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試探性地問天宮玄:“那如果我所犯下的錯是不可以原諒的呢?”


    話音剛落,她就後悔了。


    自己這樣問,很明顯是因為心虛,天宮玄這樣聰明的人,隻要仔細一想,絕對會發現問題。


    可同時,她又有些期待天宮玄的回答。如果有一天發現自己對他做下的事,會把她怎樣。


    天宮玄隻是十分嚴肅的看著她,周圍的空氣瞬間涼了半截。


    千藥渾身緊繃,心裏預演了無數種即將發生的情況。


    天宮玄發現了端倪,已經開始猜忌她的身份。


    或者說自己方才的話觸碰到了他的逆鱗,馬上要麵臨一番“訓誡”。


    但天宮玄隻是直直地看著她,然後開口道:“如果你當真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我會親手殺了你。”


    他的語氣不鹹不淡,並沒有那麽凶,但卻很冷,很理智,甚至是無情。


    千藥隻覺得寒意滲透了骨髓,渾身止不住的打寒戰。


    這些時間的相處,她已經了解了天宮玄是個怎樣的人。


    正直,嫉惡如仇是他最基本的特質,已經到了無情的地步。


    無論對方是誰,隻要做了傷天害理之事,他一定會出手。


    千藥努力扯出一個笑來。


    “嗯嗯,師尊放心,我一定會做一個像你一樣的好人。”


    她笑起來到樣子真的很純真無害,當然,她說的話全都是假的。


    作為一個合格的魔,不殺人,不做惡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們魔天生骨血裏就沾染了是粗人的因子,沒有哪一個魔能夠控製住自己從來不殺人。


    千藥目前為止還不像其他魔,她隻殺過很少的人,還都是欺負她的人。


    現在成了天宮玄的徒弟,她決定咱是都不殺人,畢竟她還不想這麽快就被迫離開天鳳門或者被自己的師尊殺死。


    說實在的,她還挺喜歡天宮玄。


    天宮玄其實也發現了不對勁兒,但不知為何,她就是沒能刊出千藥身上的魔氣加上第一次當別人師尊,許多問題他都習慣性地往自己身上攬,所以也並沒有多想。


    聽到這裏,東明亞微微有些失落,她知道原因。


    對於天宮玄在自己之前還收過一個屠夫這件事,她以前不覺得有什麽,但現在親口聽他講出來,才體會帶了酸楚。


    原來,自己不是師尊的第一個徒弟,原來天宮玄教給自己的東西已經教給過了另外一個人,原來她的師姐和天宮玄曾經那樣美好。


    想起這些,她莫名想哭。


    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努力憋著,好在周圍都是暗的,看不出她已經紅了眼眶。


    這種沒來由的酸楚,在天宮玄講到和千藥相處的往事而麵露喜色時越發洶湧。


    她承認,自己吃醋了。


    可她明白自己不能這樣,努力壓抑住哽咽,問道:“那師姐她後來真的做了無法挽回的錯了嗎?”


    天宮玄的聲音戛然而止,暗色裏,東明亞看見他閉上了眼睛,眉心微蹙,輕輕跳動,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極為痛苦的事情。


    然後,東明亞就聽見他歎了口氣。


    “後來,我發現了她說魔,還在我體內種下了浮生滅世花。”


    “浮生滅世。”


    東明亞浮嘟囔著。


    作為鮫人,她對浮生滅世花可謂相當了解,乃是他們鮫人一族特有的禁術。


    鮫人可以用自己的精魂煉製出一朵至陰之邪的浮生滅世。


    隻要給想要控製的人打入,就能將他的善和理智抽離,激發其體內的邪惡,並且對自己言聽計從。


    不過因為此花威力巨大,所以並不是所有的鮫人都能煉製出來。


    像東明亞這種級別的,自然不在話下。


    忽然,似乎發現了什麽東明亞問道:““可是煉製浮生滅世是我們鮫人特有的禁術,師姐不是魔族嗎?怎麽能練出來,若說是從其他鮫人處搶來的,除非那鮫人主動讓自己練出的浮生滅世聽其差遣,否則絕不可能自如的運用搶過來的浮生滅世。”


    天宮玄嗯了聲,道:“正是如此。千藥是從魔界叛逃出來的,在路上結識了一個鮫人,她打進我體內的浮生滅世正是那鮫人送給她的。”


    東明亞沒在繼續問,靜靜地聽天宮玄往後講。


    “她後來多次試圖催動我體內的浮生滅世,但都沒有成功,因為擔心被我發現,所以不惜殘害同門,吸取他們的魂魄來增進修為。”


