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武樂走出屋,見婦人就在屋前,二人目光對視補由一愣,謝武樂點頭:“打擾了。”


    婦人看了看屋裏椅子上坐著的羌白:“謝公子,我帶你出去。”


    院落很大,路徑錯綜複雜,陌生人想要找對路要花上一段時間。“多謝夫人。”謝武樂跟在婦人身後。婦人聞言搖搖頭。


    婦人將謝武樂帶到門口,行禮道:“我就送謝公子到此了,我先回去了。”說罷轉身離開。


    兩個門衛見謝武樂出來,麵色糾結了半天:“謝大人慢走。”兩人不知道謝武樂有沒有給羌白告自己的狀,想過將銀子還給他。轉念一想如果謝武樂已經告狀了,自己的差事肯定保不住了,再將錢還他,那也是得不償失。


    謝武樂才踏出府門,幾隻鴿子緊隨其後飛出,謝武樂目光一寒,大步消失在街角。


    客棧中。


    謝武樂躺在床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冷汗已經浸濕後背。


    自己從未見過這羌白,僅從柳叔留下的信中知道他曾是大安的將軍,現潛伏朝廷,其他的自己是一無所知。


    這假冒羌白之人,裝的極像,自己提起柳叔去世一事時,他還淚眼朦朧,自己也是遲疑了一會兒。最後他的懇求更是讓我動搖不已。不過他說話的語氣與態度中那種自持清高與眼中時不時流露出的鄙夷不屑,還是出賣了他。


    謝武樂心底生起一絲慶幸,如若不是那婦人在接自己進屋路上的一句“小心”,讓自己有了警惕,不然以自己的性格,一提複仇必然動情動氣,想必今天自己也就交代在那羌府了。


    想起那婦人,謝武樂一下子坐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錦緞,展開。


    我本江南蒲氏,十六那年嫁予夫君,夫君對我極好,婚後過得也幸福。那時還是安朝。後不久,邊境動/亂爆發,夫君身為將軍奉命出使平亂,未待他回皇城,天下已變。


    夫君平亂回來之後,不想因為自己牽連到府中上上下下,不得已歸降。延慶帝是惜才之人,讓夫君再任將軍一職。夫君也不辜負延慶帝的期望,大小任務悉數完成。直到一封信寄來,這信是從一個叫雲邊城的地方寄過來。


    雲邊城三個字顯眼無比,謝武樂大驚,這信應該是柳叔寄的吧,謝武樂繼續讀下去。


    看完這封信的內容後,夫君激動得在屋裏來回走動,口中還念叨著什麽。從那天起,夫君的書信來往愈發頻繁。笑容也多了些,我看著也開心。


    可在後來一次外出歸來後,夫君如同變了一個人般。我迎接他歸來,做了夫君最喜歡吃的飯菜,他隻是象征性的夾了一下。也不願再與我有任何的肢體接觸。雖然樣貌,說話方式都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但我與夫君朝夕相處三十年來,也能感受出一些什麽。夫君在那次外出中,想必是遭遇了不測。


    今日我見你前來,看到那塊令牌時,我雖是一介婦人,但跟隨夫君如此久的時間,自然也明白一些事情,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也是煙消雲散。我不關心什麽王朝更替,不關心你們是否逐鹿天下,也無所謂王權富貴,我隻想和夫君白頭到老。


    我恨你們,如果沒有那封信,說不定夫君他現在也還好好的,但我更恨那些殺死我夫君的人,所以我才提醒你,希望你們能夠替我為夫君報仇。


    字字情真意切,謝武樂看後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心情,將錦緞收起。


    “將軍。”一傭人沒有敲門就急急忙忙跑進屋子。


    羌白正閉目養神卻被打擾,尤感不悅,怒聲嗬斥道:“什麽事?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傭人低下頭:“將軍大事不好啦,夫人她,夫人她在屋裏懸白綾自縊了。”


