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離臉色鐵青,一雙拳頭捏出了水。要不是剛才夏知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他真不知道能不能控製住對陸山民痛下殺手。在江州,雖然他們的手上的真金白銀無法與薛家相提並論,但豪園來往都是政商兩屆的大人物,手上的人脈資源遍布整個江州,所以哪怕是薛家在他們麵前,也絕不敢如此的猖狂。


    “要不是你攔著,我真差點讓暗藏的槍手衝進來亂槍打死他”。


    夏知秋的臉色也很不好,“弄死他除了讓薛家高興之外,我們能得到什麽好處。別忘了樓下的警察並沒有走遠,殺死他很容易,之後想脫身就很難,薛家就是最好的例子。有一點他說得很對,他不是無名之人,現在市裏麵都盯著他的生死,想不動聲色的殺他比登天還難。所以他才敢有恃無恐的一再挑釁”。


    江厭離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剛才的話隻不過是憤懣之言。


    “難道你真打算與他合作”?江厭離很不滿的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小子顧頭不顧腚,為人處世鋒芒畢露,身上帶著濃濃的草莽氣息,注定成不了大氣,與他合作不靠譜”。


    夏知秋笑了笑道:“如果他今天的行事作風是裝出來的呢”?


    “裝的”?江厭離不解的問道。


    夏知秋嗬嗬一笑,“他確實裝的很像,不過還是露出了破綻。”


    “什麽破綻”?


    “他調笑我的時候,故意輕浮無禮的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胸前,盡管他竭力的掩飾,但那種目光中不自覺的閃爍還是暴露了,當我故意挺起胸的時候,他轉過頭故意和你說了那句刺激你的話,其實是想移開目光”。


    夏知秋哈哈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他還是個雛兒”。“經曆過那女之事和沒經曆過男女之事的男人,有著本質的區別”。


    江厭離倒吸一口涼氣,“如果他真的是裝的,那這小子的城府還真不淺”。


    夏知秋點了點頭,“之前我們都以為那場截殺是他運氣好,誤打誤撞撕裂了江州高層這層薛家最堅固的保護層,現在看來,這也許原本就是他的計劃。他正在一層一層像剝洋蔥那樣剝下薛家的防護層”。說著抬頭看著天花板,“置之死地而後生,不僅有城府計謀,還有敢搏命的勇氣。你還認為他隻是個鋒芒畢露的愣頭青嗎”。


    江厭離皺了皺眉,不可置信的說道:“他才二十三四歲”。


    夏知秋笑了笑,“二十三四歲就能創立一個大集團公司,就有那麽多人替他賣死命,我不相信這是運氣,更不相信他隻是個莽撞的莽夫”。


    “但是,他的勝算依然不大”?


    夏知秋紅唇輕啟,吐出一口煙霧,“什麽叫奇跡,人人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情成功了才叫奇跡。”


    “上麵那些大佬不會同意的”。


    夏知秋秀美皺了皺,“他們都是一群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當然不會同意。”


    說著笑了笑,“我也沒答應他什麽啊”!


    江厭離點了點頭,他明白夏知秋的意思,如果薛家真的快倒的時候,他們很樂意助攻一把,同時也可以咬下一塊肉。如果薛家依然屹立不倒,他們就按兵不動兩不相幫。


    ..........


    ..........


    “怎麽樣,她答應沒有”?段一紅見陸山民毫發無損,心裏終於鬆了口氣。


    陸山民搖了搖頭,“任我說得天花亂墜,沒有見到實際的利益也沒用,即便她願意合作,也無法說服她身後的利益集團”。說著笑道:“不過夏知秋能在接下來兩不相幫其實對我們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幫助,江州政府高層不參合,夏知秋手上那些人脈不攪局,薛家對江州的震懾力就消減了一大半”。


    “山民”,段一紅有些擔憂的說道:“今天晚上這種手段可一不可二,否則犯了眾怒,我們就是第二個薛宇,之前取得的成果就會當然無存”。


    陸山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紅姨,萬事開頭難,要拿下劉奇誌這開頭三人隻有用這種狠厲的手段。之後隻要有他們三個開了頭,後麵那些人自然會看著形式走,也就無需采用這種手段了”。


    陸山民看著段一紅臉上的憂慮之色,心裏有些不安,認識段一紅雖然不久,但從她身上得到了從沒有過的母愛,心裏隱隱已經把她當成了母親。“紅姨,我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


    段一紅笑著搖了搖頭,“你真當紅姨沒見過大世麵,你爸當年比你更加狠辣,剛才我從你身上看到了你爸當年的風采,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被嚇到”。


    說著頓了頓,“我隻是在想,薛家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當把他們逼急了之後,我怕他們像上次一樣狗急跳牆”。


    陸山民突然收起了笑容,變得陰森冷漠:“等再把薛家逼得狗急跳牆的時候,估計就是薛家快倒的時候了。那正是我想要的結果”。


    說著安慰道:“放心吧紅姨,吃一塹長一智,我以後會更加小心謹慎不給他們機會”。


    段一紅看著信心滿滿的陸山民,問道:“這一切都是你提前計劃好的”?


