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聽說了嗎?之前為難王妃的那個青雲郡主莫名慘死家中,被人發現的時候血肉模糊,身上的皮都被刮了。”


    “天哪,這會是誰幹的呢?”


    “據說是三皇子做的,畢竟他因為王妃就曾折了她一隻手。”


    江饒來到廚房,正好聽到這些話,頓時一愣。


    青雲郡主慘死,死前還被慕容旻折了一隻手。


    江饒大概知道上次自己暈倒後發生了什麽。以慕容旻對自己的在乎程度,折她一隻手都算輕的。同時,以她對慕容旻的了解,是絕對不會在背後害人,既然折了她一隻手,便不會再動手。


    那究竟會是誰?


    想著想著就已經走進廚房,眾夥夫見到江饒,猶如驚弓之鳥,瞬間噤聲。


    “王,王妃,您怎麽親自來廚房。”


    江饒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進來,忙道:“哦,我隻是路過這裏,順便進來看看。你們方才說青雲郡主是被三皇子害死的,是怎麽回事?”


    眾夥夫原本隻是把這當做無聊時的談資,根本不在乎有沒有證據,此時一個個都噤若寒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敢解釋的。


    江饒又道:“可有證據證明人就是三皇子害的?”


    一針見血,眾人的頭垂得更低了。


    其中一個大概是夥夫長的人微微上前一小步,微微笑著,道:“稟王妃,目前並無確鑿證據,但……”


    “但什麽?”


    “但,如今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默認就是三皇子做的,大皇子和楚太妃也已昭告天下,說……說三皇子為妖妃所迷,所以才暗中殺害了青雲郡主。”


    他口中的妖妃指的便是江饒了。


    江饒:“……”


    這件事聽起來荒唐又蹊蹺,毫無邏輯可言,僅僅是因為慕容旻為自己出頭折了青雲郡主一隻手,便認定人是他殺的。


    但若是有人借此機會汙蔑呢?


    恐怕所有人都會相信吧,畢竟慕容旻前不久才廢了青雲一隻手。


    反正江饒是不會相信的,她可是有劇本的人。慕容旻的設定分明是一代明君,斷不會做出這樣血腥殘暴之事。


    “你們跟著三皇子多久了?”她如是問道。


    眾人惶恐,以為自己攤上大事了,語氣逐漸弱了下去。


    “有三年了。”


    江饒:“既然都三年了,那三皇子為人你們應該都清楚吧。他斷不會做出這種事,就算要做,那也絕不會偷偷摸摸。”


    她會光明正大的殺了她。


    “是,小人知道了。”


    “……“


    話畢,想象中的懲罰並未到來,江饒轉身離開,邊走邊道:“以後切莫再說你毫無根據的話,否則絕不輕饒。”


    “……是。”


    送走江饒後,眾人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王妃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沒想到對和三皇子有關的事竟這般強硬。”


    “可不是嗎,雖然是個男子,長相氣質卻比姑娘還好看,又對三皇子一心一意,也難怪三皇子會為了他和那些權臣鬧翻。”


    另一邊,江饒收拾好了行囊,決定辭行。


    一來他現在和慕容旻的關係實在尷尬,他現在在世人眼中都成紅顏禍水了,加上這王位之爭,朝廷動蕩,慕容旻又毫不掩飾對她的在乎,萬一有人捉了她威脅慕容旻,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這二來她去找慕容絕,這一晃過去這麽久了,他人卻依舊沒有半點消息,若不是夢境還在,她都要懷疑慕容絕是不是已經出去了。


    來到慕容旻的營帳,剛要進去,卻被兩名士兵攔住。


    “王妃,三皇子正在商議要事,不得入內,還請容小人去通報一聲。”


    “好。”


    營帳內,慕容旻身穿甲胄,正在和幾名將士談論戰術,聽到來找自己,立馬結束往外走去。


    江饒本來想說完便離開,但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慕容旻拉著她就要去騎馬。見他十分興奮的樣子,不忍心打斷,便暫時擱置了要說的話。


    “究竟帶我去哪兒啊?”


    “一會兒就知道了,我要送你一個禮物。”


    不知不覺間,兩人十指相扣,慢慢走在林間,峰回路轉,前方忽然出現一片蘆葦叢,白色蘆葦像是天鵝的羽毛,又似冬日的雪花,風一吹,雪浪翻滾。


    彼時,晴日當空,一片明朗,金色的陽光穿過蘆葦叢,射進江饒眼裏,下意識用手去遮擋,卻又忍不住從指縫中偷看這份美麗。


    “哇!這簡直像夢一樣。”


