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高專的樟樹林,一老一少相對而坐。


    “我還以為你從此不認我這個老師了”?


    “老教授,我、、、”。


    “行了行了,我也是老糊塗了,連自己的學生都不相信”。


    陸山民開心的笑了起來,“原來您早就相信我了”。


    馬國棟不悅的哼了一聲,“你也不能怪我不相信你,你也沒有相信我,要不怎麽不告訴我真相”。


    “老教授,我不是不相信您,做戲也要做全套嘛,免得被人發現蛛絲馬跡就前功盡棄了”。


    “你是擔心我的安全吧,你也太小看我這個老頭子了,我堂堂一個知名教授,他們還沒那麽大膽子”。


    “是是是,老教授您名滿東海,敢打你主意是自尋死路”。


    “你小子的嘴是越來越油了,想當初你還傻傻愣愣,現在都學會拍馬屁了。”


    陸山民尷尬的笑了笑,感到一陣汗顏,其實他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不知不覺會對人說幾句好聽的話。


    馬國棟眯著眼看著陸山民,“怎麽,感到慚愧了?”“切,什麽事都有兩麵性,對師長說幾句恭維話,對朋友說幾句讚賞的話,對愛人說幾句甜言蜜語,會讓他們心裏高興甜蜜,這是好事。隻要不趨炎附勢,拍拍馬屁也未嚐不可”。


    陸山民現學現用,朝馬國棟豎起大拇指。“老教授高論”。


    馬國棟白了陸山民一眼,“現在給我拍馬屁也沒用,老頭子我不高興就是不高興”。


    陸山民不解的看著馬國棟,“老教授,既然你知道了我沒有背叛曾家,為什麽還生氣”?


    馬國棟氣呼呼的指著陸山民的鼻子:“老師不要學生,學生就可以不要老師了嗎?我上次隻是說了你幾句,你就再也沒來上過課。你小子臉盤很大嗎,還得要我這個老頭子舔著臉向你賠禮道歉嗎?目無尊長!當長輩的再不對,當晚輩的也要主動去彌合,這點道理都不明白,讀再多的聖賢書都是扯淡”!


    聽到連珠炮似的斥責,陸山民沒有半點委屈,反而樂嗬嗬的咧嘴傻笑,自從爺爺去世之後,隻有這位老人願意指著鼻子罵他。


    馬國棟敲了一下陸山民的腦袋,“老頭子在給你講很嚴肅的道理,你還嬉皮笑臉,被人罵很爽嗎”?


    陸山民撓了撓頭,笑著說道:“老教授您接著罵,我聽著很爽”!


    馬國棟也被陸山民逗笑了,一老一少在樟樹林裏哈哈大笑。


    兩人的笑聲立刻引來這個金融高專約會聖地的小情侶們側目,其中一個男生好不容易連哄帶騙營造出浪漫氣氛,正準備親吻女孩兒的時候,氣氛被笑聲徹底破壞。女孩兒如夢中驚醒,羞紅著臉掙脫男生的懷抱撒腿跑出了樟樹林。


    陸山民轉頭望了一眼不遠處失魂落魄的男生,說道:“老教授,我們好像破壞了人家的好事”。


    馬國棟滿眼羨慕的一聲長歎:“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飛絮落花時候、一登樓,華發已生,有心無力,空負風流”。


    “山民啊,趁年少,多風流,莫到老來徒悲愁啊”。


    “咳咳”陸山民正色道:“老教授,您就別感慨了,我今天找你有正緊事兒”。


    馬國棟皺了皺眉,“曾家的事兒”?


    陸山民點了點頭。


    馬國棟挽起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說吧,老夫早看不慣那幫唯利是圖的龜孫子不順眼了”。


    “老教授,您是東海知名的經濟學家,我想請您號召一批學術界人士在輿論界發起對孟家的攻勢”。


    馬國棟眉頭微皺,思索了片刻,“這可是大事兒,無緣無故攻擊人家可不好”。


    陸山民知道這些搞學術的最注重名聲,仔細的把掌握的情況和資料講了一遍。


    馬國棟聽得怒發衝冠,“這些混蛋是在破壞市場經濟規則,簡直與小偷強盜無異”。


    陸山民正色道:“他們比強盜小偷還要卑劣無恥”。


    馬國棟義憤填膺:“放心吧,我馬國棟在東海經濟學界還是很有麵子,證監會也有不少老相識,我不但要號召學術界罵他,還要去證監會舉報他”。


    陸山民高興的說道:“舉報方麵自然有人去做,您就負責號召一些經濟學家天天在報紙上罵就行了”。


    馬國棟點了點頭,“嗯,那到也是,舉報這事兒沒點實權影響力的人還真沒什麽用”。


    陸山民感激的看著馬國棟:“老教授謝謝您”。


    馬國棟朝陸山民伸出手,“拿來”。


    陸山民一臉茫然,“什麽”?


    “錢啊”!


