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隻聞一聲轟鳴,那道門倒下了!


    而那道門內裏的宮殿,亦潰散成一片土屑。


    於尊悵然若失地望著長空,幽幽道:“我自會去鬼蜮尋你的,兄弟!”


    這一刻,最值得高興的,應是清許與默笙罷!


    可當他們走出這片世界時,才發現所有的一切,業已滄海桑田,這並不是他們熟悉的世界,無論是氣息還是環境!


    他們安靜地仰望著長空,一臉訝異地望著那十七棟宮闕,幽幽道:“那便是未來嗎?”


    於尊笑著搖了搖頭,道:“那並不是你們的未來!”


    這時,慕容蓀曉和老嫗靜靜地站在於尊的對麵,他們臉上皆有一絲笑意,慕容蓀曉自是為了他的兄弟平安歸來而開心,那老嫗呢?


    於尊回頭看了一眼清許和默笙,指著老嫗道:“你們互相認識?”


    清許歎了口氣,道:“何止認識?她本就是我的師姐!”


    “哦?這老嫗竟是你的師姐?”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清許,道。


    清許輕輕地點了點頭,那老嫗似乎不想讓他們看到她的老態,她靜靜地盤坐在地上,她的身邊,忽的聚起一片元氣。


    那元氣包裹著她的周身,瘋狂地鼓動著,而與此同時,那元氣靜靜地融入到了她的皮膚中。


    於是,她的皮膚漸漸變得雪白透亮,她的長發,也從一片枯態,變為了一片雪藍色。


    她的瞳仁亦是一片好看的雪藍色,於尊一臉驚愕地望著她的變化,他指著女子,手指顫抖道:“你......可是來自佛陀古界?”


    女子不置可否的笑道:“公子還未聞我名姓罷!”


    於尊吞咽下一口唾沫,口齒沙啞道:“你叫甚麽?”


    女子笑道:“喊我碧欏便可!”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敢問碧欏前輩,可是來自佛陀古界?”


    碧欏掩嘴笑道:“小輩好生急切!”


    於尊無奈地搖了搖頭,心底黯然,道:“我隻想知道,她到底在哪裏?”


    碧欏道:“後生,你去佛陀古界,可是尋一枚藥草?”


    於尊心底一滯,道:“正是如此,前輩!”


    碧欏靜靜地點了點頭,倏爾,她歎道:“難道這世間,還真有如此深情之人?”


    她輕瞥了他一眼,似已看破了他心底的念想。


    她長籲了口氣,靜靜地仰望著蒼穹,那一刻,一顆流星從她的眼角邊落下,她心道:“那便是天空流下的眼淚罷!”


    於尊歎了口氣,道:“前輩,可知進入佛陀古界的妙法?”


    碧欏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那要等到破天之人的出現罷!”


    “哦?破天之人?”慕容蓀曉一臉驚愕地望著碧欏,道。


    碧欏笑道:“後生可是聞聽過這破天之人?”


    慕容蓀曉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從古籍上,讀過有關這破天之人的傳說,至於這破天之人存在與否,世人無解!”


    碧欏靜靜地窺視著長空,歎道:“此刻,還是先離開此地為妙啊!”


    “哦?前輩可是勘破了甚麽?”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碧欏,道。


    碧欏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沒錯!這片瀚即將崩潰......”


    這確是慕容蓀曉和於尊未曾料到的。


    清許和默笙,一臉愕然地望著長空,幽幽道:“這片瀚業已存在數萬載了,怎會說崩潰便會崩潰呢?”


    碧欏指著於尊和慕容蓀曉,道:“是他們......是他們破壞了此地的能量平衡!”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長空,而此刻,一股駭然的能量源,似乎在靜靜地膨脹著,於尊大喝一聲:“不好!”


    隨即便拉住清許和默笙,向遠處掠去,而與此同時,慕容蓀曉和碧欏亦疾速地躍上長空,他們方才所立之地,竟被一片雷光,覆蓋了。


    此雷非彼雷,雷乃是天地間孕育了數萬年光陰的滾雷,此刻,不聞雷聲,隻看到那片空曠大地上,躍過一片刺眼的光。


    那光刺得人眼睛,一個勁兒的流淚,卻非天上的日光所能比擬的,它的盛大,它的明淨,它的恢弘,似乎超越了這片天地所能容納的限度。


    而就在那一刻,眾人頭頂上的那片天空,竟然輕微地顫了顫,這難以描述的恐懼,令人感到心慌,感到憂懼。


    老天或許給眾生太多的機會,那些赴死之人,皆是沒有把握好上蒼所允給他們的機會罷!


    而此刻,那渺小的希望,卻仍將眾人心底的那一大片幽暗,靜靜地點燃了。


    浩瀚的火光,靜靜地撫恤著眾人的身心,他們身體暖了,意識暖了,靈魂也暖了。


    他們躍上高空,靜靜地等待著上蒼的拷問。


    慕容蓀曉望著於尊,幽幽道:“你發現了沒?於尊?”


