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時候,張發奎送出去很遠,一直將陸山民和海東青送到了鎮上,又送上了中巴車,千叮嚀萬囑咐有空要再次到村裏來玩兒。


    陸山民知道張發奎是為了村裏發展的事情,但他現在這個情況暫時並幫不上什麽忙,也抽不出時間來幫忙,隻能告訴張發奎自己先回去想想,有結果了會通知他。


    坐在鄉鎮到縣城的中巴車上,陸山民一陣頭大。


    “你在村裏逛了幾圈,有什麽好的建議”?


    海東青平淡的說道:“有多大能力辦多大事兒,你自己攬的事情自己想辦法解決”。


    陸山民淡淡道:“你不也在人家家裏吃了好幾頓飯嗎,總得出點力吧”。


    海東青不悅道:“我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陸山民說道:“話也不能這麽說,張叔雖然是帶著目的結交我們,但他是真心為村民著想的。我知道你瞧不上他的這種行為,但他不也是沒辦法嗎”。


    海東青冷冷道:“所以我沒有當場發飆,要是在東海有人跟我耍這種小心思,我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陸山民無奈的笑了笑,“你呀,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是站在高處往下看,當然可以憑自己的喜好看問題、辦事情。但站在他的角度,是不得已而為之。”


    海東青撇了陸山民一眼,“我就是我,有必要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嗎?即便有,我為什麽要花心思去揣摩他的角度,隻有你這種無聊的人才喜歡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


    陸山民淡淡一笑,“你說得也有道理,你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不過我倒並不一定是喜歡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我是在馬嘴村長大的,知道窮山惡水的村子有多窮、路有多窄,我們村有個李大發村長,特別有骨氣有硬氣的一個男人,但為了村子發展,在外邊還不是一樣把臉往褲襠裏塞,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修村子到鎮上那條毛坯路的時候,為了爭取政府補助,就差沒在鎮長麵前下跪了”。


    陸山民繼續說道:“看到張發奎我就想起了我們馬嘴村的李大村長,又有好幾年沒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海東青沒有說話,半晌之後緩緩道:“海天集團旗下有一家文旅公司,等這件事情過後,我讓人過來考察”。


    陸山民喜上眉梢,不過思索片刻之後又說道:“關內的鄉村得益於經濟高速增長,多多少少都有點發展潛力,現在很多關內鄉村變化都很大。但這裏不一樣,由於地理原因,沒有工業支撐,交通閉塞、村落陳舊,沒什麽特色,發展旅遊合適嗎”?


    海東青淡淡道“閉塞陳舊不就是特色嗎?現在還有多少村子還保持著幾十上百年前的模樣,對於農村人來說,這裏落後,但對於城裏某些吃飽了撐著的人來說,這就叫原滋原味的原生態,多的是有錢人會來這裏體驗原始生活。別的不說,單是那一縷縷交織的炊煙,現在在全國沒幾個村子能看到”。


    陸山民豎起大拇指,“厲害啊,到時候隻需要修一條村裏到縣城的直達路,就可以解決交通問題,我怎麽就沒想到”。


    海東青嘴角微微翹了翹,“不是你想不到,是你的格局注定了不會朝這個方麵想,你是在偏遠山村長大的,那些炊煙嫋嫋的場景你見多了,並不覺得有多稀奇,在你看來幾十年前的老舊房屋代表著落後與貧困,你根本不會往原生態上去想”。


    陸山民點了點頭,“倒也是,出身不同,人的思維模式不同,同樣的一件事物落在眼裏也不同,你習以為常的那些高樓大廈,當初我剛到東海的時候可把我給震撼得不行”。


    海東青淡淡道:“具體的操作沒那麽簡單,還是等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吧”。


    中巴車駛入縣城,兩人下了車回到了醫院。


    經過護士站的時候,護士長叫住了陸山民,說是有他的一封信。


    回到海東青病房,陸山民並第一時間打開了信封。


    幾分鍾之後,對海東青問道:“你的傷恢複得怎樣”?


    海東青看著陸山民手上的信紙,問道:“誰的來信”?