    羌白依舊閉著眼,點點頭:“知道了,埋在石浦山吧。”自己已經等來了謝樂,確認了身份,明了他的意圖,也將這些用飛鴿傳給了陛下,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在這裏裝做這羌白了。


    “這......”傭人猶豫。在他印象中將軍與夫人感情甚好,可如今聽聞夫人死後一點悲痛之意也沒有,更要埋到郊外荒山,大驚。


    “你還不走,是沒聽明白嗎?”羌白眼睛微睜看著那傭人。


    “明白,我這就吩咐下去。”傭人退下。


    羌白又合上雙眼。真正的羌白便埋在石浦山,將那女人埋到哪裏,也好讓他們夫妻倆團聚。


    “將軍。”之前那傭人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


    羌白睜開眼,瞪著傭人:“又有什麽事?”


    “我們在收拾夫人房間時,發現了留給你的信。”


    “哦?遞上來。”


    “你下去吧。”羌白打開折疊的宣紙,也就短短幾個字。


    我恨你,但也要謝謝你沒有頂著我夫君的樣貌來糟蹋我。


    羌白看過嘴角勾起,心中自嘲,還以為自己偽裝的天衣無縫,沒想到已經暴露了啊,女人真可怕。


    將宣紙重新疊好收起,羌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著手走出門去,看著忙碌的傭人。我怎麽可能是那種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呼,謝武樂又結束了一天的煉炁,皇城之行已近沒了意義,自己現在又該做什麽?是直接回孟文儲哪裏?與眾人一起劍指朝廷?會有多少人呢?我又能做什麽?


    開始前不知所措,真正要走到這步時,迷茫也並沒有少一點。這些事都是自己認知以外的事情,並不想抓藥治病那麽熟悉,更何況就連看病自己也不是全然搞明白了,依舊有許多疑難雜症自己不理解。人總是對自己不清楚的東西感到恐懼。


    自己還是需要快點提升實力,一流強者都是下丹田圓滿以上,而自己對應過來也才中丹田圓滿。這神仙給的心法想來固然很好,但是每天隻有一個時辰的修煉時間,自己還要多久才能追上他們?


    如果不在午時修煉會怎麽樣?謝武樂想著就行動起來。隨著心法運轉,天地陽炁向謝武樂匯集,僅僅是一會兒,謝武樂眉頭皺起就收起了心法,將剛剛吸收的少數炁,通過穴位全部散出。


    果然,不是正午十分,謝武樂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吸收得炁極為不純,雖然不知道另外的那些雜質是什麽,但想來應該會對之後的修煉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吧。練功還是沒有捷徑可走。


    “薇薇,你怎麽來了?”一眉眼與宋薇薇有幾分相似的婦人抱住撲她懷裏宋薇薇開心道。


    宋薇薇腦袋埋在婦人肩膀上:“我著不是想娘親了嘛。”


    “快起來,你都這麽大了還喜歡撒嬌,小心嫁不出去哦。”婦人笑罵道,看了看宋薇薇身後沒有其他人:“明行呢?他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宋薇薇從婦人懷裏離開:“沒有,我出門的時候,哥哥他還在忙呢。”


    “你一個人來的?有沒有出事?”婦人圍著宋薇薇轉了好幾圈,上下仔細打量沒有發現有什麽傷口,這才放下心來。


    “我可厲害了,怎麽會出事呢。”宋薇薇一臉驕傲。


    “明行這當哥哥的,怎麽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妹妹?讓我看見,必須好好說說他!”雖然宋薇薇沒有事,但婦人還是有一些生氣。


    “娘親,你就別生哥哥氣了,他很關心我的,我生病時都是他在照顧我呢!”宋薇薇替宋明行求情道。


    “什麽?你還生病了!那父子兩都是幹什麽吃的?”


