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她淺淺地笑著,長長的青絲隨風而舞。


    他感覺自己離她是那麽的遙遠,遠到看不到時光的盡頭。


    或許,他們本來就是兩條直線罷!這輩子錯過,那便是真的錯過了!


    可他卻又偏偏不信,他執著的信仰著,那種信仰突兀而又堅硬,他相信她會回來,一定會的!


    “煙......”她離自己是如此的近,近到能夠聽到她喘息的聲音,他伸出手,想要觸摸到她的臉龐,可當他的手指,觸及到她的皮膚時,她恍若一道水紋,輕輕地蕩漾著。


    她......原來......真的......業已不在......


    “於尊,我等你,等你......”突兀的刺痛感,是那片澄澈的光華,忽的墜入他的眼中那種痛楚。


    那聲淺淺的笑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裏,他有萬般的話要說,如今,這天地間萬事萬物,卻皆噤若寒蟬。


    “你為什麽會出現......又為什麽要倉促的離開......”他沙啞的嗓音,好似玻璃與砂礫摩擦時發出的聲音。


    “於尊......跟我走!”她的眼眶紅紅的,她粉嫩的臉上,刻畫著一道道刺骨的憂傷,她說:“於尊......跟我走!”


    那一刻他的心底,是痛苦的罷!她竟然還記得自己......


    他多麽希望煙能夠忘記那些創傷,那樣她就可以,自由快樂的活著......或者說......安然的死去。


    煙回頭看著於尊,她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笑意,即便眼淚業已順著臉龐,啪嗒!啪嗒!啪嗒!墜落下來。


    可她始終都在笑著,“你果然還是如此的憨頭憨腦!”


    煙笑著,她的眸子裏有一團光,那團光是那麽的明媚,那麽的幹淨,又是那麽的清澈。


    她輕輕地點了點於尊的額頭,道:“於尊,快隨我來!”


    那一刻,他好似能夠感觸到她的體溫,她的指尖涼涼的,身體確是溫熱的。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勞煩煙姑娘,為我引路!”


    煙笑吟吟地看著於尊,歎道:“喂!於尊!時有一日,我們還會再見的,你看你哭啼啼的,哪有點男子漢的氣節?”


    “哦?還會再見?”於尊心底登時一喜,忖道:“若是能夠再見,那就好了!”


    煙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於尊,且隨我來罷!”


    於尊緊隨其後,而煙的目的地正是那座鄉村,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那座小山村,幽幽道:“煙!你是何意?”


    煙笑道:“你忘記了罷!這乃是虛數世界!爺爺他,在這片世界呢!”


    “哦?爺爺?難道是青石鎮上的爺爺?”於尊心底一怔,道。


    煙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所以,你悲傷甚麽?你啊!天天哭淋淋的,哪有點英雄的氣概!”


    於尊略有些囁嚅,道:“能夠見到你們,真的是太好了!”


    他的言語也因再次見到故人,而有些笨拙了。


    他仰著頭,望向那片虛空,幽幽道:“原來,爺爺他與煙,已進入了須彌界,那琪兒呢?她是否也在......”


    這時,煙回過頭來,笑道:“你的小相好,並非在這片世界,你若想要尋到她,除非踏破了三千世界!”


    “哦?三千世界?琪兒她......是在跟我捉迷藏嗎?”於尊一臉汗顏,道。


    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偶爾你也是蠻有意思的嘛!你以為你的琪兒,乃是尋常人等,她可是大有來頭啊!”


    於尊揉了揉額頭,道:“我早知琪兒,並非尋常人等,隻是相思苦,相思苦呐!”


    再遇見煙,兩人倒是言笑晏晏,氣氛極為的融洽,大抵是久不相逢,彼此都有些思念對方了罷!


    況且,於尊又是位癡情的癡兒!


    待煙引於尊到那座小鎮,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小鎮,道:“爺爺竟然將青石鎮,搬到此處來了,這未免也太過震撼了罷!”


    煙輕輕地搖了搖手指,幽幽道:“這並非是如你所說那般!這座小鎮,乃是爺爺,根據以前的記憶,煉化出來的!”


    “哦?煉化而成的?這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罷!”於尊一臉驚愕,道。


    煙淺笑微微,道:“你辦不成的事,就是匪夷所思的事嗎?”


    煙的這一句話,倒是令於尊心感大有道理。


    “是啊,這片世界本來就是突兀且清奇的!”這般作想,他的心理倒是安然很多。


    煙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於尊,那靈蒼秘術,你可曾好好修煉?”


    於尊心底一滯,略有些憨色,道:“修煉倒是修煉過,但卻未深入其中!”


    煙道:“看來你是偷懶嘍,待會看爺爺怎麽收拾你!”


