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的演奏,卻令於尊的眼前,略有些朦朧了,他拭了拭眼角的淚水,他不知此刻,為何會流淚,他木然地望著長空,輕輕地念著一個人的名字,他的聲音,隨風而逝,他的想念,坍塌在一片深沉的夜色裏。


    是誰在輕輕地吟唱?是誰在讓我想念?在那平寂的夜色裏,一次又一次的令我神傷,一次又一次的令我感動,可是那一刻,我為何會忘記了你,你是誰......是誰......


    眾人悄然地睡去,這夜色如棉,靜靜地包裹著這些失意的人兒,或惆悵!或悲傷!或寂寞!或憂鬱!


    不知過了多久!天像被一片水花洗了一遍,澄淨的蒼穹,淡藍色的蒼穹,潔白的雲朵,飄來飄去的雲朵,神聖的暖陽,浮在頭頂上伴隨著歲月一同老去的暖陽!


    喝!


    又是完美的一天罷!


    在殘缺中找到一份完美,著實不易!


    而即將麵對的又是另一片天空,另一片充滿希冀的世界......


    他如飄絮一般,靜靜地隨風而舞,他的背上,有一個少女,少女的名字名為婉如兒,少女輕輕地眯著眼睛,眼角處卻不乏一分笑意。


    而跟在他身後的乃是月纖、輝勳以及望祖!


    此刻在前方引路的確是,一位極為俊逸的男子,男子的名字叫做慕容蓀曉。


    你若問乾昆與寒影去了何方?不日後,大家又會相遇!


    他們大抵是去了那畔風起雲湧的大海了罷!他們終將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而此刻,那片海,也正在演化為一片真正的小世界,直至所有人都可蒞臨!


    嘿!


    瀚海的深處,還是一片虛黑的夜幕,那深沉的夜裏,閃爍著兩顆鋥亮的眸子,


    諸世諸象盡收眼底,他瘋狂地舞著手中的長刀,那一刻,瀚海的深處,多了一片濃稠的黑暗物質,那團黑暗物質,便如一片濃墨般粘稠,而於此同時,那片天空的深處,則忽的爍出一道人影。


    他靜靜地窺視著天畔,他的眼角漸多了一分笑意,幽幽道:“看來!不遠了!”


    一片轟轟隆隆的巨響,在於尊心底那片瀚海中回響著,這就像一頭頭巨象,瘋狂地踩踏著地麵,發出一聲聲震動山河的跫音。


    那些暗物質,漸漸地演化為了一片片人影,那片片人影,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利刃,屠宰著這虛無的空間,直至這片世界,靜靜地向外延展,延展到一種原始態,一種誰也不曾見過的世界......


    晴天,又是一片晴天!


    蒼帝在遠方等待著眾人,他多行了幾日,道是:“想要隨意遊曆一番!”


    此刻,終是合了他的心願,他不再困縛在神刹鬼蜮,他終獲得了自由,即便是經曆了萬載歲月,可是當一個衝破了束縛的男人,再一次擁抱這個世界時,一種孩童般的天真,依舊會回歸至他的本性。


    他燦爛的笑著,那一刻,天地無光,唯有他這份單純的笑意......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蒼帝,道:“怎麽樣?外麵的世界,暢快罷!”


    蒼帝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兄弟!多謝了!”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我不需要你的感謝,因為你已是我於尊的兄弟!”


    蒼帝輕輕地抱住於尊,道:“兄弟,又是萬載!又是萬載啊!”


    他眼角漸多了一行清淚,那一刻,感動不言而喻!


    他們即將去往遠方,他們告別了熾凰、告別了靈魘、告別了醉墨、告別了段十三與柳雨然,而這些熟悉的人,也終有一日,再次出現在各自的生命中,直至那片光陰,拔節生長,發出一聲聲幹脆的聲響......


    他們將要去往何方?下一站又該停在那裏?


    茫茫無期的未來,像被一片薄薄的霧氣遮蓋住了,在黎明破曉之前,他們終會看到遠方與故去的交叉點,繼而一邊眼角含淚,一邊笑意盈盈的向遠方走去......


    月纖輕輕地歎道:“尊兒!其實,此刻姐姐的心裏,已無了那些恩怨糾葛!”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姐姐,既然有人辱你,那於尊便定要為姐姐討個公道出來!”


    月纖歎了口氣,道:“尊兒,煩勞你了!”


    於尊道:“姐姐!你可是想到故人了?”


    月纖心神一滯,一絲傷感漸湧到心頭,她輕輕地歎了口氣,道:“尊兒,你如此聰穎,有時候讓人見了,真覺得可怕啊!”


    於尊笑道:“那今後於尊便少說些話罷!”


    月纖一臉笑意,道:“姐姐隻是開個玩笑,尊兒又何必當真?”