    陸山民將信紙遞過去,“一個完全沒有想到的人”。


    海東青接過信紙看了看,“你現在就去辦出院手續”。


    陸山民有些擔憂的問道:“真的沒問題?其實也不是太急”。


    海東青將信紙放在床邊的烤火爐上燒掉,然後說道:“要不過兩招試試”。


    醫院雖然不同意,但在陸山民的堅持下還是給海東青辦理了出院手續。


    兩人沒有停留,當天就收拾東西離開了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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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海來到道一和小妮子家裏,將一個行李箱交到了黃九斤手裏。


    “九斤哥,這裏麵是海東來、張麗還有我們自己收集到的一些正式文件的複印件,電子件我已經交給山民哥了”。


    黃九斤看著打開的行李箱,裏麵是滿滿的一箱子文件。


    “辛苦你了”。


    冷海笑了笑,“與他們比起來,我哪裏算得上辛苦,他們兩個才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黃九斤點了點頭,“臥底是最危險的事情,他們的安全你要多費點心”。


    冷海嗯了一聲,“這個我知道,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讓他們有生命威脅”。


    說著,冷海問道:“九斤哥,這些東西真的有用嗎”?


    黃九斤沉思了片刻,“我不是這方麵的專家,也無法判斷是否有用。但既然那個書生要,想來有他的道理”。


    冷海眉頭微皺,“九斤哥,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黃九斤看著冷海,“你想說什麽”?


    冷海猶豫了片刻,說道:“我沒見過左丘先生,所以心裏始終沒底。他隻是一句話,而我們所有人卻是要拿著命去拚的”。


    黃九斤淡淡道:“除了選擇相信他,我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你隻需要相信就行了,其它的不必多想”。


    冷海點了點頭,“九斤哥說的是,我記住了”。


    冷海走後,黃九斤將行李箱收好。


    “道一爺爺,小妮子,我也該走了”。


    小妮子一臉的不舍,“我也想跟你一起走”。


    黃九斤溫柔的笑道:“不管是海東來也好還是張麗也好,他們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我擔心隨著他們繼續盜取機密資料,早晚會麵臨危險。另外還有阮玉等晨龍集團的一眾高管,他們都是晨龍集團以後崛起的基石,你的任務很重”。


    小妮子哎了一聲,“真想把那些躲在暗處的垃圾全部殺了”。


    黃九斤摸了摸小妮子的腦袋,“很多事情不是殺人就能解決得了的,而且那些人是殺不絕的”。


    小妮子看著黃九斤,“你是去找山民哥嗎”?


    黃九斤搖了搖頭,“山民和海東青有他們的事情要做,我有我的事情要做,大家分工合作,做自己擅長的事情”。


    “那你要去做什麽”?


    黃九斤抬起頭,:“與其被動等待被打個措手不及,我要先找出天京所有武道極境的人,盡最大可能弄清楚他們的人數、立場、實力”。


    道一半癱在沙發上,吧唧吧唧的抽著旱煙。


    “有你這句話,黃老頭兒也算是死得瞑目了”。


    黃九斤喃喃道:“爺爺當年隻差一步就邁入金剛”。


    道一淡淡道:“那個倔老頭兒執念太深了,要不是一直糾結心中那個結,他早踏入金剛了”。


    道一說著看向黃九斤,“你爺爺身上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但唯一這一點不能學,知道嗎”?


    黃九斤眉頭微微皺了皺,“我知道了”。


    道一吧唧吧唧的抽著煙,“你多久能入金剛”?


    黃九斤沉默不語,“還差一步吧”。


    道一撇了一眼黃九斤,“別步你爺爺的後塵”。


    黃九斤淡淡道:“即便不入金剛,我也有信心戰勝金剛”。


    道一淡淡道:“那是你現在還年輕,等你過了四五十歲,強行透支鍛煉筋骨的後遺症就會暴露出來,到時候別說更上一層樓,就是刮風下雨關節的疼痛也夠得你受”。


    黃九斤看著道一,“道一爺爺,陸叔叔說我爸不是叛徒,但爺爺說是”。


    道一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小妮子驚訝的睜大眼睛,看了看黃九斤,又看著道一,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


    黃九斤問道:“道一爺爺,您能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嗎”?


    良久之後,道一說道:“既然晨龍說他不是,你還糾結什麽”。


    黃九斤搖了搖頭,“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陸叔叔說不是,也有可能是因為他不計較,但不能等同於我就可以不計較”。


    道一拍打了一下煙杆,一臉的為難。“當年的事情很複雜,別說我,很多人都沒有弄明白,一時半會兒是說不清的”。


    黃九斤淡淡道:“說不清就是有問題”。


    道一歎了口氣,“小黑子,過去的都過去了,人要懂得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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