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黑衣人,在明淨的蒼穹上,隨風而舞,他們就如同一片暗影,靜靜地飄落在天空與大地之間,他們手中的刀刃,是如此的鋒利,他們的眸中含血,手中滴血。


    喝!


    這才是真正的戰鬥嘛!嗜血的戰鬥,抵死的戰鬥啊!他們皆以性命做賭注,贏了便罷!輸了便唯有死路一條!也難怪於尊的那幫兄弟將生死看淡,這便是人世,這便是所謂的世俗啊!


    和平的時光,不會維係太久,但戰爭亦不會維係太久,在戰亂與和平的年代,找到一種平衡,於是煙火不息,爭鬥不止!當你心安理得享受明淨的日光時,總有人在浴血奮戰,當你手中的茶杯,輕輕地置於桌案上時,總有左岸的月明,在靜靜地誦念著佛經,以慰誓死之人!


    那如墨的天地間,飛舞著一縷枯墨,那枯墨輕輕地一蘸,隨意的在半空中,舞出幾個大字——抵死之戰!


    血是紅的!當那片熱血,鋪撒在半空中時,黃昏時的鍾聲,也在漸漸地敲響。


    如此,又是一日!


    我們總會遺忘,但我們總是將遺忘拋在耳後,清晰的記憶著,那記憶靜靜地擴散著,如同一片片漣漪,靜靜地隨著光紋,悄悄地擴散出去,又是,記憶變得淺淡,僅僅是一片片擴散出去的漣漪,輕輕地蕩漾著。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前麵的時光,早已被我拋在腦後了,我們依舊要向前走,一刻不停地向前走,直至看到那片天光,那片澄淨的天光,那是未來,充滿希望的未來......


    黑衣人瘋狂地執著鐮刀,好似一群群死神般,在殘酷地收割著生命,假如那群魔人,也算作生命罷......


    黑色的衣袍,上下翻飛著,鋥亮的鐮刀,在西垂的夜幕下,折射著昏黃色的光。


    眾生伏倒在眾神腳下,嗚咽的夜色,終將點亮眾人心底的光......


    蒼帝笑吟吟地望著於尊的這幫兄弟,他突的從原地消失了,當他再現時,他的腳下已堆積了無數的魔人,那些殘肢斷臂,那些白色的骷髏,好似早已留存在他的腳下!


    你別忘了,這可是神刹鬼蜮......


    時間恍似一瞬間便加快了,忽的又驟降下來,於尊靜靜地仰望著虛空,心底漸多了些笑意。


    他的身形一閃,亦消逝在原地,當他再出現時,他已置身於眾魔人之中,他的身體疾速的旋轉著,他如同一道颶風,瘋狂地席卷著這片大地上的滄桑。


    轟!


    一聲爆裂,他腳下的那片沃土,竟竄出了幾條惡龍,他揉了揉額頭,笑吟吟地望著腳下,他忽的執起源天刃,身形一閃,他手中已沾滿了鮮血,殷紅的鮮血......


    此刻的天空,忽明忽暗,又是一片蒼茫的雷電,急促的雷電,忽閃忽滅,細紋的霹靂,則如同一片片毛細血管,靜靜地覆在天畔上。


    絲絲縷縷,寸寸段段!


    猛烈的雷暴聲,一次又一次的炸裂長空,而那數條惡龍,已然成了骷髏!隻是瞬息間,瞬息間而已......


    他甩了甩手中殷紅的鮮血,一臉不羈的笑意,他仰頭直視著長天,他大吼道:“亂......天......地......!”


    這是裂天式的第四式——亂天地!


    喝!


    群魔亂舞的時代,終將會終結罷!那我是誰?我是......誰......


    青色的天畔上,好似有一團團篝火,它們靜靜地閃爍著,在夜空的深處,在這片闃寂的夜空深處......


    他靜靜地守望著,那片微弱的火光,那片薄薄的溫暖,依舊能照亮憂傷者的心地!


    此刻,蒼帝靜靜地站在他的對麵,臉上卻從不乏笑意,他忽道:“於兄!定要將他們剿滅!”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而此刻的戰場,漸漸地被於尊控製了。


    那亂天地是如何的功法?


    在殷千秀眼裏看來有些許魔裔的功法,便是裂天式罷!


    此刻,那漫天的枯骨,那枯骨如山,那血流成河,竟皆是因這亂天地,隻是這戰局卻又是如此簡單。


    隻見於尊手中的源天刃,忽的爆出一團刺眼的紅芒,當那片紅芒逐漸消逝時,這片天地便變成了這般模樣。


    如何能窺的透這所謂的裂天式第四式?


    茫茫無盡的蒼穹中,隱藏的秘密,實在太多了!