    忍不住感歎,忽而,慕容旻騎著馬悠然出現在麵前,逆著光,朝她伸出手。


    他,好像發著光……


    江饒看得入迷,竟連手什麽時候放了上去都不知道,直到被反手握緊,輕輕一拉,整個身體聽話地坐到了馬上。


    身後的人拉著馬韁,同前兩次一樣,將她緊緊圍繞在臂彎裏。


    馬兒慢慢走向蘆葦叢,很快便雪浪包圍。


    頭頂是藍天白雲,豔陽高照,低頭是無邊無際的蘆葦蕩。少頃,周圍有花瓣落下,紅白相間,緩緩落下,在碰到蘆葦的瞬間化成無數星星點點的熒光。


    江饒伸手去接,花瓣落在手心,下一秒,竟幻化成一隻蝴蝶,輕輕展翅,飛向天空,視線隨著蝴蝶抬頭,原先的花瓣竟然全部幻化成了五顏六色的蝴蝶,在周圍的旋轉翻飛。


    沉浸在這種景色中,一瞬間,江饒忘了時間,忘了身份,忘了所有煩惱。


    這清晰的,刻骨銘心的快樂,令人沉迷。


    “喜歡嗎,這裏?”


    身後之人低聲問道,似乎在隱忍壓抑著什麽,江饒這才發現他抱得很緊,仿佛要把自己揉進他身體裏麵。


    “嗯。”江饒有感而發:“很美,如夢似幻的,美得有些不真實。”


    她本來想問是怎麽做到的,可又忽然想到這是小說世界,很多事情壓根不合理,更沒有探究的必要。


    “這便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嗎?”


    其實江饒心裏已經斷定了這便是慕容旻所說的禮物,但還是猜錯了。


    慕容旻語帶笑意:“不是。”


    連否定都給人一種深情而的感覺。


    “那是什麽?”


    江饒突然對這個禮物感到非常好奇。


    半晌,身後之人薄唇一勾,語調微微上揚:“你轉過來看看。”


    難道是要自己作為禮物送給自己?


    看多了狗血言情小說的江饒腦子裏忽然就冒出了這句話。


    看看就看看。


    她猛地轉過頭去看,在看到對方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時,頓時呼吸一滯,渾身的血液都一股腦衝到了,讓她不自覺瞪大了。


    對方此時已經摘了麵具,露出了原本的相貌來。


    拋開其他不談,這張臉是真的無可挑剔。劍眉星目,薄唇高鼻,淩厲的下頜線,還有一個漂亮的美人尖。


    他微微笑著,眼神無端,陽光灑在他臉上,仿佛那光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明明長著同一張臉,給人的感覺卻是判若兩人。一個陰冷無情,一個溫柔陽光。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不得不接受。


    眼前之人和慕容絕長著同一張臉,或者說慕容旻就是慕容絕。


    江饒:“……??”


    她倒是不怕,畢竟此慕容絕非彼慕容絕。隻是覺得奇怪,為何慕容旻會是慕容絕,想了半天,終於得到了一個目前為止最可能的結論,於是脫口道:“難道,你才是你九弟慕容絕的親生父親?”


    慕容絕:“……”


    他先是一驚,隨機被江饒這非一般人能想到的結論給逗笑了。


    “難道你真是?”


    就這一瞬間,江饒已經在腦子腦補了一部百萬字小媽文學小說。


    下一刻,慕容旻一盆冷水淋下來,停止了這荒唐的想法。


    “小笨蛋,你想什麽呢?”對方抬起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鏈接,眼神滿是寵溺和無奈。


    聽到小笨蛋三個字,江饒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並不妨礙她上頭,這種話,要是以前看見,她肯定會被油到連續一天隻吃素,但是真正身臨其境地聽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所包含的愛意,卻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江饒不好意思地把臉轉過去,臉頰已經發燙,此時縱風怎麽吹,也吹不散身心的燥熱。


    忽然,身後傳來男人兩聲輕笑,將曖昧的氛圍又了一層,是最絢麗的一層。


    “那個,你……是慕容絕?”


    在除了所有可能後,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現在的慕容旻就是慕容絕假扮的,至於原因,她一概不知。


    “嗯,這便是我要給你的禮物。”


    江饒:“這算什麽禮物。”


    她忽然就有些心虛了,要知道,自己現在身後坐著的,可是在修真界掀起過腥風血雨,一手這攤,殺人如麻,冷血暴虐的大魔頭啊!


    “這如何算不得禮物?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好在他語氣夠溫柔,江饒還能平心靜氣地跟他說話。


    “我……”


    突然,江饒意識到什麽,如果說慕容絕已經覺醒,可自己的身份還是鏡妃啊,鏡妃並未見過慕容旻長大後的樣子,可從慕容絕剛才的反應來看,好像是已經知道也覺醒了一樣。


    “你是如何發現了我已然覺醒的呢?”她話鋒一轉,直接問道。


    “因為,這世上,隻有你會保護我,會一次又一次地救我,會關心我的死活,即使明知我是通緝犯,也不放棄尋我。”


    而這些,原本的鏡妃並不會。


    江饒都被他說得有些惶恐了。自己之所以救他,保護他,一來是出於對小孩天生的保護欲,二來是因為他是男主,自己肯定得圍著男主轉啊,不然怎麽完成那些操蛋的黑化任務啊。


    “所以,這個禮物,你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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