    月纖輕輕地歎了口氣,清澈的眸間,漸多了一絲氤氳,她仰天輕輕地歎道:“是啊!姐姐心裏有個人,隻是那個人,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姐姐!他可是在鬼蜮?”於尊道。


    “不!他早已形神破散!”月纖的眸子裏,不免多了幾行清淚。


    “所以,這次去報仇,可有那人的一份了罷!”於尊道。


    “萬年之前,他的武道業已奪天地之造化,萬年以後,卻不知那人的武道,又強至何種地步了!”月纖歎道。


    “可既是辱沒了姐姐,便是武道再強,我等也要奮勇直前!”於尊道。


    “可......尊兒......若是小舟翻覆了呢?”月纖一臉傷感地望著於尊,道。


    於尊笑道:“姐姐倒不似之前那般幹脆了!”


    月纖拭了拭眼角的淚水,道:“因為姐姐的心裏,多了一個更重要的人!”


    “是誰?”於尊笑道。


    “尊兒!是你!是你啊!”月纖幽幽道。


    於尊心神一滯,直愣愣地看著月纖,或許他想要的答案,並非如此罷!


    眼見於尊如此,月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臉哀婉地望著於尊,道:“尊兒,你在想甚麽呢?”


    “啊!於尊未曾思量甚麽!”於尊心底一驚,道。


    “你還說呢?尊兒!你以為姐姐看不出來啊!”月纖笑道。


    於尊歎了口氣,道:“可於尊不值得姐姐對我如此!”


    月纖笑道:“值不值得,難道姐姐心底還不明晰?”


    於尊道:“那如此,於尊更要替姐姐報仇了!”


    月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那便去罷!”


    幾人腳踩著風,神速如光,靜靜地閃爍在天地之間,蒼帝如同一條鯉魚,靜靜地翻覆在天地之間,他臉上的喜色,不加掩飾!


    他確是是十分欣喜罷!重獲了自由,亦再次豐盈了生命!


    而他的武道,亦是令眾人為之驚歎,他可是蒼帝啊!這世間又有何人敢以帝字命名?而他的過去,卻是一團謎,便是連他自己也不明謎底罷!


    一片蓮花,看不到盡頭的蓮花,綻放在眾人的眼前,那是一片清泉,萬裏無疆,盡皆是一片冒著水花的清泉!少有陸地存在,那片清泉,洶湧噴薄,孕有一片盎然的生命力!


    而在那片清泉中,卻有一片片青魚,輕輕地遊弋其中。


    淡青色的荷葉,嫩紅色的蓮花,以及一片片青魚,和看不到盡頭的荷塘以及清泉......


    這又是一片甚麽樣的世界?那當空映照的暖陽,竟呈現出一片荷花般的形狀!


    這是蓮的世界?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他看到一個青衣公子,輕巧的從雲巔間步出,青衣公子,眼底含笑,看著於尊,道:“在下易和!可聞公子名姓?”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既遇兄台,應是良辰美景虛設!於尊甚是歡喜!”


    “哦?兄弟乃是於尊?”易和一驚,道。


    “沒錯,在下便是於尊!”於尊笑道。


    “兄弟,你可不知你的名姓,在江湖的流傳度啊!”易和歎道。


    “哦?便是連這青蓮上人,也聞我其名?”於尊道。


    易和笑道:“不然呢?”


    “既在此地遇見兄台,定是天意有為罷!”於尊笑道。


    易和鋥亮的眸光裏,漸多了些許笑意,他躬身跪拜在月纖麵前,道:“師祖,可是令易和好等啊!”


    這一跪,卻令於尊等人有些許恍惚之感,待聞其名姓,又是令眾人一驚。


    “師祖?”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易和,幽幽道。


    而此刻,輕揉額頭的月纖,似憶起了諸多事,她輕輕地扶起易和,道:“徒兒,你可是改了名姓?”


    易和憂腸百折道:“原來師父一直記得徒兒!”


    月纖輕輕地歎了口氣,道:“徒兒!可是在此地,待我有千年之久了罷!”


    易和一臉苦澀地望著月纖,道:“一千二百三十一年!”


    月纖麵有悲楚,道:“你為何要等我?若是我早已亡故呢?”


    易和笑道:“師傅,武道如此厲害,又怎會如此輕易的逝去?”


    月纖哀歎道:“徒兒啊!徒兒!你好傻!好傻啊!”


    月纖靜靜地仰望著蒼穹,那一刻,一道流星劃過,她在心底許下了一個心願。


    她立在風口處,輕輕地呼喚著,她在呼喚為她而生,亦為她而死的徒兒,那一刻,她的身影是如此的孤獨。


    也是那一刻,於尊讀懂了她的孤獨!


    輕輕的夜風,攔著眾人周身的薄縷,輕輕地隨著風,輕輕地搖擺著......


    那片荷塘的盡頭,又不知是何方了!


    隻是此刻,眾人卻不想離開此地,因易和曾道:“這片荷塘,乃是天地所育,既是天地所育,那定有乾昆罷!”


    待到黎明,他們就會深入荷塘的內裏,揭開這片片蔥鬱的荷塘所隱藏的秘密!


    易和道:“該休息了,師父且隨我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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