    當時的千藥之所以有這種想法,隻要是因為當時發生了一件事。


    她發現自己愛上了天宮玄。


    這本來也並不是什麽多麽眼中的事,兩人是師徒,朝夕相處,如果說想要的不多,隻是想和天宮玄待在一起的話,那個時候的狀態就已經滿足了。


    但她的魔,徹徹底底的魔,這兩年裝人裝的久了她都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一隻披著人皮的惡鬼。


    身體裏流淌著的魔血散發著陰邪的氣息,嗜血的本性正蠢蠢欲動。


    她努力壓製這股衝動,想要讓自己變成一個真正的人。


    可是在麵對天宮玄的時候,她所有的抵抗都顯得不堪一擊。


    其他的或許她可以裝,可以忍,因為在一眾魔裏邊,她本來也不大喜歡殺太多人,總是殺殺殺於她而言簡直是太無趣了。


    可麵對自己的情欲,她卻生澀又笨拙,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才能壓下去。


    嚐試了許多,都徒勞無果。


    她頓時滿腦子都是這些事,一會兒是和天宮玄釀釀醬醬,一會兒又覺得不行,閃現過無數種可以抑製這種情感的法子。


    最後,她無心做其他事情,整個人變得魂不守舍。


    她這是第一次動心,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還以為自己生病了。


    天宮玄早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看著發呆的小徒弟,上前不輕不重的敲了敲她的腦袋。


    “又偷懶。”


    千藥一見到是天宮玄,瞬間打起精神,以前還敢和天宮玄頂嘴,現在卻是連看都不大敢看他。


    她也覺得很奇怪,但一和天宮玄對視,她就不受控製地想要逃離。


    她師尊清冷寡淡,眼神也是冷的,但此時在她眼裏那就的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或者說是滋滋作響的閃電,她一對視上,就如同被火燒觸電般,落荒而逃。


    天宮玄見她已經連續亳好幾日都是這樣,不由得擔憂。


    “明日去找百草長老瞧瞧。”


    千藥也覺得自己很怪,於是很聽話的去找百草長老。


    當然,在講情況給百草長老聽時,省略了對象是天宮玄。


    之後,百草長老摸了摸胡子,拍板定論。


    “你這是害了相思病。”


    千藥頭一回聽說相思病,頓時臉色大變。


    “相思病?嚴重嗎?還請長老給我開一點藥吧。”


    百草長老十分高深莫測地說了句:“解鈴還需係鈴人”


    千藥頓時一頭霧水。


    她哪裏知道什麽解鈴係鈴,問道:“長老的意思是說完隻要把拴好的鈴鐺又解開,如此反複就可以治療這相思病了嗎?”


    百草長老:“……”


    最後,被問得煩了,他直接說:“隻要和你所思之人在一切,這相思病自然就解了。”


    千藥茅塞頓開,然而剛開就又堵上了。


    “可是,長老,我和天幾乎每天都在一起。”


    “不是這種在一起。”


    “那是哪種在一起?”


    “就像宗主和宗主夫人那樣的在一起。”


    “哦,懂了。”


    原來是要讓天宮玄娶自己。


    她一想到是這種在一起就莫名興奮加上打入天宮玄體內的浮生滅世花,她就更有信心了。


    自從成功騙取天宮玄的信任,得到魚排玩還成了他徒弟,她就再也沒有強行催動浮生滅世花。


    也不知道那花在天宮玄體內究竟有沒有起作用。


    不過,既然要讓他娶自己,嚐試著下達這樣的命令,如果成親既證明了浮生滅世花還在起作用,又成功治好了資金的相思病


    如果未能成功,也沒有關係,這說明浮生滅世花對天宮玄不起任何作用,這能減少她對這件事的愧疚之情。


    宗旨,無論是哪種結果都對她百利而無一害。


    說幹就幹,她許多次都催動了浮生滅世,依次兩次,三次,沒有任何作用。


    雖然沒有作用,但她感覺,天宮玄似乎有些感應得到。


    自己每一次催動浮生滅世,天宮玄都會有所異動身體不受控製的一陣一陣。


    他想要弄清楚來源於是一次又一次的閉關。


    千藥擔心這件事很快就會暴露,天宮院如果發現了自己給他種下浮生滅世這樣的邪花,還為了和他在一起一次次催動,絕對不會再容忍下去。


    她忽然就有些後悔了因為美能控製住魔性掌控下的愛欲而走錯了路。


    如今一步錯步步錯,再也沒了挽回的餘地。


    天宮一號那般聰慧又修為高深,絕不會花太長時間就會發現體內被自己種下了浮生滅世以及自己對他那晦暗的小心思。


    屆時,會怎麽樣?


    她會被天宮玄趕走或者被他親手產出。她認為極有可能是第二種。


    自己是魔,天宮玄嫉惡如仇,一旦發現自己的身份,絕不會放過。


    不僅不會放過她,而且還會叫她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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