    魔焰在半空中翻滾,那刺眼的紅芒,久久未散,它們如同一條條藤蔓般,緊緊地束縛著蒼天,那若隱若現的雷光,亦漸漸地消逝了。


    此刻,天地間,唯有一片紅芒,一片刺眼的紅芒,一片殷紅色的紅芒!


    於是,整片世界,皆被那片刺眼的紅籠罩了。


    砰!


    砰!


    砰!


    似有生命在跳動,在這片不安的世界裏,究竟是甚麽?闃寂的夜色,顯得愈發的詭異了!


    好似心髒在跳動,不懈的跳動著。


    砰!


    砰!


    砰!


    而這片砰砰砰的跳動聲,便是出自那片刺眼的紅芒中,於尊心神一滯,一臉愕然地望著那片刺眼的紅芒,唯有他看到了,唯有他看到了......


    那竟是一個生命體,它是如何做到的?那滿頭銀發的男子,瞳仁是雪藍色的,他靜靜地立在那片紅芒中,俊逸的容顏,非常人所有。


    他靜靜地立於那片紅芒中,他生來便是一身白衣,一塵不染的白衣。


    當他的眼神趨向於尊時,他冷冽的麵容上,漸漸地多了一層薄薄的笑意。


    “大......哥......”他略有些囁嚅,道。


    或許這是他剛入人界的第一句話罷!或許有些生澀罷!


    便是連蘇秋都無法發現的奧秘,此刻靜靜地在於尊的麵前展開了。


    “你是何人?”於尊麵有肅色,道。


    “大哥,你不認識我嗎?”白衣青年口齒囁嚅,道。


    “哦?我又怎會認得你?”於尊啞口無言地看著白衣青年,道。


    “大哥,我乃聶生!”聶生道。


    “聶生?可是我的兄弟?”於尊一臉愕然,道。


    “大哥說是便是,大哥說不是便不是!”聶生耿直地望著於尊,道。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兄弟,你倒是個幹脆的人物!”


    聶生笑道:“大哥,我業已在那本秘籍中待了太久,何不帶我四處遊曆一番?”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聶生,道:“你為何會被困在那本秘籍中?”


    聶生歎了口氣,道:“大哥有所不知,我聶生乃是被故人,封印在裂天式中的!”


    “哦?故人竟會如此?”於尊一臉不解,道。


    “已逝者已逝,而我還活在這片俗世間,直至遇見了大哥,於是那本書的名字落款處,便多了兩個大字——於尊!”聶生道。


    “哦?落款處怎會寫著我的名字?”於尊心底一滯,道。


    聶生笑道:“大哥已成為了裂天式的主人,這裂天式自然要寫上大哥的名姓!”


    “竟有如此之言?”於尊幽幽道。


    “大哥為何要懷疑?”聶生笑道。


    “自入了獄界以來,各種紛亂的事項,令我為之口木神拙,我又怎能如此簡單的接受這一項項看似詭異,卻又合乎情理的事項?”於尊長籲了口氣,道。


    “大哥,那便是你的兄弟嗎?”聶生指著寒影和乾昆,道。


    乾昆抱著臂膀,靜靜地望著聶生,而寒影的臉上,則掛著半分笑意。


    他們久立於此,卻未言一語!他們在等待,等待於尊想到他們時,他們才會再言一語。


    於尊笑道:“沒錯,這便是我於尊的兄弟!”


    聶生歎了口氣,道:“可大哥願收留我聶生嗎?”


    於尊幽幽道:“你可是魔界之人?”


    聶生心底一滯,忖道:“他是如何發現的?”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你終不是我於尊的兄弟!”


    當他舉起源天刃時,聶生的臉上,漸多了些許凶性,“大哥......當真不認我為兄弟?”


    於尊仰頭一聲大笑,道:“我為何要認你為兄弟?”


    聶生一臉苦澀,仰天大笑了一聲,道:“那唯有殺掉大哥,然後我自絕於此!”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黑刃,那柄黑刃稀釋著明淨的天光,而黑刃的四周,則漸漸地卷起了一片片黑色的風,那是黑氣,一種魔界才有的氣!


    於尊心道:“他果然是魔界之人,可他卻始終執迷不悟,我又怎會是他的大哥?”


    那片黑氣,愈發的濃鬱,而那片黑暗物質,卻越積越多,越積越多......


    那一刻,他心道:“難道所謂的魔人,皆是些凶人?”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聶生手中的刀,落在自己身上,那一刻,他一動不動的看著聶生,而聶生的刀,卻在離他寸餘時,止住了!


    “你為何不殺我?”於尊笑道。


    “我為何要殺我的大哥?”聶生一臉苦澀,道。


    “你當真是我的兄弟?”於尊道。


    聶生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或許大哥業已遺忘,可我聶生卻從來未忘記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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