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走出一人,身披連帽披風,黑紗遮麵,來到慕容秋水身前站定,低下頭看著她。


    「見不得人的狗東西,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否則定讓你不得好死。」


    慕容秋水梗著脖子,仰起頭來怒聲吼道。


    「乾坤觀聖女,這麽好的噱頭應該能賣個不錯的價錢,我怎麽會舍得殺死你呢。把整個極樂苑所有女子加起來都不如你一個人值錢,你現在可是我的心肝大寶貝啊。哈哈哈哈!」


    這人伸手在慕容秋水的臉上抹了一把,全身都因為興奮而抖動起來。


    「把你的狗爪子拿開。」


    慕容秋水想要打開那人的手掌,可手臂已經使不出半點力氣,隻能怒罵著側過頭去閃避。


    「你知道我的身份,難道是故意設計我?你到底是誰?」


    「修行界盛傳乾坤觀這一代的聖女胸大無腦、本事平平,如今一看果然說的半點不差。


    修行界的女子本就稀少,長得漂亮、身材絕妙,又有如此精妙的道法。聽聞乾坤觀聖女跟隨青陽道人一起來京都參加祭天大典,大典結束後不知為何一直未曾離開。兩相一結合,猜出你的身份不是很簡單的是嗎。


    至於設計你?


    嘿嘿,誰腦袋被門擠了,才會去主動招惹乾坤觀。若不是被你撞破了此處的秘密,似我這種小人物隻會對你敬而遠之。如今穩妥起見,這極樂苑是辦不下去了。你既斷了我的財路,想要彌補損失就隻能把你賣掉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還望聖女莫要怪罪才是。哈哈哈哈。」


    說著,這人伸出一隻手來朝慕容秋水的脖頸抓來。


    慕容秋水突然咬破舌尖,一口鮮血照著那人噴去,同時口中急速念誦咒訣。


    「天地無極,乾坤借…唔…咳咳…咳咳…」


    那人隻是隨手一揮,靈力帶起一陣勁風便將噴來的血霧吹走,手掌也順勢掐住了慕容秋水的脖子。


    「嘿嘿嘿,聖女你還是省省力氣…」


    未等話說完,眼角餘光瞥見慕容秋水身後隱隱有光亮閃爍,頓時怒從心頭起,抬腳揣在慕容秋水的小腹上。


    這一腳用上了靈力,自把慕容秋水痛的側倒在地,身體佝僂成了蝦米,肚子裏麵一陣陣的劇痛,好似腸子被踢碎了一般。


    好不容易凝聚起來最後一點靈力被這一腳踢散,雙手背在身後悄悄結成的手印也無法維持。


    慕容秋水徹底再無一絲反抗之力,隻能任憑那人將自己攔腰抱起,向黑暗中躍飛而去。


    就在神秘人一腳踢在慕容秋水小腹上,靈力闖入其體內肆無忌憚的大肆破壞之時,慕容秋水右肩肩頭一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咒印,悄無聲息的破碎了。


    咒印破碎的刹那,距離此處十幾裏外的一間客棧內,正在打坐修煉的慕容滄海驟然睜開雙眼。


    「小妹出事了!」


    話音未落,一張靈符已經出現在慕容滄海手中。房間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可慕容滄海雙眼之中卻是精光閃爍,將靈符看的清清楚楚。


    繁複玄奧的咒訣中央染上了點點黑斑,並且還在緩慢擴大。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覓蹤,疾!」