    “哦?爺爺他......”於尊無奈地歎了口氣。


    當於尊踏入那座小鎮時,卻與之前在故地所見的小鎮如出一轍,隻是令於尊訝異的是,那些村民竟隨著老人,一起來到了這方世界!


    老人隔著老遠,便呼喝道:“孫兒,快來!快來!”


    他拄著一根拐杖,弓著腰,輕輕地咳嗽著。


    於尊麵帶喜色,喝道:“爺爺!於尊來了!”


    老人是真的待於尊如自家人,而站在老人周圍的村民,臉上亦帶著一絲恬淡的笑意。


    這才是家的感覺罷!


    於尊笑吟吟地迎了上去,待走近時,老人家突的消失了,再現時,竟笑吟吟地站在了於尊的頭頂。


    老人家用拐杖輕輕地點著於尊的額頭,整個身體,則飄忽在於尊頭頂。


    老人笑吟吟地倒頭看向於尊,道:“長進倒是長進了些,但卻與我的期待,有些距離呐!”


    於尊一臉驚愕地望著頭頂上的老人家,歎道:“爺爺,我怎能與你相比,你可是得鬼神之造化啊!”


    老人仰頭大笑了一聲,道:“孫兒,莫要把自己看得太輕,你若是看輕自己,就難以看清這個世界了!”


    於尊一臉苦澀地點了點頭,道:“爺爺教訓的是,隻是爺爺你佇在我頭頂,當真不累?”


    “哦?哈哈哈!”老人忽的大笑一聲,倒是頑皮的緊。


    老人輕輕地一翻身,手中的拐杖,先行觸地,他笑吟吟地望著於尊,挑了挑眉,道:“孫兒,是不是餓壞了?”


    不說還好,這麽一說,於尊的肚腹倒是真有些饑餓了,隻覺那肚子,發出一聲咕嚕咕嚕聲,確是令於尊十分害羞!


    老人哈哈一聲大笑,道:“立秋已過了一旬了罷!些穀物倒也是熟了,不妨去田裏捉幾隻肥美的兔兒罷!”


    不覺一刻,獵戶在老人家的門口,輕輕地敲擊了幾聲。


    如此豐盛的晚宴,也不知多久未曾食過了,他們自入了這須彌界,補足些飯食,倒也是無關緊要,因此地的玄氣十分充裕,打坐一個時辰,便已補充足了能量,因此,所謂的飯食,倒是不太重要了!


    可於尊餓啊,他不曾修習這須彌界的功法,自會饑餓。


    饑腸轆轆的於尊,當看到那肥美的野兔時,心底不禁歎道:“這美味的飯食,卻唯有在爺爺這裏才吃得舒服些!”


    老人輕輕地咳嗽了幾聲,道:“尊兒,你先來罷!”


    酒足飯飽之後,業已明星高掛。


    秋有秋霜,天氣也委實的寒了許多,令於尊稍感不適的是,他始終無法觸摸到煙的身體,而麵對老人時,他卻有觸感。


    他心道:“不知這煙,是否需要招魂秘術!”


    煙坐在一個角落裏,那個角落裏,點亮了一座昏燭,在那搖曳的燭火四周,確是一片片微微有些皺褶的暗影。


    那竟是煙的影子......


    老人心知於尊心底的疑問,道:“於尊,尋到碧憂果罷!否則,她們將永遠是這種形態!”


    於尊心底一滯,忖道:“看來這世上沒有近路可走啊!”


    老人歎了口氣,道:“人的命,乃是奪天地之造化啊,又豈是那般輕鬆簡單便可以複活的?除非......唉!罷了!罷了!”


    “除非甚麽?”於尊心底一緊,道。


    老人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除非如仲夏那般呐!”


    老人的臉上含著一分苦澀,他輕吟道:“那孩兒,乃是被天地奪舍了啊!”


    於尊心底一滯,“甚麽?被天地奪舍......”


    老人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沒錯,正是被天地奪舍了,不然她又怎會變成聖母?”


    “竟是如此!”於尊的臉上,不知何時落上了一層冷霜,“可他們為何不告知我,為何......不......告知我!”


    老人搖了搖頭,道:“這乃是天地間的命數啊!”


    於尊冷漠的寒顏上,漸多了些蕭殺之意,他道:“甚麽天地,甚麽命數,我於尊偏不信所謂的命!”


    老人輕聲道:“尊兒,來我為撓撓背!”


    當他將手掌,置於老人的衣物中時,卻正巧摸到了一本薄薄的書。


    老人道:“快撓啊!”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老人,道:“爺爺這是......何意!”


    “你摸到了罷!”老人笑吟吟地看著於尊,道。


    於尊點了點頭,道:“爺爺何意?”


    老人笑道:“你既有如此的心念,我自是要助你一臂之力!”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那本書,書籍閃爍著一道深藍色的光,它落入於尊的手中。那紫藍色的書皮上寫著《靈術》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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