的,我為什麽要幫你”?


    周洋冷冷道:“你了解我的事情,還專程找到我,你還故意在我麵徒手擰開啤酒瓶蓋,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殺他”。


    李國章笑了笑,之前還想著要怎麽慢慢引導周洋配合,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真沒想到,你是個聰明人”。


    周洋說道:“一級建造師,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考過的”。


    李國章問道:“你就不擔心我是在利用你”。


    周洋咬著牙說道:“我現在不但不擔心,反而很興奮。隻要能夠殺了那個畜生,是不是利用又何妨”。


    李國章讚賞地點了點頭,“目標很明確,思路很清晰,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


    “怎麽殺,什麽時候殺”?周洋急不可耐的問道。


    李國章拿起另一瓶啤酒與周洋碰了碰,“就在今晚”。


    、、、、、、、、、、


    、、、、、、、、、、


    九城街,沈陽最熱鬧的一條街,酒吧林立,五光十色,就連空氣中都帶著迷人的曖昧味道。


    雖然才三月,沈陽的天氣依然很冷,但大街上已經是長腿穿梭,波濤洶湧。


    九城街,聚集了一半以上的最頂尖的那一撥美女。


    九城街最出名的酒吧當屬藍月亮,原本屬於沈家康,當然現在也仍然掛在沈家康名下。


    柳玉才是這裏的常客,這裏是他的後花園、選妃地。


    雖然柳正剛告誡他沈陽最近不太平,讓他少出去晃蕩。


    但是他姓柳,他怕誰。


    明麵上,他是興發房地產的董事長的兒子,暗道上,沈陽王沈家康在他眼裏就是柳家的一條狗。


    黑白兩道,他確實沒有什麽可怕的。


    酒池肉林,一擲千金,有錢人的奢侈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柳玉才坐在豪華的包間裏,站在窗戶前,一邊搖著手裏的紅酒,一邊看著下邊的舞池,物色著今晚的獵物。


    酒吧的經理站在一旁,諂媚地問道:“柳公子,可有看中的”?


    柳玉才一臉的不屑,“都是些庸脂俗粉,放出話去,今晚所有進藍月亮酒吧的女孩兒,所有消費我買單”。


    經理一聽,眼睛頓時冒精光,說了聲好,趕緊下樓親自去辦。


    包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中年男人,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眉頭微皺。


    “公子,差不多就行了,我看有幾個還不錯,挑幾個就回去吧”。


    柳玉才品了口紅酒,笑道:“錢叔,品女人如品紅酒,產地、原料、工藝、年份,差一點點都不行”。


    錢楓的目光也一直看著樓下的舞池,不過不是看美女,而是看是否有可疑的人。


    “家族傳來消息,沈陽最近不太平,你最好還是收斂些好”。


    柳玉才切了一聲,“能有多不太平,我們柳家是東北的王,我爸是沈陽的王,我就是沈陽的太子爺,誰敢在太子爺頭上動土”。


    隨著酒吧的廣告打出去,一波一波的年輕女孩兒湧入了藍月亮,在音樂和酒精的刺激下,女孩兒們盡情地扭動著,把美好的身姿完美的展現出來。


    一時間,酒吧裏春光大盛。


    柳玉才眯著眼睛尋找著今晚的獵物,目光最後落在了西北角卡座裏的一個女孩兒身上。


    女孩兒算不得多漂亮,但他與這裏的大多數女孩兒不一樣,她顯然不是經常到酒吧這種地方,不是太適應,坐在卡座裏東張西望,還有些緊張。


    吃慣了大魚大肉的柳玉才,最近對青菜蘿卜比較感興趣,仔細觀察了女孩兒半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錢楓順著柳玉才的目光看去,眉頭緊皺。“公子,你忘了上次跳樓那個女孩兒嗎,這種類型的女孩兒剛烈得很,最好是不要碰”。


    柳玉才舔了舔舌頭,“你是說那個叫蔚藍的女孩兒吧,確實夠辣,醒了之後又哭又鬧,被我又幹了一炮,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想想我都熱血沸騰”。


    錢楓還想勸,柳玉才抬手阻止了他,“不用擔心,東北是我家的,出不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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