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謀仁抱拳道:“弟子站著便好。”


    趙正明被拒後,板著臉再次說道:“我讓你過來坐!”


    “多謝六長老。”陳謀仁坐在側席。


    趙正明輕咳一聲,“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沒。”


    “弟子已自廢修為,等把靈醫堂的藥費還清之後便會離開流雲觀。”


    趙正明的身體微不可查的顫了一下。


    “你欠了靈醫堂多少藥費?”


    “二百二十兩銀子。”


    “你可以不用還了。”


    陳謀仁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但是嘴上卻說道:“六長老,這不妥吧?”


    “靈醫堂是老夫說了算。”


    陳謀仁起身抱拳道:“多謝六長老!那我明日收拾一下便可離開了。”


    趙正明:“???”


    老夫免了你欠下的藥費,是為了讓你馬上離開嗎!!!


    你小子不是最懂知恩圖報嗎!!!


    “其實你可以留在這裏。”


    “世界這麽大,我想去看看。”


    “那你先把欠下的二百二十兩藥費還上再說。”


    陳謀仁:“???”


    趙正明眼睛一瞪,“怎麽了?”


    陳謀仁無奈道:“您剛才不是說不用還了嗎?”


    “老夫什麽時候說過?”


    “就是剛才啊?”


    “剛才?老夫怎麽不記得?誰聽見了?”


    趙正明翻臉比翻書還快,甚至用非常嚴厲的語氣警告道:“從今天開始你就留在這裏養傷,不用再回雜修堂了!”


    “弟子......遵命。”


    院子裏的弟子們見趙正明怒氣衝衝的離開靈醫堂,完全不理會他們。


    吳峰率先跑進內堂,他見陳謀仁安然無恙,卡在嗓子眼裏的心髒也落回了肚子裏。


    “師父他老人家怎麽比剛才還要生氣?”


    陳謀仁一臉無辜的攤開雙手,“我不造啊!”


    “那師父和你說什麽了?”


    “六長老說讓我留在這裏養傷,不用回雜修堂了。”


    吳峰喜上眉梢,“那敢情好啊!師父這是有意收你為徒了!”


    “不能吧?”


    “怎麽不能,如果你還是雜修弟子,師父也不好破了規矩,但是你自廢修為,已經不再是流雲觀的弟子了,所以你現在可以選擇重新拜入流雲觀!”


    “哦。”


    “哦?你知道這是何等的天賜良機啊!師父甚至有可能收你為親傳弟子!你懂不懂啊!”


    “不懂。”


    吳峰忽然直勾勾的盯著陳謀仁,“我知道師父為什麽生氣了。”


    陳謀仁:“......”


    至此,今日的事情就告一段落。


    夜了,陳謀仁被安排在靈醫堂的後院住下。


    陳謀仁當然知道趙正明是在向他示好,正常來說他當時就應該表示自己想留在流雲觀,然後順理成章的拜趙正明為師。


    可越是容易到手的東西,就越是不懂得珍惜。


    現在陳謀仁有恃無恐,所以才會裝傻充愣。


    當然了,他也不能玩得太過火,要不然可能會適得其反。


    翌日。


    陳謀仁和吳峰一起醒了過來。


    吳峰揉著眼睛,伸了伸懶腰,露出半張俊美的側臉。


    “師弟你醒了,昨天夜裏你可真能折騰!”


    陳謀仁在昨夜到底還是服用了金髓丹。


    為了以防萬一,吳峰留在了靈醫堂。


    陳謀仁由衷的感謝道:“昨夜真是操勞師兄了!”


    “我再看看。”吳峰抓住陳某人的手腕。


    他屏息凝神的把了一會脈,然後又摸了一遍陳謀仁受損的穴脈。


    “好的七七八八了,再休養幾天就能徹底痊愈!”


    陳謀仁終於鬆了口氣,總算是沒有了性命之憂。


    之後陳謀仁又泡了一個時辰的藥浴,並且在吳峰的幫助下換了新的藥布。


    昨夜趙正明讓弟子來轉告吳峰,陳謀仁還欠著靈醫堂二百兩銀子的藥費,在還清之前可不能讓他死了!


    吳峰太了解自己的師父了。


    師父礙於身份不能表現的太主動,所以這是借他的手來挽留陳謀仁。


    於是吳峰就給陳謀仁服用了金髓丹,並且明碼標價的告訴他這枚高品金髓丹價值一千兩銀子。


    還有藥浴,價值五十兩銀子。


    多種藥材蒸煮過的藥布,二十兩銀子。


    以及住宿費,每日五兩銀子。


    現在陳謀仁欠下的藥費翻了四倍,已經高達一千三百兩銀子。


    不過債多不愁,反正陳謀仁又沒真的打算離開流雲觀。


    “師兄,我先回雜修堂一趟。”


    “回去幹嗎?”


    “我把手頭上的雜務交接一下,總不能沒人打掃灰圈不是。”


    “也是,那你去吧。”


    陳謀仁走在林間小道,感覺身體機能恢複了大半。


    氣血通暢,腳步輕盈。


    靈醫堂距離雜修堂不遠不近,陳謀仁在受傷時要走上半個時辰,但是今天卻縮短了一半的腳程,差不多兩刻鍾就走到了!


    他左腳剛邁過雜修堂的門檻,便聽到有人叫他。


    “陳謀仁你為何徹夜不歸?”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雜修堂的堂主劉盛。


    雜修堂堂主聽起來好像很有分量,但充其量就是管理閑雜事務的小頭頭,與趙正明這種靈醫堂堂主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雖然劉盛在正式弟子眼中無足輕重,但是在雜修堂就是老大,張鎮石都要遵守他的管製。


    劉盛是資曆最老的雜修弟子,已經在雜修堂見證了流雲觀三十年的風風雨雨。


    雖然他的境界是吞氣境中期,但是從未挑戰過正式弟子,隻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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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自私自利,倚勢淩人。


    陳謀仁第一個月的月俸就被這個家夥拿走了一半,同時給陳謀仁分配髒活累活的也是他。


    “昨夜我在靈醫堂養傷,所以沒有回來。”


    “你這個月的月俸被扣了。”


    “嗯。”


    陳謀仁根本不在意那二兩銀子的月俸,也不在意劉盛囂張跋扈的態度。


    做人的格局要打開一些,畢竟自己被人抓到了尾巴,所以沒必要置氣。


    劉盛很滿意陳謀仁的態度,他揮了揮手,“快去幹活吧。”


    “劉師兄,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一聲。”


    劉盛撂下手臂,冷漠道:“什麽事。”


    “我早已自廢修為,不再是流雲觀的弟子了,所以今後打掃灰圈的活就請堂主安排給其他人吧。”


    說罷,陳謀仁毫不停留的轉身離去,隻留給劉盛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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