    口誦咒訣,甩手一揚,靈符飛至半空化成一點靈光透窗飛去。


    下一瞬窗格在轟然聲中爆碎開來,房中已沒了慕容滄海的蹤影。


    緝仙司衙門距離花妖所說的城西宅院有十幾裏地,花妖拚盡全力奔行前來報信求助,在路上大概要耗費一刻鍾的工夫。


    這時間說長不長,可說短也不短。榮非不知慕容秋水實力如何,能否撐住這段時間。


    凡事先考慮最壞的可能,慕容秋


    水沒有能撐住


    那麽就會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慕容秋水已經死了,凶手正在逃離。


    第二種,慕容秋水被擒下,然後被帶離。


    因為逃出來一隻花妖的緣故,那處宅院裏的人為了保險起見,一定不會繼續在那裏停留。


    所以此時前往那處宅院,大概率隻會撲個空。


    念及此處,榮非也顧不得許多,從儲物玉環中取出玄冰造化丸捏出兩個小球塞進耳朵裏,而後施展完全版的隔垣洞見神通。


    靈視的視線不停攀升至極高處,俯視而下整座京都城盡入眼中。


    靈聽接收到無數雜音,耳膜驟然鼓脹震顫似乎隨時可能爆裂,可還是在玄冰造化丸的效用下堅持了下來。


    雜音太多隻能一一排除,場景太大隻能逐街逐坊的尋找,好在還能圈定城西的範圍。


    很快,靈視的視角開始急速下落,靈聽神通也接收到了轟轟的踏步聲和急促的喘息聲。


    數息之後,一個全身被披風包裹不露頭麵的人扛著昏迷不醒的慕容秋水正在狂奔的畫麵映入榮非眼中。


    「你去城西與顧風宵他們匯合。」


    確認慕容秋水此時果然已經不在花妖所說的城西宅院,榮非嫌帶著花妖拖延奔行的速度,便將她扔下獨自追擊而去。


    「一定要把慕容姐姐救回來。」


    花妖也自知是個累贅,朝著榮非遠去的身影喊道。


    「美人放心,有我白自在相助,自是手到擒來,哈哈哈哈。」


    花妖話音剛落,一道白影便帶著風聲從身旁呼嘯而過。


    「你怎麽在這裏?」


    斜眸看了一眼追上來的白自在,榮非冷聲問道。z.br>


    「哈哈哈,別誤會,我隻是恰巧住在緝仙司附近的客棧裏。聽到大半夜的有女子在長街之上呼喊你的名字,心中好奇出來看看。然後又不小心聽到了你和那位小美人的對話,便想著或許能幫上一些忙呢。」


    聽出了榮非語氣中的不快,白自在趕緊解釋道。


    榮非沒工夫跟白自在掰扯這個問題,通過靈識再次確認了此時慕容秋水所在的方位。


    出事的地方在西城,劫持了慕容秋水那人卻是往南城跑。也就是說他沒有想要離開京都城,而是打算先在南城躲藏起來。


    這下榮非就放心了。


    那人既然帶著慕容秋水一起離開,多半沒有殺人的想法,慕容秋水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可即便如此,榮非也仍然不敢有所懈怠,靈力灌注雙腿,一縷清風環繞身側,奔行的速度越來越快。


    「咦!你可是修習了增加速度的身法或是帶有什麽法寶,怎麽跑起來竟是與我速度相當?」


    一旁的白自在疑聲問道。


    榮非沒搭理他,繼續悶頭趕路,同時靈視神通一刻不停的監視著劫持者的行進路線。


    靈聽神通則是已經收起,畢竟對耳膜的傷害太大。


    一路奔行,雙方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


    縱身躍起翻過一堵牆頭後,神秘人在一所荒廢宅院中停住了身形。


    目光掃視四周確認無人後,扛著慕容秋水走進殘破的正屋內,掀開牆角處的一塊地板,縱身跳進去後,在下麵將地板挪回原位。


    荒宅裏恢複了死寂,就像從未有人造訪過一般。


    砰…砰…


    接連兩道震鳴,瞬時間塵土飛揚。


    榮非和白自在越過牆頭落在院中。


    見榮非沒有再追擊的意思,白自在朝四周環顧一圈,黑咕隆咚的隻能隱約看出這是一處荒廢已久的院落,


    便低聲嘀咕道。


    「難道躲在了這裏?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榮非沒搭理他,發動靈聽神通確認院子裏沒有埋伏後,直接朝正屋走去,白自在連忙跟上。


    進到屋子裏後,白自在依著習慣先環顧四周。


    榮非卻是直奔牆角走去,然後在白自在震驚的眼神中,掀開地板,跳進下麵的暗道之中。


    這…這…這一切不會是榮非謀劃的吧?


    否則周圍那麽多院子不進偏偏進到這個院子?


    院子裏那麽多可疑或是能夠藏人的地方不去,直接就找到隱藏的暗道?


    難道榮非想要以此來要挾慕容滄海?


    可是完全沒道理啊。


    白自在盯著漆黑一片的暗道入口,遲疑片刻還是一咬牙跳了進去。


    他八品,我七品,沒理由怕他不是。


    感覺身形下落了一丈左右雙腳便觸及到了堅實的地麵。這裏沒有半點光亮,即便是被靈力加強過的雙眼也是看不到任何的景物。


    白自在在外闖蕩多年,深知處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最忌諱的就是弄出光亮和聲響,否則便成了敵人的活靶子。


    不過也不是全無辦法,這種時候靈識就派上了用場。


    釋放出靈識探路,雖然隻能隱約感覺到暗道的寬窄高低,卻總比睜眼瞎強上許多。白自在靈識加雙手摸索,朝著暗道深處走去。


    同時心裏愈發奇怪,榮非那家夥怎麽在黑暗中跑得如此快,難道他覺醒的是追蹤和夜視一類的神通?


    至於剛剛突然冒出來榮非挾持慕容秋水,以此要挾慕容滄海的念頭則已經被完全否定。


    反倒是用神通來解釋更加合理。


    走出一段距離,白自在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光亮,同時還有說話聲傳來。


    「你是何人?」


    一個從未聽過的聲音怒喝道。


    「投降吧,你逃不掉的。現在放了人質,乖乖投降,我可以承諾保你一條活路。若繼續負隅頑抗就隻有死路一條。」


    榮非看著眼前黑紗遮麵的神秘人,不緊不慢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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