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偷閑的時候,玫瑰酒吧員工都會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議論得最多的就是陸山民,這個窮山溝走出來的山野村民,前幾天還隻是一個燒烤店的小夥計,就在這舞台中央,還差點被廢了手腳。現在,據說很可能會成為這間酒吧的保安經理。這種戲劇化的劇情發展,哪怕再天馬行空的編劇也難以想到。草根逆襲的英雄事跡,在這群草根人群中,當然是最為津津樂道的事情。不少人都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是否也能像他那樣逆襲一把,畢陸山民隻是一個山野村民,他能做到,自己未必就做不到。


    阮玉這幾天心情很好,酒吧同事間的議論她當然也知道,其中就有不少議論還是關於她和陸山民的。同事之間,不關是有交情的還是沒交情的,看見她,都會很熱情的打招呼,就連平時常常對自己冷嘲熱諷的王潔,現在看到自己都會報以親切的微笑,諾諾的喊一聲‘小玉’。阮玉知道同事間的議論有些誇張,自己與陸山民其實隻能算普通朋友,不過也懶得去解釋,心裏麵反而有一種淡淡的竊喜,也不想去解釋。


    不過阮玉的好心情,在看到門口走進的來人,徹底被打破。本想拔腿就跑,但此時時間尚早,酒吧人也不多,對方在進門的那一刻就已經看見了自己。


    “嗨,美女”,海東來笑著打了聲招呼,徑直朝阮玉走過去。


    阮玉隻得硬著頭皮坐下,海東來走近,做到阮玉對麵。


    阮玉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中的膽怯。


    “你怎麽又來了”?


    海東來哈哈一笑,一雙眼睛笑眯眯的盯著阮玉“那天晚上的賭局”?


    阮玉避開海東來的眼神,看向旁邊,“什麽賭局”?


    海東來嘿嘿一笑,“那我提醒你一下,陸山民被打的那天晚上,我們可是說好了,你如果輸了,就得陪我,嘿嘿嘿,你懂的”。


    阮玉胸口起伏不平,雙手手心全是汗,其實這幾天一直都在擔心這個富家大少會找來,早就打定主意死不承認。


    阮玉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然後咧嘴一笑:“忘了”。


    “什麽”?海東來完全沒想到一個初出茅廬的酒托女孩兒竟然賴皮賴得這麽理直氣壯。不過他沒有生氣,反倒興趣大發,以前都是女孩子使勁兒的倒貼,遇到這樣的女孩兒,反而覺得她有些可愛。看了眼桌子底下,阮玉的雙手握得緊緊的,還有些微微的顫抖。


    海東來微微一笑,“這才幾天時間,你就忘了”?


    “不好意思,我有健忘症”。


    “你沒聽說過君子以誠立身這句話嗎”?


    阮玉咬著嘴唇,小臉漲得通紅,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我是女人,不是君子”。


    海東來有些哭笑不得,看見阮玉緊張得滿臉通紅,卻又強忍著故作鎮定,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我就不明白了,講長相,本公子比那傻乎乎的山野村民不知道帥了多少倍,講財富,他陸山民就是奮鬥十輩子百輩子也比不了本公子腿上的一根毫毛”。


    阮玉鄙視的癟了海東來一眼,“你再有錢也不及他身上的一根毫毛”。


    “什麽”?海東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見海東來被自己激得滿臉不忿,阮玉心裏突然有種輕鬆得意的感覺,好像找到了對方的軟肋。


    “他身上的好,你這種無良富二代不懂”。


    海東來氣得牙齒打顫,雖然是個富二代,但一向以自身的魅力自居,他並不認為有那麽多女人撲向自己僅僅是看中了自己的錢,而是認為自己風度翩翩,頭腦聰明,魅力無敵


    ,更何況雖然有錢有勢,自己長這麽大,並沒有真正的仗勢欺人過,憑什麽說自己是無良的富二代。


    海東來咬牙切齒,“我要跟他單挑”。


    海東來越生氣,阮玉就越高興,看見這個一向自以為是,故作高深的富二代被自己成功激怒,心裏直呼過癮。


    阮玉白了一眼海東來,“就你這細皮嫩肉、嬌生慣養的富二代,別被虐得太慘,那天晚上你可是親眼看見陸山民有多能打”。


    海東來豁然起身,指著阮玉說道:“要不我們再賭一局,如果我贏了,你就得乖乖的做我的女人”。


    “賭什麽”?