    慕容蓀曉衝著眾人腳下的廟宇努了努嘴。


    起初,於尊還有一絲不解,可過了片刻後,一種可怕的念想,漸漸的從他的心底浮了上來。


    慕容蓀曉幽幽道:“剩下的那十六座宮闕歸我,最後一座宮闕,你來啟開罷!”


    慕容蓀曉的意思,眾人漸漸明白了,若是明確說來,那剩下的十七座宮闕,便是啟開這方瀚的鑰匙,若是不在一定的時間裏啟開瀚,那眾人的下場,唯有死路一條。


    兩人不再等待,他們瘋狂地躍上了高空,他們手中或執刀,或執劍,他們臉上皆有一絲殺意,而那絲殺意,漸漸地化為了對生的希望。他們不甘心,不甘心就此而亡!


    於尊站在最後一座宮闕的邊緣,那條長橋的盡頭,是一座巨大的廣場,那廣場上聚滿了人,細察時,才發現,他們竟然都是魂體所化。


    他們相互交流著,彼此之間或笑談,或譏笑,或嘲諷,或靜思。


    他們共通的一點是,他們都有一雙雪藍色的瞳仁,他們笑吟吟地望著自他們身邊走過的於尊,他們臉上唯有任何俱意。


    他們直視著蒼穹,似已看破了自己的命數,然而,他們卻未嚐悲呼哀哉的長籲短歎。


    一位老者弓著背走向於尊,道:“孩兒,你可想破了那處禁製?”


    老者笑著指了指遠處的那方宮闕。


    於尊心底一滯,道:“確是如此,前輩!”


    “那可是是非之地啊,如若無萬般小心,定會死於那方境界啊!”老者哀歎道。


    於尊笑道:“若是破了那處禁製,於你於那些誦經念佛的孩兒,皆有些好處罷!”


    老者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所以,我才問你,是否要去那方境界!”


    “哦?前輩可有高明之處?”於尊心底一滯,道。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你這小兒,倒是聰穎的很!”


    “還望前輩指教!”於尊道。


    老者指了指那廣場的中央,道:“你且去尋一批孩兒過來!”


    於尊心底一滯,忖道:“這老前輩是何意?”


    老者揚了揚手,道:“你按照我說的做便可矣!”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前輩且待我片刻!”


    不多時,於尊拉著十餘孩童,走了過來。


    眾孩童與於尊皆躬身抱拳,道:“還望前輩指教!”


    老者指了指其中一位孩童,道:“可會誦經念佛?”


    孩童稚氣十足,道:“會!”


    “那你們呢?會誦經念佛嗎?”老者抬了抬疲倦的眼瞼,道。


    孩童齊聲道:“祖爺爺,我等皆會誦經念佛!”


    於尊身心一滯,幽幽道:“祖爺爺?”


    老者又用手指指了指於尊,道:“你們跟他走!”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老者,道:“為何要他們跟我走?”


    老者笑道:“若是無了他們,恐怕你難以進入那片廟宇半步!”


    於尊心底一滯,幽幽道:“難道那座宮闕中,當真存在著一位絕頂凶魔?”


    老者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可是怕了?”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歎道:“我若是怕了,就不會來此域了!”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那你便成功了半分!”


    於尊揉了揉額頭,心底忖道:“這老兒倒不似那般靠譜!”


    老者眼神十分銳利,他似是看透了於尊心底所想,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你可知那裏麵的凶魔,乃是甚麽來曆?”


    “哦?於尊確是不知!”於尊道。


    老者幽幽道:“他乃是佛魔,佛魔呐!”


    於尊心底一滯,忖道:“在獄界時,倒也遇見一位名為佛魔的修道者,進入此境,當再次聞佛魔一名時,給人心底的震撼,卻不止一點半點了!”


    便是從這佛魔的名字,業已能看出,此佛魔非彼佛魔,大抵上是一位修為高深的魔王罷!


    老者笑道:“這佛魔,亦有魔性,亦有佛性,弑殺成性,卻又慈悲為懷,能讀得懂他的人,世間少之又少啊!”


    於尊一臉訝異地望著老者,幽幽道:“老前輩,您難道是......”


    老者笑著搖了搖頭,道:“後生,莫要多問,該你知時,你自會知曉!”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回頭道:“孩兒們,可敢於我共赴前程?”


    那些稚童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齊聲道:“喏!”


    這其中不乏女童,那女童生的嬌滴滴的一副可愛模樣,卻令於尊疼愛的緊。


    老者笑望著於尊,道:“我的義務已了,後生你但凡勇敢的衝吧!明朝定會更加的耀眼!”


    老者的身形,如同一團安靜的光華,靜靜地消散在於尊眼前。


    惶惶然,好似一場夢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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