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那一次相見過後,二人紛紛失蹤。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在深夜裏匆匆歸來。


    他們一個一蹶不振,大有放棄人生之意,從此碌碌無為,像個混混。


    而另一個,也是在2008年,蘇安瑩十歲那年,突然遭遇車禍離世。


    但是更加讓人心裏打顫的是,車禍不僅帶走了蘇安瑩父親的生命,卻是連同蘇安瑩的母親和爺爺奶奶,一同帶走。


    從此,蘇安瑩姐妹在這個世間再無了親戚。


    禍不單行,本身患有先天性精神病的妹妹蘇夢君,卻因為打擊導致病情加重,甚至有向著其他疾病擴散的可能。


    果然幾天後,蘇夢君因心髒病突然發作而住院。


    而無地可去的蘇安瑩,隻能被當地的一些慈善組織送往了孤兒院,成為了眾多孤兒之中的其中一名。


    而瘦老頭子,本以為蘇家和我家有著深厚的交情。


    無妻無子再無親人的他,本想著能領養並照顧這個女孩,可是瘦老頭卻告訴我,他的申請一直被拒。


    理由很簡單,為了保護未成年女孩,和女性的權益。


    單身的老男人是不允許領養女童的。


    當然領養男孩也是有著很嚴苛的條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這個人的工作證明,以此來證明這個人有足夠的能力,給予一個孩子有保障的生活條件。


    但是瘦老頭沒有正經工作,而且就連體檢都沒有合格。


    所以他隻能通過資助的方式來幫助蘇安瑩,但是據瘦老頭表示,他並沒能堅持幾個月,就聽說了蘇安瑩被神秘富豪領養的消息。


    瘦老頭甚至不放心的多次去調查這個神秘富豪的底細,但是都沒有半點的線索。


    當我聽完瘦老頭的敘述以後,我其實久久不能平靜的。


    這個家夥,是真的因為好心才動了領養蘇安瑩的想法嗎?


    當然我理解的不是什麽齷齪的想法,而是關於蘇安瑩父親死亡前的那些詭異的行為。


    當然瘦老頭說已經近十幾年沒有見過我們了,所以這段時間裏他又在幹什麽呢?


    越來越多的線索指向了我的家族之間。


    仿佛我們現在聚在一起的這所有人,都是和我家族或多或少有所關係的人。


    難道真的有什麽東西出現在了這批人的身上?


    而這批人急於解決,或者說是必須解決。


    但是再往上推理的話,似乎截止到我太爺爺那一輩就沒了消息。


    還有我之前在劫難之地遇到的那批尋寶人,同為尋寶人,但是他們的祖宗卻是打很早的朝代就開始幹這門營生了。


    那他們是不是曾經被瘦老頭一行人,所打劫的商隊呢?


    我越想越亂,我現在就像是麵對了一捆亂繩,所有的繩子都在我的視線之內,清楚的擺在那裏。


    但是我卻仍然找不到那根線頭。


    這就像是麵粉袋子上用來封口的棉繩,如果你找不到那根線頭,就會越解越亂,甚至用剪刀都要花費很長一段功夫。


    但一旦你找到那根線頭,你要做的隻是輕輕一扯,整條線就會很輕鬆的直接被扯光。


    瘦老頭講完以後,就上前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一排黃牙微微一笑。


    “孩子,不管前路如何,又發生什麽,別逞能,躲在後麵。”


    “唉...本以為你能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但那天第一次和你相見,才發現你最終還是趟了這渾水。”


    躲在後麵?


    我扭頭看向瘦老頭子:“怎麽?眾人皆來得《山海經》唯獨我來不得?”


    “普通人?但凡這個世界對普通人善良那麽些許,普通人也不會願意到渾水溝裏去紮個猛子。”


    我表示了我的決心。


    從一開始僅僅是為了賺錢,到現在瘦老頭子這麽一激,我還真就要見識一下所謂的西王母,到底是一個什麽模樣。


    我就要看看那西王母鎮守的東西,和我的身份有什麽關係。


    我還就要調查一下,我的家族在這麽多年裏,究竟經曆了啥子才像是被詛咒了一般,妻離子散。


    瘦老頭也許是看我態度堅決,居然皺了皺眉,連連歎氣。


    最後一甩袖子,歎著氣走回篝火前,向著火堆裏添了兩根木頭以後,又躺在那裏睡了過去。


    我其實是有想要喊他的,因為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就比如那群日本人又是來做啥的,該不該找機會弄死他們。


    可是看到瘦老頭子這般模樣,到了嘴邊的話也沒能講出,隻能任由他呼呼睡去。


    但是不管怎樣,他們在外麵現在也是生死未卜的。


    而且僅僅憑借我的力量,我覺得這並不是我所能阻止的。


    殺死他們又能怎樣?


    殺死了這一批人,難道就沒有下一批人再次前來了嗎?


    以我的能力,我能殺的淨嗎?


