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毛賊會膽大包天的潛入緝仙司偷東西。


    所以房間裏的肯定不是毛賊。


    故此榮非沒有聲張,走進小樓拾梯而上推開房門。


    「哈哈哈哈,榮捕頭好巧,昨夜才剛剛分別,今日竟然又見麵了。」


    房間內,白自在拱手向榮非笑著招呼道。


    榮非沒搭理他,走到房間最裏麵辦公的桌案後坐下,身子朝後靠住椅背,將雙腳搭在住桌沿,雙手手指交叉放在小腹上,微微仰頭眯起眼睛,盯著白自在。


    白自在被盯的有些發毛,低頭檢查了一下衣衫,確認沒有沾染上髒東西,又伸手擦了擦臉頰,低聲嘀咕道。


    「春香姑娘的唇印我記得洗臉時擦掉了啊。」


    「春香?」


    這下輪到榮非坐不住了。


    「你昨晚不會是找春香姑娘陪你過的夜吧?」


    「我看她受了不小的驚嚇,楚楚可憐的樣子,擔心她晚上一個人害怕嘛,所以就去陪陪她嘍。」


    白自在扯過一把椅子,在榮非對麵坐下後笑嘻嘻的說道。


    這家夥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力反駁。


    榮非翻了翻白眼。


    而後從儲物玉環中取出一副鎖鏈放到白自在麵前的桌案上,冷笑道。


    「擅闖府衙重地乃是重罪。嗬嗬,是你自己戴上,還是我幫你。」


    「榮捕頭真會開玩笑,白某隻是恰好路過這裏,恰好升起拜訪的念頭,恰好榮捕頭你不在,恰好門又沒上鎖。我發誓,絕對沒動過屋子裏的東西,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啊。」


    見榮非仍舊冷笑不語,白自在拉著椅子往前湊了湊,身子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道。


    「不說笑了。今日白某來訪,的確是有兩件重要的事情與榮捕頭商議。」


    說完,白自在期待的看向榮非。


    可讓他失望的是,榮非根本就不接他的話茬。


    自討了個沒趣,白自在卻也不覺尷尬,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第一件事。榮捕頭可還記得,昨晚白某曾讓你猜猜是如何於萬猴群中取得那猴兒酒,不知可猜出來了嗎?」


    「昨晚我不是已經回答過你了嗎。你當時還直呼有趣,然後轉身瀟灑離去。不記得了?」


    榮非奇怪道。


    「哎,當時不是慕容秋水就快到了嗎,白某可不想與那虎娘們有任何的瓜葛。隻能假裝聽懂速速離去。」


    白自在解釋道。


    榮非看著白自在有些無語。


    「榮捕頭快說說到底猜沒猜出來。」


    白自在催促道。


    「鄭航是如何行凶的?」


    白自在不知道榮非為何會突然提起昨晚的案子,怔了一下後還是以指作刀,做了一個刺心口的動作。


    榮非也不知道這家夥是真傻還是裝傻,隻能換了一個問題。


    「鄭航是用什麽法子將殺人罪行嫁禍給春香姑娘的?」


    「事先潛入房間,趁黑行凶,然後躲在牆角,等有人衝進房間時再混入人群,以此製造不在場證據。」


    白自在條理清晰的回答道。


    榮非攤了攤手。


    「你偷猴兒酒就是用了和鄭航一樣的方法。」


    「兩者豈可混為一談。」


    白自在嘀咕道。


    「不過讓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如此。能不能說的再詳細些。」


    「我對你了解不多,無法根據你的能力和行事風格做出具體的判斷。所以隻能通過你對那群靈猴的描述,將自己帶入進去。想要用最小的代價獲取猴兒酒,我能想到


    的也隻有這個法子。


    具體的操作方法是提前幾天,在群猴還沒有開始采集野果釀酒之前潛入猴群棲息的地盤,找尋符合釀酒條件的樹洞。先在樹幹內部掏一條暗道直通樹洞底部,找一根中空的軟管用薄且有一定韌性的葉片將軟管的一頭堵住,將軟管堵住的一端插入暗道塞住樹洞底部的窟窿。


    再將軟管的另一端埋入地下延伸到不會被猴群察覺的安全區域,在地上挖一個坑藏到裏麵。接下來就是靜待猴群采集野果釀酒。


    估摸著猴兒酒釀成的時候,將軟管放在嘴中運起靈力用力一吸,將堵住另一端的葉片吸破,樹洞裏的猴兒酒就會順著軟管流出,接入事先準備好的容器中即可。


    等猴群發現樹洞中的猴兒酒不翼而飛,必定暴怒的漫山遍野尋找偷酒賊,這時就可以趁機離開了。


    如何,不知我猜的對還是不對。」


    榮非問道。


    白自在眨了眨眼睛,盯著榮非一通猛瞧,好半晌才開口道。


    「我怎麽沒想到這麽好的法子。」


    「我猜錯了?」


    榮非疑惑道。


    「不算錯,卻也不算對,隻是猜對了一半。我的確是提前三天潛入猴群的領地,找到了釀酒的樹洞。不過…他娘滴我好蠢,我是在樹洞的下方的樹幹裏又掏出一個僅可容身的洞來藏了進去。」


