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如何提醒自己,都阻止不了內心的悸動,潰不成軍。


    終於,她閉上眼,開始回應對方。


    管他真的假的,她隻知道,此刻的感覺是那麽真實,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深處是歡喜的。


    到最後,她腦子恢複了一些思考能力,方才後知後覺,大逆不道卻又虔誠萬分的往那方麵想。


    也許,師尊也喜歡她。


    就當她準備就此淪陷時,身上的人卻忽然停止了動作。


    睜開眼去看,發現那雙眼睛裏的情欲正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原先那份淡漠疏離。


    “師尊…怎麽辦?”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別動。”


    天宮玄語氣忽然變得冷靜嚴肅起來。


    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聲道:“它來了。”


    它?東明亞瞬間了然,心裏的小心思全都拋之腦後,進入了戒備狀態。


    “師尊,我們需要做什麽?”她用口型說道。


    天宮玄下一刻伏在她的頸側,做出一副正在耳鬢廝磨的假象。


    “感受到它就在附近,但遲遲不肯進來。”


    “那怎麽辦?”


    “屋子裏已經被我設下了結界,需要將它引進來。”


    東明亞下意識問:“該如何才能把它引進?”


    剛問完她就隱隱約約知道了大概的做法。


    天宮玄抿了抿唇,也是十分不好意思地說出了那個字。


    “叫。”


    東明亞哀莫大於心死,若是剛才沒有被打斷,順著做下去,她一定會忍不住叫出來,那是自然而然的。


    可是這種聲音若是裝出來,不僅尷尬,還不怎麽像。


    不過,現下情況特殊,她在一番心理調節過後,張開嘴,試著叫了兩聲。


    “啊—啊—!”


    有些難聽。


    知道的,以為她在叫床,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要取她狗頭呢。


    叫了幾聲後,詢問天宮玄的意見。


    “師尊,我叫的像不像?”


    天宮玄伏在她頸側,不肯抬起臉來看她,壓低了聲音道:“還行,繼續。”


    得了鼓勵,東明亞叫的更賣力了,因為有之前的經驗,漸漸摸出了門道,聲音柔了下去,有時還帶著音調的起伏,聽起來更像了。


    這種事情剛開始會覺得不好意思,但其實叫開了就還好,此刻她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天宮玄卻是忍得辛苦,如果此刻他抬起頭來,東明亞一定會看見一個不一樣的師尊。


    不知叫了多,突然,隻見一道黑煙從窗戶飄了進來,直往天宮玄的胸口鑽。


    “師尊,小心,它進來了。”


    天宮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她身上起來轉身,然後一掌打在那黑影上,黑影受到驚嚇,知道打不過,掉頭就跑,然而,窗戶已經提前一步被天宮玄封印。


    它撞在結界上,沒能原路返回,知道中了計,決定背水一戰。


    轉過身來,看著他二人,黑影瞬間放大無數倍,中間冒著兩點血光,當是那妖物的眼睛。


    它一鼓作氣,衝著天宮玄的方向襲擊去。


    卻沒想,它竟然在半路轉換了方,朝著床上的東明亞襲擊。


    這一轉變來的太突然,未等他二人反應過來,東明亞就已經被黑霧層層籠罩。


    這妖物狡猾,知道柿子挑軟的捏。


    東明亞很快被黑霧層層籠罩,黑霧密不透風,天宮玄根本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忽然一道血紅的光芒將黑霧生生劈裂,沿著那道裂縫,無數道裂痕歪歪扭扭的向著四處蔓延伸長,直到血紅色的光芒往外越溢越多,刹那間,黑霧像是一個罐滿氣的氣球一般,轟的一聲炸開。


    黑霧化成一個紅衣女鬼,伏在地上,痛苦的掙紮,哀嚎連連。


    天宮玄看過去,看見一襲嫁衣的東明亞漂浮在半空,眼神堅定,在兩手之間運轉靈力的那顆珠子散發著淡淡藍光。


    鮫珠至純至淨,能夠淨化這世間的所有罪孽,血腥和渾濁,邪魔不侵。


    東明亞收好鮫珠,但女鬼已經認了出來,眼神裏的渴望赤裸裸的,毫無遮攔。


    “這就是鮫珠,可以洗淨罪孽。”


    說著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暴起,指甲瞬間伸長,鋒利無比,衝著東明亞而去。


    天宮玄的視線一直在東明亞身上,一揮衣袖,就將那女鬼製服。


    在絕對的武力值麵前,女鬼再渴望得到那顆珠子,也沒有任何辦法。


    似乎一切都塵埃落。


    東明亞跑過來站在天宮玄旁邊,仰頭望著他。


    “師尊,現在要怎麽辦?”