    他們這一次是從劫難之地進來的,那下一次會不會從其他地方,什麽危難之地,什麽渡劫之地,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之地。


    我坐在一邊,沒有回去,手裏捧著鏤空吊墜,我也記不起這到底是誰給我的了。


    但是我希望它能夠保佑我,助我平安,也助蘇安瑩平安。


    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麽的時候,我又聽到腳步的聲音,是腳踩碎了地上的枯枝。


    我下意識的回頭,手也再一次按在了手槍的握把。


    這一看之下才發現是蘇安瑩。


    “蘇大小姐,你醒了?”


    “是要去方便嗎?那我...我關掉燈...”


    我趕忙伸手去摸我的手電,但是蘇安瑩卻是搖了搖頭。


    “不是,隻是突然醒了,聽到了你們的一些談話。”


    我聽後眉頭一皺,心想那瘦老頭子用心良苦,可是到最後怎麽就還讓蘇安瑩聽到了?


    我本以為她會很傷心,畢竟有人幫他回憶了一下悲慘的經曆,甚至還說出了一些自己本身就不太清楚的往事,任誰都會不好受吧。


    但是我沒想到蘇安瑩卻是坐在了我旁邊,我倆坐在一塊巨大的原石上,蘇安瑩居然抱著膝蓋,麵向遠處的瀑布,就發起了呆。


    因我上麵的空間其實也並不算大,所以我倆的身體也是有所接觸,這也不講話也不吭聲的,就讓我‘削微’有些激動和尷尬。


    “喂...那個...說點什麽啊,哈哈。”


    我尷尬的一笑,因為和一個女孩子坐這麽近,還是這麽黑的環境下,以及本身就是談話被偷聽的前提下。


    又是心虛,又是心動,夾雜在一起。


    但蘇安瑩卻沒有多看我一眼,情緒有些低落,但也順著瘦老頭給我講的那些往事,接著往下講了下去。


    “一零年的時候,孤兒院突然來了一個外國人,他帶著自己的妻子,妻子是華人,一直都在孤兒方麵做著慈善。”


    “那是他們來領養一個孩子,孤兒院所有的孩子都在老師的安排下湊上前去。”


    “因為老師告訴我們,這是對於我們來說,最容易改變自己命運的一次機會。”


    “同伴們都又跳又唱,盡可能的表現自己的才藝,也有背誦古詩詞來證明自己的聰明。”


    “但是也有很多的孩子和我一樣,遠遠的躲在一邊,圍成一堆,不敢靠前。”


    “我們這類人其實內心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陰影和缺陷,或者有所牽掛。”


    “有兄弟倆,他們會認為如果自己被領養,那哥哥或者弟弟又該怎麽辦?”


    “而我想的是我那在住院的妹妹。”


    “可是那個外國人發了好多的糖果和零食,來表揚那些表演才藝的孩子們。”


    “但是目光卻看向了我們這堆不敢上前的人。”


    “那個富豪的妻子向我們走來,她很溫柔,溫柔的把糖果給我們。”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卻主動和我打起了招呼。”


    我仔細的聽著,仿佛自己的靈魂也被蘇安瑩帶往了那一年。


    2010年,那位善良的女人來到了蘇安瑩跟前。


    她蹲在那裏,笑著摸了摸蘇安瑩的披著長發的小腦袋。


    蘇安瑩下意識的往後退去,但是脖子上的青銅吊墜卻突然從襯衫裏晃到了衣服外。


    女人看後眉頭一皺,然後伸手去撫摸了兩下。


    在蘇安瑩的拒絕和後退之下,女人以微笑結束了這次互動。


    但是讓蘇安瑩沒能想到的是。


    就在那天晚上,孤兒院的院長找到了蘇安瑩,並且告訴蘇安瑩那對富豪夫婦決定收養蘇安瑩的消息。


    同時,也是為了詢問蘇安瑩的意見。


    因為這東西是相互的,要領養人自願,要被領養人自願,要院方同意,也要經過國家審批。


    相對來說在這一方麵做的還是十分的嚴格。


    起初蘇安瑩是打算拒絕的,但是院長卻說,這對夫婦原因連同蘇安瑩的妹妹蘇夢君一起領養。


    並且答應帶著蘇夢君一起回澳洲接受治療,治療所花費的一切費用,這對富豪夫妻自願承擔,並且還保證一定會治好蘇夢君。


    至少,也是能讓蘇夢君可以在倚天裏的大多數時間內,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也正是因為這個條件,蘇安瑩選擇了同意。


    雖然小小的蘇安瑩十分聰明,知道他們是收養自己是別有目的。


    因為他們表現的對自己的青銅吊墜十分感興趣。


    但盡管如此,蘇安瑩還是選擇為了妹妹。


    隨著蘇安瑩的確認,正常而又繁瑣的手續開始進行,蘇安瑩也成為了孤兒院之中那個最讓人羨慕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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