    陸山民點了點頭,“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本就是左丘利用薛家對我的殺心布置的陽謀”。說著臉上帶著陰鬱,“隻是沒想到會害死唐飛”。


    想到陸山民之後不可避免的還要遇到危險,段一紅滿心的擔憂。以前一個人在商場摸爬滾打二十年,從來沒有任何困難讓她如此擔憂過。


    “山民,你要答應我,不管任何計劃,遇到任何事情,首先考慮活著,之後再考慮報仇”。


    陸山民看著段一紅眼中的關懷,心中倍感溫暖。這種眼神代表著母親對兒子最深沉的愛。這是世界上唯一一個這樣看他的女人。


    “嗯”。


    ............


    ............


    陸山民和易翔鳳剛回到天啟花園,就看見盛天等在門口。


    陸山民打開門示意盛天進去聊,盛天搖了搖頭,:“你跟我到對麵去坐坐”。


    陸山民看向盛天手指的方向,是這棟樓正對麵的一棟小洋房。


    盛天笑著說道:“我也在這個小區買了棟洋房”。


    陸山民皺了皺眉,:“你要留在江州”?


    盛天搖了搖頭,“江州智慧城市的招標在薛家的阻攔下一直沒談下來,雖然這邊有華耀科技的總經理負責這件事情,但要與江州市政府的高層領導溝通,東青作為海天集團的董事長,自然也要露個麵才行。至於我,東海那邊卓爺負責海天集團全局,不能出現任何閃失,我得回去看著他”。


    陸山感到有些汗顏,與江州市政府高層領導接洽,海東青這個董事長自然該露個麵,但並不是事無巨細都要管,根本不必在江州買棟房子常住。大黑頭剛走,海東青就住進了天啟花園,無非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想到之前對海東青的冷嘲熱諷,突然覺得之前確實太小氣了。


    盛天笑了笑抬腳朝對麵走去,“走吧,以後你們兩個相互照應,我也更加放心”。陸山民讓易翔鳳在家裏等著,跟了上去。


    走進對麵洋房的時候,海東青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倒是意外的發現有個熟人對著他笑著點了點頭,這人正是金帝會所的總經理白鬥狼,也是一個在東海赫赫有名的人物。當初在金帝會所初次見麵的時候就感覺到這人身上帶著濃濃的危險氣息,知道他是一個外家拳高手。此刻他收斂了身上的氣勢,看不出他的境界。


    盛天笑道:“這位是白鬥狼,搬山境後期的外家高手,你們在金帝會所見過”。


    白鬥狼含笑朝陸山民伸出手,他手掌寬大,比一般人厚了一倍有餘,手掌上滿是厚厚一層老繭,每根手指也比正常人粗了一圈,一看就是長期浸淫鐵砂掌的外家高手。


    陸山民也笑著伸出手,手掌被握住的瞬間,就像鋼箍死死的鉗住一樣,鋼箍漸漸握緊,手掌傳來陣陣疼痛。


    隨著白鬥狼逐漸加大力道,陸山民的指節開始哢哢作響,鑽心的疼痛隨之而來。


    外家拳以力見長,更何況對方是鐵砂掌之類的外家拳搬山境後期,手上厚厚的一層老繭幾乎沒有疼痛的神經元,陸山民雖然進入了易髓境後期的初期,但體魄依然停留在搬山境中後期,盡管他開始調動內氣抵抗,手掌畢竟是血肉之軀,疼痛感節節攀升,額頭上也開始滲出密密的汗珠。


    隨著陸山民全身內氣的調動,氣息節節攀升,白鬥狼露出驚訝的表情,盛天愣了一下隨即麵帶微笑,海東青不自覺皺了皺眉頭,看了陸山民一眼。


    他們三人都從陸山民釋放出的氣息感知到他已經踏入了易髓境後期。這才多長時間,對於白鬥狼來說才三年沒見,對於盛天和海東青來說也就幾個月時間。內家拳講求感應天地開竅頓悟,有的人一輩子也踏不出一步,他就這麽容易的節節攀升。


    白鬥狼放開手,笑道:“你真是處處都在創造奇跡”。


    陸山民看了看有些變型的手掌,淡淡道:“跟你比還有差距”。


    盛天嗬嗬一笑,“內家拳高手誰會傻乎乎跟外家拳高手比扳手腕,哪怕是我的力量也不如他。真要是放開捉對廝殺,他就沒那麽容易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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