    化解怨氣,讓它得以入輪回還是說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封印起來,帶回去鎮壓在惡靈穀。


    天宮玄拿出一個鎖靈囊,將它暫時封印在裏麵。


    “帶回去再說。”


    ——


    聽說袁府來了幾位修仙道長,先前那些新娘的人家全都跑到袁府請求他們幫忙把新娘的屍體找回來,好入土為安。


    為此,即使捉到了作祟的東西,幾人也不能離去,需得弄清楚前因後果,找到那些消失的新娘。


    屋子裏,隻有天宮玄和東明亞,鎖靈囊被放在中間的桌子上。


    對視一眼,東明亞拿出鮫珠,開始施展“讀心”。


    鎖靈囊從最開始的躁動不安到後麵逐漸安分下來,不久後,它的上方便浮現出一個回憶卷軸,如有生命般慢慢鋪陳開。


    關於這女鬼的生平過往係數呈現。


    女鬼名叫孟棠兒,是一個凡人與狐妖的孩子,乃是半妖之身。


    早些年,她隨著父親來到了福祿鎮生活。


    她父親是個秀才,總是教她要當個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在他之乎者也的教養下,孟棠兒從小就知道要做個心地善良的人,她也真的做到了。


    後來他父親在鎮上開了一家私塾,兩人的日子過的也算富足。


    孟棠兒被養的十分好,逢人就笑,遇見年長得喊爺爺,遇見跟父親差不多的就是伯伯叔叔,總之是個十分招人喜愛的小姑娘。


    因此,孟棠兒小小年紀便美名遠播,無數大富人家搶著來提親。


    孟父十分尊重她的想法,從來不替她擅自做主。


    因此,孟棠兒小時候的日子過得十分無憂無慮。


    轉折發生一個冬天的晚上。


    當時孟父外出與友人喝酒閑談,隻有孟棠兒一個人在家裏。


    聽到有人在敲門,還以為是父親回來了,高高興興的去開門,結果就看見了一個男子倒在家門口。


    男子相貌英俊,孟棠兒一下看呆了。


    但很快就發現男子渾身冰冷,已經凍暈了過去。


    孟棠兒心軟到連路邊的野貓野狗都會喂些吃食,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她費了很大的力氣,將男子弄回了家,把能用的被褥全都翻出來蓋在了他的身上。


    男子怎麽叫都叫不醒,深更半夜郎中早就休息了,又是雪夜,就算是去請郎中,郎中也未必願意冒雪出診。


    救人心切的孟棠兒,燒了兩大桶熱水,把男子放進了浴桶裏。一番折騰下來,她自己的衣服濕了一大半,她隻顧著瀕臨生死的男子,沒能及時的去給自己換一身衣服。


    男子在熱水裏浸泡了沒多久,孟父就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因為大雪不能趕回家的好友。


    兩人一進屋,就看到了胸襟濕透的孟棠兒,和一個泡在浴桶裏的陌生男子。


    孟父縱使再寵溺自己的女兒,也絕對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幕。


    終歸是個迂腐的書生,把女兒家的名節看的比什麽都重要,頓時火冒三丈,不聽孟棠兒解釋,直接上前就是一巴掌。


    巴掌打在小姑娘白嫩的臉上,十分響亮,頓時就紅腫起一大塊。


    被打蒙了好一會,孟棠兒才明白父親為何生氣。


    撲通一聲,跪在孟父麵前,眼淚直往下掉,哽咽著解釋道這人是她剛剛在門口救下的,純粹是救人心切,和這人之間絕對清白。


    父親的好友連忙好言相勸,說孟棠兒是一片好心。


    孟棠兒的父親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大男人主義,即使知道自己大概是誤會了孟棠兒,也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錯。


    因為喝了點酒,腦子不清醒,認為孟棠兒解釋就是在跟自己頂嘴,拿起一旁的棍子,就揚言要打死這個女兒。


    好友攔都攔不住,孟棠兒結結實實的挨幾棍子。


    吵鬧聲將浴桶裏的男子驚醒,見到孟棠兒被打,他二話不說,就從浴桶裏跳出來,擋在孟棠兒麵前,替她挨了後麵的。


    孟父看到這一幕,怒火攻心,氣急敗壞道:“還說你們之間沒什麽,沒什麽他會這麽不顧生死的護著你?!”


    “好啊好啊,這就是我含辛茹苦養出來的女兒!”


    孟父說著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孟棠兒想上前攙扶,卻被一手甩開。


    “我沒你這個女兒,我沒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兒。”


    孟棠兒一直在哭,本就長的漂亮,哭起來的時候淚眼婆娑,梨花帶雨,十分惹人憐愛。


    正當她不知道如何自處時,他救下的男子忽然開口,擲地有聲。


    “我願意娶姑娘為妻。”


    現場頓時安靜了,都沒反應過來,看著他。


    男子又堅定的補充道:“我願意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娶姑娘為妻。”


    孟父死板,即使知道兩人之間大概真的是清白的,卻還是固執的擔心傳出去別人會說閑話。


    為今之計,也隻能把孟棠兒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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