    「猴子的嗅覺靈敏,那麽近的距離,你身上的氣味不可能瞞過它們的鼻子。」


    榮非提出疑問。


    「是啊。所以我提前…他娘滴,越想越覺得自己蠢。藏進樹洞裏之前,我在…唉!」


    白自在抬手輕輕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滿臉沉痛的說道。


    「為了避免被那群猴孫聞到氣味,我專門在它們的糞堆上滾了幾圈。」


    榮非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雙腳微微用力將椅子朝後挪了挪,與白自在拉遠了距離。


    「我已經洗幹淨了,你躲什麽。」


    白自在不滿道,隨後又是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在那狹小的樹洞之中,忍受著渾身惡臭,忍受著各種蟲子從身上爬過,忍受著高溫和氣悶,不敢有所動作,不敢大口喘氣,足足一個月之久啊。臨了還被那群猴子追殺一千多裏,險些丟掉了半條命進去。若是能早些遇到你,我哪裏還用去遭這份罪。」


    「值得嗎?」


    榮非不太能夠理解白自在的所作所為,出聲問道。


    「當然值得!這世間唯美酒與美人不可辜負、不可錯過。否則豈不是太無趣了。」


    「嗬嗬,你高興就好。」


    「本以為我想的法子已經是絕妙,沒想到榮捕頭卻是技高一籌,看來這次京都城沒有白來,我真是找對了人呐。」


    白自在話裏有話,不過這家夥總是喜歡故弄玄虛,讓榮非有些不喜,所以就裝作沒聽出來的樣子,沉默以對。


    「老兄,你總是這幅不感興趣的樣子,讓我很為難啊,多少給點反應好不好。」


    白自在有些委屈的抱怨道。


    「有事說事。看在昨晚你曾出言提醒的份上,不太麻煩的小忙我會盡力。」


    榮非不冷不熱的說道。


    「嘿嘿嘿,這會你可是猜錯了。我白自在堂堂劍閣弟子,天下行走,這世間就沒有我解決不了的麻煩,何須找人幫忙。」


    「既然如此,那就慢走不送。」


    「哎你這人怎麽說翻臉就翻臉,聽我把話說完行不行。」


    榮非不出聲,隻是冷冷的看著他。


    「行行行行,你贏了。那我就直接說第二件事了,榮捕頭可還記得我昨晚提過的麟州上古遺跡?嘿


    嘿嘿,不知榮捕頭可有興趣與白某合作探索啊。」


    「沒興趣。」


    榮非幹脆的回答讓白自在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是我沒說清楚,還是榮捕頭你沒聽清楚。上古遺跡!是上——古——遺——跡!」


    白自在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頓的喊了出來。


    「頭,你要什麽藝伎?」


    樓下院子裏傳來於子岐的詢問聲。


    榮非走到窗前將窗扇打開,朝著下麵擺擺手示意無事,去忙自己的事情。z.br>


    白自在忽然恍然大悟道。


    「哦,我明白了。聽說榮捕頭成為修士才半個多月的時間,對修行界的事情知之甚少,怕是還不知什麽是遠古遺跡吧。這就難怪了,試問又有哪個修士會對遠古遺跡無動於衷呢。」


    白自在頓時又得意了起來,走過來搭住榮非的肩膀道。


    「傳聞上古時期,妖獸橫行。那時人族還未領悟修行之法,僅憑普通的刀槍根本無力抵禦妖獸襲擾,築起的城牆在妖獸麵前如同紙糊的一般,無數人族淪為妖獸的血食,處境那叫一個慘呐。


    後來的某一天,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人族裏突然湧現出了一批堪與妖獸一戰的強者。這些強者或是肉身如金澆鐵鑄堅硬無比,力大無窮。或是能夠禦使雷電、火焰、狂風等等強大的天地之力。亦或者能夠隨意變換形體、憑空造物、飛天遁地等等。


    憑借這些突然湧現出來的強者,人族終於是將妖獸打敗,並將它們驅逐到了蠻荒之地。之後的人族在這些強者的帶領下建立了世間第一個國家。不過那時可沒有什麽皇帝、百官這樣的稱呼,那批強者自稱為神,而他們所掌握的能力則被稱之為神通。」


    早在聽白自在提到「能夠隨意變換形體」時,榮非就已經有了興趣。


    胎化易形?


    白自在也注意到榮非的表情變化,自覺扳回一城,心中略有得意的繼續說道。


    「可惜那些強者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壽元卻還是與常人無異,十幾二十年後開始陸續隕落。神中有一個特殊的存在,他沒有強大的肉體戰力,也無法駕馭天地之力,他隻是擁有一雙能夠看透世間萬物的眼睛和能夠聽到天地囈語的耳朵。


    這位神擔心所有夥伴都離世後,妖獸會卷土重來,好不容易才修養過來,顯露出繁榮跡象的人族會遭受報複性的打擊,甚至是毀滅。


    於是他將所有死去夥伴的屍體搜集起來,運用自己的神通觀察屍體,想要找出夥伴們成神的原因,並嚐試著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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