    宋薇薇見自己母親更加生氣了,隻好轉移話題道:“娘親,我都在這門口站了好久了,你都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婦人拍了拍自己腦袋:“哎喲,你看看我,見到你來了太高興了,把這事給忘了,薇薇你快快進來。”拉著宋薇薇就往裏麵走。


    “外公外婆呢,我好久都沒有見過他們了,我想去看看他們。”宋薇薇眨著眼說道。


    婦人拉著宋薇薇向屋裏走去,也笑道:“在屋裏呢,馬上就可以見到他們了。爸,媽!你們瞧瞧誰來了。”


    屋內聞聲走出一個老者,皺著眉:“妮子,你都是做娘的人了,我給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大呼小叫的......”


    “外公!”


    “誒,薇薇你怎麽來了啊,嘿嘿嘿,哎呦,這麽久沒見,薇薇都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可以嫁人咯!”老者看見宋薇薇立即眉開眼笑,小跑過來。


    宋薇薇急忙上前扶住老者,笑嘻嘻的說道:“外公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那可不是嘛,我還要等著看你嫁人呢!”老者笑道。上一秒還眉開眼笑的,看向宋薇薇母親又皺起眉頭:“你看人家薇薇多懂事,哪裏像你!”


    宋薇薇聽自己母親又被罵了,回頭向婦人吐了吐舌頭。


    “薇薇,明行人呢?他沒來嗎?”老者見隻有宋薇薇一人,也是問道。


    “我走的時候,哥哥他還在忙州上的事呢,所以沒能一起來,不過他讓我替他好好照顧一下你兩老。”


    老者點點頭,麵色有一些驕傲:“明行那小子從小就有出息,不錯不錯。”


    “外公,外婆人呢?怎麽沒有見她和你一起出來?”


    “老婆子他啊,還在後院喂魚呢。薇薇你先自己在府裏玩一會兒,我這就去讓庖丁做點好吃的,今晚好好給你接風洗塵。”說著老者就轉生離去,離開前還不忘瞪宋薇薇母親一眼。


    是夜。


    四人圍桌而坐。三人問了宋薇薇許多問題,宋薇薇都一一回答,說說笑笑,氛圍喜悅。


    老者又回到老問題:“薇薇,你什麽時候嫁人啊?可有心許之人?要不要外公給你介紹幾個啊?”


    “外公,我已經有傾心的人啦。”宋薇薇在長輩麵前說起這些還是有一些害羞,小臉泛紅。


    老婦一聽就高興的合不攏嘴:“薇薇你什麽時候把他帶回來,讓我們看看唄。”


    老者也是複合,又道:“讓我們幫你看看,可別像某些人一樣,非要遠嫁,受了氣又一個人跑回來,成何體統啊!”


    宋薇薇母親笑容一僵,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外公,你就別說娘親了。”宋薇薇說罷就追了出去。


    “老頭子,你看你本來高高興興,你又說這些幹嘛呢?”老婦也是有些不滿,責怪道。


    老者搖搖頭,歎氣道:“哎,我這還不是為了怡月好。”


    當初他就對舒怡月的婚事極力反對,一來,宋家家於青州,兩家相距甚遠,如果怡月受了那宋家小子的委屈,自己也是鞭長莫及;二來,宋家是江湖世家,雖說在武林中頗有地位,但江湖這譚水很難說的清楚,自己很是擔心怡月有什麽不測。


    一房間內。


    “娘親,外公他已經到過歉了,你就別哭了。”宋薇薇蹲在舒怡月身旁安慰道。


    舒怡月回過身,摸了摸宋薇薇的頭發,眼角紅潤,笑了笑:“娘親沒哭呢。”


    “你爹爹呢?他就怎麽絕情,一點都不想我?都沒有想過接我回去?”


    宋薇薇眼瞼一低:“爹爹還沒有回來。”


    “哼,到處我就叫他別去別去,他偏要去爭什麽盟主,現在自己技不如人死在別人手上呢!”舒怡月又抽泣起來。


    “娘親,你別亂說了,爹爹說不定是在外麵忙著什麽呢,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宋薇薇也是哽咽起來。


    宋正景自五年前去參加武林大會就沒了消息,而武林大會死人又是很稀疏平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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