    “啊?還要錢”?


    馬國棟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陸山民,“你以為那些經濟學家不食人間煙火嗎?不給錢誰幹活,也就是我麵子大,其他人給再多錢,人家也不見得願意”。


    ..............................


    離開金融高專,陸山民直接去了東海市第二人民醫院,葉梓萱救了他一命,不管怎樣,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望。這次帶上了燕三,雖然醫院裏人來人往不可能會出什麽事,但孟家的事情還沒解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了昨天的教訓,還是小心謹慎些好。


    走到醫院大門口,看見孟羽和孟浩然從大廳裏走出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孟浩然眼裏滿是怨毒,陸山民眼裏殺氣騰騰。


    孟浩然胸口劇烈的起伏,剛才在病房裏向葉以琛夫婦和葉梓萱低三下四的賠罪,甚至被孟羽逼著下跪,他何時受過這麽大的屈辱,何時向人低下過高傲的頭顱。但是哪怕如此下作,仍然被葉以琛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他的臉很疼,心更疼。


    而這一切的屈辱,都是陸山民造成的。


    見到這個罪魁禍首,孟浩然氣得七竅生煙。


    孟羽一把拉住孟浩然的手臂往一邊走,生怕他再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為。


    不過說到恨,陸山民此刻心中的恨較之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並不打算就這麽輕易放兩人走,橫移兩步擋在了兩人身前。


    身後的兩個保鏢想上前推開陸山民,燕三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擋在了兩人身前。


    孟羽皺了皺眉,“陸山民,請注意影響,這裏是醫院”。


    陸山民咯咯冷笑,“孟老狗,你他娘的這個時候跟老子


    講影響”。


    孟羽氣得臉色蒼白,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汙言穢語,這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


    不過相對於他,孟浩然心中的憤恨瞬間被陸山民激到了頂點,抬手就要去打陸山民耳光。


    陸山民冷笑連連,一把抓住孟浩然的手腕,猛一用力,哢嚓一聲,生生折斷了他的手腕。這還沒完,隨之左手一揮,啪的一耳光打在孟浩然左臉,留下血紅的痕跡,配上孟又臉的指痕,兩邊剛好對稱。


    “不許動手”。


    孟羽緊緊的咬著牙關,用一輩子的涵養壓製住內心的憤怒。


    “該出的氣也出氣了,夠了吧”。


    陸山民冷笑的麵容漸漸變得猙獰,雙眼充血變得猩紅。


    “不夠!!永遠也不夠,哪怕孟家全部死絕也不夠!我陸山民在此立誓,我要讓孟家家破人亡,要把你們高貴的頭顱摁進糞坑裏,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孟羽拉著孟浩然下意識後退一步,他這一生見過無數各種各樣的人,但從沒見過這麽可怕的眼神,從沒見過這麽狠毒的人。恐懼,他的心裏竟然產生了一種生物本能的恐懼,這種感覺他還從沒有過。


    這是個瘋子,一個來自地獄的瘋子。


    孟羽架著已經疼暈過去的孟浩然艱難的走出大廳。他心裏暗暗發誓,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一定要殺了這個人,一定要將他挫骨揚灰,否則他將成為孟家人的噩夢。


    敲響葉梓萱病房門,裏麵傳來葉以琛冰冷的聲音。


    “進來”。


    陸山民推門而入,葉以琛和朱春瑩都在,除此之外還有個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老頭兒,這老頭兒很隨意的站在床尾處偏四十五度左右,既可以看到窗外的情況,也可以看到門的方向,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站在那個位置,如果是有意的話,那這老頭兒應該擔當著葉家保鏢的角色。


    老頭兒看起來很普通,不過在見識過闞爺和盛天之後,陸山民才知道內家拳高手到達一定境界可以完全隱匿身上的氣息,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心想難道這老頭兒和闞爺和盛天是同一級別的高手。


    葉梓萱見陸山民來看她,心裏很高興,不過礙於父母在身旁,也不好意思表現得過分高興。


    葉以琛還是一臉的冰冷。


    朱春瑩含笑接過陸山民手裏的黃色菊花,“我們家梓萱最喜歡菊花了”。


    說著碰了碰葉以琛的手臂,說道:“剛才醫生說讓我們去商討一下梓萱的下一步治療方案,別讓醫生久等了”。


    葉以琛愣了一下,朱春瑩朝他使了個眼色,又對那個老頭兒說道:“歐陽先生,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


    葉以琛瞪了陸山民一眼,冷哼一聲,被朱春瑩挽著手半拉半走的拉了出去。


    待眾人走後,陸山民坐在病床旁邊:“梓萱,好點沒有”?


    葉梓萱猛然從床上坐起,哼哼哈嘿的手舞足蹈,嚇了陸山民一大跳。


    葉梓萱得意的笑道:“你看,我一點沒事”。


    話音剛落,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


    陸山民趕緊拍著她的後背,“別瞎鬧,受傷了還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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