    “就賭我能打贏那山野小子”。


    阮玉斜眼看著海東來,“你不可能贏”。在阮玉看來,以那天陸山民表現出來的戰力,這個長期混跡歡場的公子哥兒怎麽可能會是對手。


    海東來哼了一聲,“你隻說你賭不賭”。


    阮玉沉思了片刻,想到那天的賭局,兩局都是本以為自己會贏,結果都輸了,有了那次的教訓,早就打定主意,這輩子絕不再輕易和別人打賭。


    “不賭”。


    海東來指著阮玉的鼻子,“你你你,氣死我了,你等著,我會證明給你看”。說完,海東來憤然的拂袖而去。


    阮玉鬆開滿是汗水的雙手,輕鬆的吐了一口氣,終於把這個無良的富二代給忽悠走了,至於海東來要跟陸山民單挑,阮玉一點都不擔心,這種紈絝子弟,怎麽可能會是陸山民的對手。以陸山民的抗擊打能力,哪怕站著不動讓他打,疼得也隻會是這個無良富二代。


    成功找金胖子報了仇,黃梅又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雖然依然背負著五萬的巨債,但陸山民心情還是好了不少。燒烤店的客人比以往多了很多,這兩天陸山民每晚都忙得滿頭大汗。林大海一晚上都露出那口滿是煙漬的黃牙,咧嘴笑個不停,心情一好,還主動提出給陸山民漲工資。雖然隻漲了五百塊錢,陸山民卻非常的高興,張麗一個大學生才三千塊錢一個月,自己現在也能拿三千,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才晚上八點多鍾,店裏就已經座無虛席,林大海不得不又在店門外麵擺了幾張簡易桌椅。剛擺好座椅,迎麵就走來四個女生,林大海趕緊笑著向前打招呼,這可是個大財主,第一次來踢翻一張桌子就隨手甩了兩千塊錢,林大海巴心不得她能把店裏的桌子全踢一遍。


    林大海這樣的人精當然看得出,眼前這個富家千金是看在陸山民的麵子上才會到這種上不得台麵地方來,打完招呼就一溜煙跑進店裏,接過陸山民手裏的燒烤鉗子,就把陸山民攆出去招呼客人。


    陸山民也看見了曾雅倩一行人,心裏有些高興,又有些無奈,這位性格陰晴不定的富家大小姐,總是讓人捉摸不透,到現在都還沒想明白,上次在醫院的時候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麽,惹得她不高興。


    陸山民拿出菜單走了過去,看著曾雅倩問道,“你們想吃點什麽”?


    店裏人多,人聲吵雜,不知道曾雅倩是真沒聽到,還是裝沒聽到,隻顧著和身旁的一個女生說話,連看也不看陸山民一眼。四個女生中,除了曾雅倩,還有一個陸山民認識。關悅笑著對陸山民說道:“喲,這不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單挑玫瑰酒吧十幾個保安的燒烤帥哥嗎”?


    陸山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們看點些什麽菜”?


    曾雅倩依然沒有看陸山民一眼,這讓陸山民心裏一陣納悶兒,自己到底是哪裏把她得罪的這麽很,過了這麽多天都還在生氣。


    關悅笑著說道:“今天是我們雅倩十八歲的生日,是個天大的好日子,你就撿著最好的菜上就行”。


    陸山民看了一眼曾雅倩,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


    陸山民點了點頭,朝眾人笑了一下,轉身走進店裏。


    陸山民走後,關悅一臉嬉皮笑臉的對曾雅倩說道:“見不著的時候想,見著了又不理人家,哎,真是揪心啊”。


    曾雅倩掐了一把關悅,“你這妮子胡說些什麽呢?誰想了,想誰了”?


    關悅啊的一聲尖叫躲到一邊,調笑著說道:“我們曾大小姐一個包就是幾萬塊錢,十八歲生日這麽重要的日子,卻非要到這種地方來慶祝,誰知道誰想誰了”。


    旁邊的兩個女生是曾雅倩一個寢室的室友,平時在寢室沒少聽關悅調笑曾雅倩。聽關悅一說,都驚訝得張大嘴巴。


    “雅倩,你的夢中情人不會就是這個燒烤小子吧”。


    另一個女生也一臉不可思議,“這個消息要是放出去,我們金融高專多少帥哥才子得抹脖子上吊啊”。


    曾雅倩瞪了兩個女生一眼,“方菲,你什麽時候也學關悅那麽八卦了”,說著癟了一眼店裏正在不停翻弄烤肉的陸山民,“這樣的山野村民,你們覺得能配的上我嗎?”


    順著曾雅倩的目光,方菲看了看陸山民,點了點頭:“長得倒是不醜,不過確實配不上你,想到他係著滿是油汙的圍裙,穿著破舊牛仔褲跟你手牽手的畫麵,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另一個叫劉思路跟著打了個寒顫,“咦,別說了,那樣的畫麵也太辣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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